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月 第二百七十一章《夏語冰的訊息》

作者 ︰ 深井

戰歌和牛女,一起跨過了終點。這場比試,戰歌是沒有動用自己的實力的,兩人完全憑借各自的騎術進行較量。而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平局。

整個兵城都轟動了。牛女,這個名字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代表了騎術一道的盡頭,成為了兵國所有人的偶像。以至于後來人們評價白顏的時候這樣說道︰「牛女天資奇縱,騎術非凡。但若說她是極致,卻仍有誤會。當初牛女與戰歌比騎,流月青驄馬稍弱白顏,故此與戰歌平局。」

流月青驄馬,因為年紀的問題,或許的確與白顏有差距。但能夠駕馭一匹更烈更好的馬,豈非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無論如何,牛女的騎術已經是大陸上最頂尖的了。至于她究竟是第一還是第二,與其他人就已無太大關系了吧。

戰歌手撫過流月青從馬的馬背,眼楮里有著莫名的神采。跑過了這麼一趟,秦山道二十四公里,流月青驄馬竟已出了一身的汗。比起剛進來時,它仿佛已經蒼老了許多,步伐變得不再那麼沉穩,有力。它回頭張望了一眼戰歌,拖著身軀疲憊的跟著戰歌的馬夫離開。

一人一馬,誰也沒有出聲。他們用眼神交流,或許在曾經的戰場上,眼神已是他們彼此間的默契。戰歌知道,這是自己的愛馬最後一次跑步了。

只願它沒有遺憾。

流月青驄馬漸漸走遠,戰歌回來對牛女笑道︰「你的實力雖然很弱,但至少在騎術這一路上,你已經達到了這個高度。哈哈,雖然修煉一途上,你不是古來今間的天才。但至少騎術,你是前無古人了。這個天下第一,我就讓你你吧。」

兵國的幾個皇宮重臣都沒有說話,戰歌若說一個人是天下第一,那這個人多變便是了吧。

牛女撅嘴回應道︰「別再哄我了,你的流月青驄馬根本就沒力氣了。如果不是白顏,我根本就跟不上你。你的騎術比我的好,你能把馬的潛能開發出來。」

「那是因為我騎的是流月青驄馬。如果以後,你也能遇到這樣一匹馬,你也會有這個能力,會把它的潛能無限開發,讓它的速度更進一步。」

牛女想了一會兒,笑道︰「我已經遇到了。」

戰歌將月瀆和伯穎仲穎幾人也叫過來,聚到一起。他請他們到自己府中坐了一坐,據傳一坐就是一整夜。據兵國的人講,當晚不斷听到屋子里戰歌哈哈大笑,幾人舉杯交錯的聲音不絕于耳。幾人談了整整一夜,但至于他們究竟談了什麼,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一些比較了解情況的人卻知道,那個一直默默無聞,毫不起眼的青年就是曾經的月瀆。他們揣測,曾經去找過文森特尋找恢復實力辦法的月瀆,現在是否已經在戰歌的幫助下獲得了新生。這個問題,也只有月瀆自己知道了。

扎扎木耳已經遣返回國。古都影帶著天機國的重寶,黑紋鳴金駒來參加斗馬大賽,卻不慎令這一天機國的功臣身隕。他對月瀆和牛女恨之入骨,但卻毫無辦法。有戰歌與月瀆一起,他又能做些什麼。

原本,古都影帶著行將就木的黑紋鳴金駒來參加斗馬大賽是另有目的,他要憑借此馬獲得與戰歌單獨一會的機會,向他商量要緊事宜。否則,以古都影兵部總管的身份,他根本沒有資格帶黑紋鳴金駒出來。這次回去,他的兵部總管就保不住了;同時,他也已經將這里的消息帶回了天機國。

月瀆,失去六器之後,第一次與大陸頂尖強者有了接觸。天機門不過數日便已得到了這個消息。

……

雪國,皇宮深院。

雪落滿庭,桂樹成林。兩個女人,一站一坐,就等在這里。

「他們考慮的怎麼樣了。」年輕的一個,率先問道。

兩人的眼楮都沒有離開院前的梅花,上面盈盈施著一層白雪,猶如畫中一筆。

「你父親還沒有給他們答復,應該還在考慮。」

年輕的女子輕輕笑了一下︰「他還在考慮什麼,怎麼獲得最高的利益嗎。」

另一人臉色一變,轉頭道︰「你怎麼會這樣想?!難道你忘了,無論如何,他是最愛你的人嗎。他膝下子女那麼多,卻唯獨寵你一個。怎麼你現在,竟然連他也改稱他們了?語冰,你忘了,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姑姑,你放心吧,我沒忘,也不恨他。我只是悲哀,難過。就算再美有什麼用呢,就算是雪國的掌上明珠又怎麼樣呢。最後,我的命運還是握在別人手里。曾經我一直以為我會與眾不同,但最後還是淪為了雪國的犧牲品……我現在只期望,他能猶豫的更久一點,掙扎的更久一點。至少如此,還證明他是真的愛我的。不是嗎。」

夏語冰身後的美婦沉默,竟想不出如何勸解才好。很久,她道︰「雪心那姑娘來找你了好幾次了,你不要出去見見嗎。」

這美婦既是夏語冰的姑姑,豈非便是月瀆的干姨,麗秋了。

「見見,又有什麼用呢。她無非是安慰安慰我,告訴我一下外面的消息。而這些,石川叔叔都會告訴我的。」

「唉。如果能再晚一點,再等三十年,你一定不會有這個煩惱了。石川是天縱奇才,你父親最是看中他。三十年後,他就是另一個大哥。其實,所有人中,石川才是最關心你,最愛護你的人。他一定不會同意你嫁到天機國去;如果是那時候的他,一定可以保住你。但現在,他卻根本說不上話。」

夏語冰慘淡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盡管這笑顯得如此疲憊,但它終究是笑不是嗎。

「川叔的確是最關心我的,有時,我其實覺得他比父親還要好。」

麗秋又怔住了︰「你……你不要這樣子想,你父親他只是太忙了,他是一國之主,有許多事要處理。這兩年來,連我也漸漸很少見到他了。哎,自從你大伯走後,他的確是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

若是外人听到這里,一定要大吃一驚。夏麗秋的大哥,寸步不離雪國的夏明夜,竟然已經不在雪國了!

夏語冰又苦澀的笑了︰「如果大伯在這里,他也一定不會讓我去天機國的。但大伯做不了的事,石川叔叔做不了的事,他卻偏偏可以。」

「一切只因為他是國主。」

「他雖然是國主,卻也是我父親。」

沉默,久久的沉默。

「你對離神感覺怎麼樣?年青一代里,他已是頂尖的了。你在天機戰場里見過他,他很優秀,你喜歡他嗎。」

夏語冰臉色一變,盯著梅花,腦海里的鏡頭縈繞不絕。良久,她道︰「他差得遠。」

清晨,離神,月空,夏鐮三人齊至,向雪國明珠夏語冰當面提親的消息傳遍了天下,也傳進了身在戰歌家中的人偶耳中。

「我要走。」他站起來,說了這麼一句,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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