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他突然一把扯起她,直接將她扯進了臥房,把她推倒在,一下把她壓進床鋪里,低頭便吻下來。她卻毫無睡意。
他睡著了,他的手臂沉甸甸的擱在她的腰上,霸道的握著她的腰,即使睡著了,也不放手。
凌晨微弱的光線里那張俊逸的臉,看起來沉靜無害,他長相本就英挺,墨一樣濃黑的劍眉又寬又有型,深邃的雙眼皮此刻緊閉,兩排睫毛也是又黑又濃,的鼻梁,不厚不薄適中的嘴唇,他很好看!
可是,他卻讓她生活的軌跡發生了嚴重的偏轉。
他的脖子很長,脖頸優美,一個男人長得脖子都優美,她看著他的脖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詭異的邪惡,她想掐死他!若是掐死他,是不是她就不用當了?
而她的手,也悄悄的伸了過去,手剛剛伸到他脖子處。
他突然皺眉,她心里一慌,冷汗直冒,她听到他低啞的嗓音嘟噥了一句︰」小溪,乖乖的!」
她的心霎時劇烈的狂跳,她是怎麼了?
她剛才一瞬間,走火入魔了,居然有那種想法,她怎麼敢?
她睜著眼楮,好久好久才終于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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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已經是周日的中午十二點,是被他的電話吵醒的,他坐起來著上身接電話,語氣是公式化的。」下午兩點吧,雪很大?高速封閉?那好,你路上小心,我們趕在五點前到就行!就這樣!」
夏溪被吵醒,腦海里昏昏沉沉,全身都軟的不行,又酸又痛。
而昨夜,他一直糾纏著她,即使她累得渾身沒有力氣,他也不放開她,直到凌晨,他還是不放開她。
她的床才一米二寬,本來他身材高大,睡不開,可是他喜歡緊緊地抱著她睡,倒顯得異常親密,床也不顯得小了。
她睜開眼楮,他剛好掛了電話。她的心里是虛的,因為昨晚她心里突然冒出的惡和冷血,讓她感到心虛。
他下意識的低頭,對上她的眼楮。」醒了?」
她臉紅,心虛,不敢看他,微微的垂眸。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她昨晚有想掐死他的沖動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給掐死。
他毫不知情,墨黑的星眸中滿是柔和,又躺了下來,環緊她的身體。她身子繃緊,甚是緊張。
他一夜勞作,卻精神了許多,比之前的疲憊,似乎精神了很多,眼袋沒那麼重了,那雙墨瞳總算又能熠熠生輝,不再暗淡無光。」你什麼時候走?」她顫聲問。」你很想我走?他語氣有沉了下去。
她低頭,不知道自己說錯了那句話。」兩點走,還有兩個小時!他笑起來,看著她羞紅的小臉,笑容仿佛黑夜里絢爛的極光,絢麗得令人驚嘆。」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他又說︰」不過晚上九點半以後打!」」嗯!她點點頭。
他側身,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小溪,我把你打包帶走行嗎?」
她一下子愣住,听出他語氣里的留戀,對!那應該是一種叫做留戀的東西。訝異了一下,他會留戀嗎?她真的不敢貪心的亂想,怕自己太貪心,最後傷的還是自己。她沒有說話,只是任憑他抱著,
再醒來時。
夏溪已經不知道了時間是什麼時候了,模模床,旁邊是涼的,沒有溫度了,他像是起來很久了,她怔住,起身,身上一涼,急忙抓起衣服披上,起身。
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他的皮鞋不在了,衣服也不在了。
她微微的愕然,他什麼時候走的她怎麼都不知道看看時間竟然是下午三點了,想起他電話里不知道對誰說的二點,他是不是走了一個多小時了——
再看看這個小公寓里,只剩下自己,心里流淌過一陣酸酸的涼意,有點孤寂。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像是他故意留下的,有密又紅又青,不知道一個星期能消除下去不。
洗澡後換了衣服,從冰箱里找了點吃的,也沒刻意煮什麼,隨意填飽了肚子,然後走到陽台上,看到了外面白茫茫一片。
雪下得很大!
她又加了厚厚的衣服,出門,想到很冷,就把路遇琛買的白色的圍巾和帽子戴上,一低頭,看到錢包在門口的櫃子上,她想起昨天買菜時,他拿過了她的錢包,笑了笑,抓起來,放在兜里,似乎感受到什麼,又快速的打開,發現里面多了厚厚的一打鈔票,她一下子怔住。
他在她錢包里放了錢……
她低頭看著,數了數,有兩千塊。
心里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把那錢,放下,找了個信封裝起來,放好,打算下次還給他。她答應是交易,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花他的錢,他給她買東西,她接受了,給錢她不要,她不願意變得那樣復雜。
下了樓,才發現雪下得比她想象的還要大,而那輛軍牌的車子不在了。雪足足有七八公分厚,她拿出電話,發了個信息︰阿琛,雪大,路上小心!
信息發出後,她又自嘲的想著,她現在算什麼?合格的情人嗎?
他們之間,只是交易而已!他要她乖,只是出于男人的霸道和佔有欲,如此而已!
可是,他昨夜和剛才那不知疲倦的纏綿,赫然想起他炙熱堅定的懷抱和輾轉綿長的吻,已經他說想把她打包帶走時的語氣,心里又是彷徨了!
