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不斷的顛簸好像是在馬車上面,玉白全身酸軟,雖然努力的想要掙開眼楮,卻無能為力。意識模糊間,她好像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她听不清,然後再次完全陷入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隱隱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光亮巡挲在眼皮上,頭很痛,她慢慢睜開眼楮。
「你醒了。」有人笑道,那聲音陌生,隨著聲音,握住她手的力道也加重,玉白微一蹙眉,適應了一下亮光,這才看向聲音的主人。
竟然是個鬢若刀裁,眉目如畫的美男子。就是與殷折顏相比,也不會太遜色。
殷折顏?腦海中另一男子傾城面孔闖入,玉白這才停止欣賞美男,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
「這是哪里?你又是誰?」
那男子臉上笑意明艷,將玉白的手指放到嘴邊輕吻一下,道︰「這里是鬼目台。」
「鬼目台?」她怎麼從來沒听說過有個叫鬼目台的地方,玉白試著抽回自己的手,但因為沒有力氣而失敗。
「這里還是焰國境內嗎?」又輕聲問了一句,她得知道自己距離殷折顏他們有多遠。
「嗯,不過你要知道,這里距離汜水村少說有千里,你就別想著回去了。」
「什麼!千里!」玉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看男人笑得妖魅,她的心頓時一涼,
「我昏了多久?或者說,你把我迷昏了多久?宮」
「哎呀!你還真是可愛。」男人修長手指輕撫玉白發絲,漫不經心的道︰「從我把你帶離汜水村,應該已經過了六、七天了吧。」
「啊!你這個混蛋!」男人的話讓玉白徹底憤怒,她想一拳揮在他臉上,把他打成豬頭,奈何她沒有力氣!
「你就不要再逞強了,我喂你吃了軟骨散,沒有解藥你是用不了功力的。」男人雙手扣在玉白肩上,凝著她的眼,「等你吃些東西,就能恢復一些力氣,到時候我帶你去鬼目台,那里可是很美的,你一定喜歡。」
無法抵抗的玉白只能任由男人把她抱到膝上,耳鬢處是男人細細的親吻,玉白有些惡心,恨道︰「我得罪過你嗎?你為什麼抓我回來?」
「我只是喜歡你這個小東西,不行嗎?」男人淡淡道。
又過了兩天,拼命吃東西的玉白終于恢復了一些力氣,總算是能下床活動了。
男人自從被下屬叫走後就沒再出現過,玉白多希望他永遠別出現了。可剛這麼想著,門口就傳來一人高聲喊她。
「白玉,我回來了!」
這是男人威脅她,她才告訴他的名字,當然是假名了。
「吵死了!」玉白瞪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糕點往嘴里塞。
「你別吃了,這又不是解藥,就算吃再多也不會恢復功力的。」
「要你管!」一把將桌上東西掃落在地,這一下子竟讓她氣喘吁吁的,鼻子一酸,她忍住大哭沖動,轉身趴到床上。
「生氣了?」男人微微一笑,坐在床邊,伸手模模她的臉,「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凌霄!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抓我!」
清脆的聲音,驚醒望著玉白側臉發呆的凌霄。
玉白打掉他撫模自己臉頰的手,費力的坐起身。明明如此明艷動人的男子,卻渾身都是詭譎妖邪的氣息,心中隱約有個想法,她只是不敢說出來,怕是真的。殷折顏,你什麼時候才來?
最後玉白當然是拗不過凌霄,他拿銀白的狐皮將她裹住,抱到鬼目台的山巔。
這里之所以叫鬼目台,是因為滿山遍種凌霄花,而凌霄花的別名則叫鬼目。
「冷嗎?」凌霄伸手為玉白掖好狐皮,兩個人一起坐在亭廊里,只不過他坐在石凳上,她坐在他懷里。
她瞥他一眼,冷道︰「你是不是把我當寵物了!我是人!不是你的小狗!」
凌霄眉宇緊縮,兩指捏了她的下頜,四目相對,他眼角輕勾,眸光幽深,「白玉,不要再惹怒我,這對你沒好處。」
玉白知道,她似乎觸到了他的底線,若是平時,玉白才不怕他,可現在不行,她沒有功力護身,甚至力氣都不如一個孩童,在這時候惹他,絕沒好處。
看著玉白乖乖的閉了嘴,還主動往他胸膛上靠了靠,凌霄心情大好,在玉白臉頰上輕吻一下,聲音愉悅道︰「再過幾天,有一個慶典,到時候我會離開鬼目台一些日子,你要跟我一起,還是留在這里?」
