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一起去找天賜去吃早餐,天賜對看到他們一起出現表示非常之驚訝,不過馬上就變成是興奮和開心。舒愨鵡早餐在一旁的沙發區的玻璃幾上擺好,有粥,油條,三明治,豆漿,蛋糕。總之是中西合壁,滿滿的全被擺滿了。欣榆艱難的看了眼男人,心想三個人吃這麼多,是不是太夸張了。
她給天賜挑了百合粥,自己挑了綠豆粥,看厲幕陽正睜大眼楮看自己時,她微愣。
「媽媽,爸爸在等你給他拿早餐。」天賜好心的提醒,他突然發現爸爸和媽媽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他突然有些驚喜。要是爸爸媽媽在一起,他有爸爸有媽媽,那不跟其他小孩一樣的嗎?
她臉一熱︰「你、你想吃什麼?」
「隨便,我自己來。」說完,他拿了三明治豆漿開始吃起來。
不過厲幕陽吃起東西來還是很優雅的,他嘴角動的不大,坐姿也很優雅帥氣。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厲幕陽早就蛻去了往日青年時的稚氣,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的早餐不在我臉上。」他很不客氣的提醒她,目光直直的和她撞上。
她臉哄的紅了,開始埋頭喝粥。
天賜很開心,可以這麼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對他來說是再美好不過的事情。「爸爸,我們還要去美國嗎?」
「等你媽能出院可以坐飛機之後再說。」厲幕陽淡淡的回應,「到時我會有空,我送你們過去。」
「真的嗎?那我們一家人還可以去玩。」天賜很驚喜,「媽媽,你想去哪里玩?讓爸爸帶我們去。」
天賜是那麼的開心,一聲爸爸一聲媽媽,好像他們真的就是一家人。欣榆心滾燙滾燙的,心不在嫣的端著碗喝粥。
「你的粥要喝到臉上去了。」厲幕陽再次冷冰冰的提醒,可是只要仔細一看,會發現他嘴角微微的彎起,眉角上揚,那是他心情愉悅的表現。
「媽媽笨死了,連喝粥都不會。」天賜非常不客氣的笑她,「爸爸,你還是喂媽媽吃好了。」
「說什麼呢!」欣榆微低頭,拿勺子攪拌著粥,紅著臉一口口的吃著。
「她確實很笨。」厲幕陽突然伸出手,在她的唇角一勾,勾出一顆開了肚的綠豆,然後舌尖舌忝了一下,將那顆綠豆吃下去了。
欣榆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緊接著他用舌尖那顆綠豆,她石化了。心髒不僅是失控了,她懷疑如果真有傳說中小鹿的話估計已經撞死幾百遍了。
天賜像是沒看見似的,歪著嘴埋頭吃自己的。
「還不快吃,難道你真的等我喂。」看她傻傻發呆的模樣,他挑眉提醒道,只是那嘴角的彎弧更大了。
她忙埋下頭,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她被調戲了,她居然被厲幕陽紅果果的調戲了!這還是她所認識的厲幕陽嗎?貌似,他們之間的對話還不應該是這樣吧!
吃完早餐,厲幕陽還要去上班,等特護來收拾好東西,天賜忙說︰「媽媽,你不去送爸爸上班嗎?」
神馬?欣榆再愣,今天這對父子是不是都吃錯了東西,吃的話都這奇怪。而她發現,厲幕陽還真的就頓了一下,似乎等她來送。
她只好跟著厲幕陽出去,走了沒幾步,厲幕陽突然頓住,轉頭看她,很不客氣的批評她︰「白欣榆,你真遜!」
「什麼?」她猛的抬頭,他憑什麼這麼說她,她很不甘。
「我說,你真的很遜。」他的話一落,將她拉到一個角落,唇便堵了上去。他的唇緊緊的纏繞著她,捧抬起她的小臉頂開了她的貝齒將她牢牢的吸住。
白欣榆被這個男人徹底的搞混了,昨天她要他不要跟花詠琦訂婚,他說他一定會跟花詠琦訂婚。這會兒,卻又這麼沒頭沒腦的吻他。他還是正常人嗎?他的思維為什麼跟常人不一樣?
馬上她就沒有力氣想這些了,他的吻越來越火熱,火熱的吐出了火舌吞噬她,讓她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
等他放開她時,他們在一個樓道的角落里,她的衣服扣子被解開了,他的一只手還捏在她的一顆胸∼房上。熱氣一下一下的噴灑在她的唇邊,她睜開迷離的雙眼,發現他的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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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白欣榆,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他的聲音微微沙啞的在她唇邊問。
「什麼?」她像是沒听清楚,不解的看他。
「你明知我要跟花詠琦訂婚了,還跟我玩曖昧,你打什麼主意?」厲幕陽的眼眸仍熱燙的能燒著她,可是他的話如一盆涼水淋在頭上,她頓時清醒了。
她推開他︰「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明明要跟花詠琦訂婚了,你為什麼吻我?」她氣極,這男人太惡劣了,憑什麼這麼污蔑她,明明是他勾∼引她的。只是,她居然真的就受了他的勾引。
「還不是因為你勾引我。」他喪盡天良的反咬她一口。
「誰勾引你,明明是你先吻我的,是你勾引我。」白欣榆氣死,什麼叫顛倒事非,指鹿為馬她算是見識到了。
「是你先露出讓我吻你的表情,我才不得已吻你一下。」厲幕陽居然心情很好的跟她斗嘴,特別是看她氣鼓鼓的樣子,他居然心情大好。
她現在又總結了厲幕陽的一個缺點,他不僅心狠,月復黑,絕情,還無恥厚顏!「讓開,我要走了。」
他當然不肯讓開,反而一收戲謔的表情。表情深沉,目光更是深黑火熱,看著她心發燙。她的目光忍不住被他吸引了過去,當他的唇要再落下來時,她掙扎著問道︰「這次是誰勾引誰?」
「重要嗎?」他的話一落,毫不留情的吞食她,將她整個身子都箍到了自己懷里。
她想說,當然重要。可是馬上她在心里嘆息,是的,不重要。她的手緊緊的環住他的頸,她放開了自己回應他的吻時。她知道,此時此刻對他們而言,什麼都不重要了。
等他魘足的放開她時,她衣服完全敞開,低低在在懷里喘息。
「白欣榆,什麼都不要走,照顧好天賜就好!」他在她耳邊留下這些話,才去上班。
她久久的腦子一片混濁,回味他的話,卻還在雲霧里!
