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楊偉也傻了︰「那錄音呢?拿給我听听?」
「也忘記了,一見到她,我就只顧著‘讀’了。」朱昊沮喪地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楊偉,夸張變換的金剛的臉。
「你罵我傻瓜吧!」其實,朱昊已經坐在那里,整整罵了自己四五個小時的傻瓜了,腦子去哪兒了?怎麼連資料都沒有留下呢!他多想能到雪含枝身邊,見一眼她啊!分別幾小時,就像已經過了一年。
「完了,這下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了,只能等著她,來投訴臭罵我們了。」楊偉的驚喜轉變成為了驚嚇,哎,有了豬一樣的隊友,就算天降大餡餅,也能把人給砸暈。
豈料楊偉的話,立刻把半死不活的朱昊激怒了,他暴跳起來︰「不,雪含枝,她才不會來罵人呢!不許你誣蔑她!」
「她是像女神仙女一樣漂亮,一樣善良的,神仙姐姐、、、」說起雪含枝,朱昊的臉又半夢半醒,陷入雲霧一般的夢境,「不過,她也很可憐,父母雙雙飛機失事,老公對她冷暴力、、、」
朱昊的話,扣動了楊偉,打火機般一點就亮的思路。
「雪——含——枝,飛機失事?」楊偉忘記了開燈,忘記了疲憊,忘記了肚中空空的雷鳴,他忘乎所以又不可置信般大叫,「我的天那,你該不會遇到雪枝集團的千金——雪含枝了吧?」
朱昊皺緊雙眉,努力思索著。
「雪含枝、雪枝集團的千金」朱昊叨念著,很是朗朗上口,也是似曾熟識的樣子。
「雪枝集團,難道你不知道?傳說雪含枝是佳人中的絕代,閨秀中的佼佼啊!傻小子,你中獎了!」楊偉跌入冰層的心,驟然又升級到了狂喜,胖胖的臉,笑得快要爆炸似的。
「佳人中的絕代,閨秀中的佼佼、、、」朱昊似有所悟地念著,突然,他大聲肯定地說,「對,一定是她!太好了,那麼,我們是不是就能馬上找到她了,對嗎?」
朱昊黑漆漆世界,一片火把通明了,死氣沉沉的身體,火焰萬丈了。
「偉哥,明天讓我去發單子吧。」朱昊再也呆不住,辦公室了,他要去見他的神仙姐姐。
朱昊能輕而易舉拿下大單,足以使楊偉刮目相看︰「看來,讓你守株待兔是浪費人才了,你應該是去全面撒網的獵捕高手啊!」
「好吧,明天你可以獨自行動了。」楊偉覺得可以半放手了,天賦秉異的人,更需要鍛煉啊。而且,他馬上要著調查手雪含枝的委托,這才是頭等大事。
第二天一早,朱昊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楊偉正好過來,見了他戲謔說︰「哇,這麼帥,是要去接客了?」
「什麼話!」朱昊被說得難為情了,這套衣服是楊偉的,T恤還好,反正塞在褲子里,大小一時看不出。可褲子就不行了,大的離譜,七分褲變成了長褲不說,更要命的是,那褲腰好大好松,隔一會,就得提拉一下,真是難堪!他打算今天去買一條新的褲子。
朱昊奇怪,胖子楊偉,胖得估計能把「大女乃瓶」一下壓爆,那「大女乃瓶」怎麼受得了,真是「死了也要愛」!