而他帶著她飛奔極致快樂時,她喊著」阿琛」時,他眉宇間的剎那溫柔令人沉醉,激狂的將她帶上巫山雲顛,那一刻,她和他同時快樂!
仔細回想在她面前的路遇琛,總是似笑非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在他家里不著衣服直接進浴室,當她面換衣服時那樣理所當然,睡著時又像個孩子般純真;偶爾溫文儒雅的如謙謙君子,絲毫未失態過,偶爾又霸道莽撞,時候那樣霸道的掠奪,是否意味著,他是真的在意
她找他的事情,他都辦了,盡管他偶爾很生氣,卻還是辦了。
耳邊響起秦樂樂說的話,」路遇琛很月復黑,一定很月復黑——」
她的臉驀地一紅,路遇琛!路遇琛!他那樣的男人,為什麼一定要她……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茫茫人海偏偏是她……
手機來了一條短信,只有三個字︰」乖乖的!」
她一下怔住,說不出得滋味,轉身上樓。
周一的時候,她按時上班。
一到單位遇到高陽,淡淡的打了個招呼,立刻上樓去了。一個上午,她都在躲避高陽,盡量不去看他,也不想被他誤會,他表白後,她覺得雖然很想當他是朋友,但還是有點尷尬,她更怕他尷尬。所以,她是盡量不讓他尷尬就躲避著。
沒想到他卻在吳佩慈和秦樂樂都不在的時候,直接截住她,」不是說我們還是朋友嗎?」
她笑笑︰」是呀,高陽,我們是朋友啊!我去接待部拿材料!」
說完作勢要走,可是沒轉身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用了很大的力氣。她怕被同事看到,沒有強著跟他較勁,只是掙月兌了他的手,被迫與他對視。
他笑得有點蒼涼︰」夏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我是瘟疫嗎,讓你這樣避之唯恐不及。」
她抿了抿嘴唇︰」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誠意,好,那我再正正式式地說一遍,夏溪,我打算追求你。」
他眼楮一眨不眨,深深地盯著她,眼眸燦若星辰,那樣真誠,如果不是因為她身不由己,或許她會心動,但,現在,她清楚,她給不了高陽任何承諾,現在給不了,以後也給不了,更何況他還比自己小一歲。
只是,她從來不知道,高陽也是個霸道的男人!她有點沒想到,也有點為難,于是她說︰」對不起,我想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他仿佛早料到了她的答案,也不急,只是幽幽地說︰」夏溪,你既然沒有男朋友?為什麼不試試?給我們彼此個機會……」
她只能說︰」對不起。」
他恨恨地朝她翻了兩個白眼︰」你是不是內心受傷了,害怕我像你前男友一樣傷害你?」」高陽,這種事情,強扭的瓜不甜!」
他幾乎要咬牙切齒了︰」夏溪!算了!我真是被你打敗了,我高陽也不是非要強迫你,我還不至于當惡人!你也不用這樣躲避我,在你這里,我情願一輩子當君子!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無辜。」我知道你是君子!我相信你的人品!
高陽本來被她氣得夠嗆,現在竟也哭笑不得,于是軟了口氣,有點有氣無力︰」夏溪,我怎麼也算一大好青年才俊,你就真看不上?」」不是我看不上,是我要不起,高陽,你太優秀了,我高攀不上。」」切!拒絕人還考慮別人的感受,行啊,沒在機關混幾天,到學會了溜須拍馬了!」高陽揮揮手,有點挫敗感。」我說的是實話,高陽,我想你出身一定高貴,你這樣的男孩子,應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你的家人才放心!」她說的誠懇。
高陽抬眼對上她的視線,細眉舒眼,依然如此黑白分明,明明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讓他心生出一股怯意,頓了頓,有點不知怎麼應付,苦笑了一下,只能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這件事,夏溪,我們還是朋友,你保證不躲我,我就保證我君子。」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來,幽幽地如沉靜的潭水,視線卻仿佛穿透了她一樣,若有所思。」呵呵,好!我知道你一直是君子!」她笑了,」我現在去拿材料!」
下午剛一上班,高陽被局長叫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夏溪和秦樂樂,吳佩慈去醫院看了個病號,下午一回來就高深莫測的對她兩個說︰」你們猜我在醫院見到誰了?」」誰?」秦樂樂頭都沒抬一下。」路遇琛,他出車禍了!」吳佩慈道。
夏溪打字的手突然一下子頓住,心里更是咯 一下子,手不自覺的握緊,卻低著頭沒有說話。」啊!那嚴重不嚴重啊?」秦樂樂問。」那人真命大,追尾了,高速不是因為下雪封路了嘛,他回吉縣,走的國道,下坡的時候,司機沒控制好,追尾了,他腦震蕩了!好像額頭也傷了,不過人沒事!」吳佩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是他司機可慘了,斷了腿。」
