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蓋山,九龍嶺。
傳聞中,這還是個帝王氣很濃的地方。很早很早以前,早到先秦之前的戰國時代,據說這里還走出個小國帝王。只可惜某天忽然天降驚雷,把九龍嶺給劈開叉了,那啥帝王之氣也就消失了,沒多久那小國帝王也就嗝屁了…到死也沒在浩瀚的歷史上留下點什麼,連朵小浪花都沒撲騰起來,也算是倒霉透頂了。
今夜,這里卻是格外熱鬧。
許壞的到來,讓梅姑以及楚少爺帶領的麒麟組顯得特別高興,圍著許壞直歡呼,想是攻擊戕人組織在南英市的白蛇分堂時機已經到來,只等著許壞一聲令下,便準備開始沖鋒。
作為麒麟組建立以後的頭一次任務,每個麒麟組的成員都卯足了一身勁,誓要讓這一次任務以最小的代價最華麗的完成。
許壞神色多少有些尷尬,他是有苦難言,他甚至不忍心讓這伙興奮的麒麟組知道,原來他們所有的行動早已經在戕人組織的監視之中,早早地被人包了餃子,之所以不吃是因為有別的算計。
寒暄了一陣,許壞將梅姑與楚少爺叫到一邊,準備將現在不樂觀的形勢告訴他們,同時說出自己的決定。兩人不知就里,卻先關心起別的事情來。
梅姑向許壞打听肖詩雨的下落,楚少爺則趁機偷問許壞是不是先見過了柳芸湄。
兩人迫不及待的樣子,讓許壞有些惱火。楚少爺是犯了色忌,一心只想著他的美少婦,這倒也是人之常情,男人嘛到了年歲就都那樣,可以理解。
梅姑則分明是一臉防賊的神色,眼神上下打量許壞,分明是在懷疑許壞並不如預期的時間到達南英市,是不是已經知道她在肖詩雨身上留下了防賊措施。
對于這事,許壞是不想不要緊,一想就特別生氣。要不是這會兒不是與梅姑翻臉的時候,他還真想翻臉跟梅姑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今時不同往日,許壞有自信能把梅姑打翻,準能叫梅姑這個老處女受點教訓,叫她知道不該管的事情不要插手得太厲害了。
許壞深吸了一口氣,「廢話不多說,不該問的你們也別問。我現在只告訴你們一件事,麒麟組這次任務怕是要泡湯了。」
兩人雙雙一驚,不約而同地問道,「為什麼?」
許壞冷著臉道,「還能為什麼,因為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戕人組織的監視之中…」許壞索性痛快地將他到達南英市之後的情況,除了水月洞天之外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梅姑與楚少爺震驚無比,楚少爺連呼,「這不可能!戕人組織再厲害,也不可能這麼準確地把握我們的下落。尤其是許神將你,他們的人怎麼能那麼準確地在火車站外等著你?除非是…」
「有人泄密!」梅姑接過楚少爺的話,臉色已經冰冷得好像蒙上了一層冰霜,殺意浮上了雙眸。說話間還淡淡地回過頭,掃過興高采烈的麒麟組成員。
楚少爺臉色立變,「不,不可能…不會是他們。許神將,我找的人都是我絕對信得過的,梅姑找的人相信也是這樣。」
梅姑反駁道,「人心隔肚皮,楚少爺你怎麼敢肯定他們就一定不會泄密呢?」
楚少爺堅決反駁道,「絕對不可能,我敢以我的性命擔保!」
「你?楚少爺話不要說過頭…」
「梅姑,照你的意思你對你自己挑選的人也不放心嗎?」
「我當然放心,我是懷疑…」
「夠了!」許壞一聲斷喝,直接打斷了兩人的爭吵,「不要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自己人內訌。我已經算計過了,就算有人泄密也不可能會是麒麟組的人。」
「為什麼?」梅姑道。
「很簡單,我是今天才到的南英市,比我預期的時間晚。那是因為我在青港市遇上了突發狀況,時間上才有所耽誤。這些事你們都不知道,更何況是麒麟組的人。如果他們泄密,絕不可能讓戕人組織這麼準確地在火車站外找到我。」
「不是麒麟組泄密,那誰泄密能這麼準確…」梅姑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神情卻陷入了思索,顯然是懷疑起許壞身邊的人,許壞身邊的人就三個,氏兄妹與肖詩雨,梅姑不可能懷疑肖詩雨,那她的懷疑對象顯然是氏兄妹。
許壞把梅姑的懷疑看得透透的,果斷道,「不要做無謂的猜疑。這件事與我身邊的人與麒麟組都無關。戕人組織的眼線之多,我早就見識過了,可以稱得上一句詭秘。是我自己大意了,在我們離開武神宮的時候太大張旗鼓了,戕人組織有了足夠的時間來做準備…只要他們用心,在小小的南英市內迅速編織出一張網,那是毫無問題的。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關鍵是,我們該做些什麼…」
