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一一九節 鄧大夫無奈做太醫

作者 ︰ 寒山士

吃飯的時候諸葛老頭還是有氣無力,還得由他孫女一口一口地喂著。

「本來我是來找他救命的,沒想到,我倒先救了他一命。」鄧關邊吃邊打趣。

玉兒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疼得他直翻白眼。

「小子,看來咱們命里相克,只要踫到你準沒好事。」諸葛玄發著牢騷,就是‘靈犀山莊’被鄧關撞破他才搬到這兒來的,沒想到又出了這等倒霉事,丟人現眼。

「你這是什麼話,我應該是你的福星才對呀,你模模良心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當然不對。」這老頭還真不買他的賬。

「為什麼?」

「我要不踫到你,又怎麼會上這兒吊頸呢,這不怨你我怨誰呀?」

「嘿……!」鄧關沒辭了。

「爺爺,您就別怪大哥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歐陽玉兒姑娘。」

「哦!我都老糊涂啦,唉!讓姑娘見笑啦!姑娘這名字老朽好像在哪兒听到過,可具體是哪兒,老朽實在記不起來。」諸葛老頭撓撓後腦勺有點尷尬地笑笑。

「家父乃宮廷營造師,為奸人所害,被發配邊疆效力。」玉兒聲音低低的,幾顆亮晶晶的淚珠滴落碗中。

「啊呀!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呢,原來是故人之女呀,歐陽老弟與老夫乃是忘年之交啊!姑娘,你到這了這兒就是到家啦!」諸葛老頭都笑開了花。

一听居然還有這層關系,玉兒擱下碗筷就跪下了,「玉兒見過諸葛爺爺。」

「快、快起來,快起來!閨女啊!你這是為何呀?快起來,哎,你倒是扶人家起來呀。」他還在埋怨鄧關。

「今天雙喜臨門,玲兒,去拿酒來,老朽要痛飲幾杯,哈哈哈哈!」

「應該是三喜臨門。」鄧關糾正道,因為他救了他一命。

老頭白了他一眼,「再嗦就沒得喝。」

經過鄧大夫半個多月的精心醫治,小王爺的病也好了個七七八八,又能活蹦亂跳地在王爺面前撒歡了,可把六王爺樂得神魂顛倒,整天都笑眯了眼。而作為大功臣的鄧大夫自是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對待,不但下人見了他無不尊敬萬分,就是王爺、王妃見了他也都笑嘻嘻的稱一聲「先生」,王爺更是安排了一男兩女三個下人伺候,正所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過得好不愜意。可他卻越來越覺得心慌意亂的,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哇!雖然六王爺不是什麼君,可他在外頭名聲只這麼好,在他身邊呆久了,只不定哪句話就開罪了他,落得個客死他鄉就不妙了,想來想去,還是早日離開這個安樂窩吧,他打定主意。

這天,他正在藥房內看醫書,王爺搓著手,高興地進門就大叫︰「先生,鄧先生,你在嗎?」

「老朽在,不知王爺到來,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鄧大夫忙起身行禮。

「先生客氣,請坐。」說完他就自己先坐下了。

「王爺來找老朽可有要事?」鄧大夫想跟他攤牌。

「沒有,哪有那麼多要事呀?本王是來道喜的,吾兒幸得先生妙手回春,如今已是全好啦!這本王一來是要替吾兒多謝先生再造之恩,今晚本王府要舉辦一個大型的慶功宴,先生可是理所當然的座上賓,還望先生不要推辭呀!」

鄧大夫心說就醫了一個小病還慶什麼功呀?就沒打算去,朝王爺一拱手,「王爺,老朽乃一介山野村夫,不識什麼禮數,這萬一在慶功宴上說錯了話,出了丑,老朽的老臉丟了也就丟了,可要是讓您失了面子,老朽就是搭上這條小命也賠不起呀,這酒宴嘛,老朽就心領啦!」言外之意就是不去。

王爺一听這話臉就拉了下來,「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把鄧大夫嚇了一跳,心說果真你說翻臉就翻臉呀。

