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之蘭溪三日桃花雨 第八話 空虛

作者 ︰ 憶千秋

幸村像往常一樣推開美術室的木門,再熟悉不過的一頭銀色偏藍的頭首先引入眼簾。正想打個招呼,卻現背對著他的仁王,在跟誰擁抱,甚至……親吻?一雙女孩的手。白皙,細膩,縴長,很漂亮。

仁王背後的一縷絲……紫灰色長卷?景溪!?

幸村「砰」地一聲甩上門。在沉甸甸的那一聲門響傳來之前,兩人的回首,讓幸村的心口驟然一縮。

景溪一張精致絕美的臉龐展現在他面前,面頰紅潤,氣息縈亂,微喘。仁王和她交纏的絲,在晨曦下閃著刺眼而美麗的光澤。

般配的兩人。好,很好……幸村心中的戰栗,讓他很好地感受到了背叛的滋味。

上午才公布跟忍足訂婚的消息,下午就開始亂來了嗎。還是跟仁王……他就知道,以前景溪總是跟他提起忍足,果然有隱情……他們還沒分手,景溪一來訂婚,二是跟別人擁吻,把他幸村精市置于何地?自從那場雨後,景溪也不在抗拒仁王的挑逗,甚至與仁王一起低笑……從那就開始了嗎?跡部景溪,我看錯你了……

「分手吧。」他放學後約她出來。

「好。」她轉身離開。果然是不愛了嗎?

真是諷刺呵。明明是他提出分手的,被提出分手的景溪如此高淡定,而提出分手的他卻在內心瘋狂嘶吼嚎叫,如刀割般,卻……放不下……

好痛,好痛……

驀然睜眼。還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呢。

「部長,看見我的蛋糕了嗎?」丸井吹著泡泡。

「被仁王偷吃了哦。」幸村溫和地說。

「啊!仁王!還我蛋糕!」丸井氣惱地大叫。

仁王被丸井一番捶打後,慢悠悠地踱到幸村面前。

「部長,這麼公報私仇可不行啊。」

很幼稚吧。偶爾幼稚一回很不錯。「我跟你私下有什麼仇?」

「在怪我前天搶了跡部桑的初吻吧。」

「沒有哦。」

「不可能!我還有什麼地方得罪過部長嗎?」

「嗯,多了去了。特別是昨天我去做檢查的時候,仁王裝成我的樣子來網球部,造成巨大轟動。」

「誒……」

「仁王!訓練翻兩倍!」真田一聲怒斥。

仁王懨懨的去了。

等等……有些不對。仁王說昨天景溪的初吻,那美術室的那一次算什麼?如果只是景溪昨天故意造作的話,那剛剛仁王也這麼說,昨天仁王那個吻,有絕大可能才是景溪的初吻了……

只不過現在也與他無關了吧。

「切原!在搞什麼名堂!認真一點……」

「是……」

這是繼柳和柳生又一個在前天之後精神狀態極其不佳的部員——切原赤也。真田的話,頂多只是恍惚一時罷了。這三個人,簡直要死不活得不成樣子。

「柳和切原,跟柳生還有我來一場。真田你當裁判。」

「哦……」切原神游天外地在听到自己名字後應一句。柳生一個激靈。柳像一縷幽魂般滿月復哀怨地「飄」去。

「蓮二。」不知什麼時候進入場內的景溪,優地摘下墨鏡。

「景溪!」在此時明顯是因景溪而消極的柳,這對他無疑是最大的驚喜。

「我就直說了。我現在跟冰帝的那位在家里冷戰,我一個人睡受不了,所以——來個人收留我吧。」景溪勾著唇角俏皮地拍了拍巴黎最新款式的行李箱,風情萬種地一撩長。

「只有這麼點行李嗎?」真田微微詫異。照她這樣的富家小姐,行李應該是以「車」作為計量單位的吧。

「嗯。是啊。對了——赤……切原君,過來一下吧,我有事找你。」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強行拉走了切原。

