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自己毀了,總有一天,她紅紗會以十倍的代價來償還,她要讓所有的人都活在無盡的痛苦中——
自從那一夜之後,直到現在將近五六天了,琵琶都不曾見過重王一眼,也不知是重王故意躲著她還是怎樣,無論琵琶去散步亦或是怎樣,都不曾遇見過重王。
當然,琵琶並不會主動去覲見重王的,無論怎樣,心結始終很難解開,見了面會感覺尷尬無比,但,琵琶又有些隱隱想見一見重王。
那天晚上,重王眼中的那種孤獨,真的震撼了她,不知為什麼,看見重王眼中的那種孤獨,她心里很是不忍,很想替他驅除那些孤獨。
琵琶正抱著象牙琴隨意地散著步,心里默默沉思著。
一個護衛走來供手道︰「見過琵琶小主」。
琵琶回過神來,看向那護衛,道︰「免禮」。
「謝琵琶小主」,那護衛謝過禮後繼續道︰「琵琶小主,重王請你現在到城樓上一見」。
琵琶一怔,重王要見她?琵琶沒多作猶豫,點了點頭,「請帶路吧」。
「是」,那護衛供手道,「琵琶小主,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琵琶這邊走。
琵琶走去,心里默默想著,重王現在居然會見她?這麼多天過去了,離王的大軍應該差不多到了吧?看來,重王應該是為這事才會見她的。
想到離王即將到來,琵琶心里暗自高興,不過,她得想辦法逃出去,不然離王知道自己在這,說不定又會舉兵攻城呢。
來到城樓上,琵琶看著重王的背影有些不忍,他,總是給人一種冷清的感覺,但時而流露出的那種孤獨,卻又讓人心生不忍。
重王並沒發現琵琶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前方,一襲青黑的衣服隨身飄動著,前方,正是離國的邊城,而離王,今天就能到達那座邊城。
「奴家參見重王」,琵琶抱著象牙琴走來福身。
「免禮」,重王說道,語氣平靜,依舊靜靜地看著前方,並不再像以往一樣會去摻扶琵琶。
琵琶默默地站在重王身旁,也看向前方,離王就快到了吧……
「倘若本王封禁消息,離王未必知道你會在這」,重王似是能猜透琵琶的心事一樣,平靜地道。
琵琶一怔,看向重王,眼神有點復雜,她不想自己跟重王鬧翻,但,重王若要強逼自己,琵琶也只能跟他鬧翻了。
「琵琶,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重王忽然轉身看著琵琶,「那晚不該回來為本王彈琴,不該觸動本王的心,不該讓本王對你有期盼」,重王說得語氣甚是認真。
琵琶怔怔地看著重王,她做錯了嗎?
「那……」,琵琶默默低下了頭,「奴家該怎樣補救?」。
「一生留在本王身邊」,重王認真地看著琵琶。
琵琶震撼地抬頭看向重王,一生……?她做的錯事要用一生來償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重王認真地看著琵琶,眼神執著而霸道。
琵琶閉上了眼楮,淚水滴落,狠了狠心,琵琶睜開眼楮,嘴角帶著笑,「那奴家就做個絕情的人吧」。
重王眼里閃現著震驚與不敢置信,就那麼狠心麼?
琵琶靜靜地看著重王,眼神並不躲閃,她必須要絕了重王的期盼。
忽然,重王一笑,抬手輕輕托著琵琶的下巴,「琵琶,沒關系,不管你的心在誰那兒,你的人、你的身在本王這兒就行,本王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教你」。
琵琶微微皺眉,無賴,重王開始耍無賴了。
「重王認為自己真能教得了奴家麼?」,琵琶平靜地道,她雖看著柔弱,但骨子里是倔強的。
重王嘴角依舊帶著笑,「怎麼?不相信?不如……本王今晚就好好教教你,想不想試試?」。
「你」,琵琶氣惱,用手一把打掉重王托著自己下巴的手,只要是男的,無論哪個,都喜歡這樣……
琵琶心里默默暗想著,順帶將怒火牽扯到離王身上。
重王也沒生氣,一把將琵琶扯進自己的懷里,嘴角帶著笑,剛才的陰沉早已消失。
「琵琶,本王……」,重王緊緊摟著琵琶,頓了一下,「本王不甘心放手,本王亦不想放手,除非……」,重王認真地看著琵琶,「除非本王死去」。
琵琶身子一顫,震驚地看著重王,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最極致的方式?