她暈暈呼呼的回到病房,馬上就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陌生電話,看著極眼熟號碼,她像是在哪里見過?
她按了接通電話,一听聲音便是厲幕嵐的聲音。
「我媽想要見你!」厲幕嵐聲音冷冷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
「你媽?」她的心猛一跳,「你媽還記得我嗎?」
「要不要見隨便你。」厲幕嵐說完,欲關上電話。
「等一下,我見。」她急忙喊住,「在哪兒見?」
「你說呢,我媽不能出家門的。」厲幕嵐冷哼一聲,反問。
她實在是極討厭厲幕嵐這個態度,她深吸一口氣︰「什麼時候?」
「半上小時後吧!」厲幕嵐說完,啪的就將電話掛了。
白欣榆听完電話,將電話掛上,她深吸一口氣,想到了醉生夢死的配方,她換了衣服拿了東西便出去。
在路上她給溫天擎電話,告訴她厲幕嵐打電話給她的事情。
「她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溫天擎只覺得不對勁,「還有,夏思蘭為什麼突然想要見你?而且她不是意識不清嗎?怎麼會突然想到要見你。」
「我不知道。」她也是一頭霧水,可是有機會接近夏思蘭,她不可能不去見的。「我現在去厲家,放心,我會小心的。」
「我馬上趕過去,欣榆,听我說,不要沖動。」溫天擎意味深長的提醒她。
「我會的。」應諾完,她關上了電話。
來到厲家,厲家的大門已經開了,她直接進去。現在的厲家似乎沒什麼人,她一進門就看到厲幕嵐。厲幕嵐身著一身休閑服,嘴角還勾著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跟我進來吧!」
白欣榆只覺得不對勁,還是跟了進去。這是厲幕陽新給母親安排的房間,采光性很好,夏思蘭坐在落地窗肩前。她見這位大太時間不多,可每每見她,都能心神一凜,甚至忘記呼吸。
厲幕嵐帶她進來之後便要出去,出去之前不忘提醒她︰「不要跟我媽說太長時間的話,她精神不好,不能受刺激,你明白嗎?」
欣榆點了點頭
,看厲幕嵐關上門,她緩緩的走上去︰「大太太,你要見我?」
夏思蘭疑惑的回頭,仔細看了看她,像是沒看明白一般︰「你是誰?」
白欣榆一頭霧水,她走到夏思蘭的身旁︰「大太太,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欣榆,白欣榆。」
夏思蘭仍是一臉的疑惑︰「欣榆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出去。」
白欣榆被夏思蘭的態度弄的極是糊涂,她蹲體︰「大太太,是你叫我來的,記得嗎?你要記我!」
「我沒有要見你,你出去。」夏思蘭情緒開始有些激動,「你是壞人,你出去,給我出去。」
白欣榆試圖安撫她︰「大太太,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白欣榆,要嫁給小陽的白欣榆,我們見過的,你特意見過我的,記得嗎?」
「小陽?」似乎是听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讓夏思蘭稍稍恢復了神智,「小陽,小陽在哪里?我要見小陽,你出去,你是壞女人,你出去。」
她沒想到是這種情形,明明叫她過來,現在又趕她走。可是一想到夏思蘭的病情,她也不敢再刺激她。只好笑著對她說︰「大太太,你別激動,我出去,我馬上就出去。」
「小陽!我要見小陽,小陽在哪里?」夏思蘭無助的推動輪椅,一臉的慌張無助。
白欣榆只得馬上開門去找厲幕嵐,誰知她一開門瞿文斌就站在門口。這個老太婆在她開門的當下一個手杖就打在她的身上,她身子一蹌,再她要再打下來時,一手抓住手杖︰「老太太,你別太過分了。」
「你這個賤丫頭,一而再的招惹我們厲家。」瞿文斌用力的抽回手杖,到底白欣榆身體虛弱,她一個用力還拿回來了,只是老太太用力過猛,身子也朝後一傾。
「老太太,現在大太太情緒不穩定,你最好不要進去。」白欣榆擋在瞿文斌身前,「不然,你的孫兒回來,恐怕會影響你們祖孫的感情。」
「你這個賤丫頭。」瞿文斌又要一杖過去,不過被白欣榆閃過了。她只得把目光落在夏思蘭身上,「我不信她真的傻了,我不信。她肯定是裝的,裝可憐駁取同情,你們都是壞女人。」
白欣榆不想跟這個老太太動手,可是也不能讓老太太傷了夏思蘭,只得擋在她身前︰「瞿老太太,你看看你自己,你連站都站不穩,為什麼你還要生出這麼多事來?你把的丈夫殺死,把他的情人殺死,你讓厲家每一個人都活在痛苦怨恨之中。你就不能停一停嗎?你不累嗎?」
瞿文斌被她說的臉色慘白,嘴唇發抖︰「賤丫頭,我用不著你來教訓我。那天我就應該弄死你,不該手下留情的,留下你這個禍害。」
在她又拿出手杖時,白欣榆握住了她的手腕,雖然她身體沒全好,可是對付這個老太太還是可以的。在她要將老太太推開時,只感覺身後有股力量沖上來,她的腿一軟,劇烈的疼痛坐腿肚子處襲來。而瞿文斌竟眼明手快的將她一個棍打在脖頸處,她一個身軟便摔在地上。
這才看清,襲擊她的竟是夏思蘭,只見她兩眼冒著凶光︰「壞女人,壞女人,馬上滾,滾出去。我要打小陽,找小陽把你們趕跑。」
「你想找小陽做什麼?」瞿文斌露出幾抹得意的笑容,「你又想離間我跟小陽的感情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
「你是誰?」夏思蘭看著這個老太太只覺得害怕,一下子眼楮里冒出了淚水,「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小陽,小陽救我,問天,問天你在哪里?壞人來了,救我!」
「誰也救不了你!」瞿文斌蒼老的手去模自己的衣兜兒,突然掏出一把金色的手槍指向夏思蘭,「當年你明明要死的,結果你居然敢不死。我就知道,像你們這種賤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去。」
