秦殤 第三卷:出使燕國——覲見燕王喜(文)

作者 ︰ 秋之慕楓

第三卷︰出使燕國——覲見燕王喜

經歷風霜雨雪,嬴政使團成功抵達燕國薊都時,他已經11歲了。秦國滅掉東周城邦,成立三川郡,文信侯呂不韋在咸陽的權勢也得到了進一步鞏固,幾乎到達了權傾朝野的地步,秦莊襄王事事都要詢問呂不韋才能下達王令。嬴政有點慶幸自己不在咸陽,呂不韋的手段嬴政心知肚明,深知他爬上這個地位會做出多少恐怖的事情,如果自己在咸陽恐怕要親眼見證無數個士倉的慘死

合縱之事正如嬴政預料的,果然無疾而終,這離不開嬴政的功勞,敲山震虎震懾列國諸侯,由于情報及時,呂不韋花重金收買列國王庭的重臣,並派出使節游說列國,列國君王看牽頭合縱的東周君已然遭到滅頂之災,恐懼自己也被秦國遷怒,紛紛退出了合縱。

成剛君蔡澤和嬴政入城後,馬上就接到了燕王邀請入宮的詔書。

「太子殿下,小人有一事不明。」蔡澤很是擔心此次入宮的成敗。

「你是想問我為何如此有自信燕王會與秦交好,而與趙國斷交是嗎?」嬴政一語就道破了蔡澤心中所想。

「請太子明示,也讓下臣心里有個底。」蔡澤很是擔心這個問題,如果燕國無意事秦,那自己呆在燕國不但完不成使命,而且性命堪憂。

「寧馨,你似乎看出點什麼來了,你能否為成剛君解惑?」嬴政淡淡一笑,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寧馨。

「小女子也說不好,如果沒猜錯,太子殿下應該會拿前年的燕趙大戰做文章吧。」寧馨謙虛地說著,但是言語間卻自信十足。

嬴政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燕王喜登位之初便窮兵黷武,不顧樂閑勸阻執意破壞盟約攻趙;眼下燕趙已然交惡,太子丹質于趙國已經失去了意義,而且很可能遭到殺身之禍。燕國于趙齊兩國接壤,然而,如今與兩家都已經交惡。秦齊邦交一體,如果與秦聯盟,可暫緩與齊國的敵對,趙國與秦國攻伐不斷,與秦聯盟也可牽制趙國。所以燕國沒有選擇,只能和秦國結盟!」

嬴政相信太子丹也已經看破這一點了,太子丹也認可了秦燕結盟,不然也不會在邯鄲城按兵不動不揭發嬴政了,嬴政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敢放心去邯鄲見太子丹,因為嬴政相信太子丹的遠見必然能看透這一點。

燕趙一戰可謂讓燕丹痛心疾首,自己的父王不顧眾臣勸阻,采納栗月復︰「趙自長平之敗,壯者皆死,其孤尚幼,且相國新喪,廉頗已老,若出其不意,分兵伐之,趙可滅也。」的諫言,以5倍之兵攻趙。

但是他卻不知道哀兵必勝之理,廉頗老當益壯,舉薦李牧為將,兩人分兵出擊,大破燕軍,生擒主帥栗月復,斬殺慶秦,並成功招安了樂毅後人,樂閑和樂乘兩位名將。燕國元氣大傷,至今還沒緩過勁來,如果不是趙國長平之敗後兵員不濟,憑廉頗和李牧的智謀、勇猛,早就攻陷薊都了。

秦燕結盟大勢所趨,太子丹知道秦國來者不善,與虎狼之國結盟絕沒有好下場,但是眼下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不然出于齊趙兩國的夾擊之下,燕國難有喘息之機。

嬴政更換了禮服,蔡澤手持符節,兩人十分莊重地入燕王宮覲見燕王喜。燕王宮極為奢華,雖然地處北疆極寒之地,但是王宮一切設施都仿照周氏天子之禮建造。周氏衰微,禮樂崩壞豈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即便是秦國不滅周氏,列國還有誰尊周氏為天子呢,看燕王宮的陳設不就知道了,燕王雖然和周氏同為姬姓,但早已不把周氏奉為天子了。

「秦國使節蔡澤,攜秦太子政,拜見燕王!」嬴政和蔡澤行禮。

「兩位請起~」

按照嬴政的指使,蔡澤一篇長篇大論,精準地分析天下局勢贏得了燕國朝堂眾臣和燕王的嘖嘖稱贊。這為蔡澤密會燕王,入燕為臣也打下了伏筆。並拋出了燕丹質秦的要求。

「與秦結盟固然是好事,只不過我燕國太子丹質子于趙,入秦為質恐怕不妥吧?」燕王喜肥頭大耳,一臉福相,但是卻沒有一個明君該有的霸氣和果敢,做事拖泥帶水猶豫不決,難怪燕趙交戰,5倍之兵還能如此慘敗了。

「燕國于趙前年血戰剛止,燕國用將不善,惜敗于趙,而今燕國處處受趙國牽制,燕王甘心否?」嬴政笑著問燕王。

「哎~寡人輕敵,讓太子見笑了。」燕王喜長嘆一口氣。

「齊人向來記仇,當年樂毅滅齊之辱齊人如今可放下了?」嬴政再次冷笑著問燕王喜。

燕王喜此時額頭已經滲出了些許冷汗,趙齊兩國對燕國如今可謂是虎視眈眈啊!

