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以後都稱白子軒,請讀者記住!以免混淆。一听陸少游說要跟著她去京城,頓時就頭大了,這怎麼可以?時間久了定然要穿幫,再說陸老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給甩了。「陸公子,我去京城純屬個人私事,幾天就下來了,舍妹她真的沒有在那里,再說,你與嫂夫人才剛剛新婚燕爾的,怎麼能就此離開呢?」
「以後叫我少游好了,我和子轅都是這麼直呼名字的,子軒,如果沒有娶到子煙的話,我是不會與其他女子圓房的,我雖拗不過我爹,但我也有我的堅持。」陸少游說此話時眼神是那樣的堅定,這個看似文弱的大男孩竟然也有他的堅持,這點和他是那麼的神似!
白子軒的心被狠狠的觸痛了,眼中升騰起迷一般的霧氣,「我今天不該來的,是我錯了!」白子軒喃喃念道,轉身快步走開。
「你說什麼?我沒听見,你再說一遍吧。」陸少游追了過去,「我說你就是個傻瓜,榆木腦袋,笨蛋!」白子軒在轉角將淚拭掉,這才進了客廳,「師弟,你走路怎麼這麼慢,像女孩子似的。」金大夫開玩笑似的打趣道。
白子軒心一驚,以為他看出什麼來了,但又見他表情十分平靜,應該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笑著道︰「路上跟少游聊了幾句,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抱歉得很。」
正所謂說者無心,听著有意,陸老爺听到金大夫說白子軒像女孩子時,不由得暗中注意起白子軒的言行舉止。陸少游也很快就跟了進來,陸老爺不悅道︰「你來干什麼,今天是你的新婚之日,應該去陪新夫人,不要再胡鬧了,你既然已經成親,就是大人了,今後舉手投足就應該要有個大人樣,還不快去。」
陸少游張嘴想說些什麼的,但見到父親投射過來嚴厲的目光後,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轉身走出客廳。陸老爺轉而對金大夫笑道︰「讓兩位見笑了,犬子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金大夫拱手道︰「哪里,哪里,都說虎父無犬子,陸老爺您在商場上叱 風雲,少爺將來也必定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金大夫謬贊了,今天犬子成親,兩位待會在此喝杯薄酒。」這時管家來福拿了個托盤過來,陸老爺掀開紅布,道︰「兩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白子軒一看是五十兩銀子,心想,這哪里是小意思?實在是太夠意思了!這可是她的第一筆診金,非常吉利的,有了這筆錢她就可以繼續去京城了。金大夫看到銀子也是兩眼放光,他忙站起來道︰「這,陸老爺,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在下並未幫上什麼忙,又怎好收此紅包。」
「金大夫,你就不用跟我陸某人客氣了,咱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今後還要許多地方需要仰仗于你,再說也不能叫你白跑一趟,你收下便是。」「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氣了。」金大夫說完將銀子收入囊中。陸老爺心道,你金大夫什麼時候客氣過,臉上卻始終揚著慣有的笑容。
白子軒卻懶得客氣,她站起身來道︰「謝謝陸老爺關照,陸老爺,銀子我下了,酒我就不喝了,在下就此告辭。」陸老爺听聞此話忙道︰「等等,白公子,請隨我到書房一趟,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聊聊。」
陸老爺說完起身往右邊走去,白子軒無奈只得跟在後面。到了書房,只見屋內擺設了幾件極其精美的古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另外還有琴棋書畫,琴是一把古香古色的七弦琴,書尤其的多,白子軒看到書就心癢難耐,隨手拿起一本就翻閱起來,陸老爺咳嗽了一聲,白子軒這才想起自己不是來看書的,她忙放下書一本正經的站在陸老爺面前等待發話。
「白公子,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陸老爺從一個暗格里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魚腸劍,白子軒見了真喜歡,心想這把劍拿來防身剛剛好。「陸老爺,但講無妨。」白子軒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太累。
「不知子煙如今身在何處?」陸老爺說完眼楮直視著她,白子軒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她……現在一切安好,你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吧。」「我想把這魚腸劍還給白家,不知你意下如何?」陸老爺小心地試探道。
「你說這把劍是白家的?那敢情好,我正有此意。」白子軒接過劍,將劍拔出一看,果然鋒利無比,正合心意,她拿在手上反復把玩著。
「你可想好了,不許反悔。」陸老爺本來以為她就是白子煙,但是見他不認識這把作為定情信物送給少游的魚腸劍,他又有些犯糊涂了。「白家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對此我深感遺憾,希望你暫時不要告訴少游,我怕他一時接受不了。」
「所以你才匆匆忙忙給他定了這門婚事,想讓他忘記子煙,我說的沒錯吧,陸老爺!」白子軒緊握著手中的魚腸劍,她剛剛看到劍柄上一面刻著白子煙的名字,另一面刻著陸少游的名字,原來這把劍是定情信物,陸老爺退還這把劍,就等于是在退婚!
白瑤只感到莫名的氣憤!如果她真的是那個柔弱的白子煙來此投奔,遭到這樣的羞辱的話,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個陸老爺真是夠勢力的,白家慘遭不幸,他不但沒過問子煙的生死,還落井下石,不過也好,倒是成全了她的自由身,原本對那陸少游還有一絲愧疚的,但此刻全都化為烏有,幸虧沒有嫁入陸家,否則就只有欲哭無淚的份了,白子軒暗自慶幸著。
陸老爺被白子軒一頓搶白,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古婚姻都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游少不更事,私自定下這門親事,我本來就不同意,現如今白家家破人亡,子煙也生死不明,反正我絕不同意他們成親,只要你不說出去,我會給你補償的。」
「不知陸老爺要怎麼補償法?」白子軒恢復了冷靜,「你說個數,只要我能接受的,一定如數奉上。」陸老爺想到又要折銀子,就不由得肉痛。「這個嘛……我想想……」白子軒原本打算狠狠地敲他一筆的,但最後眼楮卻落在那些書本上︰「這些書我全要了。」
陸老爺一听此話,不由得暗喜︰「當真?」白子軒以為他舍不得,不悅道︰「陸老爺,說話可要算數,您不會是舍不得吧。」「那是當然,你隨便拿,不要客氣。」陸老爺沒想到幾本無用的破書就能把他打發,簡直樂歪了。為防他將來反悔,便寫了張契約書,白子軒爽快地寫下自己的大名。
「天色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在此歇息,我會派人把書裝馬車上,你明早再出發吧。」陸老爺收好契約書,心情出奇的好。「謝謝陸老爺,那晚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子軒也感覺特別輕松,終于和陸家做了徹底的了斷,以後的她將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王穆,我自由了,很快就會來到你身邊的,你真的會在京城等我嗎?
白子軒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出書房,翠兒抱著小狐在客廳門口等著,見小姐面帶笑容,翠兒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公子,陸老爺跟你說什麼了,沒有為難你吧?」「哪里會,我和陸老爺一見如故,聊得甚歡,陸老爺听說我要進京趕考,還特意送了好多的書給我,讓我一定要金榜題名呢。」白子軒笑得燦爛,翠兒卻難過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她知道,小姐越是不開心越會笑,開心的時候反而顯得很平靜。白子軒見陸少游又來找她,忙將魚腸劍交給翠兒,「小心收好,別讓陸公子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