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在想什麼,這幾天怎麼都悶悶不樂的,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
烏娜把梓陽哄睡著輕輕放到床上,小丫頭這幾天天天往她這里跑,整天樂無憂的她,這幾天總是愁眉苦臉,不會是和世子吵架了吧。舒愨鵡
烏雲在一旁幸災樂禍道「肯定是挨罵了,小夭姐姐你是不是沒有經過同意,又偷跑出去玩」
烏雲說完就等著她跳腳,以往听到自己的落井下石,她都會跳起來和自己大戰三百回合。
而今日,梓夭搖搖頭,蔫吧的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沒有反應。
姐妹倆對視一眼,很不正常,烏娜走過去坐在她對面問道「和世子吵架了」
搖搖頭。
「王妃又找你麻煩了」
再搖搖頭。
烏雲忍不住插一句「姐姐,別問了,肯定是世子移情別戀不要她了」
烏娜那個無語,瞪一眼瞎胡鬧的妹妹,轉過頭繼續去問。
只見梓夭如夢初醒,兩眼發光的看著她「姐姐,你說愛一個人能愛到連生死都不顧嗎」
烏娜笑笑,心道原來這小丫頭又困擾了,細細解釋道「愛情也有很多種,連生死都不顧的這種愛情是最悲壯的,是愛到了極點,愛到為他死也甘願」
梓夭皺皺眉「連死都不顧,會不會太夸張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世間什麼是最厲害的」見她把目標轉向自己,烏雲自得的伸出手指,高深莫測的說道「那是情,親情,愛情,友情,樣樣都能置人于死地,怎麼樣,你不知道吧」
梓夭嫌棄的揮揮手「去去去,小屁孩別給我玩這套,這玩意,姐三百年前就知道了」
烏雲不屑的糗道「小夭姐姐,三百年前你在誰肚子里啊,哈哈」
梓夭不理會她的笑話,大眼珠咕嚕嚕一轉,湊近烏雲道「小雲,你知不知道還有一種情」
烏雲高高的昂起頭,她才不信她還能扯出別的情。
梓夭賊笑著說道「那就是亂彈琴」
「你…你你」烏雲那個氣啊,每次都讓她佔上風,想當不服氣。
「哈哈哈,瞧你那樣,喲喲喲,嘴上都能掛水壺了」梓夭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沒事的時候她最喜歡逗烏雲,這孩好認真,卻每次都斗不過自己。
烏雲蒙住自己的嘴,扭到一邊不理會她,在說下去,自己還是輸。
「好了,你倆也別鬧了,都老大不小了,還像個孩子」這兩人天天鬧習慣了,她也不知道收了多少次尾,看著梓夭笑眯了的眼楮,沒好氣的問道「怎麼,現在心情好了」
梓夭板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坐好「嘿嘿,好多了,姐姐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烏娜努努嘴示意她再听。
梓夭換下輕松的情緒,沉重而認真的問道「如果是所愛的人讓你死,你還會愛嗎」
「不愛,那是愚愛,為不愛自己的人去死,很傻,一廂情願的愛不要也罷」
「我也覺得傻,勸都勸不動」梓夭只听到為不愛自己的人去死,很傻,小心肝就受不了了,現在正有那麼一個傻女人,為不愛自己的人想死。
烏娜听得莫名其妙,這丫頭再說誰呢,她周圍沒有這種傻女人啊,想不透,繼續說道「還有一種被傷透了心,一死百了,這樣的愛情最淒慘」
梓夭怔了怔,姐姐這話說的太貼切,使勁點點頭「對對對,她就是這樣的,不行不行,我還是去看看才能安心」
「你要去哪,你說的是誰啊,等會世子…唉真是個急性子」烏娜放下手無奈的搖搖頭,又是誰讓她惦記上了。
梓夭就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麼就坐什麼,火燒火燎的往皇宮趕去,她怕那個傻女人會想不開自殺。
冰寒地凍的冷宮冷風蕭蕭,
破敗不堪的房子擋不住寒風的侵襲。
一襲紅衣的女人安靜的坐在木椅上,任由寒風肆虐,似痴似傻,麻木了。
梓夭輕腳走過去,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幾日時間竟變的這麼憔悴,消瘦的雙頰身陷,臉上的傷痕觸目驚心,身上的衣服薄的只有一層紗。
梓夭猛然上前抓住吳青青的雙手顫聲問道「是誰干的,告訴我是誰干的」
吳青青茫然的抬起頭,見是她,扯扯嘴角笑笑「是小夭啊,我這里簡陋無法招待你…」
「你真是個笨蛋,是不是皇上」
「不是皇上,這是我的命」這句話她已經在心里重復了千萬遍,為的就是要麻痹自己還會痛的心。
‘啪’
「這一巴掌也是你的命嗎」
剛結疤的傷口因大力的一巴掌又裂開來,刺痛著她的神經,呆愣的人這才抬頭看向她,無助的神情,哀淒的看著她「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還是說你真的天生命賤,可以任由別人踐踏,你的尊嚴呢,你的傲氣呢」梓夭火大的很想再給她一巴掌,可是看到那一指長的傷口鮮血淋淋,不忍心。
「…小夭,我好難受」
吳青青猛的撲到她的懷里,她的堅持在這一刻徹底崩塌,她曾經是最驕傲的女人,她有尊嚴有傲氣,可是這些東西都去哪兒了。