夏溪莫名松了口氣,她居然發現自己手心里出了一層汗意。」你見到路遇琛了?」秦樂樂又問。」沒有啊!我只是剛好親戚住在高干病房,我去那邊,他住的病房門口,來了很多領導,有省委的,還有吉縣的,花籃從病房擺到了走廊上,都可以開鮮花店了!不過我遇到陳博然了,他說沒事,還有啊,有美女照顧他呢,人沒事!真可惜啊,他是有女朋友的!」吳佩慈聳聳肩,又嘆了口氣。」我的暗戀以失敗告終了!我失戀了!」」靠!那種極品男人,你還是別想了,想也輪不到你!」秦樂樂一針見血的指出差距︰」咱們這種小人物,怎麼能高攀上極品男人?還是找個踏實點的守著自己過日子就行了!」」可我的心咋就這麼疼呢?」吳佩慈翻了個白眼。」你疼個屁啊,人家至始至終就沒搭理你,還失戀,你那是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承認你說的很難听,但卻是大實話!哎,夏溪,你怎麼一句話不說?」」啊?」夏溪抬起頭,笑了笑︰」說什麼啊?大領導病了,有人照顧,不關我們事,對不對?我們只要做我們的工作就好了!」」靠!夏溪我發現你真無情,怎麼說路遇琛咱們也見過幾次,算是認識吧,你怎麼這麼無動于衷?」吳佩慈的矛頭一下子指向了夏溪。
她一愣,有點無奈︰」那怎麼辦啊?我要哭嗎?哭著代表全民去看領導嗎?姑娘啊,我能進去那病房嗎?話說大領導他記得我們是誰嗎?」」夏溪,你行!」吳佩慈也笑了。」說的是,我今天還瞅了幾眼呢,被路遇琛的勤務員給轟了出來,門口居然有兩人守著,據說是他在吉縣的勤務員,見到我探頭探腦的,那兩人眼神恨不得把我給殺了!太毒辣了!」
夏溪心底嘆了口氣,」人沒事不就行了!」
那天雪那麼大,車禍發生率很大啊,幸好人沒事。
路遇琛出了車禍,躺在病,有美女照顧。腦海里閃爍著這句話,下班走出信訪局大廈的時候,發現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下了一場七八公分的,現在又開始下了。
華燈初上,細碎的雪花在桔紅色燈光的映襯下,清晰可見。
她捧著手呵了團熱氣出來,那暖氣,卻是如此的微薄,只能自己給予自己!
高陽從停車場開了車子出來,看到下雪,車子緩緩的停在夏溪身邊。」夏溪,我捎著你啊,下雪了!」
夏溪直接拒絕︰」不用了,高陽,路上開車小心點,雪還沒融化!」
高陽一怔,翹起唇角。」多謝關心!我還是捎著你吧,天冷啊,我開慢點!」
夏溪搖搖頭。」不了,我喜歡散步!尤其是下雪的時候,你快走吧,天都黑了!」」好吧!」他也沒再強求,開了幾米遠,突然停下車子,人也下來,手里拿了一條圍巾,白色的,跟路遇琛給她買的那條差不多,只不過大了點,像是男士的,他直接將圍巾套在夏溪的脖子上。他說︰」下雪了,早點回去,天很冷。」
霎時間,夏溪愣了下,直到他走開,才回神。
這些年,很少有別人這麼關心她!
她將那條白色圍巾在脖子上又繞了一圈。
臉蛋垂下去,微微的嘆了口氣,上面殘留著一絲清新的味道,像是高陽的吧,那是屬于陌生男子的味道,她愣了愣,開始朝前走去,跟那個人的不一樣。莫名,她想到了那個人,他的車禍,到底嚴重不嚴重?
快要到小區的時候她居然接到了趙明生的電話,一如他平時的樣子,冷酷淡漠,干淨的幾個字。」夏溪,我趙明生,你在哪里?」」我要回家了!」夏溪回到。
她喜歡稱之為家,她的小窩,她的家,她一個人的。」我去接你,跟我去個地方!你在你家門口等我!」」呃!趙警官,您有什麼事?」」你就在小區門口,我五分鐘到。」
夏溪不知道趙明生找他什麼事,只好等在門口,突然就有點奇怪,他怎麼知道她住的地方。
果然,五分鐘後,趙明生開了一輛軍牌車子出現在她的眼前,盡管下著雪,可他的車速還是很快,吱嘎一聲,發出一聲剎車聲,車子快速地打著滑,終于剎住。
車窗滑下,露出趙明生那張俊冷的面容,他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圍巾,淡淡三個字︰」上車吧!」
夏溪只好上了車子,系著安全帶的時候她忍不住問︰」您找我什麼事?」」帶你去醫院!」他說。」啊!」夏溪心里咯 一下子。
趙明生瞅了她一眼,車子急速掉頭,車速還是很快,夏溪不由得白了一張小臉。」你,能不能慢一點!」
趙明生聞言,竟然輕輕一笑。」好吧!」
他果然放慢了速度,夏溪稍微松了口氣,拍著胸口,又問︰」去醫院做什麼?」」陪我去看個病號!」趙明生淡淡的說道。」哦!誰啊?」夏溪心里咯 一下子,不敢多想。
趙明生沉默了半天,終于緩緩的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溪想,或許是去看路遇琛。
果然。
他真的帶著她去看路遇琛了,他車後座上還有一籃鮮花,下了車子,趙明生把花遞給她,」拿著!」
夏溪傻乎乎的,只能跟著。
趙明生話不多,但是她知道他是好人,對這個人,她不排斥,盡管他面上很冷。
直接上了電梯,進了高干病房,走廊上果然有很多鮮花花籃,而那個門口也果然站了兩個人,見到趙明生和夏溪,那兩個人立刻笑著道︰」趙隊,您又來了?」」嗯!」趙明生淡淡兩個字,拉了一下夏溪,她被他拉進病房。
這是個單間。
病房里除了路遇琛還有個女人!路遇琛的額頭纏著繃帶,半靠在病,旁邊坐著個女孩子,兩人正在說話。
一看到路遇琛,夏溪的心一下子跳了起來,很是後悔跟著趙明生來。
趙明生帶著夏溪出現的時候,路遇琛明顯一驚,而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很年輕,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看到趙明生,立刻興奮的喊道︰」明生哥,你來了啊?咦?這位姐姐是?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趙明生沒有解釋。
路遇琛的眼神瞬間冷厲了下去,視線淡淡掃過夏溪的臉,又落在趙明生的臉上。
而趙明生只是平靜的看著他,然後對夏溪道︰」把花給放下吧!」
夏溪一直很局促,她感到很緊張,很害怕,因為她看到了路遇琛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她不知道趙明生帶她來為了什麼,她只是覺得尷尬
而這時,她听到那個女孩子依然很興奮的樣子。」明生哥,這個姐姐是你什麼人啊?」」小孩子不要亂打听了!」趙明生丟給她一句話
那個女孩扁扁嘴,抓著路遇琛的手搖晃著︰」路哥哥,你看,明生哥他凶我!