「哼,本王實話告訴你,你要不去就是不給本王面子,你不給本王面子也就拉倒,可今晚皇上要來,你不去就是不給皇上面子,就是抗旨不遵,皇上欽點了你當太醫,這是由本王保薦的,哼!你要敢不去,那你就死定了,皇上要殺你,本王也保不住你。」他指著鄧大夫的鼻子大吼道。

鄧大夫哪想到會搞出這麼多事來喲!都嚇壞了,忙不迭地賠罪,「王、王爺,老朽絕不是那意思,老朽豈敢抗命不遵呀,只是老朽雕蟲小技的哪上得了這台面呀?要把你給搭進去這罪過可就大了。」他無奈地兩手一攤,就差沒跪下了。

六王爺見他服軟了,嘴一咧,嘿嘿一樂,將鄧大夫摁到太師椅上,「這就對了嘛,不要緊,有本王罩著你,誰敢對你不敬呀?到時候皇上將官服賜下,你就是太醫啦,依先生的本事,太醫院交到你手上那是早晚的事,事情就這麼定啦,你先去洗個澡,換件好看點的衣服,免得皇上以為本王虐待你那就不妙嘍。」

王爺興高采烈地出去了,鄧大夫卻頹喪地癱在椅子上,他心道只要入得皇宮,今生只怕是回不去嘍,雖然他常常訓導兒子要精忠報國。

大清早,寒風凜冽,鄧關一大早就在山門前掃雪,拿一個大號竹掃把,開始他還認認真真地干著,掃著掃著,他就耍起了把式,大掃把被他舞得生龍活虎、勁風四射。諸葛老頭還沒睡醒,矇之中但覺外邊「風雨大作」,頗有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勢,這是什麼聲音呀?可把他嚇醒了,「不會是幕府山莊的人來趁火打劫了吧?」他心道,「我得出去瞧瞧。」

想到這兒,他披著衣服,來到山門外,眼前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但見一個大「雪球」在門前飛速地旋轉著,門口的雪非但沒掃干淨,反而被勁風帶來的雪堆起足有半人多高,他可是見過大世面的,可沒想到在自家的大門口居然能見到如此場面,可謂大開眼界,呼呼的勁風刮得他幾乎站立不穩,「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個絕頂高手,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哇。」他心道。

鄧關發覺有人在旁邊偷看,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等本事,手一松,掃把月兌手飛出,人一閃就到了諸葛老頭的眼前,突然膨大的人影將他嚇了一跳,「你、你想干嘛?」

鄧關咧嘴一樂,「嘿嘿,你好啦!」

「我還以為幕府山莊的人來打劫呢,沒想到是你大清早在這胡搞,你這叫掃雪嗎?滾雪球呢,還不快快打掃干淨。」他吹胡子瞪眼地訓道。

「掃就掃唄,噫,什麼幕府山莊?」他問道。

「就前邊那個園子,莊主是什麼曹無客,一听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人。」說罷,他走到一個鐵架跟前,上邊用布裹得嚴嚴實實的,他揭開布,露出一截金燦燦、黃澄澄的銅管,有手臂粗細,他眯著眼湊近一瞧,「老夫來瞧瞧,看他今天又準備干點什麼缺德事?」

「你這也看得見?」鄧關有點不信。

「讓你也長長見識,來瞧瞧吧,老夫窮盡畢生精力剛剛完成的‘千里眼’。」老頭孤傲地說。

鄧關依葫蘆畫瓢,湊近一瞧,「嘿!怎麼這麼近呀?你說的就那老頭呀?哎呀呀!連他的胡子都瞧得一清二楚哇!這是好東西,不過這老頭長得可不怎麼樣,歪瓜裂棗,大失所望。」鄧關大大咧咧地說。

「你見過他呀?!」老頭有點吃驚。

「沒有。」鄧關搖搖頭,「不過我跟他兒子還有點‘交情’。」

「我就說嘛,蛇鼠一窩,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喂,你別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雖然我沒跟他交過手,不過我壞了他不少好事,只是他不知道是我干的而已。」

