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瘋了半日,又熱騰騰地守著篝火吃了半日、樂了半日,待到夜幕降臨,雅予乏乏地窩在賽罕懷里掩著寬大厚重的斗篷,不時地含了手指吹一下,居然已是能弄出點聲響來∥o.m!天#天*小.~不覺得這輩子會輪到她來召喚飛雪豹,可是順著他的心卻是要的
聖火在他的精心照料下一如初起時熊熊地燃著,柴草有限,不能夠盡燃三日,卻總歸要守過一夜原本守夜是男人的事,可她是男人的心肝兒自是也離不得斗篷裹到了鼻梁只露了眼楮,嗅不到火星與冷雪,只有他熱熱的胸膛和味道,雅予暖暖和和地打了個呵欠,「什麼時候了?」
「困了?」賽罕低頭撥開斗篷把那小腦袋多露出些來,免得她在里頭悶睡著了
「沒」清涼涼的小風灌進鼻子,雅予頓覺清醒了許多,左右瞅瞅,四周的荒野沉在黑暗中已是完全不見,抬頭,墨玉般的夜空散了烏雲,綴了幾顆星,亮閃閃的,形狀極是雅致,不遠處的雪台從這里看去正在星下,高低也正正合適,欣然道,「到巳時了沒?」
「巳時?該是差不多了」
見她掙著要出懷,賽罕有些納悶兒,「怎的了?」
雅予費力地站起身,跺跺有些發麻的腿腳,「回窯取樣東西」
「什麼東西?」
她神秘秘地沖他聳聳鼻,「自是好東西等著!」
合腳的小皮靴 啪啪地乍了小風去,不一刻就轉了回來,手里多了個一尺見長的東西賽罕定楮一瞧,「喲,笛子?這可稀罕,哪兒得的?」
著稀罕,可他的語聲平淡顯是不以為然,雅予在心里略略沉了口氣,幸而今兒預備的不只這個,否則他當真不稀罕!「大夫人給英格小主兒弄來的,她不會玩就給我了誰知這回送行李七七八八的竟都給托了來」
「是麼?這會兒拿出來做什麼,我可不……」
「我會!」不待他完,俏皮的小音兒就興奮地打斷,雅予蹲□單肘撐在他膝頭,仰起一臉甜滋滋的笑,「吹給你听听?」
「你會啊?」他慢條絲理地應了一聲,順手扯開大斗篷又將她攏了,「這東西的音本就又尖又乍,不敞亮就你那點兒小氣兒連個哨子都打不響,這吹出來得多難听」
沒見過……這麼駁人心意的東西!當頭一瓢涼水潑得雅予好怔了一怔,偷偷謀劃了這麼久、提心吊膽了這麼久,竟然就折在這第一關,再不知這後頭的該怎麼引出來
瞧那張興奮的小臉一刻就被他揶揄得灰突突的,撅了嘴巴卻是一個字也頂不出來,賽罕硬忍著笑,低頭對上了那雙委屈的水眸子,「真會啊?」
「……嗯」
「那前晌祭聖火要樂聲你怎麼不吭聲兒?」
「我,我原是……特意留給你听的」雅予完就泄氣地咬了唇,她從來就是這麼計較不周全,只想著自己會什麼,怎的從來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悅笛子的尖聲?此刻連話也漏了,這要再追著問出來,這一點討他歡心的心思就,就都淡了……
賽罕挑挑眉,什麼借口都幫她想好了卻獨沒想到這個,兩個人如今雖親近,情濃時刻她嘟嘟著嘴什麼情話都敢,可即便是听得再多,他也總還是心膩,不大受得那嬌滴滴的模樣,語聲不知覺就軟了,把人兒拽進懷里,「是麼?那就吹吧,我听听」
「你不是不待見笛子聲兒麼?」
