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雲亂舞劍,我已得亂舞,卻無奈驚雲。」
「因為驚雲,必須由嬰神境的嬰神吸扯天地靈氣,聚而成雲,才能有雲可驚。」
「但是,我卻在這樣的雲霧里,呆了整整三年,這,才是拙峰留給我最深的底蘊。」
「只要立身拙峰之巔,我就有雲可驚。」
魏茗雙眼越來越亮,他驀地發出一道傳音符。
…………
重劍峰。
陸望正手持重劍,默默打坐。
「真是的,有宗門著重培養,我三年前就已通脈境圓滿,如今卻遲遲找不到踏入嬰神境的契機,都被魏師弟這十七歲未滿的人追趕上來了。」
陸望埋怨著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驀然,一道傳音符破空而來,得知符內的信息之後,陸望大笑著走出打坐的靜室。
清了清嗓子,陸望大吼了一句,「師弟們,魏茗要我幫他傳話,你們則負責給我傳到天劍峰去,就說……」
「杜飛,今年最後一天,拙峰峰頂,恭候大駕。」
…………
這時,魏茗已經在冥思苦想,雲是有了,可怎麼驚呢。
拙峰,大巧若拙,也是藏拙,但很明顯,藏的可不僅僅是拙而已,至少驚雲亂舞劍不是拙,卻藏得很深,若非魏茗誤打誤撞得到了那亂中之秩序,恐怕也練不成。
如今,魏茗要尋找下一步劍訣的時候,又是兩眼一抹黑,他不知道驚雲之法藏在哪里。
思索許久,魏茗毫無頭緒,他置身雲霧中,開始練劍,曾經,他也是這般修煉的。
劍招在運轉,魏茗的劍亂舞中攪動了峰頂的雲霧,但這只是攪動,而非驚雲。
「希望在年底之前,能找到驚雲亂舞劍下一步的修煉方法吧。」
魏茗只能一嘆,然後繼續練習。
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倘若無法成功,那也只能與杜飛一戰,這戰,無法避免。
…………
新的一天又新的一天,日復一日,終于到了年底。
有修道不深,尚且戀家的修士離開宗門,返家團圓,但更多的人,則將目光聚焦在拙峰。
這一天終于來臨,人們紛紛登上拙峰,往那峰頂而去。
當第一批人臨近峰頂,只見上方雲霧中隱約盤坐著一個身影,正是魏茗,依然一身白衣,佩劍橫在腿上。
人們在雲霧外停了下來,觀察這拙峰之巔。
「為什麼魏茗要將決戰之地選在此處,莫非這里有著什麼妙用?」
「有沒有什麼妙用目前難以揣度,但魏茗已得地利。」
「嗯,我們這些人未達嬰神境,無法御劍騰空,兼之除了拙峰之外,其余三十五峰都沒有雲霧繚繞,因此,可說是相當缺乏雲霧中爭斗的經驗。」
「這雲霧里,哪怕是以我們修士的眼力,可見度也不是很高,再進行快速地戰斗,那便更模糊了,而魏茗本是拙峰弟子,對這雲霧可能相當熟悉,這便是他的地利。不過,我卻不認為這地利會有太大的好處,杜府畢竟是杜飛,他的天劍太可怕了。」
議論之中,觀戰的同門越聚越多,遠超重劍峰之戰,人數已達近四百人,都是停留在雲霧之外。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下方忽然傳來嘩然之聲,驚動了靜坐中的魏茗。
魏茗睜開眼,往下看去。
只見一名十八歲左右,黑衣、灰靴的男子正邁步上來,其目不斜視,表情平淡,仿若一舉一動都有著風霜傲骨。
「杜飛?」魏茗不禁蹙了蹙眉,就是這走來的男子,號稱精英弟子第一,要對付他,魏茗如今的勝算……只有兩成。額外的一成是來源于地利,至于驚雲亂舞劍的驚雲,魏茗仍舊沒能找出來。
「是我,」觀戰的人紛紛讓路,使得杜飛長驅直入,踏進了雲霧內,來到了魏茗面前。
頓時,白色雲霧內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是那般的清晰。
杜飛打量周圍一眼,道︰「這就是你要與我交戰的地方嗎,希望你能拿出更強的實力,否則,我會失望的。」
魏茗只能點頭,打敗杜飛,也正是他心中所想,他也只能這樣去想,否則,未戰就已先想著要敗,那麼,就真的要敗了。
這時,有凌雲峰的長老御劍飛來,手持令旗,運轉了護峰陣法,這拙峰之巔頓時被一種天地之力保護了起來。
「開始?」杜飛問道。
魏茗深深吸了口氣,他已達通脈境圓滿,可隱約感受到天地間飄蕩的靈氣,尤其是水行靈氣,因為魏茗修煉的是壬水劍氣卷,感受更深。這雲霧,就是由許多水行靈氣聚散而成,可惜,他仍舊沒能找到驚雲之法,「好。」
鏗鏘!
兩人拔劍出鞘。
觀戰的人紛紛凝神,這即將交鋒的兩人,一個,是沒落拙峰的弟子,除了在拙峰山腳一個亭子里給人測算姻緣外,幾乎默默無聞,卻突然一朝崛起。一個,則是天劍峰的天才人物,精英中的精英,其聲望、威望,在年輕一輩的弟子中已達巔峰,甚至听說,杜飛已經被列為了下任掌宗的培養種子之一。
懸殊的兩人,穿著的衣服也不同,一白一黑,而今對立在雲霧中。
這一刻,魏茗入微,杜飛入微。
魏茗踏步,其穿著白衣的身形在雲霧里若隱若現,一劍遞出,攪動了雲霧。
杜飛微微一退,手中劍揚起,頓時,他的劍上仿佛有著惶惶天威,又宛若從天外飛來的一般飄渺。
這股天威般的味道,就是天劍,創立此劍術的天劍峰先輩據說是個狂傲之人,他的立意就是要將天威都握在手中,任憑持劍之人揮灑,可見天劍峰的逆與傲。
而那宛若從天外飛來般的飄渺,不知來處,不知去處,卻是杜飛自己附加于天劍的味道了。這種飄渺,甚至幾乎超月兌了魏茗入微對其的觀察掌控。
嗤的一聲,魏茗臉色驟變,他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條血痕,而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杜飛的劍曾經來過,印象並不清晰。
好飄渺的劍,如同從天外天而來,讓人琢磨不透。哪怕是魏茗這種入微之人,也已對這種飄渺有點無力。
魏茗終于明白,為什麼別人會說,杜飛強得令人發指。
沒有說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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