「老夫人!」白欣榆看到槍猛的坐起來,「瞿文斌,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敢殺了她,就等于是殺了你自己。厲幕陽不會原諒你,他不僅不會原諒你,他還會恨你。」
「你住嘴!」老太太的槍突然又指向了白欣榆,「白欣榆你住嘴,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賤女人的存在,小陽才會這麼對我,都是你們!」
白欣榆突然意識到,這個老太太已經瘋狂了,她的意識根本就是癲狂的,毫無理智可言。她只好沉下聲︰「老太太,我很清楚這一槍開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就像你說的,我們都
是賤女人,為了我們這樣的賤女人,毀掉你跟你的小陽之間的感情,值得嗎?」
她的話剛說話,夏思蘭突然沖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咬住她的手︰「壞人,我咬死你,我要咬死你!」
白欣榆忙撲上去,在她撲上去那一刻,只听到一聲槍響,三個女人在那一秒之內都沒有動。只听到槍咚的一聲掉了,她才稍稍的回神。
只听到瞿文斌瘋兒的笑聲︰「哈哈哈,我終于把你殺了,想害我,你想再害我一次,不可能。夏思蘭,你不可能搶走我的兒子,也不可能搶走我的孫子,永遠都不可能。」
她看到夏思蘭藍色的旗袍上面濕紅一面,而她蒼白著臉倒下去,身體踫到了一旁的輪椅,只听到輪滑劃過地板刺耳的聲音,夏思蘭倒在地上。
厲幕嵐突然沖了擊來,她看到母親倒在血泊中,月復部的傷口還在冒著時,她傻掉了︰「大叫!」
「叫救護車。」白欣榆也意識發生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忙掏手手機按12o,她的手還是抖的,當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時,眼楮嚇的睜的極大。
「不準叫!」瞿文斌突然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還有你這個賤女人,你害我,我叫你害我,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此時溫天擎听到了槍聲趕過來,他看到瞿文斌正掐著白欣榆的脖子,急忙將她拉開扶住欣榆。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白欣榆咳嗽了幾聲,看被厲幕嵐抱在懷里的夏思蘭氣息微弱的睜著眼楮,她心底陣陣的發涼。
溫天擎忙叫了救護車,他找來了很多紙先給夏思蘭捂住傷口︰「先讓她躺平,讓開一底,讓她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厲幕嵐整個人像是嚇傻了一樣︰「媽……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媽,你不要死,求求人,不要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你死,我真的不想你死。」
白欣榆走了過去,再轉頭看瞿文斌,她剛才被溫天擎一甩甩在地上,這會兒拿著拐杖爬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搞成這樣,讓你的孫兒痛苦傷心,你就會開心嗎?」
「你們這些賤女人都得死!」瞿文斌恨恨的看著她,揚起拐杖又要去打她。
「恐怕這次,不得好死的人會是你!」她再次拿住她的拐杖,一把奪下道。
厲幕陽的電話一直不通,等夏思蘭送進醫院的時候,他才趕到。
那個時候厲問天坐在長椅上蒼白著臉發呆,厲幕嵐蹲在一旁的角落里瑟瑟發抖,白欣榆站在一旁的牆上靠著,眼楮也是空洞無神的。
他走到她面前,臉色極為難看的問︰「怎麼回事?」
她緩緩的回過頭看他︰「我也不知道怎麼發生的?我更不知道你女乃女乃手里為什麼還有一把槍?她開了槍!」
「她呢?」他臉色越發深沉,緊緊的盯著她。
「被警察帶走了!」白欣榆有種精疲力盡之感,「或許你該問問你的好姐姐,她告訴我你媽想要見我,可是當我真的你家見你姐姐的時候,你媽根本不認識我,甚至一直要趕我走。而這個時候,你女乃女乃出現了,就變成現在這樣。」
厲幕陽轉頭看蹲在角落的厲幕嵐,他知道這個姐姐滿心的仇恨,她恨女乃女乃,恨厲家,一心想要的是復仇。可是要他相信姐姐會傷害母親甚至害死母親,那是不可能的!想要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一點也不難,現在最重要的是希望母親能安全無恙。
跟在他身後來的還有夏允浩和夏文豪,父子倆的臉色都極不好看。夏允浩的臉色難得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卻還是一聲不吭的等著。
直到手術中的燈滅了,醫生出來揭開了口罩︰「病人失血過多,而且那顆子彈嚴重傷及到內髒,我們已經盡力了。一會兒病人醒了,你們可以見她最後一面。」
厲幕陽像是得了重重一擊,一時間竟有些沒站穩,他後退了一大步,怎麼也想像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醫生,你救救我媽,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厲幕嵐瘋狂沖上去緊緊的抓住醫生的衣服,失控的嘶吼,「我媽還有救的,肯定還有救的。」
