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橘色光芒,印在雪域一座又一座建築上,將積雪染得發紅。
白家,這一片恢弘的建築群,綿延不絕;各個房屋,院落,乃至院落之中的小小湖泊,也映起這粉紅晨曦。
此刻,白家內府大院之前,站著一個衣衫破爛,卻面容堅毅的青年,他眼楮有神,淡淡看著大院里面,兩個長相相似,身形魁偉的男子。早晨的陽光斜射下來,在地面映出他的影子。
是一個大晴天。
「止步于此,可任你自行了斷。」平淡的聲音,自大院之內傳來,帶著幾分俯視的態度。
「你們兩個出現了。看來,這里距離我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月瀆上前,邁入院中。
「我二人元力三品六階,擅力。一人使劍,一人使弓;早年為戰場將領,之後歸入白府,為之效力。民間關于我們有所傳聞,你可曾听聞。」
「應龍應虎,出身平民;一門兩將,天賦奇絕;實力之強,深不可測。在民眾眼中,你們既是帝國英雄,也是許多人為之努力的目標,信仰。甚至,更是許多修煉之人心中的一座巨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月瀆面向兩人,邊走,邊說道。
「既如此,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止步于此,可任你自裁。」
月瀆停下腳步,認真看著兩人。片刻,咧嘴一笑,露出湛白的牙齒。
「你們是雪域民眾心中的英雄,乃至信仰。但在我這,你們……只是兩只惡奴而已!」
話音落下。「唰」一聲,月瀆憑空消失,再次出現,已在應龍二人數丈以內。他手中拿著長矛,冷冷看著應龍二人。現身一瞬間,又再度消失,一縷氣機,無形間鎖定了應龍二人。
應龍應虎的臉色沉了下來。原本的淡然且居高臨下的模樣,緩緩變得冰冷無情。月瀆瞬步近身,他們也並未有所行動,只是那眼中,開始布滿了濃濃殺意。
「接招吧!」伴隨著一聲大喝,月瀆再度出現,已然正在兩人面前半空之中。手握長矛,力劈而下,長矛所過之處,嘶嘶生風,向著應虎而去。
應虎手持巨弓,神色不變,動也未動。眼看長矛將至,立時便要將應虎劈殺,一柄巨劍突然出現,不偏不倚,正擋在長矛之前。
「家主命我們斷你四肢,令你凌遲碎尸而死。既然你不領情,也只有便按家主的命令行事。」應龍前跨一步,舞起巨劍,與那長矛激烈踫撞起來。
「哼,果然還有白心滅參與此事!」月瀆冷哼一聲,手中長矛握得更緊,殺意更重,攻殺面前應龍。四周狂風大作,積雪紛飛,應虎面色不變,靜靜站在原地。
同一時刻,白家內府某處大堂之內。
「白兄,月瀆的實力有些出乎意料啊,僅僅派出了應龍應虎,可有把握嗎。」一個一身黑衣,面容蒼白,略有些病態的青年說道。若是月瀆在此,一定便可認出,這一人,正是那日自己打敗荀冉,曾經前來拉近關系的東城少主,冥淵。
「呵呵,一只螻蟻而已。若是真這就這樣死了,那火館主,還有老師怕是還要怪我的。」
「我倒真的希望,他能闖過這一關呢。」
身旁,是一個氣色溫和,手執折扇的白衣青年。他面帶著笑意,只是那笑容卻沒有絲毫溫度,讓人無端感到一股涼意。
雪域令一處,器官大堂之中,雪岩壁,熊無極,程先生,還有雪岩石,以及除去麗秋之外的另外三城城主,此刻也正在激烈地討論。
「雪岩壁,我們此刻找上門去,你可知道意味著什麼。對白家宣戰,此時還萬萬不是最好時機。」西城,那位最為年邁的紅袍城主說道。
「不錯,白家設下此局,顯然早有準備。我們與白家的關系,本就微妙,若真按你所說,我們一群人大動干戈,為了一個月瀆去尋他們的麻煩,必會引出大事來的。」東城城主補充。
「哼!先是白家要吞並你們的實力,月瀆為你們出力,方才得罪了白家。而今他有難,你們竟要在此說風涼話嗎!」雪岩壁冷聲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城內斗館被合並,的確有所損失。但我們落難,你們也跑不掉。依你的話,似乎我們獨得了便宜還不肯出力一樣。那月瀆自己也說了,他是看在北城的面子上才出手的,可並非真心要幫我們兩家。」
「而且,據我們所查,月瀆尋上白家,也並非是白家存心找他。而是白二神的兄長,白令,看上了他姐姐的姿色,方才強行擄走。月瀆此去,也是為了救他姐姐,與我們可是半點關系沒有。他實力雖強,心性卻如此之差,想要做孤膽英雄;依我看,此番下去,即便今日活了下來,他以後也難有作為,不值得我們冒險救他。」紅袍老者振振有詞道。
「放屁!姐姐都被擄走了,難道還要龜縮沉默,佯裝冷靜,連個屁都不敢放嗎!你們兩人真本事沒有,論起一唱一和,互擦**的本事,倒是無人能比!」雪岩壁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大聲怒罵。
「今日,本就不該來此商議,月瀆命在旦夕,在此與你二人扯淡,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言罷他再不多言,出門飛速向著白府奔去。
