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冷哼道,「諫大夫真是好氣魄,也不必如此看我笑話吧!」有聲不敢再看劉向一眼,因為心里疼,因為淚水越來越多,于是轉身就走。
劉向的聲音就在背後傳來,就像第一次的那種嘩然折竹的聲音一樣,「有聲,你的哀嘆的原因有千萬種,但是總有一種哀嘆是因為我,錯誤已經築成,彌補已經為時已晚,但是有我的一天,就會為你祈禱一天,盡管你走出了我的生活,但從未走出過我的心里。」
有聲不敢再听,慌亂的腳步趔趄而遠。
有聲在今後的日子都是避著劉詢,能怎麼避就怎麼避,實在不能避開就當做成一個毫無生機的宮女一樣給他請安。
不會越雷池一步,掐斷所有的幻想,永遠只是主僕,就算真的留在皇宮一輩子都是如此,而劉詢也沒有理由刁難她,就當所有的私情都是一場夢,對于有聲也只是敬重的積分,再沒有原來的譏諷怒罵了!
所以這幾日,有聲總會遠遠的站在劉詢必定會出現的地方,做一個宮女做的事情,只是雙眼四處亂轉,一看到劉詢的時候就逃得遠遠的,用瞅不可及的背影對著劉詢,生怕被劉詢發現了,他們就這樣敏感著。
夜里,輾轉反側的有聲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幾乎沒有睜開眼楮的意思,思維還在驚慌失措的運作著,不這是一個陰謀,陰謀,有聲感覺自己被什麼藥物迷住了,可惜在也沒有任何力氣掙扎了,
渾身的冰冷,身體虛月兌的托在一條黑暗的道路里面爬行,好累好累,一陣冰涼的水從頭頂澆灌下來,面前睜開眼楮,才發現自己和當時的王昭平二人一模一樣,枷鎖,破爛的衣服,渾身的傷痛,和微弱的呼吸,干裂的嘴唇,好疼,被撕裂一樣的痛,就像當初落櫻閣的疼一樣的劇烈,
「原來你還沒有死啊,很好,我以為你上次跳進水里面被淹死了呢,原來是你的障眼法,」
刑剛就像地獄里面的惡魔一樣,看到刑剛,有聲就明白了這一切,肯定是昭信的報復,那種眼神不共戴天,沒有想到這麼快。
有聲用氣若游絲的力氣說,「刑剛,我在皇宮里面,你居然有本事把我劫持出來,你就不怕陛下找我嗎?」有聲忍住劇痛,在昏迷之間身體就被他們抽打的遍體鱗傷了。
「你都可以出來,難道我就不行了嗎?別忘啦,王爺還是王爺,王後還是王後,雖然今非昔比,但是從宮中帶出幾具尸體還是可以的!」
刑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有聲渾身一驚,片刻之間她就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幾具尸體?還有誰,你們還把誰帶出來了,快說!」有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向刑剛。最擔心的是鶴雲,他怎麼能受的了這般的折磨!
「宮里面的牢獄發生了一場火災,所有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刑剛故意看著有聲,惡魔一般的陰狠。
只覺得靈魂被掏空一樣,自己苦苦守住的人,居然………….
「你胡說,皇宮內苑,豈容你們胡作非為?」
「哈哈哈,當然不用我們動手,是墨家的人,只是墨家劫獄,我就順勢放火而已。」刑剛雲淡風輕的說出驚天動地的陰謀一場。
一陣暈厥,天昏地暗,最怕的這些,就是這些,最怕五年之中和墨家扯上關系,最怕墨家的人闖進皇宮,這樣鶴雲必死無疑了,有聲最後听見,
「別著急,好戲剛剛開始,御史大夫沒有死,被墨家的人救走啦!」
可惜有什麼關系,有什麼關系?被救就只有死路一條,還沒有在一場大火里面魂飛魄散好,起碼不用遭受屈辱至死了!
最擔心的事情居然被人鑽了縫子,若墨家的人來救助鶴雲,那麼鶴雲為了保全他們,是不是會馬上自盡而亡。有聲艱難困苦的將頭搭在肩膀上面,她不敢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希望自己繼續眩暈下去。
皇宮內一片火海,濃煙滾滾,一場動人心魄的災難攪動的所有的人都不得安靜,劉詢怒不可止,是誰在他的眼皮下面置放的煙霧彈,是誰一把火燒毀了皇宮內的監獄,究竟損失了什麼。
看著侍衛軍隊都在勇敢的撲火救火,宮女和妃嬪嚇得不能自語。一些掌管刑獄的官員早就顫抖不已,天將大禍嗎?