夏文豪無力的坐了下來,不時轉頭看看手術室那邊的燈,他走到厲幕陽面前︰「你費盡了心思把你媽從我們身邊帶走,結果就是這麼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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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夏先生,這件事跟厲幕陽沒關系。」白欣榆不由的過去說道,「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小姐,你為什麼會在厲家?」夏允浩目光突然落在白欣榆身上,眼神很是陰沉。
「是厲幕嵐打電話告訴我,說大太太要見我我才來的。可是大太太根本沒有要見過我,她甚至已經不認識我,還把我當成壞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止。」白欣榆說完,把目光落在厲幕嵐身上。
厲幕陽無心說下去,當夏思蘭被推出來時,他拉開了夏允浩的手跟著護士進母親的病房。他愣愣的看著母親的臉,那麼蒼白,那麼脆弱。他好不容易把母親帶回家,他想要治好她的病,他想要她過上舒心的生活,他想要父親和母親有一個安寧的晚年。他自以為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其實他什麼都沒做到。
白欣榆看著厲幕陽,心糾的很緊,她突然意識到夏思蘭對他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當年的他在沒有得到母愛的時候就失去了,現在好不容易把母親接到身邊照顧,現在馬上要失去,那種痛根本無法去想像。
「我姑姑看人是極準的,為什麼她把你當壞人,或許你真的做的就是壞事。」夏允浩毫不客氣的說道。
白欣榆只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厲幕陽已經跟著夏思蘭進了她的病房。夏家父子沒有多說,馬上也跟上去。
除了父親和厲幕嵐,厲幕陽沒有讓任何人進母親的病房。夏家父子看到厲幕陽陰沉的臉,真的就只坐在外面沒有硬闖。
他坐在母親的病床邊,她還昏睡著,呼吸極為微弱。讓厲幕陽錯覺,只要她醒來,她就可以康復,一切還跟他預期一樣美好。
「為什麼?」他看著母親靜靜的這麼問。
「我不知道,媽今天真的有跟我說要見白欣榆,當時你和爸都不在家,而媽那麼堅持,我沒有辦法。」厲幕嵐恨不和跪在母親的床前,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幕嵐,之前你做的那些,我們都原諒你了。現在我只想跟你媽過一些平淡的日子,為什麼這點你也不肯成全。」厲問天坐在妻子的另一邊,他原本就蒼老了不少,這會兒一頭白發,眼角的皺紋刻的極深,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那女乃女乃呢?她為什麼會下來,我派著看女乃女乃的女佣是你支使她出去的。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轉頭看她,眼神極是陰狠,「女乃女乃明明答應我不會再生事,她答應了我,至少短時間她不可能再生事,為什麼她會跑下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跑下來?」厲幕嵐極是慌張的回答,「小陽,你覺得我會傷害媽嗎?那是我親媽呀,我怎麼可能傷害她?」
「小陽∼」夏思蘭此時微微的轉醒了,她听到了有人叫小陽,便睜開了眼楮。她露出了一抹笑容,真好,她真的看到了小陽。
「媽!」厲幕陽握住母親的手,「媽,我在這里。媽,你要振作,你會沒事的。」他沒發現,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小陽,別怕,不要怕。」這會兒的夏思蘭意識已經恢復清明,愛憐的看著兒子,「媽現在很好,真的,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
「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叫白欣榆過來,是我害了你。」厲幕嵐也跪到母親的床前懺悔,「媽,你一定不要有事,求求你,媽我求求你。」
「小嵐!」夏思蘭看著女兒,半分沒有怪她的意思。「媽媽知道,你不會害我。小嵐,記得你之前答應媽的嗎?放下一切,無論是什麼,都放下,你記得嗎?」
「媽!」厲幕嵐失聲痛苦,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讓她痛苦的。「對不起,我錯了媽,我真的錯了!」
「思蘭,你要活下去知道嗎?」厲問天撫著妻子蒼白卻依舊美麗的臉,「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听到了嗎?思蘭,不要再扔下我。」
「問天!」夏思蘭轉頭看向丈夫,她伸出手也想去模模他的臉,被厲問天怕住放在他的臉上,她感受到了他的溫度。「我累了,問天,這些年我真的累了。我想,如果不是為了再見你們一面,我恐怕撐不了這麼久。原諒我的自私,我現在是真的累了,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我面對不了這樣的自己。問天,原諒我,我真的想解月兌。」
「媽,那跟你沒關系,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只是受了舅舅他們的控制而已。」厲幕陽
急忙對母親說,「你沒有做錯什麼,媽,求求你,我們都需要你,你不可以再丟下我們。」
「不是的,小陽,不是。」夏思蘭緩緩的搖頭,「那個時候我的頭腦雖然不清醒,可是我是知道的,那種東西會有什麼危害。可是我無法控制我自己,一想到我還能制一劑出那麼神奇的東西,我無法克制住內心的沖動和興奮。小陽,我的確是做錯了事情,便是下了地獄,那也是我的罪。」