朱昊剛想出門,就被楊偉一把拉住,「小子,你還沒有喊,我們天道偵探所的勵志口號呢!」
「我才不要像你呢,每天出門前都撒泡尿,照著鏡大喊大叫,夜郎自大!」朱昊笑著掙月兌跑走,身後傳來楊偉氣氣的吼聲,「沒有我的夜郎自大,那有你今天的神氣。」
夏日的太陽,真是盡心盡責,不遺余力炙烤著大地萬物。朱昊望著街上寥寥的行人,內心憂悒︰看來,老大的腦筋也有問題啊,這麼熱的天,誰會在街上曬肉干呢?即便有人走過,也是火燒**般行色匆匆,誰會來听你宣傳呢?朱昊低頭思量一番,決定去健身房,美容院。
通常,婚姻戀愛出問題了,男人會去健身房,女人則會去美容院。他要去健身房,一邊發傳單,一邊還可以健身。待會去見雪含枝時,好讓她看到自己的健美大變身!像施瓦辛格一樣,渾身有鼓起的肌肉!
事實證明朱昊抉擇「英明」,他取得了巨大的「收獲」。
「小帥哥啊,我的痛苦是,我連體驗戀愛和婚姻痛苦的機會,都沒有啊!這可是最高級別的痛苦啊。」一個胖的可以和楊偉媲美的肥妞拉著他訴苦,「瞧,我苦惱啊,人都瘦了,人比黃花瘦啊!」
「那不正好嘛,你還可以省去減肥的費用了。」朱昊忍不住笑,他端詳著她白花花的肉肉,心想,胖妞啊,你生不逢時了,要在唐朝,都少人排隊搶著要娶你呢!可現時代流行西施,唉,可憐你只能穿越去唐朝去找幸福了!
朱昊剛進健身房,開始發宣傳單時,就被這個她纏住了。
「你叫朱昊嗎?你好帥啊!我叫楊夢露,叫我夢露好了。」楊夢露亂拋媚眼,「小帥哥,你陪我一起健身好嗎?看著你,我就有動力!」胖妞扭著看不見的腰肢撒嬌。
結果,朱昊舍命陪她狂練了一個上午!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胖妞游泳隊健將,退役後就胖成這個樣子了,把個陪練朱昊累了個半死,快殘廢了,肌肉沒有變大,人卻站不直了。
中午,楊夢露請他去吃飯,朱昊盛情難卻。她點了滿桌子的菜,她驚人的大胃,飛速吞吃了三只雞,兩只蹄,兩只甲魚!
「楊小姐啊,其實要減肥,除了鍛煉,也要注意卡路里的攝入。」朱昊擔憂地看著她,龍卷風般席卷著食物。
「我知道,所以啊,我節食了,今天特意減了一半的量!」楊夢露得意地說。
老天!朱昊一下子趴在桌上。
「騙你的,傻瓜,快吃吧,我特意請你的,瞧你,一點體力都沒有,還不如我一個嬌弱女子呢!」楊夢露可愛地笑著,心疼道。
吃完飯,楊夢露說要消化散步,拉著朱昊陪她逛商場,朱昊正想買套衣服,好待會去見雪含枝,就欣然一同前去了。
「看,我穿這件漂亮嗎?」楊夢露遨游在衣服的泳池中,心情出奇的好,一件件衣服,錦旗般掛在胸前比試著。
「估計這些衣服,你只能這樣掛著穿了!」朱昊忍不住發笑。
「誰說的?我偏就不信!」楊夢露負氣似的,就要證明她是人比黃花瘦的西施,拿起一件就穿,使勁,使勁啊、、、「砰!嘶!」終于衣服撐爆了!
「哈哈哈!」朱昊笑得前仰後合,不好,褲子要掉下來了,還好,身手敏捷,千鈞一發之際,提住了。
「笑什麼!這衣服根本就是假貨,好像是紙做的。」滿臉漲紅,窘迫的楊夢露,只能買下了,那件根本穿不下的破衣服。
「帥哥,你為什麼總是提褲子啊?」楊夢露轉移目標,來取笑他。
「這有什麼奇怪的、、、」朱昊難堪地不知所雲,「這,這是我的業余興趣愛好,怎麼了?」
「哈哈哈,還有這樣的業余愛好?!」楊夢露笑得肉肉亂顫,「你陪我一天了,帥哥,我送你一套衣服吧。」
楊夢露帶他來到了男裝區,買衣服了。可是,朱昊的問題出現了,最小尺碼的褲子,朱昊穿著都拖地!好囧啊,怎麼回事?女人的衣服越來越小,男人的衣服卻越來越大。這下,輪到楊夢露笑他了。
「來,小帥哥,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保證有你屬于你的美裝。」楊夢露調皮偷笑,原來她帶他到了外貿區,服裝尺碼都偏大的。她拉著他靈活遨游到了另一層服裝區。
朱昊定眼一看,他們來到了童裝區!