路遇琛眼神掃過夏溪,幾乎是盯著她的眼楮,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啊!明生,不介紹一下嗎?
夏溪一下子怔住了,他居然這樣問趙明生,是啊,她的視線落在路遇琛和那個女孩身上,突然感到這個病房很壓抑——
趙明生瞥了一眼路遇琛,突然反問了一句。」你說呢?」呃!明生哥,你干麼這麼陰陽怪氣的,真是的,你跟路哥哥學學不行啊,回頭我讓阿姨找你麻煩,給你介紹女朋友!
趙明生卻似笑非笑地開口︰」看著你的路哥哥吧,就別操心我了!」
而夏溪卻笑了笑,很快平靜下來,輕輕起唇。」我是幫忙送花的小妹,趙警官不願意提花籃,讓我提上來!」
然後她視線無畏地面向路遇琛,輕聲道︰」祝您早日康復!」
說完這句話,夏溪對他們幾個又是笑笑。」趙警官,我還有事,先走了!」
趙明生點點頭,視線落在夏溪那略顯蒼白的臉上,微微一閃,有點不忍。
夏溪背影僵直,走了出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後路遇琛的凌厲視線,但,他卻什麼都沒說。
病房里,路遇琛看著夏溪離開,停頓了半晌,對著旁邊的女孩道︰」張穎,你先出去!」」哦!」張穎站起來走了出去,突然又回頭看著路遇琛。」你們要說什麼悄悄話,敢不讓我知道?」」出去!」路遇琛語氣加重。」哦!」張穎嘟嘟嘴,一跺腳,走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路遇琛和趙明生,路遇琛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的問道︰」帶她來干什麼?」」路遇琛,我早就警告過你,夏溪她可不是那種可以隨便玩玩的女孩子,你如果只想玩玩,我勸你馬上打消念頭。不要傷害她!」趙明生眯起眼楮,緊盯著路遇琛的眼楮,」別忘記了,你的婚姻,是要為政治服務的!」」和你有什麼關系?」路遇琛反問。」我帶她來認清形勢!」趙明生輕輕一笑,」懸崖勒馬!」
路遇琛輕笑一聲,沉著內斂。」你倒是很好心,她該謝謝你!」」路遇琛,玩不要找這種女孩子!我再警告你一次!」趙明生耐住子,低聲說道。」你愛上她了?」路遇琛突然直盯著趙明生,眼神犀利。」趙明生,你愛上夏溪了?!」」我愛上了怎麼了?愛上不愛上,也不許你欺負她!誰欺負她都不行!」趙明生丟給她一句話,然後,他轉身走了去,走到門口,他突然說︰」你若是玩她,我就下力把她追來!」
路遇琛望著他的背影,劍眉簌地皺了起來。」我玩過了,你還要,你不覺得很惡心?」」那你就別玩她!」趙明生突然回頭瞪著他。」我的事情,和你無關!」路遇琛冷聲說道。」你,操心真的太多了!」」知道嗎?我真想廢了你!」趙明生臨走時,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你要不是我表哥,我早廢了你了!」」你,得有這個本事!」路遇琛冷聲一笑。」我會讓夏溪遠離你!」趙明生立刻收了情緒,轉身離去。
夏溪急速走到了電梯口,等待著電梯上來。
等了很久,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趙明生疾步走來,跟她一起進了電梯,電梯里還有幾個人,夏溪瞧見了趙明生,手緊緊的握住了包包,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前一片迷蒙,說不出得滋味。
直到下到一樓,出了電梯,趙明生跟在她後面,開口喊道︰」夏溪!」」趙警官,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今天您讓我來做什麼?」夏溪轉頭望著趙明生。」夏溪」趙明生十分尷尬,」我只是想要替醒你,不要淪陷,他不是你可以攀附的人!」
他的話很刺耳,夏溪心里悲涼,卻明白這是大實話。」謝謝趙警官的提醒,我從來沒想過攀附誰,抱歉,我得先走了!」
對她來說,今日,就是來被人羞辱的,她感到很可笑。」我送你!」趙明生抓住她的手臂。」不用了!」夏溪冷聲道。」夏溪,我帶你來的,就要送你回去!」趙明生很堅持,直接拖著她上了他的車子。
回去的路上,趙明生試圖打破尷尬,」夏溪,其實——」」我懂,你是好心!」夏溪苦澀一笑,」有些事情,不是我說了算,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心里真的很感謝你,謝謝你的好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趙警官,謝謝!」