「媽,你沒有罪,是我罪。」厲幕嵐始終這麼跪著哭求,「你不要走,求求你,我不可以沒有你。媽,我求你,真的我求求你。」
「小嵐,媽一直很擔心,擔心你會這成第二個你女乃女乃。仇恨是很可怕的東西,會蒙蔽一個人的心,會讓人喪失心智。媽不希望你那樣,你知不知道?」夏思蘭朝女兒伸出了手,「小嵐,不要再恨了,無論是你女乃女乃還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再恨了。」
「媽∼」厲幕嵐緊握著母親的手痛哭,「是她害死了你,你知不知道,是她開槍害死了你。」
「媽,我去叫醫生過來,你一定還有救,還有救的。」厲幕陽松開母親,就要起身。
「不用了,小陽,不用了。」夏思蘭抓住他的手,「你忘了媽也是個大夫嗎?我的身體我清楚,就算沒有那一槍,媽也沒多少日子了。這一槍對我來說是解月兌,真正的解月兌。」她再轉頭看著老淚縱橫的丈夫,說道,「問天,對不起,我食言了,不能陪你走下去。我已經沒有資格再陪你走下去,答應我,你會好好生活下去,答應我。」
「不要這樣說,思蘭,你怎麼能食言。我等了你這麼多年,就為了相聚的這一刻,你怎麼能食言?」厲問天聲音沙啞哽咽,他曾經失去她一次,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卻要再失去她一次。
「我很早就失言了,我已經不是你的思蘭,我一開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逃避現實這麼多年。我已經不是你等待的夏思蘭,問天,我對不起你。」
「媽,別說了,不是你的錯。」厲幕陽像是擔心母親會說什麼,急忙阻止她。
「小陽,你沒有跟他說,對不對?」夏思蘭看著兒子痛苦的臉,「我就知道你沒有說,我就知道你會一個人扛著。」
厲問天不解的看著兒子,現看著妻子︰「思蘭,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白欣榆在外面,對不對?」夏思蘭突然又轉頭問厲幕陽。
他點點頭︰「我讓她把天賜抱過來?」
「小嵐,你去抱天賜吧!我有些話想跟欣榆說,你幫我叫她進來。」夏思蘭對女兒說道。
厲幕嵐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叫白欣榆,她還是點了點頭,擦了擦淚出去。
她一出去,夏文豪抓住她︰「你媽,你媽醒了嗎?」
厲幕嵐也不回答,只對白欣榆說︰「我媽想要見你。」說完,她就要走。
夏允浩眼明手快的抓住她,臉色陰冷凶有狠︰「你把姑姑害成這樣,你現在想走?」
「我要去抱天賜,我媽想要見天賜,她的孫子。」厲幕嵐掙開了夏允浩的束縛,走了。
夏文豪和夏允浩都緊緊的盯著白欣榆,而白欣榆遲疑了幾秒,才推門進去。她坐在厲幕陽的身旁,看到這樣的夏思蘭,不由的很是內疚︰「大太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關你的事。」夏思蘭對她溫柔的微笑,「欣榆,你過來一點,讓我看看你。」
欣榆點點頭,直至夏思蘭握住她的手,她握到她冰冷的手,再看到厲幕陽臉上的淚痕,胸口一窒,疼的厲害。「大太太,你一定要振作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欣榆,叫我一聲媽吧!」夏思蘭握住她的手突然說道,「你嫁給小陽的時候我很想去看你們結婚,可惜沒有機會,更不曾听你叫過我一聲媽。現在,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嗎?」
欣榆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夏思蘭竟會讓她叫她媽。她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低的叫了聲︰「媽!」
夏思蘭笑了,很是滿足的笑,她將厲幕陽的手拿過來放到她的手上︰「你們都是好孩子,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顧。欣榆,小陽性格強,又固執,做事情看著無情心狠的,可是他心里是有你的。你原諒他好不好?不要跟他計較,他需要你。」
白欣榆心酸的掉下了眼淚,她轉頭看著厲幕陽,他將她的手和母親的手一並的包在手心里,對母親說︰「媽,你先歇會兒,別說太多話。」
「讓我說,再不說我就沒機會了。」夏思蘭氣息越發的虛弱,只強撐著那點力氣將該說的話說完,「欣榆,答應我,我會照顧小陽,你會幫我照顧小陽,是不是?」
她用力的點頭︰「媽,我答應人你,我答應你。」
夏思蘭滿意的笑了,她不會看錯這個孩子,她是好孩子,小陽和她在一起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媽,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知道嗎?我又有小寶寶了,你又要做女乃女乃了,你難道不想看你的小孫子嗎?你要活下去才行。」欣榆看她的眼楮像是馬上要閉上的樣子,急急的大聲說道,「媽,小陽還需要你呀,你的丈夫,兒子孫子都需要你,你不可以這麼離開。」
夏思蘭又睜開了眼楮︰「可是我太累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思蘭,思蘭。」厲問天失控的在妻子床前叫她,「答應我,別離開,不要離開我。」
她再看了看丈夫,這個男人一生為她,為他放蕩,為他白發,為他守候,最終卻變成如此這般,她負了他!她的手伸到了他的頰邊,想開口說什麼。她好像又听到有人叫她一聲女乃女乃,她微微移過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她想,她得快閉上眼楮,因為她已經不願再看,再去面對!
