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任也不是故意耍大牌才不去的,一方面她覺得事有蹊蹺,想試探一下這些所謂的家主和長老的底線,另外一方面是她真的很忙!
那送口信的人剛剛離開,她便換了身裝束出了門,雲箏說,如今要為她伐毛洗髓。
與築基期每人都會經歷的伐毛洗髓不同,雲箏的解釋就很簡單。
築基原本就有那麼點能量,如果都用做排除身體里的雜質,那麼真正身體得到的淬煉並不多,效果也不好。試想一下,如果你平日就可以每日將自己身體淬煉一番,那麼到了築基之時,自然就會將力量全部用來滋養身體。
「築基築基,這堯國之人築基就算是大人物了,可真正的築基就像它原本的意思一樣,只是個打好根基的過程罷了。」此話摘自《雲箏修煉語錄》。
又去市集里的藥店逛了一圈兒,最近也不知道哪個無良的商人放出消息說有人要與方家大少搶奪藥材,藥價上漲了三倍之多,秦任將雲箏要求的所有藥材各買了兩份之後,手頭只剩下四錢銀子。
秦任在乾坤筆中將藥材交給雲箏調配,看著雲箏優雅的動作和手法,腦子里盤算的卻是再找個冤大頭敲上一筆。
方振英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是秦任如今有了修為,又與沈翠雪較量一番之後逐漸明白了修煉者的差距。
她贏沈翠雪,完全是靠著出其不意和準備充分而已。
兩個陣法加上詭異多變的攻擊才將將把沈翠雪給控制住,如果此時再讓她與沈翠雪打上一番,雖說她未必會輸,但就算贏,她也會受重傷。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秦任絕對不能讓方振英知道自己的消息。
出了乾坤筆,秦任去廚房燒好了熱水,將其倒在桶中,一同倒進去的還有經過雲箏二次加工的藥液。
秦任可不知道雲箏在藥材之中攙了乾坤筆中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花異草,她只是感覺這藥材變成液體之後居然沒了原本藥材的苦味,變得清新甜膩,如果不是雲箏告誡她定要用來泡水洗澡,她真是忍不住想嘗幾口。
看著那冒著清甜氣味的一桶洗澡水,秦任整個人都充斥著強烈的幸福感。
自從穿越到現在,她每天的洗澡也只是簡單的用沾了藥粉與水擦擦身體,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讓她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就別說找個時間洗個熱水澡了。
再怎麼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她也是個女子,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女孩對自己的相貌與清潔毫不在乎的呢?
踏入水桶之中,秦任竟將包括腦袋在內的整個身體都藏在了水中,四周一片靜謐,仿佛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根本不存在,她依然活在那個屬于她的時代里一樣。
原本以為重新生活是老天給她的機會,再次生活一定會平步青雲,一定會十分幸福,她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補償。
可是眼下看來,她錯了。
錯得離譜。
上天很公平,沒有青睞于她,這次也不是什麼所謂的彌補,天下之大,整個宇宙,無論她在哪個星球哪個空間,都需要努力,都需要鼓足了勇氣才能活下去。
人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否則無論是誰,都會永遠的彌留在痛苦與掙扎之中。
心里這般想著,秦任的腦海一片空白,她完全忘卻了自己沒有呼吸而且身在水中,只覺對世間的生存之道有多了一些特別的看法。
忽然之間,她好像對雲箏多了一份理解。
頭發,臉龐,頸間,舒適的感覺一直延伸到了腳趾尖。
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仿佛都在歡呼,都在她的身體里跳舞,這這種感覺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酣暢淋灕。
緊接著,從她各處的皮膚上滲出了黑灰色的油污,這些油污並不太多,卻從身體各處均勻的滲透出來,然後被這桶特別的洗澡水所融合,最終染得這洗澡水也逐漸的不那麼清澈,漸漸渾了起來。
看來,雖然這身體原來的主人是結丹期,可化凡了之後照樣也會像個正常人一樣,這些雜質在這幾年來的確也沾染了不少。
在雲箏的提醒下,秦任戀戀不舍地爬出了浴桶,換了身干淨的衣服在身上。
頭上的水跡稍微動用一下靈力就烘干了,秦任抓了一把長發在手中,嘖嘖,發絲更柔順了,這麼長卻一點分叉都沒有,又黑又亮。
咦……
好像不是頭發變黑了……是自己……變白了?
差異地舉起了手,不可置信的看著,這柔若無骨又漂亮修長的縴縴十指是自己的?
秦任驚訝地拿著鏡子照了照自己,雖是青銅鏡面將人臉照得有些扭曲,可重點就是,她真的變、白、了!