趙明生瞥了一眼身側的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夏溪,路遇琛是我表哥,他將來的婚姻不是他能做主的,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你是個好女孩,我不希望他毀了你的一輩子!」」我知道,趙警官,您多慮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您的表哥,我雖愚鈍,但還不至于看不清現實,我明白雲泥之別!」夏溪自嘲一笑,解釋道︰」我和他只算是認識而已!」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那層關系,因為她內心,還有一點點羞恥。
趙明生嘆了口氣,低聲道︰」如果有困難,有什麼麻煩的事,可以打我電話!你一個女孩子,在j大,有難處理的事情,找我,或者有人騷擾你,都可以找我,別忘了我是警察!」」謝謝!」夏溪又笑了笑,笑容更加苦澀。這或許是她認識趙明生原來,他說的最多的話,他這樣冷峻的人,居然跟自己說這麼多,她突然感到很好笑,也的確撲哧一聲笑了。
趙明生不解地看著她。」你笑什麼?」」你今天說了好多話,原來你也可以說很多話!」」呃!」趙明生尷尬的扯了扯唇,」我不太愛說話!」」我上去了,我到了!」她說。」好!」
夏溪對他笑笑,下車,轉身的剎那,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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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的過了快一周,迎來了秦樂樂的生日。
十二月十五日。剛好是周日。她邀請了夏溪和吳佩慈,在酒店一個包廂,開慶祝會。據說還有別的人,不過夏溪都不認識。
夏溪買了條很高檔的絲巾送秦樂樂當禮物。
到達預定的包廂時,里面坐了幾個人,一看便知,都是光鮮亮麗的青年才俊,同秦樂樂十分熟捻,但都是單身男子,年齡大概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吧,幾個人邊抽煙,邊談天,笑語儼然,很是熱鬧。
見到夏溪和吳佩慈來,幾個青年才俊眼神盯著夏溪和吳佩慈然後開著玩笑跟秦樂樂。」樂樂,你們科室的女孩子真是漂亮,你們三個都很漂亮啊。」」那是,不漂亮我給你們介紹認識嘛。」秦樂樂手肘搗了說話的人一下。
吳佩慈先是愣了下,繼而明白了什麼,俯在夏溪耳邊道︰」我看她不是開生日會,是給我們相親來了!」
夏溪一下子呆住,有點尷尬。這樣的場面讓人不得不尷尬,秦樂樂也沒事先說清楚,又不能中途離去。
已經有人湊了過來,跟夏溪交談,是個國字臉長相不錯的男子,說話很平和,跟夏溪打招呼。」夏小姐,我跟樂樂是小學同學,也是鄰居,早听她說過你,我叫張光,今年二十八歲!」呃!你好,張先生!」夏溪真是尷尬死了
吳佩慈也被人纏住,秦樂樂笑得很是曖昧,桌上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點著蠟燭,有人起哄。」吹蠟燭,慶祝我們樂樂又老了一歲!」」老三,不帶這麼糟踐人的!」秦樂樂二十七歲了,女人馬上奔三張,說不恐懼那是假的,尤其是沒有男朋友的!」我一點也不想過生日,我不想老啊!」
夏溪發現那個叫老三的男子看起來有點邪肆的,痞痞的味道,人長得高高大大,模樣還算俊逸,一雙眸子在秦樂樂臉上懶洋洋的掃過,只是一說話就讓秦樂樂火冒三丈。
只听老三說︰」那我們祝你越活越年輕,可是樂樂,你真的很老了!」」對!樂樂越活越小,越活越女敕!」旁邊另外一位符合。」……」
秦樂樂瞪他一眼,突然咬牙,從齒縫里蹦出一句︰」那又怎樣老娘願意!」
老三翻了個白眼。」果然是老了,說話都不知道害臊了,你誰的老娘啊。」」老三,你今天想找茬是不是二哥,你看他啦,你把他給我弄出去!」」哎!姑女乃女乃,我說我好心給你過生日,你還把我給弄出去,你有點人滋味沒有啊這生日就我給你想著,你看這群人,誰記得啊。」老三一听也不生氣,好似就喜歡惹怒秦樂樂。
那位叫二哥的解圍道︰」樂樂,我看你還是許願吧!再不許願這蠟燭都燃沒了!」
