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門拳義 23詭道多生死,死門又存亡

作者 ︰ 李三一四

話說耿秋識破此林門道,與寂空按法解道,耿秋依照壁畫所示詳加推究,對林中道路十解七八,寂空背著耿秋一路走來無甚異常,半勞半逸走了兩三個時辰,此時林外已是三更。忽听背後吱吱作響,寂空停步看查見四周無甚異狀,只道是林中松枝朽干腐爛月兌落之聲,也未多加留意,背著耿秋繼續前行。走得一會兒,寂空見眼前岔路甚多不知走法,倒不敢亂走,問耿秋道︰「耿大俠,這里可如何走啊?」

耿秋不答舉手一指前方道路,寂空只道耿秋傷勢加重,連說話的力氣也已沒有,心下暗暗焦急,按耿秋所指之路快步走去,只為早些出林,走得幾步忽感眼前道路錯綜復雜,實在難走,以往寂空問耿秋林中走法,耿秋皆以理相告,寂空舉一反三,一路行來無甚差錯,如今寂空見耿秋傷重,不能作答,只以手指指路,如此走來不免按部就班,走走停停,行程慢了多半,寂空連問耿秋數次,耿秋都只是舉手指路,寂空走得甚是煩累。又走片刻,寂空心想如此走走停停不知何時才能出得林去,道︰「耿大俠,你重傷在身又走得這許多路程,不妨就此歇歇,再服一丸護心丹,待稍復精力,再趕路也不遲。」

耿秋不言,寂空心想耿大俠不說話想是同意了,慢慢蹲來便要放下耿秋。只听啪得一想,耿秋一掌打來,掃中寂空臉頰,寂空大吃一驚,木訥在地,不知發生何事,啪得又是一響,寂空臉上又挨一巴掌,寂空見事有蹊蹺,忙要放下耿秋,忽見耿秋又是一掌打來,寂空舉手接住,耿秋掌力微弱,被寂空伸手一抓一條手臂立時耷拉下來。寂空放下耿秋,耿秋想後一倒,倒在地上,寂空映著火把見耿秋臉色蒼白,昏倒在地,心下暗責多半是方才出手稍重,不意間使上內力,將耿秋擊暈,見耿秋喘息具微,趕忙將護心丹取出,倒出一丸喂耿秋服下,寂空將青囊擱在一旁,雙掌抵住耿秋後背為耿秋傳送真氣疏導藥力。疏導片刻,耿秋悠悠轉醒道︰「耿秋當真無用,拖累大師了。」

寂空見耿秋轉醒,道︰「都怪貧僧魯莽,明知大俠身受重傷,尚且用內力相傷,慚愧難當,慚愧難當。」低頭連連自責。

耿秋微微喘息道︰「大師何出此言,我重傷發作,抵受不住昏厥過去怎是大師之過?大師言重了。還有便是大師不可再叫耿大俠三字,大俠二字耿秋山野之人如何能當,大師如不嫌棄便叫在下耿兄吧。」

寂空只當耿秋乃大肚之人一心為自己遮過,心中只是感激,一時說不出話來,二人歇得片刻,便即啟程。

寂空走得數步,耿秋暗暗皺眉道︰「此間道路怎會如此,難道是我錯了。」細想一番料得按壁畫所走無誤,一時不明所以,道︰「大師,我方才昏倒之時,大師可曾發現林中道路與我先前所告有何異樣?」

寂空道︰「此處岔道甚多,我均按耿兄所指,未敢亂走一步,怎麼,難道走岔了不成?」

耿秋望望四周只見身周境況正是壁畫上所畫林中死門圖樣,一時皺眉搖頭不知如何是好,道︰「大師,我們暫且稍停,恐怕這回是真的出不去了。」

寂空大驚,呆在原地不敢再走一步道︰「耿兄如何說這等話,一路走來,都如耿兄所料無虞,怎會走不出去,想必是耿兄被這陰暗之境迷糊涂了。」哈哈一笑,微捋蒼髯,又道︰「耿兄不必擔心路途艱辛,貧僧雖老,倒還是有把子力氣,料這點路還擋不住貧僧。」

耿秋深嘆一聲,道︰「倒非是耿秋欺瞞大師,本來照耿秋所推,一路走過盡在耿秋所料之中萬萬不會出錯,可不知怎地竟會走到這無極死門來,耿秋當真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停止不前還罷,倘若死闖硬走,前路只怕是危險重重。」

寂空听耿秋如此說來,看看周圍岔路,倒似是真的無路可走,道︰「按理來說,我均是照耿兄所指道路,一路所問甚多,怎會走錯?奇怪,奇怪。」忽想起耿秋方才出掌的怪異之狀,腦中如潑涼水,心想耿秋如此人物怎會在這緊要關頭作這般小孩兒嬉戲,一時狐疑滿月復,不能作解,問道︰「耿兄可記得方才我問路之時耿兄所指道路,若是記得我們按原路折返或有一線生機。」

耿秋道︰「這林中道路甚雜,只能按照陣法之理記之,如今身陷死門,我從未想過會走到此處,來路如何倒是半分記憶也無了。」

寂空听耿秋此言,道︰「方才我問路之處頗多,倒撿了幾處特別地方記住了,不妨且走上一回,看看能否回到原處。」

耿秋道︰「此處深諳陣法,奧妙無窮不可擅動,還是再參詳一番,再做區處的好。」寂空想來自己所說之法實是下策,還是先按耿秋所言為妙,一時應了,二人待坐原地。

耿秋坐在地上將洞中壁畫又默默想了一遍,不知是何處出現紕漏,一時眉頭緊鎖,不知怎樣,想得一想,唯一不曉之處便是方才暈厥之時,想到寂空所言,心中一疑,道︰「大師說方才問路之處頗多,倒不知我是怎生答復的?」

寂空心中一疑道︰「耿兄怎不知自己所作之事?反到來問貧僧?」

耿秋道︰「大師莫要問為何,只管說便是,耿秋自有主意。」

寂空听耿秋語氣急促,情狀有異,料想耿秋當真有了主意,忙將方才從連問耿秋林路直到耿秋發掌被自己擊昏之情一一說了,說到失手打暈耿秋之處不免神色尷尬,抓頭撓腮,還待要說,忽被耿秋舉手止住。

只見耿秋手放嘴邊作悄聲之勢,寂空知道耿秋定是察覺了什麼,見其閉目凝听,自己也將呼吸放低閉目凝听四處動靜,只听右手松樹之上隱隱有沙沙之聲,其聲甚微,與林間樹枝腐落之聲大不相同,若非閉目凝听倒是不易察覺。

詭道出死門,怪松聞異聲。機智看耿兄,險路仗老僧。

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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