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落日狂風起,翠坪瞬間染黃沙。m一時之間整個武林被攪得是暗淡無光,人人自衛,仿佛已經到了世界末日。
鎮中橫尸遍野,空無一人,猶如一座墳墓,四處一片狼籍,房屋盡數被燒毀,有的仍然冒著青煙,石板路上血跡斑斑,有的還未干,街道之上到處散落著瓦礫、石塊……看來這里定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黃世忠成名已久,歷經無數江湖廝殺,自己也殺過人,可如此慘狀卻是平生少見,特別是連老人孩子也不放過。黃世忠驚恐而憤怒地向前走著……忽然,他听到老人低低的哭聲,他緊走幾步,在他前面不遠的一處廢虛中,有一位老者正抱著一位已經死去的男孩,哭得傷心之極,黃世忠走到近前問道︰「老人家,這是怎麼回事啊?」老者頭也不抬地道︰「把我也殺了吧!」黃世忠附道︰「老人家,我不是壞人,我也是剛剛經過這里,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老人滿臉淚痕,緩緩抬起頭,目光呆滯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黃世忠,「唉!這是我唯一的兒子,本來我們父子相依為命,平素以當鋪為生,生活還算殷實,這孩子今年才14歲,前些天他苦苦哀求于我,非要習武不可,我 他不過,只好答應了。他知道馬家集馬雲龍馬老爺子是我的好友,因此,幾天前我將他送過來,沒想到……」說到這老人已是泣不成聲。黃世忠接著問︰「這是什麼人所為?」老者牙關緊咬,「官軍,」黃世忠驚異道︰「那馬家的人呢?」老者瞟了一眼黃世忠,「馬家集都已化為灰盡,哪里還有什麼馬家呀!」
黃世忠一听之下便愣在當場……他呆呆地望著老者,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一夜之間竟然變了天,師父被囚,同門生死未卜,怎麼連馬家也落得如此下場……
鐵掌馬雲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為人正值,很少與人結怨,整個馬家集幾乎都是他的門徒,近年來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他怎麼與官府結上了仇,難道……不知其他各門各派如何……
黃世忠乃武當掌門大弟子,蜈蚣道是他的師叔,就在殷玄樸帶著弟子從洛陽圍剿敵首回來的當天晚上,蜈蚣道稱夜偷偷潛回武當,他偷偷來到殷玄樸的窗前,這時已近三更天,他見四處無人,便在窗前以傳音入密之法,「師兄,我是蜈蚣,」殷玄樸一听是他回山了,是又氣又恨,但內心多少也有一些思念之情,因為他們倆從小一起被師父收養,情同手足,「你還知道回來呀!」殷玄樸說完將門打開,蜈蚣進得屋來,殷玄樸有意陰沉著臉問︰「你這是從哪來呀?這一年多你又到哪里去了?」可就在這時,黃世忠推門進來了,嘴上說道︰「師父,你老人家還沒安歇?」來給師父晚安是他每天必須要做的,可他話還有說完便看見了師叔蜈蚣,雖然他下山是為了尋訪他,但此時不知道是什麼情形,所以又急忙道︰「啊,師叔你老回山了?多日不見你老可好啊?」其實蜈蚣道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回來,是因為他此次回來不只他一人,所以他並不懼怕殷玄樸,更不會將黃世忠放在眼里,「啊,師佷,我還好,」蜈蚣道說完沖著殷玄樸嘿嘿一笑,「師兄,有什麼吃的嗎?我們師兄弟喝兩懷如何?」殷玄樸心想,也好,邊喝我邊將情況問個清楚,看他是被人所逼,還是被什麼人利用,想到這他向黃世忠一拍手,黃世忠一點頭出去置辦酒菜去了。
黃世忠剛剛出去,「師兄,你身體一向可好啊?」殷玄樸「唉!」了一聲,意思是有你這樣的師弟我還能好到哪里去呀!可他念及師兄弟的情份竟沒有說出口,可就在這時,蜈蚣道稱殷玄樸不備,一指便點中了殷玄樸的羶中穴,隨後又飛身至殷玄樸身後,封了殷玄樸九大要穴。由于距離太近,殷玄樸又沒有防備,現在只有瞪著眼楮看著蜈蚣。