營業員過來殷勤招待,「請問兩位是給寶寶選衣服的嗎?你們的寶寶有多大了?」
朱昊有點尷尬,楊夢露不理會,只是比劃著朱昊說,我們的寶寶像他一樣大。朱昊終于驕傲了一把,他選了其中最大號的衣褲!服務員看著他們,艷慕又驚嚇,「天,真是想不到,您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朱昊到洗手間換上了新衣褲,嘿!還真合適,朝氣又帥氣,人衣合一,他成了最有型的童裝模特!
可是,他的錢是只夠買一條褲腿的,楊夢露二話不說就幫他付了錢。
「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等我有工資了,馬上來還你錢!」朱昊端詳著鏡中的自己,真是人靠衣裝,煥然一新!他好開心,想象著和雪含枝見面時的浪漫情景。
「不用還了,小帥哥,這是我送你的,謝謝你陪了我一天。」楊夢露眼眶濕潤了,「你知道嗎?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是虎落平陽,龍陷泥潭,總有一天會成為了不起的偵探的,成為一個偉岸的大丈夫,我能給你雪中送炭是我的榮幸,我的造化。相信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會遇到貴人支持,你一定會成功的!」楊夢露含羞微笑了,肥嘟嘟的臉出現一層異樣的光彩。
「你才是是高人呢!這麼會說話。」朱昊高興地想抱她,雖然這種恭維的話不能當真,但還是讓他好受用、好感動、好勵志!她不應該叫楊夢露,她就是貴人啊!楊貴妃啊!
但願,這「千斤之口」能應驗!
夜幕拉開,星星點燈。楊夢露和他依依不舍告別。朱昊揉著渾身酸痛的肌肉,有點沮喪,天晚了,今天不能去見雪含枝了。
朱昊踱步回去,五光十色的燈光,交替變幻著,拉長了他的身影,為他罩上神秘的魅力。擦肩而過的路人,頻頻向他投來停頓欣賞的眼光、、、
朱昊腦中卻盤旋著楊夢露的話。
「哈哈哈!」他突然樂不可支地笑起來,但轉眼看見自己手里大疊的,才發出一張的傳單,又垂頭喪氣,長長嘆息「唉、、、」
街上走過的人,看著一身「時尚」,哭哭笑笑,不正常般的他,臉上皆露出詫異驚懼的表情,大家能繞多遠就繞多遠走。
晚上回到偵探所,朱昊獨自躺在簡易床上,舉頭望月亮,低頭還一人。他想,此刻,楊偉正抱著「大女乃瓶」嘿咻爽著吧!雪含枝呢?會不會也在望著月亮?
月亮里的嫦娥仙子啊,你孤寂了千年,銅鏡般明亮了然的你,一定萬事洞悉,我真的是遇到貴人了?雪含枝就是我的貴人嗎?我真的可以成為名偵探嗎?
窗口瀉下一束月光白,朦朧的光中,閃動著螢火蟲般的亮點,如銀河落九天。一個身穿白衣,長發飄飄的女孩,緩緩飄落,裙裾舞動,發絲飛揚,那氣息寒冷入骨,讓朱昊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莫非嫦娥仙子下凡來了?我也太有魅力了吧!