幸村注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看來練習賽也沒辦法繼續了。真田,你來跟我打。」

「好。」不放心地望了望。

「喂,搭檔,你不好奇嗎?」仁王一只胳膊痞痞地搭在柳生身上。

柳生低下頭,擦拭拍柄,心中一團亂麻。

「吶吶,仁王,我怕切原被欺負,所以,一起去看看吧。」丸井首先湊過來。

仁王暗道︰明明就很好奇,平時切原跟你搶蛋糕的時候,你是想殺人的表情好不?不會欺詐就直說。

「丸井,人多力量大,我也來好了。」桑原很有存在感地說。男人的八卦本性啊……

柳也︰「那,我也……」

「等等!柳前輩就不用了。這里人太少,幸村會起疑。趁他現在跟真田打得很忘我的時候。我們四個——先走一步!」仁王拉著三個跑了,留下一陣無痕的風。幸村他……確實在拿真田泄的樣子啊……

就這樣,立海大的網球場上只剩下三巨頭。

而另外四人到達校園南面的樹後,勘察樹前的情況……

「赤也,我好像有很多平時的生活用具和一些小玩意兒還在你家吧?」

「嗯,我沒扔掉。」切原乖巧地點點頭。

丸井暗罵一聲︰重色輕友!原來這兩人一直有奸情!

仁王︰噓,好好看戲……

「那我住到赤也家去吧。」

「我倒是沒建議,可是……」部長他們……

「但在跟冰帝的網球部長鬧僵後,住在部員家里的話,是很不華麗的行動。弦一郎和國光抱著比較僵硬,那我的選擇只能在周助、龍馬、蓮二、比呂士里面選了。嗯,其實周助我還沒試過,應該很舒……」

「可以!」切原大聲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赤也吃醋了嘛。」

「我沒有……」很小聲地說。

「不調戲我們家小切了。對了,山本管家應該還是會按時接送我上學的吧?那這樣一來,我每天早上接送赤也來立海大不就方便多了?而且還可以幫赤也補習英語。」景溪揉了揉切原亂蓬蓬的頭。

桑原︰我就說,切原那小子怎麼那麼久都沒遲到過,而且每次都來得很早,原來有景溪的專門接送!

「真的?太好了!」切原一向頭痛的話題,在此刻看起來竟然很幸福?「那景溪也會像上次那樣正確了一個字母就喂我一塊巧克力嗎?」

「會的哦。」

仁王︰難怪柳前些日子說切原卡路里攝入超標……

「哇!景溪果然最好了!」抱!

「好了,赤也,在不回去會被弦一郎罰跑圈的。」

「嗯。我們走吧。」

「我先逛逛好了。」

「景溪要注意安全,我走了。」切原一路小跑回去,輕快的步子顯出他此時輕飄飄的心靈……

景溪華麗地轉身,揚長而去。感受到附近沒有縈亂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聲後,緩緩停下腳步。剛才的,是丸井,桑原,仁王,和比呂士吧。有好戲看了。

「仁王,柳生,丸井,桑原,還有切原!中途礦部,切原繞場20圈,另外四個30圈!」真田黑著一張臉喝道。

「是!副部長!」

切原看起來很興奮啊,剛才我不注意的時候生了什麼好事嗎?幸村暗暗觀察每個人的神色。柳生顯得相當陰郁。丸井和桑原的話,有些古怪。仁王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只不過欺詐師的面具下有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奇怪——跡部景溪到哪里去了?

享受著一路的目光︰不論是鄙夷的,厭惡的,嫉妒的,愛慕的,好奇的,還是驚艷的——都沉醉在某小姐不可否認的華麗的美貌下……

拐過一個牆角,看到那個熟悉的女生。她的瞳孔慢慢變大,丟邊的同伴徑直向她走來,腳步越來越快……

一只手高高地揚起,景溪依然保持著萬年不破的華麗微笑……

「噗……」

背上傳來重重的振動……那只在她背上的手的主人還在不停拍打她的背︰

「景溪大人!景溪大人!你終于回來了啊……」

「edith!把你的手放下去!太不華麗了!」景溪猛咳幾聲。

金女孩終于松開景溪,一臉崇拜地深情凝視著她。

「還是老樣子——啊恩,不華麗的女人。」

「景溪景溪!景溪回來了!純子……純子在哪里……」edith在驚喜眼中像是神經質一般地四處張望,在背後一角像是找到了某個目標似的,拼命揮手︰「純子!純子!柳——生——純——子!景溪在這里!快點過來!」