張光也說︰」是啊,樂樂,許願吧,你這生日,每年還真是老三記得,我們都沒他細心!」」我看他是記得我有老一歲吧每次都想看我笑話,根本是居心不良!」」冤枉啊!」老三大喊。」看我笑話,我偏不讓你看!」秦樂樂含恨默默許了個願望,又瞪了老三一眼,吹了蠟燭。
老三又說︰」樂樂,你不會是許願,早點把自己嫁出去吧。」」我不告訴你!」秦樂樂冷哼一聲。
那叫老三的男子只是笑,然後又調侃。」要是三十歲還嫁不出去,就跟我對付了吧,我也懶得找了,找來找去發現都沒樂樂逗啊!我就愛欺負你!」」老三,去死!又拿我開玩笑!我嫁給豬也不嫁給你!」」豬有我好嗎?能賺錢,能陪你玩,能逗弄你,豬能干什麼?」」……」
夏溪被這種相處模式給震了下,呃!真有意思,看秦樂樂被老三給噎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真有意思。
眾人開始談笑,夏溪也跟著笑,原來秦樂樂有青梅竹馬呀,這個老找她茬的男人看起來好像對她很有意思,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借機拜托了張光,掩了淺笑的臉。」樂樂生日快樂!」」謝謝!夏溪,吳佩慈,我們來干杯,祝我生日快樂,祝我們友誼長存!」秦樂樂舉杯。
老三起哄︰」慶祝喝茶可不行,我看還是喝酒吧!」」滾!想趁我們喝醉佔我們便宜是不是偏不上當,就喝茶!」
後來夏溪才知道,感情這幾位全是她小學同學,幾乎是一個院里長大的,都是青梅竹馬,人品都很不錯,個個到了該找對象的年紀卻不著急,秦樂樂對他們也算是知根知底。
張光似乎發現夏溪對自己沒興趣,可是他還算禮貌,不近不遠的跟夏溪交談著。
夏溪趁他們鬧得歡的時候走了出去,剛好也要去洗手間。
這一周,她沒有接到路遇琛的信息,也沒有電話,那天走出病房後,她也沒給路遇琛打過電話,安靜的過了一個星期。她想他住在醫院里,有美女陪伴,額頭那傷也不算什麼吧。
走出包房,她去了洗手間,然後走廊拐角也剛好走來一個身影,她只看到一道神色的身影大步走來,身影,似乎正走著一頓停了下來,然後夏溪下意識的抬頭,就見到那人立在走廊上,臉上笑容淺淡,雙眸漆黑如墨。
竟然是他。
夏溪有點想笑,不知為何,她真的覺得冤家路窄!同時也覺得格外悲涼,再看他,一身正式西裝,暗條紋領帶,額頭一道疤痕,頭發也被修剪過,微微遮住疤痕,若不是離得近,還真看不到。
她安靜的看著他,然後給了他一個微笑,低聲︰」阿琛!」
他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打招呼,先是微微的訝異,繼而笑了。
還沒說話,就听到走廊包廂里的門開了,然後秦樂樂在門口喊︰」夏溪,快點啊,等你過來唱戲,他們都想听呢!」
他們站的位置是拐角,秦樂樂沒看到路遇琛,夏溪回轉頭慌忙道︰」我去洗手間!」
秦樂樂一揮手︰」那快點啊,我們等你了!」
然後,夏溪往前走了一步。
她看到路遇琛微微挑眉,眼中的眸光卻驀的轉冷,在她的身上淡淡一掃,從她旁邊走過,丟出三個字。」乖乖的!」
她一下僵住,面容苦澀,路遇琛從她身邊走過,而她挺直了身軀,緩和情緒,也朝洗手間走去。
她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還在j大,他不是該去吉縣了嗎?還是他一直沒離開?看來他身體恢復的很好,不知為何竟莫名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跟著忐忑起來——
他身體沒事就好,她後來又想,這都不是她該關心的,她沒立場——
再回來時,她路過一個包廂,發現半敞著門,而里面很多人,全都是西裝革履,很是正式,倒像是官場的飯局,她瞥了一眼,立刻低頭,走過門口,隱約還听到人敬酒。」路縣長,我敬你兩杯!」陳局客氣了,路某敬你,吉縣的民生,以後要仰賴陳局多多關注!路某先在此謝過陳局了,感謝陳局對吉縣的大力支持,同時也路某代表我們劉書記邀請陳局來我們吉縣指導工作!」」路縣長你真是客氣了,陳某一定配合你的工作!
夏溪微微的怔住,里面的話,全部都是圍繞著他,她不自覺的在走廊里站了幾分鐘,听到他應對的輕松自如,平易謙和,絲毫不見妄自尊大的虛浮。夏溪听得有些憋悶,尤其是剛剛他的眼神,讓她如刺哽喉嚨。
那些官場話,由他嘴里說出來,竟然一點不覺得虛偽,反而透著一股真誠的謙和。
再回到包廂的時候,夏溪被大家要求唱歌,她笑了笑,」今天是樂樂的生日宴,而且這里也不是ktv,以後唱吧!