「我不是嫦娥,嫦娥永遠也听不到你的話的,就像囚禁仙女島的仙女們一樣,為情所囚。興許,月下老人倒是能听到,但這都是緣分,以往前世結下的善緣,或是惡緣、、、」那女孩背對著他說,那聲音雖好听,但卻如冰窟傳來一般。
她居然听到自己心里所想的!「你是誰?站在窗上干嘛?」朱昊瞪大了眼楮,這辦公室在十樓啊!窗子下簡直就是萬丈深淵啊!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女孩依舊背對著他,「你真以為,自己從十三樓掉下來,會安然無恙?」
十三樓?老天爺啊!朱昊一下子就癱掉了,還好本身就躺在簡易床上。
「你怕了?」那女孩聲調里透出輕蔑,「我還以為你真想做一個頂天立地,有所作為的名偵探呢!」
真正的「讀心術」啊!那她不是嫦娥,也是仙女吧。
「仙女姐姐,謝謝你救我,我該怎麼感謝你?」雖然自己一無所有,但是他真好感激她,生命是最寶貴的,縱然金滿屋,也換不來的。
「大恩不言謝,你只需為我伸冤即可。」她漂浮在一束「銀河」中,逆光給她瓖了一圈亮邊,神秘而冰冷。
「我曾是世上一個痴情女子,結果,他卻將我殺害、、、我被斷定為了意外墜樓。」她的聲音,就像冰窟中的冰凌斷裂聲。
老天!原來她是個女鬼啊!生前怨氣未了,所以魂魄不散,不肯去投胎。朱昊心一陣亂跳,臉色發白。
「像我們這種非正常死的,不能馬上投胎轉世,需在陰間待滿陽壽的日子方可,更淒慘的是,每天到了生前死去的時辰,我們都要重復一遍,死時的可怕情形。」女鬼掩面哀泣,淒厲如冰,「為得是讓我們即便喝了孟婆湯,到了下世,也要記住,不要再犯此錯。」
她緩緩轉身,充滿幽怨的臉龐,像天上最亮的寒星閃爍;冰雪肌膚,像冰凌一樣清透晶瑩;冰凌般立體精致的小臉,像童話中的公主、、、她身上散發著,來另一個世界的絕望的氣息,讓人見之為痛!
「你像朵、、、冰凌花,永遠不會凋零的冰凌花!」朱昊消失了恐懼感,他含淚,繼而憤怒,「你那個未婚夫,好狠的心啊!」
「後來我才讀到他長著‘狼心狗肺’,有‘劇毒大丈夫’精血,我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罷了。」她咬著唇,一絲殷紅從她的口角滑下、滴落,「可是做一個鬼,即便讀清楚了他,又有什麼用了呢?」
「我一定要幫你翻案!」不管天高地厚、不管自己小如蚍蜉,也要將那個無法無天,殘忍的家伙繩之以法。朱昊怒發沖冠!雖然沒有戴冠,但是頭發一定都豎起來了。
那女孩見狀,抿嘴淺笑,用寬大的袖口捂住臉,緩緩放下手時,卻見淚流滿面,絲綢般細柔的皮膚,春蠶般白女敕,憂郁而清純的笑容,傳遞著如詩般憂郁的風景、、、
「雪含枝!」朱昊驚叫起來,他跳起來,撲過去拉她。
「撲通」朱昊一頭栽到地上,屋子里空蕩蕩的,但見窗口微微發白,原來是夢啊!
朱昊起身,做著舒展運動,走到窗前。遽然,他看見一點殷紅的血液,觸目驚心地留在窗台上。
雪含枝的身影,在朱昊眼前,晃動浮現起來,如美好高貴的絲綢,飄蕩著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撕裂聲,流出蒼白冰一般的液體、、、他恐懼地閉上了眼楮。他恍惚听到,空蕩的走廊,又傳來玉器碎裂的聲音,久久回蕩、、、他又驚恐地捂緊了耳朵。
「雪、、、含、、、枝!」難道她已經、、、?!那麼,前天是她的魂魄來訪了?朱昊心一下子縮緊了,一陣怔忡。他感到嗓子,里有一股腥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