那一刻,「跡部景溪回歸立海大」傳遍整個校園,就連老師也在議論。

「真的嗎?」

「真的!跡部景溪的後援團團長——知道吧,那個美國轉來的edith!錯不了!」

「嗯嗯!而且有人看到了,就是跡部景溪!左眼斜下方有淚痣,身上的裝備華麗得一塌糊涂,喜歡說‘不華麗’!一定是她啦!」

「前輩好厲害!以前跟跡部桑認識嗎?」

「哼!那當然,我們以前可是同班吶!」

回到柳生純子的鏡頭前。

跟柳生比呂士一樣顏色的柔順短,一個側身過來,眼淚差點飛 出去,校服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條輕柔完美的弧度︰

「景溪……」

「啊恩——純子,本小姐,華麗麗地回來了!」

四周響起一片尖叫,有男生的也有女生的。還有一些切切私語聲。

嗯,看來離開立海大這麼久,自身的魅力一點不減啊。

「edith、edith!召集後援團成員,馬上召開會議……」純子激動地對edith說,edith滿面春光地答應下來。

「柳生純子……到底是誰……把你變成現在這麼不華麗的樣子的……」景溪抑制不住聲音中的顫抖……以前那個溫柔可人笑不露齒的羞澀少女到哪里去了!為什麼就連純子也變成了edith一樣賣菜大媽似的形象!

「景溪……我們,都好想你啊……」

「請問︰你是純子嗎?你是柳生純子嗎?」景溪拿著手故意在純子眼前晃了晃。

純子嬌嗔一聲︰「討厭……」

「唉……物是人非。純子都變了。」景溪面呈45°角朝著無際的蔚藍蒼穹,感嘆道。

「景……景溪……」

「柑璘嫫縴,好久不見。」景溪輕蔑地望著柑璘,讓她不敢抬頭看著景溪。

「景溪,你還是無法……」

「不華麗的女人,誰讓你這麼稱呼我的?你,還配不上叫本小姐的名字。當然,本小姐,也不屑于叫你不華麗的名字。」

「跡部桑……」

「啊恩——又錯了。本小姐的意思是︰不可以叫‘本小姐的名字’哦。本小姐的名字是︰跡——部——景——溪——一個字都不可以哦。」景溪露出女王一般高的微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可以叫本小姐‘幸村精市的前任女友’;也可以叫本小姐‘忍足侑士的現任未婚妻’;還可以叫本小姐‘世界上最大集團的千金小姐’;以及‘冰帝網球部部長的親生妹妹’。」

四種稱呼,說明了她的身份,地位,很好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景溪每說一個字就往前逼近一步,沒說一句話嘴角就上揚一點,直到柑璘縮到牆角,恰好,結束了一席說辭。看到柑璘瑟瑟抖的樣子,冷哼一聲。演技又有長進了嘛,我見猶憐的小可憐樣子,難怪幸村捧在手心里呵護地無微不至。

「哦——」景溪忽然又一陣輕呼,柑璘猛地一抖。

「最好不要用剛才說的最後一種方式叫本小姐,因為‘冰帝網球部部長’現在和本小姐吵架了,而本小姐現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尤其是在踫到了某些不華麗的人之後。現在你可以消失在本小姐飽受你玷污的眸子里了。後會無期。」景溪展開一個燦爛無比的微笑。柑璘抬起頭,飽含憂傷的眼楮看了景溪一會,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哇——景溪果然是景溪!還是那麼高貴、那麼優、那麼美麗……」edith在景溪面前作死地喊起來。

「景溪,沒變呢。曾經立海大的女王終于回來了。」純子感嘆道。

「什麼啊……」

「仗勢欺人麼。」

「柑璘真是可憐。」

「跡部太霸道了。」

「听到她剛才的話了嗎,水性楊花的女人啊。「

景溪朝小聲議論的人一笑︰「那邊的同學,做什麼事情,也要資本才行。」

這一笑華麗完美地詮釋了「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這句話的實世含義,為讓人心服口服地閉嘴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純子,要到哪里去?」景溪一向認為把時間用在一些不華麗的人的身上簡直就是在蹉跎生命。

