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簫湖煙 第二十五章 梅花息落

作者 ︰ 物語晨香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雨姻得到無痕如此青睞,派煞納古和煞宏吉陪自己回吉安分舵,一路之上自然是心曠神怡,滿面春風。

三人騎快馬兩日便趕回了吉安縣分舵。一個多月以來就近分別巡視了幾個分舵,處理了一批頑劣之徒,整束了教風,重申了教規。

這一日,雨姻與煞納古、煞弘吉剛剛回到吉安分舵,「報!聖女!肖護法求見!」雨姻一听霎時臉色大變,其他眾人也是一驚,雨姻訝異的眼神看了看藍斯羅,又看了看白特札,頓時心「呯呯……」直跳,像做賊一樣……

此時教眾還不知道眼前這位聖女竟是冒牌貨,無量山一行種種跡象表明聖女一干人已經葬身于無量山中,可肖護法的出現又說明了什麼?難道聖女還活在世上不成?如果聖女還活在世上,那聖女應該隨後就到啊!雨姻大腦飛速旋轉,我該如何應對……

藍斯羅和白特札看到聖女的神情也有些疑惑,肖護法我們十年未見,可聖女為何如此神情,聖女尚且如此,看來定有大事發生啊!

雨姻心想,幸虧無痕將二煞留給我,以我們三人之力想要月兌身應該不是難事吧。想到這忙道︰「讓肖護法進來吧,」不多時快步走進一人,這人中等身材,四十多歲,面容略感憔悴,但此人卻顯得十分干練。這人來到雨姻面前很是恭敬地抱拳道︰「見過聖女!聖女一項可好!屬下有要事稟報,」然後看了看藍斯羅和白特札,向二人也拱了拱手,雨姻一擺手,藍斯羅和白特札轉身下去了。此時屋內只有雨姻和二煞,二煞以護衛的身份分立兩側。

「聖女!我叫肖德圖,」接著他就將十年前聖女一干人如何進入無量山;聖女一干人如何送命;自己這些年如何東躲西藏;前些時日如何听到聖女從現江湖的消息;自己尋找至明州遭到各大派追殺;七星幫主寒簫客又如何為自己解圍;寒簫客又如何勸自己來投新任聖女等等全部說了一遍。

听到這,雨姻長長出了一口氣,心道,想不到居然有人生還,看來肖德圖倒可助我一臂之力。雨姻指了一下旁邊的凳子示意肖德圖坐下,「肖護法辛苦了,難得你對本教如此忠心,謝謝你據實相告,你仍擔任護法一職吧,以後私下我就稱你肖兄可好?還望多多擔待呀!」肖德圖急忙起身道︰「不敢!不敢!萬萬使不得,你還喚我肖護法吧。」

雨姻笑了笑接著道︰「目前教眾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業已至此我看就不要公開我的真實身份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你看如何?」肖德圖道︰「這樣甚好,此事只我一人知曉,我定會誓死效忠聖女,請聖女放心!」過了一會雨姻又道︰「你先休息幾日,然後我給你兩項任務,一是代我物色信使人選,二是代我巡視各分舵,按我制定的教規嚴格約束教眾,」肖德圖起身抱拳道︰「謹遵聖諭!協助聖女處理教中事務本是份內之事,請聖女放心!」

一塊石頭落了地,又得一得力助手,雨姻甚是欣慰。第二天,雨姻將肖德圖叫過來道︰「肖護法,總舵被毀,我預選個依山傍水的分舵作為總舵,你看選哪個所在好啊?」肖德圖想了想道︰「我建議將湖廣的天門山分舵作為總舵,那里山高水長、鳥語花香、柳舒花放、綠樹成蔭、雲霧繚繞、氣候溫和……」「好好好……」還沒等肖護法說完,雨姻便打斷了他的話,「那明天你隨我去看看如何?」肖德圖忙道︰「好好,謹遵聖命!」

來到天門山下,諸峰平列眼前,好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畫。走到半山腰,山山犬牙交錯,峰峰嵯峨怪異,山勢峻拔驚險,景色雄奇壯麗。到了山頂,山峰巍峨碧嶂,千姿百態,微風拂面,心曠神怡,漸漸令人萌發一種世外桃源之感……

幾人正在欣賞夕陽下的天門景色,這時山路上跑過來一匹白馬,馬上之人大老遠便下得馬來,緊跑幾步上前抱拳道︰「汪大海見過聖女,迎接來遲,萬請恕罪!」雨姻拱拱手,上下打量一下汪大海,然後點點頭道︰「前面帶路吧。」