行宮里面,昭信和劉去相視而笑,一場最後的勝利掛在他們的眉梢,相互而笑,從肺腑傳出來的笑意,二人舉酒踫杯。
「有聲,你醒醒,有聲你醒醒,」有一個拔涼的巴掌在有聲的臉上輕輕的拍打。
順著知覺,有聲一點一點的清醒過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的枷鎖已經被解掉了,
「湛兄,怎麼是你?」說不清的激動和惶恐,一時之間悲喜交加。
曹湛和自己一樣,都被抽打的血跡斑斑,他蒼白的說,「有聲,我只知道有人跟我說,是你的人,托你的請求讓我入宮見雲兄一面,可直到進了城被人挾持了,才知道這是一個陰謀」。
有聲發懵了,「湛兄,我從沒有想讓你來,鶴雲也不會,他一直想讓你遠走高飛啊!你怎麼不明白呢?你這樣一來,我們全部都得死,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了!」
曹湛無力的撐著雙臂,
「我沒有見到雲兄,有聲!我們都上當了,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口信,是我連累了你們,若不是我如此魯莽,哪會有此時!」曹湛悲痛欲絕。
有聲狠狠的咬著牙齒,陰謀,幾個人都中了別人的計謀了,當真都是處處險情險景,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有聲安慰道,
「湛兄,不怕,雖然我和你們不一樣,但是若真的能一起死,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你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親切,就像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一樣,湛兄,落雲的事情我對不起你,」有聲用手抵住心中的酸澀,第一次面對面的跟曹湛道歉,再不道歉只怕一來不及了。
曹湛吃力的吞吐了一下,「有聲,你不要多想,不怪你,這就是她的命,是我做的孽,如果沒有開始,就沒有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曹湛扶著有聲,讓有聲的頭考愛自己的肩膀上。兩個人都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連說話的聲音都吃力,這是一個陰謀,一個深淵,一個讓劉詢打開殺戒的陰謀,有聲似乎看到黑白無常的召喚。
「有聲,我曹湛死不足惜,可是你和雲兄都不該死,如果有任何生機,我好希望你們能活著,你們倆真的不容易!」
「湛兄,你不要說了,我不配他,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這一輩子跟一個人,成一次親就可以了!再無他求,何況已經是我的非分之想了。」
有聲聲音發抖酸澀無比,心里的那一份苦楚只怕會越來越濃。
「有聲不要想太多,雲兄心里是期許你的,他是一直都挨著你的,我近日不說,只怕以後都沒有機會說了,」
有聲想示意曹湛保存體力,而且這些事情她現在根被就不想听,但是曹湛堅持在那里呢喃著,黑暗的地方,臭不可聞的環境,兩個陌路的人一個在無意的聆听,一個講述著以往某些動人至深的故事。
「有聲,你知道嗎?我和雲兄一起長大,親如親兄弟,他自幼無父無母,是霍叔,是霍叔撫養他,那時候我們沒有在長安,我們在另外一個有風沙的地方,那里有荒草,甚至有沙漠,戈壁,夕陽一片火紅,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雲兄笑過,,他每天對著夕陽,好孤獨。後來他認識了善婕,一個活潑總能給人帶來快樂的小姑娘後,直到大家都成長了,他終于有了一個伴,那個女子騎著駿馬,天天找他,他們彼此愛慕,可惜善婕在那個時候被人殘害致死,和落雲一樣,也許是廣川王,也許是陛下,」他好痛苦,好痛苦。
「有聲你知道嗎?他看到你和劉大人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那一次,他病了,就是因為淋雨了,他好無奈,不能告訴你他也愛著你,害怕你和善婕一樣。」
「你當初被王後召見的時候,他也在,後來答應了王爺同流合污的要求才換你平安的出現在宴客堂,那次你摔掉了他送給你的墨玉。他那一段時間日夜進出王府,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勾結在一起。還好無人掀起風波。」
「再後來,你成親了,他當了御史大夫,可是你知道為什麼陛下會讓他為官嗎?就是因為陛下從一開始就在懷疑雲兄的身份,故意利用王爺怕墨家,他這些年好累。有善婕的時候他笑,有你的時候他也笑,但是伴隨著無邊的恐懼,他不想你作無辜的犧牲,後來他有承認了,他向你表示了,他對你的愛慕,那是因為他已經一無所有了,自由和選擇都是身不由己了,他想只有消除王爺的勢力,才能和陛下談判,得到永恆的自由!而你又是如此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