「這麼說你還是好人?」

「我有那麼壞嗎?」鄧關非常惱火。

「喲喲喲!你還當真啦!小氣。」這老頭雙手一背,眺望遠方。

「我再看看風景。」鄧關說著就調轉這根大銅管,四處瞭望,看著看著,看出問題來了,「哇!這是什麼呀?好像有人在穿衣服,窗子沒關嚴實吧?好像是個女的,哇!這‘千里眼’真好呀!看什麼都縴毫畢現。」

「怎麼可能?」老頭見他說得有鼻有眼的有點不太相信,「這方圓數里之內除了老夫的莊子就只剩下幕府山莊,也就那里多了幾個女的,就拿他那千金小姐來說吧,雖然長相不錯,卻是個十足的潑婦,沒幾個願意瞧她的,噫!老夫瞧瞧看……」

說罷他湊近一瞧,「啊!」他那老眼可就睜大了,還真看到在一條窗縫中有一個絕色姑娘在穿衣服,連紅紅的肚兜都露在外邊,「啊!還真是呀!這姑娘有點眼熟。」

末了,他一拍腦袋,一扭頭,大怒,「混蛋,你往哪兒看呢?」

原來鄧關將這‘千里眼’對準了諸葛玲兒的房間閣樓,他們看到的是與她住在一起的玉兒姑娘。

「王八蛋,我殺了你這小畜牲。」說罷拿起掃把就追打起來,鄧關抱頭鼠竄。

老頭哪是鄧關的對手,追著追著,她們兩個出來了,有點不悅,「爺爺,你們兩個大清早的在干嘛呢?」

「咳!你們有所不知,這小子太不是東西,他、他,唉!他居然看,看……唉!」他一拍大腿,不知如何說才好。

「看了什麼?」她倆瞪著大眼,顯得莫名其妙。

「他、他看了那個!」諸葛老頭一跺腳。

「你不也看了麼?」鄧關也不服輸。

「呸!你不亂看,我怎麼會看?」

「看了就看了,你本來就想看。」

「你不先看,我怎麼會跟著看?」

「早晚你也會看。」

「老夫看什麼也不看那個。」

「你終于看了那個啦!」

「就是你看了那個,害得老夫也看了那個。」

「我又沒要你看那個。」

「……」

一老一少就‘這個’‘那個’地斗上嘴了,听得那兩個姑娘霧里看花、一個頭兩個大,實在忍不住了,玉兒大吼一聲,「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呀?到底看到什麼啦?既然這麼好看那大家一起看不就完啦!」

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手一攤,「這就沒法看嘍!」

吃過早飯,諸葛老頭照舊搞他的發明,一些亂七八糟的木頭石塊,也不知他要干什麼?鄧關就跟在他後頭陪著團團轉。玲兒與玉兒則坐在小桌旁飲茶嗑瓜子,但凡姑娘家都喜好這玩藝,看到他倆如此模樣,偶爾也呵呵地笑出聲來。

可身後有這麼一條「尾巴」,老頭就覺得非常別扭、相當礙手礙腳,「哎!你都跟了我個把時辰就不覺得累呀?有事直說,有屁快放,少來這兒礙事啊!反正呀,咱倆八字相克,離我遠點。」

事到如今,鄧關也豁出去了,畢竟人命關天吶!他深吸了口氣,「我跟你明說了吧,我就來找你借藥的,你看我這傷還有得救麼?」他露出胸口粉紅色的掌印。

諸葛老頭放下手中的活,伸手模了模,又按了按,嘆了口氣,「唉,可惜。」

一听這話,鄧關的心可涼了半截,「什麼意思?」

「血蟬呢?」

鄧關將犀牛角交給他,他在耳邊晃晃,里邊「咚咚」直響,他又搖搖頭,「可惜,太可惜了。」

「爺爺,你這話可含糊了,能不能說得明白點。」玉兒有點著急。

「閨女啊,他死不了的,可惜了我這血蟬,三百多年的聖物啊,如今已化繭,再也沒用嘍。」他搖頭嘆息道。

「你就可惜這個呀!」鄧關可氣了,剛才差點沒被他嚇死。

「還可惜你沒死,不過現在我越看你越覺得沒以前那麼討厭,你還是慢點再死吧,老天生了你這塊料,指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大用場。」