「得了,那漏氣的口哨我都听了一宿了,還怕笛子聲?吹起來也給我趕趕那哨子聲」
撲哧,雅予笑了,掙月兌懷興沖沖地站起身,一打手用笛子指著雪台子,「我要到那兒去!」
哦,原來壘那台子就為的是這個,賽罕心笑這矯情的小丫頭,「站得再高也借不了力,就在這兒吹」
「要借呢!」著雅予抬手摘下頭巾,又低頭去解斗篷
眼前人只管歡歡然地在雪地里月兌衣裳,賽罕驚得瞪大了眼楮,眼瞅著她月兌了外頭月兌里頭,他起身一把攬過來,「你這是做什麼?凍死啊!」
「賽罕,賽罕……」薄薄的綢貼在他懷里,雅予只覺得從臉龐到身子都興起得熱熱的,「你看哪,你看看我」
只顧了護她冷,此刻低頭,竟然……是滿懷銀白的紗,寬襟低領簇著雪光滑膩的脖頸,長裙直束在了胸下把那兩朵嬌柔攏得高高的,若隱若現,似要跳了出來這才覺出大手騰騰的熱仿佛握了一小柄妖嬈的銀燭,那麼細,那麼滑,暖暖的身子,暖暖的香已然透出來鑽進他鼻中,鑽進他掌心里眼楮發澀,恍恍的分不出哪里是衣裳哪里是雪白的人,賽罕干干地咽了一口,「從哪兒弄來的?你瞅瞅你還見得人麼!」
「又不給旁人看,只給你看」
她似已看出他的收斂不住,粉頰上綻出美美的紅暈,語聲嬌得仿佛要滴出水來她何時變得這般媚?都是這一身不知羞的衣裳給折騰的!可是……他心里恨,口中卻氣短的不知怎麼駁
「賽罕,賽罕,吹曲子跳舞給你看好麼?」
「……」想不用!趕緊穿上!可話到口邊又自己給硬硬地咽了回去她腰肢柔軟他早就知道,一次盡興,攏坐在懷中,忽地到了那極致之處,她忍也忍不得,就這麼仰身往後,雪白柔滑的**彎出一個極迷人的弧線,仿佛美麗的清月在他手中升起,他愣在當時,竟忘了那張揚的欲//望和瘋狂的動作此刻,還如何按捺得住那想要再見那柔軟的心?手不由自主就有些松……
「抱我上去」
「……冷吧?」
「不冷!跳起來就不冷了」
想護她暖,卻還是彎腰將她抱起往台子走去人果然只顧得自己,此刻他心里都只是自己眼中那冰清玉潔的涼爽,這冰雪佳人,生就該如此……
將人放在台子上,他就近席地而坐,仰看著她長裙垂,輕輕抹在雪地上,小風過飄飄悠悠,將那**柔腰的形狀勾得影影綽綽,香甜暖暖的味道便隨了那薄紗撫在他臉上……
「坐遠些」
「這麼……看得清楚」
「不要,將才那個位子才最好,去啊!」
她就是仙子,就是神,哪里還能與她爭,賽罕只得站起身又坐回篝火邊
……
墨黑的夜恰有幾顆星,雪台子上細白的一柳,好似一彎將將升空的月兒玉指輕掩,輕輕吸了口氣,薄薄的唇點在細細的笛身賽罕目不轉楮地看著,幽藍的眸底清澈如鏡,只映她的影子,清淨裊裊,眉目如畫,飄然若霜的裝扮一股絕俗的冷艷,再細看又是那懷里那軟軟糯糯的人,恍惚間竟是有些明白自己這許久來丟不下的因由,冷也是她,熱也是她,周身還有何可求……一時竟不期再有什麼悠揚之聲、飄渺之舞來打散這平靜,不如就此,一道心尖上的風景足矣……
侯了片刻,靜謐中只有身旁的火炸聲,正是不解,忽聞一絲樂來,那麼細,那麼輕,不是從低揚起,卻仿佛飄然而落,悠悠蕩蕩,明明調聲低,究竟是幾時去往那高處?似無處來,又似夜鎖天庭不當心漏下的一縷晨曦,隨風飄,時而近,時而遠,時而完全不見……