雖不是宛若白玉,膚色卻十分健康,配合她的身材,充斥著一股狂野的性感。
白淨起來的秦任,明眸皓齒,再趁著蜜色的皮膚,在鏡中露出標志性的燦爛笑容,和以前的痞氣完全相反,她現在的笑看起來就像是艷光四射的薔薇,充滿了桀驁不馴與一種難以言喻的灑月兌。
就連雲箏,看到秦任梳妝過後的樣子也是怔了好一會兒。就連她身上那身破舊的衣裳,也在她明艷的外表下被映襯得像是錦衣華服一般。
不過很快,秦任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唉,」秦任雖然心里樂開了花,但表面上還是露出了惋惜之色,「以後騙錢要改色誘了麼?」
有敲門聲響起。
秦任心中有數,職業騙子的專業素養在此時充分的得到了發揮,秦任收攏了自己的笑容,目光之中帶著一抹不悅,整個人馬上變得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大家小姐一般。
既然這幾個老頭兒能親自來,必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身體原主的手中。
一定是這樣。
「請進。」
秦任輕聲回了一句,隨後便去打開了門。
「怎麼會這樣!」一直在外面偷看的沈翠雪嘴巴就仿佛被塞了硬饅頭一樣張得老大,怎麼才走了一下午,回來之後那個又丑又髒的丫頭就搖身一變,成了大美人?
可是那張臉,雖說比以前不知好看了多少倍,的確是秦任的臉沒錯!
這個女子怎麼就有那麼多見不得人的手段?
沈翠雪心中想著,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在憤恨什麼。
女人,下意識地總會將好看的女人劃分到敵人的陣營里。
當她以為秦任是個平凡之人時,沈逸風告訴了她秦任是煉氣一層。
當她認為足夠欺負死這個賤人之時,秦任將她的自信打擊的一分不剩。
當她挑撥家主想要家主為自己出頭之時,家主親自去見了秦任。
現在,秦任仿佛一個無情的劊子手,就連她最後一點容貌上的優勢都要剝奪。
沈翠雪就算再怎麼自視甚高,此時也沒有了欺騙自己的理由,秦任,就是比她強!
無論是哪一點……秦任都死死的壓住了沈翠雪。
沈翠雪一口銀牙差點咬碎,攥著拳頭的手蒼白的露出了青筋,恨恨道︰「等你成為沈家公敵的那一天,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屋內,秦任請各位長老與沈破天落坐,自己則是站在了牆邊,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些人。
沈破天被秦任盯得有些發毛,看著秦任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來︰「小任,這些年你吃了苦了。」
見到秦任目光之中有一抹晶瑩,沈破天心道,孩子果然還是孩子,好糊弄。當下更是滿臉慈愛的看著秦任,仿佛看著自己失散多年的孫女一般。
「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好好照顧你,沒想到他們居然中飽私囊,如此對你,哼……任兒你放心,待我出了這個屋子,好好為你出一口惡氣!」
「請問一下,您是哪位?」
秦任一句話氣得沈破天差點口吐白沫,臉色青白交替,竟久久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的確,自己自從答應照顧她之後,就再沒正經看過一眼這孩子。原本他還拆人好生照應,可是幾年下來,那位前輩就好像忘記了這沈家還有他托付了的那個孩子一般,根本就沒了蹤影。
沈破天難免生出外心。當年經歷過此事的所有人都以為那位前輩已經忘記了秦任的存在,也忘記了他們沈家,甚至有些人說那位前輩可能已經仙去了……所以大家也逐漸地忘記了秦任的存在。
在沈家,你可以沒皮沒臉,你可以沒有修為,但卻不能沒有可利用的價值。
「他是你沈破天爺爺啊!我是你二伯伯,秦任你忘記了麼?我們當年還抱過你!沒想到,一晃眼就長大了。」
二長老恰到好處地為沈破天打著哈哈,沈破天也跟著和藹了起來看著秦任,仿佛一丁點都不怪秦任不記得他們一般。
秦任輕笑一聲,隨即眼中露出一些乖巧的神色︰「請各位前輩莫怪,因為時隔多年,秦任竟是忘了。」時隔多年這幾個字被秦任著重了語氣說出了口,幾位老人家便再也沒有打算把秦任當成個孩子糊弄了。
這就對了,有事說事,沒事別老攀關系。
秦任看了一眼在座的表情,心下十分滿意。看來這幾位真的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中,否則絕對不可能明擺著擠兌還不發怒的。
「幾位有話不妨直說吧,」抬頭看了看天色,秦任火上澆油道︰「天也不早了,我一會呢,還要自己做飯燒水劈柴,最近灶台也不大好用,我得抽個時間給修上一修。」
讓你們仗著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讓你們假情假意,就是讓你們明白明白,你們這群演員這些年以來對別人是如何的不管不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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