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存心欺你白家,而是白家欺人太甚!」月瀆剛剛突破,體內氣息奔騰,難以抑制的流露而出。面對面前神秘的三個灰袍老人,他沒有時間調息,只有強行壓*內大河奔騰般的元力涌動,嚴陣以待。
「哼,我擔任白家供奉十幾年來,還從未見過有人敢來此滋事的。也更沒有見過你這樣振振有詞的!三人之中,那右側一名老者冷聲道。
「小友,你請回吧。今日之事,我權可當做未曾發生。白家成家立業近百年,也從未讓人打上門來過。我知你年少有為,心高氣傲,今日任你安然離去,也算給足了你面子。白家實力,遠超你的想象,現在回頭,尚且不算太晚。」為首的老者,鼻側有一顆紅痣,他面色冷漠,聲音也絲毫不帶感情。
「哈哈!好一個給足了面子!果真是白令的好奴才!你自知白家理虧,便想讓我自己離去,顯得你白家寬宏大量!事後,你怕是連殺手都已準備好了吧!你能任我安然離去?……哈哈,何須這般虛偽!你眼神再平靜,面色再冷漠,但那殺意,還妄圖騙過我嗎!」
「今日白令若不現身,我便殺到他現身!」月瀆仰天大笑,卻是氣極而笑!最後,他手腕一抖,長槍在手。眼中殺意凜然,看著面前三人。
「既然你執迷不悟,老夫迫不得已,也只有以大欺小,出手挽回白家的聲名了!」鼻側有顆紅痣的老人,聞言面色一冷,殺意噴吐而出,直接落于月瀆身上,令月瀆全身悚然一冷,過得片刻,方才適應過來。
「老夫金,木,土三兄弟,共同進退數十余載,無論千軍萬把,或是土雞瓦狗,只要對敵,便從不曾分開!你若是尋得幫手,也可叫來助你。」三人顯然配合多年,紅痣老人話音一落,率先沖出,猶如一柄鋒刃,瞬間鎖定月瀆。另外兩人,緊跟在他的後面,緩緩釋放氣息,如一座巨山,壓將過來。
月瀆微微蹲下,蓄起長槍。面對那如山岳一般的壓力,他毫不畏懼,口中還在大喝︰「何須幫手,我一人足矣!」
饒是三人年歲不低,見過了各種場面,听聞此話,眼中也是怒火閃現。為首的紅痣老人,最先跨至月瀆近前,他手掌干枯似樹枝,迎面拂了過來。月瀆槍身一轉,擋住了這一掌。兩者初次接觸,心中都已有了大概。
「此三人,天賦應該也是體。」月瀆心中自語。但凡天賦為體者,一般一經變身,身體總要有些變化。例如雪岩壁皮膚會化作岩石,熊無極則直接化身為一直巨熊,還有剛剛那單連于,外表也有貪狼的特征。面前這三個老人,雖然變化並不明顯,但月瀆以槍身與那紅痣老人一經接觸,便已發現他那手掌極是鋒利,似是要切開驚鴻一樣,天賦若是未曾增強肉身強度,單憑一雙手掌便有如此威力,著實不太可能。除此之外,離得近了,月瀆還分明看到,那老人嘴邊,兩方各有三根長長的胡須,似是貓鼠一類。
「這孩子反應好快!」紅痣老人心中也正震驚。他的名字本叫吞金,天賦是一只吞金鼠,他的兩個兄弟,天賦則分別是吞木鼠,滾石鼠,分別對應金,木,土三種元素。三人本是雪國流竄的大盜,幾經大難,都未曾落網。幾十年來,三人同進同退,配合極為默契,有許多強過他們許多的人,都隕落在其手中;三人在雪國,也有著赫赫威名。後來,眾人忘了三人原本的名字,便稱呼他們金老,木老,土老。三人年老之後,元力也破入了三品初階,實力自然也是更強;只是他們心力不再,不想再四處流竄。一次偶然機會,白心滅發現了三人,幾經勸導,三人便入了白府,做了府中供奉。適才與月瀆交手的那位老人,便是金老,對于自己那看似隨意的一掌,他極為有信心。這一招看似簡單,卻蘊含殺機,一旦對手大意,極有可能瞬間陷入三人的圍攻之下。但不曾想到,這勢在必得的一招,竟被月瀆破解了。