夏思蘭永遠的閉上了眼楮,在天賜趕來時,她微微的對著天賜一笑,好像應了一下,便永遠的去了。
後來的厲幕陽一直很安靜,好像沒多少表情,沉默不說一句話。
天賜在白欣榆的懷里,包括這一次,他只見過女乃女乃兩次。看爺爺那麼傷心,爸爸也很悲傷的樣子,他不解的轉頭問欣榆︰「媽媽,女乃女乃死了嗎?」
她點點頭,抱緊了兒子。
「厲幕陽,我告訴你,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夏允浩糾起厲幕陽的衣服痛苦又憤怒的吼道。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交待呢?」厲幕陽也不掙扎,只淡淡的看著他說道。
「你什麼意思?」夏允浩微怔,臉上竟露出一抹驚慌。
「我說什麼你自己清楚!」他一把將推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請你們離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我媽這輩子都不會想見你們。」
「小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夏文豪還想多看夏思蘭一眼,可是厲幕陽擺明了不讓他們見,他只得放軟語氣說道。
厲幕陽臉色不佳,耐心更是一點都沒有︰「我現在沒心情談這些,請你們離開!」
夏允浩這些日子受了厲幕陽不少氣,這會兒看到厲幕陽這樣的態度,更是怒從心來。可是夏文豪一把拉住他,他才忍了下來。
「小陽,我只想再見你媽最後一面。」夏文豪這次幾乎是用懇求的態度,「讓我見她最後一面。」
厲幕陽突然怒了,他的眼楮睜的極大,像是馬上要沖到他們面前給他們一拳︰「我說過,你們父子倆別想再見她一面,我不會讓你們有機會。」
「表哥,你需要做的這麼絕嗎?」夏允浩怒極,人也沖上去像是馬上要動手揍人。
「你們很清楚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厲幕陽知道自己不能跟他們再談了,他按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人來請夏家父子離開。厲幕陽讓父親先回去,再開始安排夏思蘭的後事問題。
白欣榆抱著天賜回他的病房,天賜還一直不理解,追著她問︰「媽媽,女乃女乃為什麼會死?」
她撫著兒子的發輕輕的說︰「因為,因為她生病了,天賜,是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這個很正常。」
「可是我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都沒有生病。」天賜一下子也變得好悲傷,「那是不是我也會死掉。」
「不許胡說。」欣榆的手輕輕的捂上天賜的唇,「天賜,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應該想這些事情。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是因為她病了好久,或許現在離開,對她來說是一種幸福。」
天賜似懂非懂,像是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爸爸看上去很傷心!」他不曾見過爸爸那樣憔悴那樣的傷心,看到爸爸傷心,她也好難過。
「嗯,
因為女乃女乃是爸爸的媽媽!所以天賜,你要乖乖的,不要讓爸爸擔心,知道嗎?」想起厲幕陽壓抑痛苦的樣子,她心里也極不好受。
天賜點點頭,他當然要做一個好小孩,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媽媽,我生的病會死掉嗎?」
「天賜,誰告訴你的!」欣榆渾身一顫,強烈的恐懼涌上來,她握緊天賜的手,「天賜,你生的只是小病,只要你配合醫生叔叔的治療,按時吃藥,很快會好起來的。天賜,不許胡思亂想,知道嗎?」
「嗯!」天賜知道他的病一定不是小病,他的病房擺滿了各種儀器,每個小時都有醫生來巡防,還經常會到怪怪的房間做檢查。那是很嚴重的病才會這個樣子,可是爸爸媽媽都不願意告訴他,他只能裝成不知道。
好不容易哄好了天賜,她從天賜的病房出來,便看到了夏家父子。她下意識的對夏家父子極為排斥,看到他們亦是冷下臉,本想裝作什麼都看不見,轉身就走。但是夏允浩攔住了她!
夏允浩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優雅風度,他赤紅著眼楮看她︰「你再說一次,我姑姑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們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白欣榆冷冷的回道,「夏先生,厲太太臨時前都沒有說要見你們,就說明她不想見你們。她現在人已經不在了,你們何不成全她,讓她走的安心!」
「你住嘴!」夏允浩臉色大變,手伸過去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一再收緊,簡直就是要捏碎她的喉管。
白欣榆只覺得自己肺腔的空氣都要被擠出去,強烈的窒痛從喉間一直延伸到肺部。她猛的想起夏思蘭臨死前的那些話,抓住他的手道︰「你必須認清這個現實,厲太太這些年跟著你們,根本就是在受苦。真正害死她的,或許不是那一槍,而是你們這麼多年的折磨。」
「我叫你閉嘴,你听到沒有。」夏允浩怒不可遏,手指掐進了她的喉間,在下一秒就要將她的喉嚨捏碎的當下,另外一只手有抓住他的手腕。
「夏先生,你這麼欺負一個弱質女流似乎不太合適。」溫天擎一派溫和,只是眼楮冰冷無比,他捏住夏允浩的手用的力道不小,大有幾分威脅的味道。
夏允浩看了溫天擎一眼,終于松開了手︰「我只是要問她,我姑姑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些事情有警察會查,似乎不用夏先生你來過問。」溫天擎扶住了白欣榆,冷冷的回道。
「允浩是心疼他姑姑,想弄清她的死因,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而白小姐又是在場的當事人之一,自然要問清楚。」一陣沒有說話安靜在一旁的夏文豪說道。
「我要說的跟警察也說過了,信不信隨你們。」欣榆大口的呼吸了幾次,咳嗽了好幾下之後說道。
「厲總派的人應該馬上會來這邊,兩位夏先生如果再不走,一會兒會有人請你們走。」溫天擎算是‘好心’的提醒他們道。
夏家父子再深深看了眼白欣榆,才不甘心的離開。
溫天擎扶她到一旁坐下︰「以後踫到他們要小心一點,這倆位夏先生手段不是一般的狠。」
