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過去了,馬爾福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他輕輕地咳了咳,示意自己將要說話。克莉斯多轉過頭,臉上大大的笑容讓馬爾福覺得她似乎愉快得有些過分。他嗓音干澀地問道︰「剛剛我們賭的什麼來著?」
「格蘭芬多的尖塔下。」
馬爾福的指節泛白,他想起來了——一個斯萊特林,要去格蘭芬多的尖塔,如果放在這之前,他一定會堅信他們是去踹掉格蘭芬多的老巢,而不是送一個女生回去!
「好吧。」他慢吞吞地吐出這個答復,灰色的眼楮卻閃過一絲精光,「不過,我很抱歉的是,如果今晚我蒸煮不出乳白色的鼻涕蟲,我親愛的教授恐怕不會讓我離開的。」
「所以?」
馬爾福趾高氣揚地看著她,可惜克莉斯多依舊一副迷茫的表情,望著她寶石藍的大眼楮,他越來越沒有底氣——克莉斯多•麥克米蘭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不像一個真正的純血,不像一個真正的馬爾福。真是令人討厭!難道她像一個麥克米蘭家的人嗎?哪有淑女會用一個聲音洪亮,然後沖著別人大吼大叫?說不定魔藥課的時候,她也是算計好的!為了——搶走教授對他的寵愛!一定是這樣的!他忍不住尖酸刻薄地想道,然後他更加不愉地發現自始至終對方都是一臉茫然,並且隱隱有想要繼續解剖蟾蜍的傾向。
難道一只蟾蜍會比一個馬爾福好看?他不耐煩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以圖掩飾他心里的緊張。「你得告訴我怎麼才能做到?」他越說越小聲,眼神倒是越來越理直氣壯。
克莉斯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好請教會讓你去見梅林嗎?」她指了指鼻涕蟲,「關鍵在于侵泡時間和火候,一般來說,侵泡不要超過5分鐘,火候是先大後小直到完全成色。」
「就這麼簡單?」馬爾福懷疑地看著她,一個格蘭芬多會好心地告訴一個斯萊特林如何蒸煮鼻涕蟲?而不是拿蒸煮炸藥的方法欺騙他?
「當然!」克莉斯多確信地點點頭,「可是馬爾福先生一次都沒做到。」
他就不應該自取其辱地反問她。
又是一刻鐘過去,馬爾福瞪著蒸碟里乳白色的晶瑩剔透的鼻涕蟲發呆,他無法用語言來描述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他覺得,他一張口,就抱著一種可笑的期待,他問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奇怪嗎?」
克莉斯多扭過頭來看了他的蒸碟一眼︰「還不錯啊!」
「我是說,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這兩個學院一直是死敵,你來霍格沃茲之前沒有听人說過嗎?」馬爾福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沒有。」克莉斯多歪著頭想了想,「吉德羅沒講過,哈利不知道,和羅恩見面不到二十分鐘睡著了,分院帽什麼也沒說。」
「可你現在知道了吧?」
「然後呢?」
「然後……然後……」馬爾福覺得自己無法跟克莉斯多溝通了,他總不能說,你不應該把方法告訴我的,你應該拔出魔杖對著我喊一個惡咒。更悲劇的是,他發現自己也沒有這麼做。
「分院帽剛開始還想把我放到斯萊特林呢。」克莉斯多小心翼翼地盯著蟾蜍肌肉的紋理,根本沒有注意到馬爾福的表情,「我拒絕了……」
「你的腦袋一定是被巨怪啃過了!」馬爾福沒好氣地打斷道。
「很不幸,也比馬爾福先生聰明那麼一點點不是麼?事實上,他打算把我放到拉克文勞,我也拒絕了。」
馬爾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覺得克莉斯多脖子上那個東西都不能稱之為腦袋了。
「然後它替我選擇了格蘭芬多。」
「它是被鄧布利多教授的威脅了!」馬爾福不屑地說道。
克莉斯多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想說的是,如果照你的意思,我豈不是得干掉我自己!」
馬爾福沉默了半晌,說道︰「好像挺有道理的。」
克莉斯多小心地把最後一只腳趾骨取了出來,她拎著骨架打量一番,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突然,她的腦海閃過一個想法,她故作隨意地說道︰「分院帽告訴我,它本打算把你放到格蘭芬多的,可是純血巫師越來越少了,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總是不夠數……」
「你胡說!」馬爾福瞪著她。
「可是你信了。」克莉斯多月兌下手套扔到了實驗台上,她眯縫著眼將馬爾福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說,馬爾福先生身上有很多斯特萊林的特征。」
馬爾福很識時務地沒有說話,他不覺得克莉斯多嘴里會吐出什麼好話,不管她是一個格蘭芬多還是一個斯特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