「是偶然吧!」金老面色難看,他身後的木老也發現了問題,小聲道。
「再來!」月瀆並未給他們思索的時間,挺槍再度殺上前來。看出對方天賦,月瀆不再近身。他手中長槍長過一丈,用于攻伐極是合適。即便有突發狀況,他也可借助這一丈距離有所反應。月瀆打得很是大膽,縱然以一敵三,他也並非龜縮防御,尋找機會。紅痣之人為主,兩人為輔!他將長槍舞得如一陣風,一陣雨,將三人纏在其中。其中金老,更是受到重點照顧。
此刻,院中廢墟之旁,侍衛已超過五百余名。他們看著四人大戰,只覺得猶如四位神人。那 槍影,那嘯聲,那招式,飛天遁地一般,侍衛聞所未聞!這世上,擁有修煉天賦的人本就極少,大多數人也只能習得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而已;這些侍衛便是如此,場內那種層次的交手,他們很多人一生也沒有見過。
對于金老三人,侍衛們自然認得。那些白府極為神秘的供奉雖然很少露面,但日子久了,憑他們地位的尊崇,也是很容易被記住的;對于金老三人的強大,他們也早有耳聞,甚至有不少侍衛對之,都當做神人一般。所以,看到金老三人出手,他們便在一旁看著,並不敢上前參戰。
此刻,白府之外,陸陸續續匯聚起了人來。適才月瀆元力突破,那一聲大吼傳遍全城,自然所有人都是听到了。民眾除了驚駭,也是更為好奇。畢竟,白家的地位太過超然,連皇室也需鄭重以待;自白家扎根雪域以來,還從未有人見過,有誰敢在白家放肆的。眾人心中好奇,那敢如此登門滋事的人是誰,卻也不敢進入白府,于是紛紛匯聚在門外打探。
白府。
月瀆身形靈動,飄然若風。他忽而飛天,忽而在地,槍上威勢看似極大,實則都只針對金老一人。他已然看出,這三人配合默契,實力也極強;而三人攻防的核心,便在哪金老身上。月瀆把握戰局的能力何等強大,驚鴻更是銳不可當。他槍槍不定,刺向那後面兩人,引來三人防御,卻又鋒芒一轉,攻殺金老。如此殺上一會,饒是三人反應極快,金老身上也是血跡點點,衣衫碎了好幾處。
「小輩,你找死!」金老受傷,且傷他之人,竟是一個毛頭小兒,令他惱怒之極。他天賦為鼠,自己也有幾分老鼠的陰險狡詐;故而雖然心中惱怒,他卻並未失去理智,反而是後退了幾步。
「白府侍衛听令,斬殺此賊!誰若取其頭顱,家主必有重賞!」金老大聲喝道。話音剛落,喊殺之聲,形成一片汪洋,將月瀆團團圍住。侍衛們悍不畏死,舉起手中刀槍,殺向月瀆。金老陰測測看了一眼陷入重圍的月瀆,露出森白的牙齒。
月瀆面色沉靜,隔著人群遙遙看了三人一眼︰「今日我只誅首惡,誰若攔我,我便殺誰!」
「殺啊!!殺掉此人,摘下頭顱送給家主!」
「殺!此人的人頭是我的!」侍衛大吼著,紅眼撲殺上來。
月瀆喚出一盾一槍,任由數百侍衛殺來。
「哈哈!他的人頭是我的了!」一個精瘦男子,一刀砍向月瀆脖子,興奮地哇哇大叫。
大刀,閃這寒白光芒,砍了進去,卻沒有鮮血濺出。
「咦?」精瘦男子疑惑,低聲道。身遭,同伴仍舊揮舞著刀劍,大嚷大叫。片刻,面前男子消散,竟是一道殘影!