「我想去看看他。」她呼吸稍稍順暢一點之後對他說道,「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的,如果在大太太第一次叫我走的時候我就離開,或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欣榆,不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推。」溫天擎手放在她的肩邊安慰她道,「這跟你沒關系,殺人的不是你,當時的厲太太也失去了控制,根本不是有你能料到的。」
「他很傷心。」她突然抬頭,眼里蓄滿了淚珠,「除了當年他以為大太太死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她這樣,甚至這次他比當時還要傷心。他一定很想照顧好母親,可是才幾天呢,才幾天就變成這樣。他應該不止傷心,我覺得自己糟糕透了,天擎!為什麼我當時一心想的是該死的是醉生夢死,我應該想、想著怎麼讓她開心。她一定受了很多折磨,現在好不容易解月兌出來,我們不應該不打擾她的生活!」
「欣榆!欣榆!」溫天擎看她說越失控,不由抱住她撫著她的背輕聲的安慰,「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對不對?欣榆,跟你沒關系,那是意外!你也沒有想到瞿老太太會出現,更不會想到她手里有槍,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沒有人會怪你!」
「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那關,我親眼看到了她倒在我面前,我手上還有她的血。」欣榆滿臉的淚水,
一想起手上的血,再想起大太太的臉,她就沒法說服自己說跟她沒有關系。「我太沖動了對不對?或許這就是厲幕嵐的計劃,她故意騙我說有她媽要叫我,我居然就中計了!」
「你真的認為厲幕嵐會要害死自己的親生母親嗎?」溫天擎不由的反問她,「剛才我到厲幕陽那邊去看了,我看到了厲幕嵐,她臉上的悲傷絕望不像是裝出來的。夏思蘭是她的親媽,她想害死瞿文斌我信,可是她想方設法利用你害死她的母親,我不信!」
欣榆也仔細想了想,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除了這個可能她實在想不到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你在這里幫我看著天賜,我去看厲幕陽,我想去看看他。」白欣榆抓住他的手說道。
溫天擎點點頭︰「去吧,我想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你。」
她點點頭,擦了擦眼淚往樓上去。然後在出了電梯時,她便看到站在電梯門口的厲幕嵐。兩個女人相遇,她微是怔了一下,厲幕嵐眼楮睜的大大的,緊緊的盯著她。然後她走進來,按了關門鍵,再按了頂層。
她站在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語。厲幕嵐的臉色極差,夏思蘭的死給她的打擊似乎很大。
直到到了樓上,她們一路上了天台。厲幕嵐走在前面,冷冷的看她︰「怎麼,你沒話跟我說嗎?」
欣榆看著她,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原本她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這會兒看到厲幕嵐憔悴的臉,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不應該為問,我為什麼這麼對自己的母親,害死自己的母親嗎?」厲幕嵐說完,哈哈大笑,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來。「反正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下手?」
「為什麼你要騙我,說你媽要見我?」莫名的,她有幾分同情這個女人!她的仇恨,她的痛苦,她的極端她都一一見識過。只是這一次,她沒辦法想像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動機布局了這一切。可是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騙你,我媽的確親口跟我說,她要見你!」厲幕嵐一字一字的說,「那個老太婆更不是我放下來的,我明知道她有多恨我媽,我怎麼可能會放她去我媽的房間,我又不是瘋子!」
白欣榆語塞,她的樣子不像說謊,她不由的說道︰「可是你媽見了我就說她不認識我,她根本就不記得我了,她怎麼會說要見我呢!」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現在我是罪人,我以前害自己的弟弟,現在害自己的母親,我是天底下最狠毒的女人!」厲幕嵐笑的越發癲狂,整個的人更是往天台邊緣有那邊走去。
「厲幕嵐,你先冷靜一下。」白欣榆看她的精神狀態這麼差,漸漸的跟著走上去,想要去拉她。
「我知道!」她突然揚起了手,手指指向她,「是你,是你搞的鬼,白欣榆。你恨我,你要給你弟弟報仇,你污蔑我。根本就是你搞的鬼,你要報仇,是你害死我媽的。你害死了我媽,還還要陷害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白欣榆本來對她還有幾分同情的,一听她說這樣的話,她冷下臉轉身就走。
「不準走!」厲幕嵐突然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抓住她,臉上是癲狂的凶狠恨意,「你害死我媽還想走,我不會讓你走,不許走。」
「你根本就是個瘋子。」白欣榆用力的甩開她,「厲幕嵐,你自己做錯了事情不肯面對現實,還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真讓人惡心。」
「你不許走,白欣榆。」厲幕嵐根本是瘋了,她以極快的速度追上去,這會兒她的力氣極大,糾著她的肩咬牙切齒的不肯放,「白欣榆,你別再做戲了!你跟你弟弟一樣,都是虛偽的的。是你故意的,你惹怒了我媽,又惹來了我女乃女乃,你害死我媽,我要償命!」說著,她拖著白欣榆往陽台邊緣處走。
「你這個瘋子,放開我,厲幕嵐,放開我!」欣榆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個女人是要殺她,她居然要殺她。她的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雖然力氣不大,但是直中要害。