蜈蚣道制住殷玄樸,然後又躲在門後,過了一會,黃世忠端著酒菜回來了,他用身體撞開門,見師父坐在桌前,他剛想問「師叔呢?」突然背後的大椎穴已經被點中,蜈蚣道緊接著「啪啪啪……」又連點了他幾大要穴。殷玄樸首先被點的是羶中穴,根本沒有移穴換位的機會,而黃世忠先被點的是大椎穴,他卻有機會將羶中穴和氣海穴兩處要穴在對方點中之前移開一寸,否則九大要穴被封,體內真氣無法運轉,任憑你內功再強,也是難以沖破。蜈蚣道雖然是師叔,他還是小看了這位師佷。
師徒被制住後,並沒有關在一起,蜈蚣道是武當弟子,他知道武當弟子間可以利用身體的某個部位相互解穴,另外倆個人還可以采取「龜息之法」慢慢恢復內力。「龜息之法」就是二人首尾相接,相互借力的一種吐納之法。
經過十二個時辰,黃世忠才將其它七大要穴沖開,他心里念著師父,稱著夜色悄悄來到師父的窗前,見師父房中還亮著燈光,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將窗紙弄開一個米粒大小的一個小洞,往里一看,師父竟被手指粗的鐵鏈鎖著,師叔坐在旁邊二人正在說話,「師弟,你這究竟是為何呀?」……
黃世忠心想,看來以一已之力是無法救得師父了,師叔他敢回山,此時佗丐和獨角僧也可能在山上,並且眾兄弟恐怕……倒不如稱著夜色趕緊下山另圖良策。
下山的途中但見整個武當山已經布滿了官兵,因為他從小在山上長大,他左躲右藏終于走出了武當。他緊走了一程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心里盤算著,我該去哪里呢?干脆我去馬家集吧,馬家集離此不遠,馬雲龍與我私交甚厚,讓他給出出主意吧。想到這他直奔馬家集而來,沒想到馬家集卻是這般景象……
這時,黃世忠突然想起了方青遠,方兄與我相交多年,並且他始終跟隨在武林盟主的左右,看來此事已經不只是我武當之事了,當下不知有多少武林門派被剿,也不知有多少門派被控制啊!我得速將情況報之武林盟主。
第二天下午,黃世忠便來到了開封,但他只知道武林盟主住在開封七星幫分壇,卻不知道具體地點,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黃世忠哪里知道,武當派已經成了眾矢之的。至從武當成為皇室家廟以後,武林中人就漸漸疏遠武當,如今官軍進駐武當,又傳聞要圍剿武林各派,武林各派無不對武當恨之入骨。黃世忠曾去過天門幫,天門幫弟子有不少人都認識他。武當長門大弟子大搖大擺地在開封街里行走,早已有人將消息報告了常五,常五又將情況報給了雨姻和無痕,無痕感到這其中定有蹊蹺,忙道︰「快令人將黃世忠帶到這里來。」
老朋友相見是倍感親切,方青遠拉著黃世忠的手與眾人一起來到屋內,有人為眾人一一倒上茶,方青遠忙道︰「黃兄,你怎麼也來到此地,武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黃世忠看著方青遠,然後又看看無痕和雨姻,沉咽良久眼淚含在眼框,緩緩道︰「你們沒事就好,你們沒事武林就有希望啊!」
眾人均覺有大事發生,都目不轉楮地看著他,沒有人插話打擾他,都等著他接著往下說,過了一會黃世忠整理了一下思路,遂將自己幾日來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一遍。
大家听後都是吃驚不小,煞德肖粗聲粗氣地道︰「難道官軍真的動手了?」雨姻接道︰「看來江湖傳言不虛呀!」遂將目光轉向無痕道︰「無痕,我們得早做準備呀!」無痕想了想,他看著方青遠道︰「方叔叔,你怎麼看?」方青遠掃視了一眼眾人道︰「我有一事不明,之前天門幫和七星幫被官軍圍剿,包括蜈蚣道襲擊五大派,這其中隱隱感覺是敵人想分化瓦解中原武林,挑起武林內訌或促使中原武林與朝庭作對,眾多武林人物失蹤說明他們在網羅人才,江湖多起奇案也似知道底細的人盡數被他們殺死,這些都充分說明整個事件背後有一只黑手在操縱,並且蓄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如果官軍要消滅整個中原武林,為何斷斷續續進行,而不一次性地解決呢?這其中定有蹊蹺啊!」
眾人均感方青遠說得有道理,無痕看著眾人道︰「吩咐下去,保存實力,萬不可貿然行事與官府為敵,否則可能落入敵人圈套。」
方青遠拍了拍黃世忠的肩膀道︰「黃兄,你就在此安下心來,你師父和你的師弟們應該無大礙,敵人既然想利用武當這桿大旗,那武當門人就沒有倒下的道理呀!咱們一起等待時機,」黃世忠目光呆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