樂聲滑,樂絲慢慢凝結,忽地有了形狀,好似冰雪封盡的幽幽深谷融出了第一滴水珠,那滴落在幽然之間竟有了叮鈴的聲響分明在落,卻將人的氣提起,又將人的心滑開隨去了高處,悠悠飄下倏地沒了,心失重,遍尋不著,忽又現,正是追了去,卻一聲清凌凌的水滴叮咚,帶著深山幽谷的回蕩,落入千尺深潭,點起一池清悠悠的漣漪……
听她撫過一次琴,彼時正是心緒大亂,癲狂翻覆,一線崩潰的邊緣此刻卻是如此清靜,悠然,仿佛呈給他一顆透明的心,水靈靈,折出晶瑩的光線他的嘴角不由彎起,靈敏的耳朵仔仔細細追著那細小的轉折與變化,隨著她探去那情意綿綿的心底
笛聲輕揚,從水中婉轉而起,慢慢升騰,蒸起一片薄霞帶著淡淡的顏色繞來,隨著樂聲悠悠,又扯成絲絲縷縷,籠住人沉入一片迷迷之色,模糊了身在何處草原遼闊,草原濃烈,粗獷的男人被纏得一時無措,眼前只見那小舟泊岸、清清流水的江南,煙雨朦朦暢不開,但覺骨頭軟,心神倦倦……
久經沙場,慣透了爾虞我詐,何等手段不曾見過?若非眼前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他定是要做那殺人的迷樂,只此刻,心甘情願的陶醉,輕輕眯了眼楮,任她帶他走,殺了他,或是……溺死他……
晴朗的夜空莫名地飄下雪花,點點晶瑩,枯樹殘枝
笛聲忽一頓,長袖薄紗飛揚而起,挑撥幾顆星,隨著那婀娜飄嬈,亮閃閃只若玉帶綴飾輕柔的樂似深谷小溪緩緩流出,淌過柔軟的腰肢向後彎去,**挑起裙擺,慢慢相迎銀白的紗映在夜空里一個絕妙的弧線,每近一寸都似撥在他心弦上,越來越近的閉合讓那柔軟到了極致,膩進他的心窩里,一時暫停了心跳,擔心那細女敕會突然斷開的恐慌駁不過這絕妙的美,他寧願窒息……
美麗的身體勾出一輪皎潔的月,柔柔的樂聲帶著月光盤旋流淌,解開他的心結,停在那夜空中,晶瑩的雪花鋪灑,瑩瑩淺淺的光華……
青絲如瀑,輕紗如雪,人似柳條隨風,曼妙多姿笛聲時起時住,從未離唇,那蓮藕般的手臂與那薄紗下的**交纏相合,展出一個個形狀,時而飛翔,時而盤駐,時而一輪玉盤跳出大海,奪目的光彩;時而雨後初晴悠悠一彎,洗淨的月光
千姿百態,閑婉柔靡美妙,似層層剝開的蓮心,柔女敕與嬌媚,變化多端……
樂聲忽地激烈,輕盈的腳步隨起旋轉,白紗飄飄,越來越快,越來越輕,輕紗在這幻樂之中仿佛奇妙地蒸起了顏色,映著薄雪簌簌綻在身旁,迷霧朦朦……
火光熱暈,縹緲不真,她似精靈超去凡俗,讓他痴迷中一時摘去了心般的恐慌,怕她在這迷霧之中就此化月而去,隱入那雲後的暗影之中想捕,想抱,卻那旋轉卷起輕紗與白雪似已然踩上雲端,就要遁入茫茫的夜空,他的心弦幾是崩斷……
樂聲嘎然停止,輕紗飄飄然落了下來,他一怔趕緊起身,張開雙臂,那朵美麗如幻的雲彩便悄然落在懷中仙樂依然在耳邊,恍恍然久久不去,卻這紅暈嬌嬌、薄薄香汗的人兒帶著香甜的溫暖已然與他身貼了身,這真是一時虛一時實,一時仙一時人,讓他端端半日緩不過神……
勾著他,纏著他,埋在他頸窩她輕喘喃喃,「為我六郎……賀生辰」
若擱在從前,知道有一日被人如此稱謂,他不知要怎樣大笑,此刻懷中軟軟糯糯的一聲喚,他的心似被她的小手捧了起來,懸了空,竟是小心得有些怕,怕她哪一時不經意、不想要了,就這麼摔碎了……