天門山分舵在鬼谷深處,走了大約一個時辰「轟隆隆……」的瀑布聲震耳欲聾,繞過瀑布又向前走了不遠,此處好似一處觀景台,天門山盡收眼底,一覽無余。「聖女!這邊請!」雨姻回身一看,依山有一個山洞,在王大海的引導下,雨姻與眾人來到洞中,只見洞有十余丈深,四丈余寬,半天然,半人工修鑿而成,左右各連接幾個小洞穴,雨姻繞洞走了一圈笑道︰「不錯!不錯!」

雨姻走到上首位坐下,雙煞兩側而立,肖護法一揮手眾人規規矩矩地抱拳道︰「聖女威武!祝聖女百媚驚鴻!聖教萬世隆昌!」雨姻面帶笑容︰「各位請坐吧!」待大家坐定雨姻道︰「這里山高路險,幽靜隱蔽,環境優美,氣候宜人。將這里作為總舵甚好,各位看看還有哪些需要進一步修善,廳內該如何布置啊?」肖德圖上前一步道︰「作為總舵大廳略顯小些,可再鑿拓一些,」汪大海道︰「聖女寶坐應該升高三尺,以示威武,」雨姻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此事就由汪舵主來辦吧,給你兩個月時間可好?」汪大海忙道︰「謹遵聖諭!」

此事安排停當,雨姻在天門山及附近的張家界、鳳凰山游玩了數日。這一日,一行人正在鳳凰上游玩,實然一人跌跌撞撞跑至近前便摔倒在地,大家仔細一看,原來是吉安分舵舵主藍斯羅,只見他渾身是血,面色鐵青,顯然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後又跑了這麼遠的路啊,此刻已是奄奄一息,肖德圖右掌迅速抵住藍斯羅的後心,為他輸入了一些真氣,然後又將藍斯羅扶正,幫助他推血過宮,行小周天一周,過了一會藍斯羅慢慢睜開眼楮,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剛要起身,雨姻將他按住道︰「你不用起來,有話慢慢道來,」藍斯羅道︰「報聖女大事不好,吉安分舵被官軍圍剿,一路之上我遇到幾位其它分舵逃亡的兄弟,從他們口中得知,南昌、瑞州、饒州、南康、九江、廣信、撫州。等均遭到圍剿,只有小部分兄弟逃出。」

听到這,雨姻如五雷轟頂,頭脹如斗,心往下沉……

良久,雨姻黯然道︰「我們回天門山再做計較吧,」眾人帶著藍斯羅連夜趕回了天門山,此時已是二更天,雨姻悶悶不樂,一言不發,眾人誰也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汪大海瑟瑟道︰「聖女,飯已備好,您千萬要注意身體呀!」雨姻肅然道︰「無妨,我在想今後我們該如何處之,是該解散梅花教,還是更名,或是這樣硬撐下去呢……」眾人一听這話才松了一口氣,剛才看聖女的神情誰也不敢發話,各各心里似壓了一塊石頭,此時聖女以商量的口吻與眾人說話,大家心里放松了許多,紛紛道︰「聖女英明!全憑聖女做主……」

雨姻望著肖德圖道︰「肖護法,你有什麼想法?」肖德圖道︰「此事關系重大,請聖女示下!」雨姻接著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肖德圖道︰「梅花教存在與否關系到千萬兄弟的飯碗這是其一;其二此番遭官軍圍剿梅花教是因為朝廷將本教視為邪教之故,這樣一來本教勢必成了官府的對抗組織,我們現在處于兩難境地,」他停頓一下又道︰「要兩全只有改頭換面,」雨姻听後點點頭,眾人沒人敢插嘴,此時廳內靜得出奇,個個大氣都不敢出,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突然,雨姻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眾人不知所故,個個張嘴豎耳以待,雨姻朗聲道︰「在我登上天門山,將天門山定為總舵之即,恰逢官軍圍剿,豈非寓意我另起爐灶天門之意嗎!」

此時整個大廳是一片歡呼︰「好!好!好……天門幫,天門幫,天門幫……」

肖德圖一揮手,「擺酒筵……」

眾人散去,雨姻來到洞外,月光下的天門山蜿蜒起伏,山巒疊障,雲霧低沉,仿佛來到仙界。經歷這麼多事,此時此景雨姻不免又想起了無痕,雙手不停地揉搓著梅花令,思緒游走于卿卿我我的片片瞬間,少女之心在雙手的揉搓下如碧玉般漸漸升溫……

第二天一早,雨姻將肖德圖叫過來道︰「肖護法,你拿著我的梅花令,馬上動身,從南向北逐一視察並重整各分舵,告訴他們更名之事,嚴肅幫規,今後要低調行事,謹言慎行。」肖德圖道︰「謹遵幫主之命,我明天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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