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午夜十二點,虞暖顫抖著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抽過矮櫃上的一張面巾,悄悄擦了擦額頭上泛出的密汗。
第三次了,在听了父親那樣一句話後,她這是第三次做同一個夢,夢里有一片紫色薰衣草花海,她緩步走著,直到路的盡頭,她遇見他,嘴角愉悅的上揚,她毫不猶豫的奔向他,伸手從背後擁住,轉過來的面孔卻猙獰扭曲,緊接著,一把冰冷的刀刃便出現在她的小月復之上,他一刀,使她毫無掙扎之力的斃命。
她看見,他的眼楮在微笑,依然是那樣雲淡風輕。
她望了望身畔熟睡的男人嘆氣,安心的準備下**喝水,奈何雙腿麻痹,猶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她一動不能動。
「叮——」
一聲短暫的響鈴,空氣中又回復沉靜。她望過去,是他的手機躺在枕邊震動著,伸手去撈。
小心翼翼的動作,看了一眼**上的人,他不適的翻過身,睡眼惺忪的微睜,嘴唇淘氣的嘟起,她知道,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做出如此有損他大男子氣概的淘氣舉動。
虞暖感覺得到他專注的眼神此刻燒的正熱,打在她的身上
他側躺著,單手支起胳膊。
「睡不著?」他淺淺的問。
虞暖走近了些,點點頭。
「又做噩夢了?」他望進她眼底,撫順她額角的發絲,動作輕柔,那一雙明亮的眼眸一直停留在她的面容之上
「還看。」她低下頭去,眼神里暈染的是道不盡的喜悅。方才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精明,她落入眼底,此刻,也已經盡數消散。
她的愛從來那麼簡單,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不經意的眼神,她都是那樣為之著迷著,並深深的不能自拔
三個月後。
她坐在咖啡館靠窗的那一個位置,盯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拍打著屋檐,最後落進塵土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流,叫人窒息。
「做人不能留一手,畢竟血海深仇,萬一到時候她來個絕地反擊,憑你的性子,你拿什麼招架?沒听過那句流傳至今的千古名言?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萬事防患于未然。」
咖啡館里的氣氛很安逸,很寧靜,又讓她想起那一個陌生人與他的對話。
很久之後,她才下定決心似的起身離開。
總裁辦公廳里,秦秘書用及其公式化的語調對她宣告︰「虞小姐,總裁下過指令,凡虞家相關人員,拒見!」態度堅決,毋庸置疑。
她笑,掏出手機撥出一個她做夢都能夠倒背如流的號碼,顫抖的指尖在指控她的不安與恐懼。
透過一段漫長的嘟嘟聲,她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錯覺,她努力祈禱著希望他今天會如往常一般不接電話。因為,沒有回音的真相,才是最好的真相。
很久之後,電話彼端才響起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喂?」他終是平靜的接起,他終是毫不猶疑的擊破她這三個月來辛苦建築的防護牆,碎了一地的殘渣在蠢蠢欲動的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