「死不死你也管不著呀。」鄧關嘀咕道。

「年輕人,今後呀,別死不死的老掛嘴邊,要死誰也救不活你是不?老夫一看呀!就知道你中了一種非常罕見的毒掌,這應該是五毒教的人干的,這幫人銷聲匿跡了二十多年,我還以為死絕了呢,沒想到又冒了出來。」

見鄧關狐疑地望著自己,他又解釋道︰「你不要有什麼想法,老夫身在皇宮數十載,除了給皇上蓋房子外就只有讀書打發打發時間了,凡是大內的藏書,老夫讀了個七七八八,對這些江湖門派之事多少也有所了解,本來你是要死的,只是有血蟬在身,你才能逢凶化吉,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這個救命恩人呀?」他拿個雞毛就當令箭。

「只要死不了,謝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咱們好像扯平了。」

「行啦,就這麼一點小事,你還一直都記得呀。」諸葛老頭說得還蠻輕松的,主要是他上吊這事還真丟人,要是傳揚出去他這老臉可就別想要了,他巴不得人家早點忘記。

「你說幕府山莊老是來威脅你是吧?」

「那還有假呀,那幫王八蛋拿玲兒失蹤之事大做文章,差點將我逼死。」

「這幕府山莊可不簡單,那個少莊主是未來皇帝身邊的人,還有一個黃老三,此人武功非常了得,不過他好像受了傷,估計是撞牆。」他不能說得太明白。

「你跟他交手啦?」老頭問道。

「沒有,我只看到他撞牆,撞得好慘。」

「哼,你就胡扯吧,他一個大活人能傻到去撞牆呀,你騙誰呢?」沒一個相信他的。

「要不要我幫你出出惡氣?」鄧關討‘差事’。

「反正腿又長在你身上,誰管得了你呀?要是被人逮著了可千萬別說是我讓你干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從沒見過你這個人,懂了吧?」

「哎呀呀!我可是個好獵戶呀,專逮老狐狸。」鄧關的下巴不經意地翹上了天。

有朵朵在身邊,阮天雄非常高興,好不容易收了這麼個小徒弟,喜得他整日都樂呵呵的,他在船上就計劃好了,等到了杭州,他非得將自己的一身絕學悉數教給這個小徒弟不可。可在船上他根本就沒見著朵朵,害得他以為朵朵食言,放他鴿子,一問屬下才明白,朵朵的確上了船,可不是他的船,晴兒與蘇小姐將他拉到另一艘船上去了,估計要到了杭州才見得上,對于這事,阮天雄也無可奈何,只得由著她們。

朵朵對于蘇小姐來說就是救命恩人,哪能不親自招呼。晴兒也知道阮天雄這個人雖然不能說他是壞人,可也不見得是好人,如果任由朵朵在他身邊,指不定給你教出個小魔頭來,到時候怎麼跟鄧關交待喲?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與朵朵培養感情,不能什麼事都由阮天雄說了算,這不,沒幾天,朵朵就又認了個師父,這就是蘇小姐,而蘇小姐呢,她又多了個干弟弟,這都是晴兒慫恿的。蘇小姐雖然出身豪門,卻是杭州少有名氣的才女,教這麼個小徒弟當不是難事,再說了,她就一獨身子女,身邊連個玩伴都沒有,有這麼個活潑乖巧的小弟弟在身邊說說笑話、搗搗蛋,講些她前所未聞的奇聞趣事,這絕不是什麼壞事,簡直太好玩啦!沒多久他們就如膠似漆的粘到了一塊兒,掰都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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