「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些」梓夭胡亂擦把臉上的淚水,她在為這個女人心痛,可是她要堅強,她要拯救這個傻女人。
……
「你很愛他是嗎」
「是,…很愛很愛」愛到骨髓里,愛的很迷惘,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自己心底叫囂著,很愛很愛。
梓夭抬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楮「告訴我,愛到他怎麼傷害你,你都能接受的地步嗎」
「我…」不能接受,想已死來解月兌,可是不能。
「你認為這樣是愛嗎,你和他只見是因為先皇的遺命才走到一起,從開始他就沒有當你是妻子,你卻傻得深陷進去丟失了自己」
吳青青自嘲點點頭,她就這麼傻,四下望望,殘破的冷宮她的歸宿,這幾天渴了喝的是雪,饑了硬生生扛著,而他來了只是加倍的羞辱,走了更是無情的沒有回頭。
「五年了,整整五年時間卻換不回他一次的回頭」
「現在還愛嗎,即使他萬般羞辱」梓夭壓抑住自己想殺人的怒火,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她想通了,自己就能幫她月兌離苦海,想不通的話自己費勁力氣結果還是一樣。
「嗚嗚嗚…,小夭,看著我被別人羞辱,他一句話都沒有,我這里好痛,痛的只想立刻死去,死了,這里就不會痛了,可是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你的確沒有死的權利,你死了,只會讓他們更開心,放手,好嗎,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比這里更好,外面也有人愛你,明白嗎」
吳青青抬起頭看著面前真誠的面孔,大眼楮里滿是真心的期望,期望她能走出這片沼澤苦地。
五年來的相濡以沫卻抵不過一個幾面之緣的,五年來無怨無悔的付出換不回他一次回頭,夠了吧,她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給了。
「小夭謝謝你,想不到最終救贖我的會是你,皇上已經對你們起了殺心,你們千萬要小心」
見她不再消極懲罰自己,梓夭放下心來安慰道「放心,他動不了我們的,無論受到什麼委屈都要活著,我和世子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的」
「嗯,我等你」
地獄和天堂一反一正只有兩面,離得很近卻是兩個極端,生與死只一念之間,雖只一念,卻相差萬里。
梓夭心情沉重的回到府里,看著十九院亮著燈的房間,那里有個一直在等她的人,但她現在迷惘了,他能等她多久,永遠是多麼遙遠的詞。
女人總是多愁善感的,也是善變的,吳青青的經歷讓她聯想到自己,她害怕了,退縮了。
門口的人看著她的膽怯和迷惘,堅定的走上前去,你不敢,我就來接你,陪你一起走這段危險的路,讓你不再彷徨害怕,讓你相信我會給你安全。
「雲天域,我是不是個膽小鬼」梓
夭窩在男人懷里縮縮鼻子,在她膽怯的時候,他來了,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迷惘和擔心都隨著他的腳步一起消失,讓她勇敢的跟著他走。
雲天域緊緊抱著心愛的人,或許他應該帶她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樣她就不用患得患失,自己也不會時時擔心她離開。
「梓夭,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離開,有那麼容易嗎,皇上現在已經盯上我們,想離開只怕是一場腥風血雨」她何嘗不想離開,在這里待的越久,牽掛就越多,她放不下。
「我不在意」
「我在意」梓夭抬頭注視著擔心害怕的男人「對不起,是我的膽怯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傻丫頭,好像把你時時拴在身邊,一顆也不離開我的視線」
「嘻嘻,那你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吧,這樣我還省的走路」梓夭捧著雲天域的臉,戲謔道,這麼好的男人愛著寵著自己,她要珍惜。
雲天域被她的話給逗樂了,習慣性的捏捏她的鼻子,深深吻住她的唇,感受彼此的存在。
兩人之間不必很多話就能知道彼此心中想的是什麼,愛到深處,這已經足夠。
半晌梓夭軟軟的靠在他懷里,低聲說道「我想救她」
雲天域身子一凜「怎麼救」
「救她月兌離苦海,去外面的世界,她已經等不了了,我不想自己留下遺憾」
「你呀,放手去做吧,一切有我」雲天域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給她無盡的支援,經血皇一鬧,他們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不需要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