她淡淡的拒絕,有人不願意了。
張光出來解圍︰」算了,夏溪不願意唱,你們就別勉強她了,勉強女子,實在不是我們大老爺們所為!」」哦——」大家立刻起哄,」張光學會憐香惜玉了哦!」」你們這群瘋子,人家女孩子臉皮薄,少開玩笑!」張光嘴角掛著笑,瞪了那幾個人一眼,」咱們能不能收斂點,第一次見人家女孩子,你當夏溪和吳佩慈是樂樂啊!」
叫老三的男人喊了起來。」對哦!樂樂那是跟我們光長大的!」」死人,爛人,誰跟你光長大的?」秦樂樂的臉騰地紅了。」你真是!」
話題一下子扯到了秦樂樂身上。」天哪!樂樂你居然跟這幾位哥哥光長大的!汗啊!」吳佩慈也笑了起來。
一下子,大家都起哄,秦樂樂臉通紅,」什麼跟什麼啊,你們這群不文明的人,我再也不過生日了,我宣誓,從明年開始,不再過生日了!」
夏溪真是服了他們,尤其是那個老三,他還大言不慚。」難道不是?」」去死!去死!」秦樂樂窘迫的吼他。
夏溪也忍不住笑,而張光同樣淺笑盈盈的望過來。」啊——」突然老三大叫了一聲,眾人都望過去。
只見老三臉上被一蛋糕糊住,一臉的女乃油,他突然噌得站起來,抹了一把蛋糕,看著秦樂樂,直接將蛋糕抹她臉上。」啊——」秦樂樂大叫,卻抵擋不住老三的蠻力。
一下子場面失控,大家都被蛋糕攻擊,夏溪嚇得躲避,抱著頭,還是被秦樂樂抹了一把,幸好只是抹在頭發上,最後,熱鬧的場面終于在蛋糕的攻擊下結束,大家尖叫了一陣子,有人去結賬,夏溪送了禮物大家一起下了樓。
就在餐廳門口,一行人站在那里,很是惹人注目。」夏溪,我送你吧!」張光說。」不用了!」夏溪客氣而疏離的拒絕,」我住的很近!」
有人很不給面子的悶笑了一聲。」張光,美人不給面子哦!」
夏溪一下子有點尷尬。
秦樂樂道︰」夏溪,發什麼傻?讓張光送你,打車不得花我們錢嘛?」
然後,秦樂樂又恨恨的瞪了剛才悶笑的老三一眼,老三的肩膀微微抖動,嘴角的笑意終于漫到眼底,無比愉悅,臉上還有白色的女乃油,不過依稀可以看出,美目俊朗。」那我送你吧,親愛的樂樂!」」去死!」秦樂樂推了他一把,對著旁邊另一個男士說︰」二哥,你送我!」」樂樂,二哥沒空,我送你!」老三又是說道。」走吧,我送你!」張光又對夏溪道。
夏溪點點頭。」那好吧!謝謝陳先生了!」
當她上張光的車子的時候,餐廳里剛好另外一群人走出來。
某個人看了一眼離去的車子,面容低沉下去。」路縣長,就這麼說定了!」」陳局,一言為定!」路遇琛跟陳局握手道別。
只剩下他跟小林以及配線跟隨來的幾個人,小林問︰」路縣長,我們現在去酒店嗎?」
路遇琛望了眼門外,道︰」我回家拿點東西,今晚不住酒店,你們幾個先回酒店,明日八點,我們再集合!衛衛,你開車小心點!」」路縣長,我們先送你回去吧!」」不順路,我打個車就好!」路遇琛直接拒絕。」路縣長,那我們先走了!」幾個人上了一輛車子。
路遇琛手里抱著一件黑色商務披風,也打了車子。」先生,您要去哪里?」」供電局宿舍!」沉聲丟出一句話,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子到了後,他直接進了小區,看到樓上燈光亮了。
然後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樓下很冷,十二月十五日了,冬天的風很冷冽,他終于舉步上樓。
打開門的時候,里面一如既往的整潔。
房間因為暖氣而格外溫暖,他將衣服掛在門口,扯掉領帶,月兌了西裝外套,換了鞋子,直接坐在沙發上,繼續抽煙。
夏溪洗澡後穿著浴衣出門,一開浴室的門,立刻被嚇了一跳,看到路遇琛此刻就坐在沙發上,正望著她,眼神里看不出溫度。
她呆了呆,立刻回神,深呼吸,小聲道︰」你你怎麼來了?我,我去換衣服!」
然後走出洗手間,下意識的裹了下自己的浴衣,然後去臥室換衣服,他一下站起來,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輕不重的抓著,干燥的手指上暖暖的溫度,讓她一怔,心里也跟著莫名一慌。
夏溪閉了閉眼,好吧,她認了!