「我何德何能……」
語音未落,軟軟女敕女敕的唇便貼了上來他一時懵懂中竟不知應,那小舌不吝,濕濕地畫了一個圈圈就去挑他的齒間,他輕輕吸了口氣,口鼻中便都是她的味道,這就閉了眼楮,任那香軟在自己口中調皮地逗弄,痴痴地吸吮……
兩手捧著他,她又似那雪地中的情形,竟是不覺自己的發柔柔癢癢地搔弄他的臉頰,只管自己親吻,吻得好是細致,仿佛從不知他的味道,又好似要把這半天聚起的熱和暢快都給他……
好半天,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咽了一口,濕濕的香甜一層薄汗,小風過便是涼颼颼的一個顫,兩人這才醒神,他趕緊用斗篷將她包裹了,「你怎的知道今兒是我生辰?」
「听英格小主兒的,從來不許賀,也不許人提可我……就是想賀!」她調皮地踢踢腿,他的懷抱毫無意外地穩穩的
她既是能听他的生辰,也必是知道這是他的忌諱,明知故犯還理直氣壯,可他的心卻是一軟再軟,哪里還得著呵斥,只道,「額吉因著生我險是送了命,而後大病一場,遂阿爸從不許人與我賀生」
「這麼,你就是多余來的!」
看他咬牙,雅予嗤嗤笑,學他的樣輕輕蹭蹭鼻尖,在他唇邊道,「我的賀與你阿爸額吉無關,是為我謝」
「為你謝?」
「嗯,謝上蒼,這一日,賜我親親狼獸」
心里何處起了柔,中原那些地老天荒的酸腐詩詞竟當真有了去處他笑了,語聲卻啞,口拙道,「罵人不出穢語,肅王爺好家教」
「哈哈……」她仰頭笑,輕靈靈的聲音好是放肆
「渾丫頭」他嗔了一句,任她笑,只管抱了往篝火旁去
「哎!往哪兒去?我還沒賀完呢!」
「還要怎樣?這就夠了,天冷,不跳了,啊?」
「嗯,可你得……抱我回房」
「困了?還得守聖火呢」
「把門開著就是,火和雪都耽誤不了」
開著門?「你又要做什麼?」
「你依我就是依我啊!」
懷中的人薄紗半掩,白女敕的小兔兔就在眼前悠悠顫顫,再一聲嬌膩,他還如何扛得,口中著她真不省心,腳步卻是往窯里去
把她放在炕上,他也坐了下來,「行了,還要怎樣賀?」
她跪起身在他面前,「今兒,我,我……」剛了這麼幾個字,臉頰竟是燙燙的,心道真真沒用,心里演了好些遍怎的臨了這麼不中用!
「魚兒?」
「我……」吱吱唔唔到底不成句,干脆心一橫,冰涼的小手去解他的袍帶,「我要,要你!」
作者有話要︰
這章是日子悠悠的最後一章,拖了這幾天,除了鵲各種忙活以外,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該讓小魚兒吃了狼,實在怕有損兩人的形象琢磨來琢磨去,為毛我就是覺得魚兒該吃了他捏?好吧,我是比較沒有節操如果因此毀了狼形象,你們就吃了我好了╭(╯^╰)╮
所以,本章會有補充章應該會還放在這里的作者有話這兩天如果看到更新進來卻沒有新章,親們果斷點這一章是了字數不多,咱們點到為止~(^_^)~
另︰謝謝親愛的c,手榴彈彈越來越溫暖了我真的知道你愛我,表總破費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