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這麼去尋找,很可能會踫到李龍武他們,萬一他們心思歹毒起來……」歐陽初轉念一想,擔憂道,「就算我們把你剛才剖析的東西告訴他們,他們也未必相信啊,這世上這麼信任你的人可就只有我了。」
「所以我們需要先提升實力,」魏茗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檀木盒子。
盒蓋打開,兩粒靈丹靜靜地躺在金s 錦緞上,微微有丹香飄起,浸人心肺。
歐陽初拿起一粒二品通絡丹,遲疑了一下,又把靈丹放了回去,「師兄你把這兩顆都吃了吧,興許能晉升通脈境後期,這樣一來,你的實力該是毫無疑問的最強了。」
魏茗搖頭,「說什麼呢,你的實力也要提升才是,否則,萬一出現了什麼狀況,我照顧不到你,你這麼辦?如果能月兌離目前的險境,我可不想以後拙峰只剩下我一人。如果無法月兌離險境,誰吃靈丹又有什麼所謂,終究逃不過一死。」
說罷,魏茗取出一粒靈丹,繼而將檀木盒子交到歐陽初手里,轉身走到了地下室的角落,盤膝坐了起來。
「師兄,你身上的壬水劍氣卷乃是練氣法門,似乎比我們現有的法門更加奇妙,若是以它煉化靈丹,定然更有奇效,」歐陽初遠遠說了一句。
魏茗搖了搖手,「熟悉壬水劍氣卷需要時間,而後才能運用,加上煉化丹藥,需要的時間太多了。目前我們最缺少的,正是時間。」
「哦,」歐陽初也盤坐。
幾乎是同時,兩人將靈丹放入嘴里。
魏茗只覺得一股股雄渾的藥力正在月復部源源不絕的出現,他趕忙運轉法門煉化,納入經脈中,開始沖擊任督兩脈。
無論是任督,還是其余經脈,其實本就相通,否則人是活不久的,某些天生絕脈的人年紀輕輕就死去便是這個道理。
修士所謂的打通經脈,則是在原本就通透的經脈的基礎上,打通、塑造一種足以供給真氣流通的道路,否則,真氣這種高層次的能量會給人體帶去想象不到的破壞。
其實俗世江湖上也有打通經脈一說,他們打通、塑造的則是供給內力運行的道路。相對而言,內力的層次比真氣要低,打通經脈也就簡單得多。
「好濃厚的藥力,哼……」
隨著藥力逐漸釋放,魏茗渾身都溫暖如置身溫泉之中,舒泰得哼出聲來。
這才是真正的靈丹,這才是煉丹師奪天地造化的技藝,糅合多種天材地寶,煉制出質的變化,沒有絲毫痛苦地提升修士的修為。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茗隱約听到了破碎聲,任督在此刻暢通,真氣于任督交匯,成就更高層次的循環。
按著法門,魏茗持續修煉,真氣通過新的任督循環也持續增長著,直到最後,真氣的渾厚程度竟是翻了兩三倍。
此時,二品通絡丹的藥力才平復下來,魏茗睜開眼,呼出口氣,這口氣如同一陣小風吹過,卷動了地面的塵土。
「總算達到了通脈境中期,」魏茗笑了笑,轉頭看向歐陽初,發現歐陽初依然在行功,尚未醒來。
于是魏茗繼續盤坐,檢視自身。
一番查看,魏茗驀地蹙眉,他運轉真氣,察覺到如今他對自己的真氣竟是無法驅使如意了,總覺得自己與真氣之間產生了某種隔閡。
這種隔閡是魏茗服用普通的通絡丹所沒有的,莫非就是靈丹的不足之處?