「奴家不想你死」,琵琶看著重王認真道,「奴家希望重王活得開開心心的,也希望重國在重王的帶領下永久長存」。
「真的?」,重王不敢置信地看著琵琶,原來,琵琶還是在乎自己的。
琵琶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所以,重王要答應奴家好好活著,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重王一笑,緊緊地抱著琵琶,「好,本王答應你,本王亦不會對你放手」。
嗯?琵琶微微皺眉,重王誤解她的意思了,「奴家不是這個意思」,琵琶急道,她是希望重王別說什麼生離死別的,並不是說自己會留在他的身邊。
「琵琶」,重王叫道,「不要說下去了,就讓本王誤以為你是這個意思,好嗎?給本王一次希望」。
琵琶沉默了,靜靜地埋在他的懷里,這一次的沉默應該不會做錯吧?可是看見重王那孤獨的眼神,她真的不忍心拒絕他。
重王緊緊地抱著琵琶,眼楮看著離國邊城的方向,離王,絕對要殺,重王眼中閃現著嗜血的光芒,那是他習慣隱藏起來的眼神。
第二天。
「你是說慕王率大軍正往這里趕來?」,重王有點驚訝,此時他正坐在處理政事的殿房內听著下方那將領報告著情況。
「回重王,是的」,那將領拱手答道,「慕王的大軍再過三四天便能趕到」。
重王點了點頭,臉色有點慎重,這個慕王,做事雖輕率,但喜好到處征戰,這是天下皆知的,但慕國卻在他的統領下,也能立鼎一方,長久不衰,足以看出慕王也是有點真本事的。
「慕王率大軍往這方趕來做什麼呢?我國近段時間好像並沒有惹到慕國啊」,重王不解。
那將領略微沉思,「重王,會不會是為離王而來?上次離王與慕王一戰天下皆知,慕王會不會是準備來此劫殺離王?」。
「劫殺離王?」,重王搖了搖頭,「沒道理,他若要劫殺離王,可以等別的時間,本王猜,慕王多半是想動本王的國家了」。
那將領一听,臉色憤憤起來,「慕王若敢來,末將等人定叫他全軍覆沒」。
「不可輕敵」,重王道,「慕王這人雖看起來輕挑不羈,但能在這亂世里立足一方,他必然有其不為人知的辦法,戰場上一但輕敵,後果不堪設想」。
「是」,那將領拱手答道。
「離王那邊怎麼樣了」,重王問道,琵琶……他想起了琵琶的事。
「離王的大軍已經進到城里了」,那將領答道。
重王點了點頭,「隨時監查這兩方的動靜,一有異常立即來報,還有,吩咐下去,讓士兵們隨時準備大戰,本王想,這次定會發生大戰」,重王眼中閃過嗜血,他手上好久沒沾血了。
「是」,那將領重聲答道,退下安排布置大戰之事。
重王抬起手來,眼楮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手有多久沒沾血了呢?好久了吧?看來,這次要好好殺個痛快了。
重王忽然一陣煩悶,琵琶……琵琶……
他要去找琵琶,只有琵琶才能讓他靜下心來,戰爭……
其實他是最討厭戰爭的,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百姓,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他不得不變狠辣,變得城府極深。
重王一甩手便向門口走去,他現在只想見到琵琶。
琵琶正安靜地坐在一處涼亭中,手抱著象牙琴隨意地彈奏著,背舒服地靠在圍欄邊,一身白紗輕靈地隨風飄動。
重王嘴角帶著笑意,靜靜地站在遠處看著琵琶,她,永遠給人一種隔世的感覺,看著琵琶彈琴,心靈會變得好平靜,什麼亂世,什麼烽火戰國,一切都能拋之腦後。
重王放輕腳步走過來,從琵琶身後緊緊抱住她,呢喃道︰「琵琶∼」。
琵琶一怔,手停了下來,知道是重王,微微一笑,「重王何時來的?」。
重王坐了下來,將琵琶抱在懷里,「剛來的」,頓了下,伏到琵琶耳邊低語,「琵琶你安靜彈琴的樣子真美」。
琵琶一笑,輕捶了下重王的胸口,有點嬌羞地道︰「重王過獎了」。
「真的」,重王一把抓住琵琶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認真看著琵琶道︰「本王的這里,為你激烈跳動著」。
琵琶靜靜地看著重王,沒有回答他,她不可能對重王做出任何的承諾。
重王看著琵琶看得有些呆住了,慢慢地低下頭來吻向琵琶,琵琶微微皺眉,一把推開重王。
重王似是早料到琵琶會推開他,還未容琵琶推開自己,重王一把將琵琶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