玉白聞言,稍一思慮,跟著他,豈不是羊入虎口,還不如留在這里,找機會月兌身。
「我可以留在這里嗎?」她小心翼翼的說出這個想法,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身體一僵,心髒霎時揪緊,她多怕凌霄不同意。
過了良久,久到玉白以為這條路行不通了,凌霄才淡淡一笑,開口︰「我原以為你願意跟著我,不過也好,那里你去也不安全,就留在鬼目台吧。」
翌日一早
tang,玉白還昏昏欲睡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她額上一吻。
沒有熟悉的沉木香氣味,她知道那人不是殷折顏。猛地睜開眼楮,床邊站著這些天一直侍候她的小婢子。
「凌霄走了?」早晨她的喉嚨有些啞,聲音也很沉。
那小婢子極懂事,馬上遞給玉白一杯清水,看玉白喝下,她才道︰「主人一早看過小姐就出發了。」
果然,她就知道是凌霄那混蛋又佔她便宜了。
「你下去吧,我有事會叫你。」揮退了小婢,玉白穿好衣服,拿出這些天她悄悄繪制的鬼目台地圖。
她不認得路,都是凌霄帶她去過的地方,她就強行記憶下來。用了很長時間花了這圖,以備逃跑之用。
把去過的地方小心的用紅筆標記,這些路,她不能走,那麼出路就藏在沒去過的路徑里了。凌霄不在,她應該是比較自由的,要逃走也會容易一些,就算是凌霄派人監視她,只要不是那個狡詐的家伙,她也是有辦法的。
午後,吃過午膳,玉白便提出要出去走走。小婢子沒說什麼,默默拿了外衣給玉白披著,兩個人出了門。
穿過一條長長的橫廊,一邊是上一次去過的亭子,另一邊凌霄沒帶她去過。玉白在心里思慮了一下,往那邊走去。
沒走多久,就到了盡頭,橫廊的對面是一個小島,中間隔著一條河道。
「那里是什麼地方?」指著對面的小島,玉白問小婢子。
「那里是鬼目台的禁地,主人從不讓人過去。」
「哦,是這樣啊。」玉白點點頭,在心里記下這里是不通的,轉身就走。忽然河道那邊的小島上,竟傳來歌聲。玉白听出那是一個清麗的女聲,腳步便停了下來。
「有人在唱歌,那是什麼歌?我怎麼從來沒听過。」
小婢子側耳听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
玉白又蹙眉听了一會兒,只見那歌聲婉轉纏綿,唱道︰
「翩翩蓮生,綰鸞困中。年華馥好,如日在東。香膚柔則,素質參紅。轉側綺糜,顧盼便妍。」
「果然是個美女子,可惜她被困島上,無緣相見。」玉白呆呆的說。
「小姐,咱們趕緊走吧。」小婢子見狀,輕拉玉白衣袖,喚醒了正听得痴迷的玉白。
玉白點點頭,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
凌霄口中的慶典大事,其實就是塔斯教教主的繼任儀式。而凌霄,就是塔斯教座下的執教長老。
鬼目台與塔斯總教只隔著一山,中間修有密道。但因為是特殊時期,兩山之間的密道只開放一次,凌霄來到總教之後,密道就被封死,要等到繼任儀式之後才復開啟。
來迎接他的是侍候塔斯教多年的管家,莫暢。
「小姐呢?」凌霄問道,隨即一拍莫暢肩膀,「你沒跟著她?」
「現在是教主,凌霄,注意你的稱呼。」莫暢蹙了眉,冷冷道。
凌霄聳聳肩,滿不在乎的樣子,若不是他沒興趣當這個教主,哪里輪得到雅音那個小丫頭。讓他俯首稱臣,簡直做夢。不過雅音有莫暢這個衷心的守護者,他看在莫暢面子上,才不跟那小丫頭計較。
「你就少板著你那張臉了,我去休息了。」拍拍莫暢肩膀,凌霄打了個哈欠。他在這里一般住芳汀閣,那里偏僻,無人打擾。
看著凌霄背影,莫暢淡淡一嘆,轉身吩咐下屬,「看著他,別讓他惹事。」
「是。」
是夜。芳汀閣。
凌霄醒來的時候,莫暢正推門而進,手里還拿著兩瓶酒。
「你這人,怎麼不敲門的,嚇了我一大跳。」作勢捂住胸口,凌霄拿眼楮瞪著莫暢。
莫暢知他做戲,也不說話,將一瓶酒扔給他,「少說廢話。」
「你在這里待得久了,性子越發的怪癖,就這樣,雅音那小丫頭能受得了你?」
「凌霄,你再亂說,我就殺了你。」
見莫暢臉色已變,凌霄適時的閉口,「好了,我不說就是。」
兩個人安靜的喝酒,也不聊天,其實這才是他們之間默契的相處方式。
一會兒功夫,酒喝完了,莫暢起身要走,凌霄也不留他,眯著眼楮看他背影,在門口處,莫暢卻突然停下腳步。
「凌霄,我听說你帶回了殷折顏的妻子?」
「啊,那個啊,是啊。」
「別亂來,凌霄,你明知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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