厲幕嵐吃痛的松開手,她忙退開來︰「厲幕嵐,我不會陪你瘋。你想跳樓你想干嘛隨你的便,但是請你不要惹我,我沒心情陪我玩。」說完,她再次轉身走。
厲幕嵐急急的又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不準你走,听到沒的。」
她真的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只用力一甩一推竟將欣榆摔倒
在地。按道理,厲幕嵐的力氣不可能這麼大的,可是這會兒她的力氣大的驚人。每一次進攻,都癲狂至極。欣榆的膝,手踫到冰冷的水泥地上,摩擦的血絲泛出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一花。她還沒有爬起來,一個影子襲來,一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厲幕嵐整個身體都坐在她身上。「白欣榆,你害死我媽,我要殺死你,殺死你!」
欣榆抓住她的手腕,想將她甩開來,她抓住她的手。厲幕嵐整個身體都在她身上,還坐在她的肚子,她不僅喉間被她掐的呼吸不得,更害怕的是她會傷到自己的孩子。她用了吃女乃的勁將她推開來︰「瘋、子!」她欲爬起來,只想逃開這個地方。
厲幕嵐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她反應更快的在她沒爬起來時,掐住她的腑下將她往陽台那邊走︰「我要殺了你,你一定要死,必須要死。」
白欣榆沒想到這個女人已經瘋到這般境地,現在讓她相信她會害死她的母親,她都信了。她整個身體被她拖著,背部傳來火辣辣的疼。她意識到厲幕嵐是要將她甩到樓下,她伸手去打她︰「厲幕嵐,你放開我,你這是在犯罪知不知道?放開我!」
「我還會在乎些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嗎?」厲幕嵐眼楮通紅,一臉的瘋狂。「今天我就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以命償命!」
「我沒有害你母親,是你自己害死她的。」她低吼一聲,知道她再不反擊,她肯定會被推下樓。她抓住厲幕嵐的手,腿勾住了旁邊的一根管子,另一支腿厲幕嵐拖她受阻頓下來時她捏住她手腕的穴道,在她力道一松時她再度逃開來。一個翻身給了她一腳她才完全爬起來。
可是,在她回頭的時候,她便看到厲幕嵐身子只是晃了一個,又要追過來。卻因為腳踩到鋼筋管身體一個後傾,整個人往樓下掉去。她大驚,沖上去要抓她的手,卻什麼都沒的抓到。厲幕嵐整個人都掉了下去,幸好下面是花園,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樹,她摔到了桂花樹上,又從樹上掉了去,落在花園的草坪上。
樓下不少人因為突然有人掉下來,都嚇了一大跳,很快就圍上去。再一抬頭,便看到了她的臉。
她腦子一片空白,看厲幕嵐四腳張開,整個人都倒在花園的草坪上。
她下了樓,厲幕嵐已經被推入了急救室,她下一樓便看到坐在長椅上的厲幕陽。一股強烈的恐懼涌上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有護士看到了她,指著她說︰「就是她,是她推厲小姐從天台掉下來的。」
厲幕陽原本沒有多少表情的臉轉頭看向她,臉色復雜的看不出一絲情緒。他看她膝蓋,手上都有擦傷,衣服也髒的痕跡斑斑。他緩緩的走過來︰「既然這樣,把她帶走吧!」
他的身後,就是警察。警察一听,馬上過來︰「白小姐,現在你涉嫌故意殺人,我們正式逮捕你,請你跟我們走。」
「我沒有殺她!」她的臉色一片慘白,「是她要推我,我為了自保才要推開她。後來她自己勾到了鋼管,摔下天台的。不是我推她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她是對警察說,卻看著厲幕陽,她不相信厲幕陽真的會這麼對她,這麼不信她!
「你有沒有殺人,都必須跟我們回警局。」警察冷冷的拿起了她的手,馬上冰冷的手銬銬在她的手腕上。
她看著白晃晃的手銬,半天都反應不及︰「為什麼給我帶手銬?我沒有殺人,厲幕陽,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根本不是我推的。」
厲幕陽突然走到她面前,眼眸里驀地浮出一抹恨意︰「白欣榆,你把我折磨的還不夠嗎?我跟你說了,讓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偏偏什麼都要插一腳。白欣榆,你害死我媽還不夠,現在連幕嵐都不放過。很好,現在厲家人都受到懲罰了,下一個是不是要輪到我呢?」
白欣榆艱難的消化他話里的意思,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直的戳進她的心髒,疼的她肝腸欲裂,燒疼燒疼的。她听到了自己冰涼至極的聲音︰「你認為,是我害死你母親的?」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你腦子里只有那個配方,你根本不在乎我媽的身體,她能不能受刺激,她的身體狀況如何?現在好了,我媽死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厲家大太太當年沒死,可是現在又死了,還是厲家老太太殺死的!恭喜你,你媽可以提前放出來,你憎恨的瞿老太太也受到了報應,你終于達到了目的。」他是一字一字的說著,「還真是一箭雙雕,白欣榆,低估了你。」
白欣榆這一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讓她死了吧,就在這一刻讓她死了吧!她不想再見這個男人,不想
再听他的聲音。她恨自己,恨自己對他的期望,對他的心動,甚至想要重新開始的念頭。她太傻了,傻的可以!
她受的教訓還不夠多嗎?她被他傷的還不夠多嗎?為什麼一次又一次栽下去,現在被傷的這麼徹底!她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厲幕陽,你听著,我恨你,我恨你。」她不怕受傷的,她想這世上不會再有什麼可以傷到她,只要天賜好好的就行了!可是每每,每每這個男人,一次次的傷她,一次比一次狠。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怎麼可以讓這樣!她恨他,更她自己!
「我更恨你,白欣榆,更恨為什麼還讓你出現在我的世界里。」他轉過頭,「把她帶走吧!」
警察拉住她,這會兒的欣榆,絲毫沒有反抗,任他們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