話雖如此說,許壞心里還是疑慮重重。戕人組織的眼線怎麼會這麼厲害這麼多。以前就懷疑戕人組織在漢庭秘組有內線,這一次南英之行越發確定戕人組織不僅在漢庭秘組有內線,甚至在武神宮內部都植入了眼線。
這些眼線到底是誰,數目到底有多少,一天不能確定就一天別想搗毀戕人組織。
面對這個難纏的對手,許壞心里頭還真有一絲無力感。但同時也被激起了一絲強烈的戰意。這麼難纏的對手要是能把它搞定了,帶來的成就感肯定不弱。
「許神將,我們戰吧!既然我們已經陷入彀中,我們別無選擇了。」梅姑果斷說道。
「不錯,雖然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戕人組織對我們圍而不殺,但無疑他們會有進一步的陰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他們進一步陰謀沒有完全催動之前,我們先下手為強。以我們的實力,相信可以給戕人組織一個教訓。」楚少爺贊同梅姑的意見。
許壞搖搖頭,「戰?呵呵,你們有目標嗎?」
楚少爺一愣,月兌口道,「白蛇分堂呀,我們來不就是為了消滅它嗎?況且我已經早就知道白蛇分堂的具體位置。這就是目標。」
許壞笑了,「既然你都早就知道位置了,人家白蛇分堂會傻傻地等著我們去圍剿?我敢保證,只要咱們一動,白蛇分堂要不是立刻撤離,就將是一個絕世埋伏,我們所有的人都將死在那里。」
楚少爺聞言頓時滿額頭黑線,甚至冒出了冷汗,「不對,許神將。那我們戰不對,留在這里拖時間更不對,難道我們還能溜回去嗎?」
「這當然不可能。先別說戕人組織不會費了這麼大勁兒,還讓我們完好無損地離開。就說我們這樣灰溜溜地離開了,到了武神宮,咱們麒麟組還有臉嗎,頭一次任務就灰頭土臉的失敗,相比起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組…我們就是個笑話。」許壞說道。
梅姑臉色頓時難看之極,楚少爺也是一臉挫敗。
忽然,梅姑張了張嘴,似想要說些什麼,可在許壞玩味地目光下,末了還是咽了回去。
許壞盯著她,深深地說道,「梅姑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可千萬別有請救兵的想法。你要想明白,你雖然是青龍神將肖家的人,但你現在更是麒麟組的右副統領,你一個消息發出去,哪怕是請了肖家的人過來援助,咱整個麒麟組都將從此無臉見人。」
梅姑訝然地盯著許壞,眼中忽然冒起一絲驚悸。許壞這家伙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修為越來越高,眼力也越來越毒,竟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了然于胸似的。
驚悸之間,她不由也升起一絲希望,微微振作精神,說道,「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做的。但是許神將,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對策?」
「對策,不敢說。權宜之計倒是有一條…」許壞微微一笑,連楚少爺的眼楮也亮起,許壞繼續道,「既然對方已經擺好了龍門陣,等著請君入甕。而我們又無法直接破陣,剩下的路就只剩下一條了!」
「什麼?」
梅姑與楚少爺異口同聲地問道。
許壞嘿嘿地笑道,「那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不按照對方為我們設好的路去走,俗稱,就叫耍賴。」
梅姑與楚少爺當場如遭雷殛,汗如雨下,一臉無語。耍賴,這就是貴為麒麟神將的許壞想出來的權宜之計?這也太那啥了吧…
許壞卻不容他們反駁,隨口吩咐道,「你們兩個把情況跟麒麟組的人說一下,讓他們有惡戰的心理準備。然後你們呆在這里,我去去就來。」
說話間,許壞身影迅速掠去,如同電光閃爍,幾個起落之間已經消失在梅姑與楚少爺的視線範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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