「擋我者死!」一個聲音,猶如大道鳴音,自天空傳來。精瘦男子,以及眾多侍衛紛紛抬頭去看。只見一個左手執盾,右手執槍的男子,騰在半空之中。朝陽初升,映在他的身上,浮起一層金色光芒,令其猶若神邸。
「太陽!終于要出來了!」
月瀆面向東方,輕聲道。
片刻。
他縱身向下,執盾掌槍,殺入人群。月瀆化為一朵飄零殘葉,輕靈若塵。他在人群中穿梭著,長槍刺過一個又一個人體內,再拔出。骨節「 嚓」斷裂,擊碎的聲音,回響在眾人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 」一聲,又是一人被槍劃過,整顆頭顱與身體之間,僅剩一層皮連接著。血色噴模糊了眼前所有,那人面色驚恐,目光呆滯。臨死之前,他還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
月瀆渾身浴血,卻毫不在意。手中長槍,猶如死神鐮刀,不斷收割著生命。
一步,殺十人!
月瀆這番瘋魔一般的模樣,令看者恐懼,近乎發瘋。侍衛們拼命上前,想要殺掉月瀆,但卻根本無法近身。
五百侍衛,在不斷地減少。
四百。
三百。
二百。
地面之上,血河飄櫓,尸體堆起一座小山。腥臭氣息,自這坍圮的院內傳出,猶如人間煉獄。
終于,侍衛人數,減少到了不足一百。余下的人,已然近乎麻木了。他們機械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著月瀆砍去。幾個人,毫無生氣,低頭麻木圍攏過來。
月瀆面色一冷,猛然探出一槍,插入其中一人心髒。
「怎麼……怎麼會這樣!……」那人震驚地抬起頭,看向月瀆。
一份蒼老的面容,鼻側一顆紅痣,顯得極為刺眼,眼神之中,布滿了濃濃的驚駭。
「我一直,在等你們!」月瀆面色不變,心中並未泛起絲毫波瀾。他抽槍,再度攻殺其余兩個扮作侍衛的老者。
「速退!」金老身死,木老,土老兩人驚駭之極。月瀆實力,遠超他們預料,強攻的話,即便擒下,自己也極有可能身死。所以三人心思一動,各自退出場外,讓五百亡命之徒前來送死。原本他們以為,月瀆大殺四方,殺到眼紅,會迷失神智,反應也會減慢,他們混跡在人群之中,偷襲之下,便可輕易斬殺月瀆。但沒想到的是,月瀆早已洞悉了三人的計劃,就等他們上前了。
金老身死,剩余三人實力大降,已是決計擋不住月瀆。木,土兩人再也顧不得面子,倉皇而退。兩人天賦都是鼠,速度也是極快,眨眼,便閃身到了大院之外。
「誰也走不掉!」月瀆身形一動,速度暴漲,一槍戳向木老背後。
「噗」一聲,整支槍完全灌入,穿透了木老身體。月瀆冷然抽槍,再跨一步,捅殺最後一人。木老身形一怔,嘴巴大張,木然站在原地。「真是,不留情啊!」他想要回身去看,卻難以做到,「撲通」一聲,身體一軟,倒地而亡。
「月瀆,你下手如此狠毒,絕不會有好下場!」土老听到身後聲響,腳下更是恍若生風。他頭也不回,焦急喊道。
「你們適才要殺我時,怎麼想不到這點。無論下場如何,死後便有因果,我也一並接下。今日,我必殺你!」
「不要!不要!我答應你,我再不與你為敵了!我願意反出白家,做你的侍從,一直追隨者你。我已經三品元力,一定對你有用,你不要殺我!」土老察覺到月瀆已經追到身後,那凌冽殺意讓他通體泛寒,倉皇大叫。
「不必了!」寒光一閃,長槍再度刺出。
土老避無可避,猛然轉身。他面色猙獰,恨恨看著月瀆。
「想殺我,還是你自己去死吧!」土老張口,一顆寸許長的鼠牙,猛然自口中噴出,激射向月瀆面門。
「叮」一聲,長槍劃過,鼠牙爆裂而開。槍勢不減,自土老口中穿透,沒過後腦。
土老口吞長槍,整張臉得有些扭曲。他瞪大了眼楮,似是想要好好看個清楚,這少年的面容。
月瀆掃了一眼,抽槍轉身,向著下一個大院走去。
「白令,我看你,究竟躲到何時!」
(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