「可秦國遠在西陲,遠水救不了近火啊!」燕王喜皺眉道。

「不然!」嬴政朝蔡澤使了個眼色,蔡澤立刻會意,馬上進言道,「齊國與秦國可謂兄弟之國,如果燕王願做第三個兄弟,秦國願做燕齊之間的和事老,撮合兩國邦交。至于趙國,乃秦國手下敗將爾,秦國正欲對三晉用兵,趙國分身乏術,豈能再敢犯燕?倘若秦軍攻趙,燕國于秦國配合適當,瓜分趙境都易如反掌!」

燕王的眼中立刻放出了貪婪的神色,嬴政暗笑,燕王喜如此目光短淺,庸碌無為,怎麼能生出太子丹那種城府如此之深,心機如此之重的兒子呢。期盼燕王喜多活幾年才好,如果燕丹即位,燕國恐怕就不是這麼一顆任人宰割的白菜了。

「甚妙!只是趙王如果不肯放人,孤王也無可奈何啊。」燕王擔心道,燕趙大戰之後,燕國國力大損,事事都要看趙國臉色,燕王害怕趙王不肯讓燕丹質秦也是情理之中。

「此時簡單!」嬴政淡淡一笑,此時不裝逼更待何時啊,「本太子當初也是質子于邯鄲,我秦昭襄王發兵30萬威懾趙國把我放回秦國,當日之事在做一遍也未嘗不可。就怕趙王接到我秦王書函後不敢拒絕,不用出兵就把太子丹送到咸陽了。」

燕王當日听說過當初嬴政的風光事跡,如今秦國如果真肯為太子丹發兵要人,顯示秦國與燕國之間的同盟親密程度,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此一來還怕趙齊兩國不忌憚燕國?

「太子與我兒相識?」燕王喜似乎也听到過一些風聲,當年嬴政4歲時幾句戲言,鬧得三國王庭不得安寧,秦燕兄弟之盟在那時傳的很響。但是秦國只是派使節前來訂立盟約,並沒有嚴格執行盟約,因此燕國和趙國的關系也一度惡化,燕王喜豈會不知道?

「本太子與太子丹一見如故,4歲便義結金蘭,至今仍是刎頸之交。」嬴政笑得很真誠,但是心中卻暗暗在想,的確是刎頸之交,幾年前太子丹就想著一劍抹了嬴政的脖子了。

「如此甚好!我王兒到了咸陽就全仰賴太子您照顧了。」燕王喜笑著點了點頭,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啊,如果燕國有當年樂毅當政時的風光,這種盟約理應雙方互換質子,自己交出去一個太子,秦國肯定也要把嬴政留在燕國,但是如今燕國衰敗,國力不濟,根本沒有資格和秦國談條件,秦太子政看似溫和,實則咄咄逼人,對太子丹質秦志在必得,他還能說什麼?說多了只是得罪秦國罷了。

「請大王放心,本太子自然會好生照顧兄長,以禮相待!我大秦與燕國從此便是兄弟之邦!」嬴政笑著承諾道,燕國于秦國秋毫無犯完全歸功于趙國做了燕國的屏障,如果不是趙國擋在秦燕之間,以燕國如今的積貧積弱,秦國的虎狼之師不蕩平燕國就怪了!

燕王喜打量著嬴政,此人雖然看上去還是黃口小兒,但是見識不凡,處變不驚。對列國之事了然于胸,像極了自己的兒子太子丹年幼之時。只可惜太子丹一直在邯鄲為質,本來前年燕趙之戰他勝券在握,倘若戰勝,條件之一就是讓趙人放太子丹歸國,但是如今看來,太子丹還是必須作為一顆棋子,游蕩在列國之間。

燕王喜喜愛享樂,為人庸碌無為,但是並不傻。他看得出嬴政將來的政治前途,在秦國的密探也回報過嬴政的一些事跡,如果不是秦昭襄王突然暴斃,眼前的太子政恐怕早已變成秦王政了,巴結住這個秦國太子對馬上就要入秦為質的太子丹也好,對燕國也好都是非常有用的。

燕王當即下令設下盛大的宮廷晚宴,為秦太子政和秦國使節蔡澤接風。蔡澤也瞅準時機,表現才華,討得了燕王喜的歡心,他入燕為官的事情看來已經十拿九穩了。嬴政看著酒宴上對自己眉飛色舞,恨不得把自己認為干兒子的燕王,恰逢時機地提出了想見姬冰,親自轉交燕丹的口信和禮物時,燕王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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