服食普通通絡丹,沒有太大的進境,本身的經脈,本身的真氣依然在自己長時間錘煉之中,如此,方能如臂使指。服食靈丹,一時間真氣增長過快,反倒出現了不穩定的現象,長此以往,必定根基不穩。
「看來靈丹雖好,縱然有數不盡的靈丹,卻也不可多用,自身修煉出來的東西才踏踏實實。不過,靈丹終究是靈丹,雖會短時間內根基不穩,但提升是實實在在的,只需要花些時間,仔細錘煉自身,根基便又重新穩固了。」
魏茗思索著,下了結論後見歐陽初仍舊未醒,于是便運轉法門,熟悉自己如今的實力。
…………
走廊交錯之地其實可算是洞府的一個中轉,每條走廊雖十分藝術地七彎八繞著,最終通向的也是不同的甬道、地點。
在其中一條甬道中,有著三間石室。
第一間石室正中擺放著一座兩丈高的丹爐,附近貼牆處則是一座座木架,架上則是瓷瓶和葫蘆,想來是盛裝丹藥的。
只是,架子上的瓷瓶和葫蘆十分凌亂,更有不少跌落在架子前的地面上,像是有惡賊光顧過一般。
第二間石室與第一間石室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第一間石室正中乃是丹爐,第二間石室正中卻是一排長長的石桌,上面空空如也,不知原本是擺放何物。
第三間石室也是收藏丹藥的,凌亂如前,石室正中卻是一個人——鄭鐸。
鄭鐸躺在地上,喉嚨被割斷了一半,正撲哧撲哧地往外冒著血。他雙目滿是恐懼,雙手捂著自己的喉嚨,卻止不住血。
「嗯……嗯……嗯……」
鄭鐸想要求饒、求救,但他喉管已斷,說不出話來,只勉強發出了鼻音。
而就在一旁,李龍武正掃蕩著存放丹藥的架子,一個個瓷瓶被他打開,一個個葫蘆的塞子被他拍飛,但毫無例外的,里面要麼是空無一物,要麼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丹藥。
「怎麼沒有!這葫蘆上明明貼有三品二轉金丹的條子,可是靈丹呢,去哪了!」
李龍武狠狠地將一個葫蘆摔在地上,「我來到這里之前,此地三間石室的禁制就早已被破,這麼說,是有人比我先到一步,取走了好的丹藥,只留下一些不怎麼樣的丹藥懶得動。那麼,究竟是誰先我一步?是誰,莫非是……」
「混賬!」
李龍武狠狠一劍將架子劈斷,原地喘了幾口粗氣。他如今的心情並不平靜,他看到了生的希望,而後又絕望,他眼見許多標有靈丹名字的瓷瓶、葫蘆,而後又發現是空的,頓時心情跌宕起伏。
喘了會兒粗氣後,李龍武漸漸平復下來,他走到已經眼神渙散,即將墜入地獄的鄭鐸面前,低頭俯瞰,「你能邀請我來這里,我真不知該感謝你還是恨你。」
「但無所謂了,你邀請我,也只不過是看重我的實力,想要借我牟利罷了,殺了你,我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
「更何況,那個人說了,只能活兩人,雖不知他說話算數與否,至少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生路。」
「既然是只能活兩人,為什麼偏偏是我和你呢?你實力太弱,與你聯手,宰殺魏茗、歐陽初這種人輕而易舉,可卻斗不過俞飛他們啊!」
「活兩人,那便活我與梁涵吧,我想,他的想法也該和我差不多。而且,我與梁涵聯手,俞飛也要飲恨。」
「鄭鐸,你去地獄報道吧。」
說完,李龍武離開石室,回到了走廊交錯之地。
恰好,李龍武見到了從另一處走出來的梁涵。
梁涵一身青衣,下擺處沾滿了鮮血,紅得十分鮮艷。
李龍武頓時一拱手,似望不見那血跡似的,「梁師兄,姜師弟呢,怎麼沒見著?」
梁涵笑了笑,「李師兄怎麼關心起姜師弟了?他太累,我讓他歇息歇息,對了,鄭師弟呢?」
李龍武冷笑,「一樣,也歇息著呢。」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邁開腳步,走到一起。
李龍武寒聲道︰「已經過去兩天了,離三天的期限不剩幾個時辰,什麼轉機都沒有。既然我們已沒有了退路,那……」
梁涵點頭,「先去找魏茗和歐陽初,除掉他們兩個,再去找俞飛。只有俞飛才是我們的障礙,你我聯手,勝他沒有問題,至于其他人,堪稱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