紅袍老人,以及黑衣男子,看著雪岩壁飛奔而去,面色十分難看。他們兩人對視一眼,目光蘊著幾分陰冷。
「熊老,都查清楚了,火心都,丁益,羅玉通幾人都不在各自府內。」屋內正值尷尬,程先生自外進來,朗聲道。
「熊老,此事有古怪。三人竟然走消失無蹤,若說為了對付一個月瀆,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雪岩石沉聲問道。
熊無極眼楮眯起,並未急著回答。片刻,他起身,有了決斷。
「岩石,你去皇宮找石王。將事情告知于他,讓他決斷。他與月瀆相識,應該不會放任不管。」
「程館主,我幾人先去白府,探明情況,以作接應。如今火心都幾人都消失不見,萬一他們也在白府,月瀆年齡太小,岩壁脾氣火爆,此番可能會有危險。」
熊無極也是果斷的人,吩咐完畢,他便大步跨出,向著白府而去。程先生並且多說,緊隨其後。令兩位城主皺眉,只有跟了上去。
此時,月瀆正與應龍酣戰。
應龍用劍,近身極強。應虎用弓,遠攻最善。月瀆自一開始就明白這點,所以他初次出手,便是殺向應虎,欲先除其一。
而然應龍應虎兩個兄弟,歷經大小戰役,經驗何等豐富。對于兩人的弱點,他們心中也十分清楚。所以月瀆剛一出手,應龍便適時向前,應虎站在身後,卻是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
月瀆幾經嘗試,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繞過面前之人,那巨劍似有劈山之威,卻又靈活之極,將自己死死擋在了這里。
至此,月瀆不再強求。既然無法繞過取巧,便一路掃蕩橫推過去。
月瀆運起長矛,飛身而起。他躍到半空,又借著身形墜勢,一矛刺向應龍頭頂。那矛落至半空,金光閃閃,如一支神骨。
月瀆起初落勢極慢,繼而緩緩加快。一矛威勢,飛速攀升。他先如一片鴻羽,飄然而落。既而變為一顆雨滴,疾速下墜。終于,長矛綻出刺目毫光,如一顆隕石,火光染紅半個天空。月瀆緊緊抓住長矛,隨著它一起撞向大地。
「矛光!」一聲大喝,壓過了呼呼風聲。長矛閃爍,瞬息殺到應龍頭頂。
「大哥!」身後,應虎驚叫一聲。取弓,搭箭,近乎一瞬間完成。矛身降得很低,他單膝跪地,巨弓搭在肩上,抬頭射箭抗衡月瀆。
應龍受到那氣息壓迫,此刻腳步沉重,難以邁動一步,更是無處可躲。面對那頭上一柄神矛,他面色凝重而不可思議,再也難以淡然下去。
生死之間,應龍發揮出了自身的能力的極致。他自震前胸,「啪」的一聲,吐出一口心頭血,噴在手中巨劍之上。那血初一遇到那寬刃石劍,便立時融了進去。巨劍頓時燒地通紅,「嘶嘶」冒起白煙。原本貌不驚人的厚重長劍,此刻紅光流轉,劍身如一灘火紅岩漿,瑰麗異常!
應龍雙臂揮動巨劍,掄起一個大圓,迎向頭頂那一柄神矛。
「無鋒!」氣息壓迫之下,應龍吐字也難以清晰。他緊咬牙關,硬是喊出這一聲來,為之增加最後一分威勢。話音一落,應龍嘴唇兩邊便撕裂而開,牙齒崩成碎片。
同一時刻,一支金箭,自應龍腋下穿出,瞬間便到了應龍面前;與那巨劍一起,迎向半空的月瀆。
「轟!」
巨響!
三者接觸,射出萬丈毫光。
「嗡……」嗡鳴聲響在耳邊,連綿不絕。
矛劍僵持。院子四周,積雪憑空消失。氣浪翻騰,如一陣颶風吹響四周。牆壁,房屋,觸之極潰。磚瓦,土塊,轟隆隆累在一起。只是,無論是半空的月瀆,還是場中的應龍二人,誰也難以看到听到這景象聲音。
「啊!……殺!!」應龍眼楮眯起,雙手舉劍,大聲吼道。
「疊……浪。」月瀆睜開雙眼,緊緊看著下方狀況,絲毫不在意那刺目光芒。
伴隨一生低喝,長矛再度強上幾分,壓向應龍。
「啊!……給我殺!!!」應龍用處全身力氣,怒吼。然而,終究未能抵擋得住。
「當啷……」一聲,巨劍彈射而開,掉在地上,瞬息變回了原樣。金箭被矛尖一掃,射向別處。
月瀆面色淡然,一矛刺向應龍頭頂。
「啊!你敢殺我!」應龍怒吼。
「大哥!快躲!」
「你敢動手,我必殺你全家!」應虎雙眼圓瞪,驚恐而叫。
毫不遲疑。一槍而下。應龍,雪國一位奇才,便要就此隕落。
「轟隆」一聲,一團巨大火焰,如一輪太陽,自某處襲來。
月瀆神色一變,長矛稍偏;他閃身即退,躲過空中火球。
落地,平淡看著地面煙塵之中,一個紅衣老人。
「啊!!……斷了我的雙臂!……你想死!我要殺你全家……啊啊啊!!應龍驚恐大叫,幾欲癲狂。
煙塵之中,火心都皺眉看去,面色頓時變了。只見應龍一臂全部消失,傷口參差不齊,似是被強行撕裂而開。另一只左臂,手掌也已經沒了,連接半條小臂,不見蹤影。
「小子,你可真夠狠的!看來,你是要與整個白家為敵了!」火心都冷聲道。
「是又如何。」
「你若不服,也盡可過來。」月瀆長矛一掃,淡然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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