「網球部。我們一起吧,景溪……」純子睜著大大的眼楮乞求。

「好吧。正好看戲。edith,你就免了,打理好後援團,別讓本小姐的後援團不華麗地塌了。真是的,有些人一定要用疼痛來感知世界上的真理。」

edith失望地停住跟蹤的腳步,垂著腦袋無力地說︰「好,我知道了……」

一路上惹人注目的兩人手挽著手,談笑風生、十分拉風地走到了網球部。純子的面部表情僵硬了。

「景溪,這就是所謂的‘好戲’嗎……」

「也許是吧,我們的四周,處處都是驚喜呢。唉,只可惜,生活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

日吉和真田正拿著兩把閃亮亮又明晃晃的武士刀對峙,時刻開打。

「若,你可是我的人,這種不華麗的事請怎麼能出現在你身上呢。」

「景溪。」收起刀,朝景溪俯了俯身子。場內的人微微驚訝。畢竟日吉也是風靡日本的大家族,嬌生慣養的貴公子這麼對一個人,還是不大尋常的。跡部景溪,她的地位就這麼重要嗎。

「我是不會回家的。」堅定地說。

「嗯。我知道,可是部長讓我來勸,反正沒結果。因為景溪你認定的事,沒人改得了。」

景溪瞥了他一眼。

日吉接著坦蕩蕩地說︰「本來部長是要派忍足過來的,因為是景溪的未婚夫,而且對景溪的前男友幸村精市打擊應該比較大。但是忍足的性子太亂來了,應該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巨大騷動,上次在我家,也跟景溪睡過一晚,所以讓我來。」

仁王一口水噴出來。日吉同學太口無遮攔了!幸村本人都還在這里,他就能這麼誠實地說出來!何況是「睡過一晚」那種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了解景溪的倒還好,知道她睡覺不抱著人會失眠;如果不知情的人會怎麼想……

可當仁王左看看幸村往常一樣花兒般的笑,還有日吉的報告對象兼他目前的「主子」跡部景溪也是風輕雲淡地點點頭,最終確定了自己這些神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景溪,冰帝網球部來了一個女的,據說是忍足的遠房表妹。」

「哼,真是不華麗的狗血劇情。怎麼,挑戰本小姐的威嚴麼。」冷笑一聲,君臨天下的氣質讓人不寒而栗。果然跡部景溪你,安潔拉的外貌,撒旦的內心,至始至終,都是至尊的王者啊……

「最近在冰帝里很囂張。是個很惡心很虛偽的人。」日吉淡淡地說。

「好啊,等本小姐回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和你們部長一起收拾了。」這麼狂妄的話,可能只有她才說得出口了。

「景溪,出了什麼意外盡量來找我。沒事的話,先走了。」日吉單膝跪地,將冰涼的唇在景溪手背貼了貼。景溪在他起身後,吻了吻他的薄唇,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下這曖昧的一吻。隨後若無其事地笑著擺擺手說︰「走好。」

日吉顯然被驚到了,面頰泛起一層潮紅,默默轉身疾步進入車里。

立海大網球部內一下子靜了。

跡部景溪她……主動獻吻……

「景……景溪……你不是很在意初吻的嗎……」真田僵硬地說。

「可是那個不是初吻啊。所以無論再有多少個吻都無所謂了,而且‘次吻’給了日吉我又不虧。好可惜,上次被仁王強吻沒有照下來……今天把這個給‘冰帝網球部部長’他一定會抓狂的。不對,我拿來威脅日吉不是更賺嗎?嗯,本小姐達的大腦果然無時不刻都在閃耀著華麗的光芒……」

「景溪,她已經完全不在意這里是立海大的網球場,已經當自己家里了吧。」柳生推推眼鏡。仁王贊同地點點頭。

「名門富貴家的孩子,真是什麼都可以利用起來啊。挺可憐的。」丸井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桑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嗯。冰帝的風氣最近也需要整頓了呢,哼哼。」景溪陰森森地笑笑。「純子,edith,我走了。」

幸村苦笑,完全被忽略了。唉,不可以在意,跟柑璘訂婚的剎那,已經沒有瓜葛了……原來,看到她跟別人的接觸,還是會心痛。

edith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純子身邊,問︰「純子,景溪在冰帝很有威信嗎?」

「你要知道,跡部景溪在全日本,甚至全世界都很有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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