她側過身,抬眼看著他,眼里很平靜。「阿琛,你的傷好了嗎?還疼嗎?」
說著,她的小手就撫上了他的額頭。
她想,此刻她一定像個合格的一樣,關注著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他完美的無可挑剔,可是她眸子里只有公式化的神色,沒有感情的關心,完全的公式化。
路遇琛眯眼看著她,豈能看不懂她的心思。
兩人對視半晌,他任憑她著他額頭的疤痕,那里有一道二公分左右的疤痕,被頭發遮住了,並不破壞他臉上的美感。
他不說話,她繼續問︰「很疼吧?」
路遇琛突然手一個用力,將她夠進自己的懷里,他身上濃郁的煙草味讓她皺眉,這個煙草味,不是只有他身上的,還有很多種,那種場合,只怕好多人都抽煙,抽得牌子也不一樣,混雜一起,吸附在衣服上,味道就不好聞了
他低頭,俯身吻住她的唇。
煙草味,酒味,夾雜著他的味道,一起撲鼻而來。
他的吻,狂熱的讓她害怕,卻一頓後,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回吻著他,完全是個合格的情人……
他一愣,一下子推開她。
眸子猛地低沉下去,犀利的望著她,眼神里含著怒火。他站在那里,不說話,唇緊緊的抿著,燈光映出他英挺的臉,此刻微微繃起的線條,說明了他此刻的情緒。
心里面小小的嘆氣,很清楚他不喜歡她的回應,或者說,他不喜歡她這樣假意的回應,這讓她壓抑許久的虛榮心小小的膨脹了一下,也幾乎忘了趙明生的提醒,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甚至忘記了他身邊出現過兩個關系匪淺的美女,更忘記了他是個遙不可攀的大領導。
不過還好,只是幾乎而已,她仍然記得自己的身份,淡淡的笑了。
「不要跟我用任何手段,你還太女敕!學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以為你學的像?」他沉聲開口,豈能感覺不出她身體的緊繃和顫抖。
夏溪听不出他語氣中的喜怒,仔細看向他,他的俊臉,表情莫測。可是他的話,讓她心虛,是的,她是想乖乖听話,然後讓他快點放過自己。
沉了沉聲,夏溪輕輕開口,「我知道,我這樣的人,怎麼能跟你這樣的大領導玩手段,耍心機呢?但是回應你,不是做的本分嗎?我這是在討好你。」
路遇琛看著她的臉沉默。
夏溪只想直視著他,她的目光平淡如靜止的湖水,沒有一絲起伏。「您來,不就是為了那件事嗎?我是不是該榮幸,您這樣的大領導,能喜歡我的身體——」
客廳里,她看著他,說出的話,讓他眸子一凜。
低頭看著她,路遇琛有種想要將她狠狠壓在身下的沖動,不顧一切地佔有的沖動,他真想狠狠懲罰她,蹂她。
夏溪繼續說道︰「您想要我做什麼?」
他的目光像是鋒利的刀刃,恨不得割掉她的偽裝,但他卻沒有說話,審視著她,似乎期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夏溪也害怕了,他不說話,她真的怕極了,他現在的眸子里似乎柔和了些,但是她猜不出他的情緒到底怎樣,她看不出他的心里想些什麼。
路遇琛閱人無數,男人女人他見過太多,宦海沉浮,他什麼沒見過?只是看著這個眼前的女人,她這樣嬌小,這樣縴細,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居然敢挑釁他的權威,如此倔強地迎上他的眸光,沒有表現出絲毫懼怕。
可她的注目卻掠過他,穿透了他的人,仿佛他不存在一樣,他不喜歡這樣的她,有點空洞,甚至是難以掌握。
他一下覺得有點煩躁,猛抽一口煙,將煙掐滅,也強壓內躥動的欲。松開了她,走到門口,穿鞋,穿外套,衣服還沒穿好,他已經開門離去。
夏溪一下子恍惚了視線,望著砰地一下關上的房門,忍不住嗚嗚的哭了!
她不想示弱,所以堅強得隱忍,她知道他惹怒了他,可是,她別無選擇。
他走了,沒再回來。
夏溪的大姨媽這天晚上來了,先前因為吃了身後避藥而有點不規律,總算來了,她還擔心懷了孕,現在總算松了口氣。
換了衣服,躺在,關燈睡覺,可是卻怎麼都睡不著。
樓下,立在寒風里抽煙的人,的身影被昏黃的路燈拉的很長,顯得格外落寞。
半個多小時了,她躺在,忍不住披了衣服,跑到了陽台上。
只是一個無意之舉,卻眼角的余光掃到院子里法桐下一個的身影立在那里,她的眼神微閃,沒來由的心神一頓,耳邊瞬間失音,意識也跟著瞬間飄遠,剩下的只有縈繞在他周圍的淡淡。
路遇琛!
他在樓下站著做什麼?
他並沒有離開?
他的身影完全的隱沒在暗影里,遠遠的瞧不清楚,可是她還是一眼看出那個身影是路遇琛,像是感覺到她在陽台上一樣,他的臉朝這邊看來!
而她明顯一頓,卻想起屋里是關著燈的,他根本看不見她。
他的身影高大,影子被拉的老長,那麼強勢出挑的側影,站在寒冬的法桐下,蕭索的居然會讓她感到孤單和寂寥!
他就站在那暗影里,只穿了薄薄的西裝,風衣拿在手里,一點點紅紅的亮光昭示著他在抽煙。
快一個小時了,他一直站在那里抽煙,難道他下樓後,一直站在那里?
十二月的溫度已經格外低,零度以下,而夜里大概也只有零下8度左右吧,他這是干什麼?
猶豫再三,夏溪還是沒有辦法看他那樣站在那里,于是下定決心,下樓。
可是,當夏溪穿了羽絨服下樓後,那個人影,不見了!
她望著剛才那棵高大的法桐,沒有看到他,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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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夏溪盯著大大的黑眼圈,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吳佩慈,秦樂樂和高陽都還沒來,她打了聲招呼︰」早!」
就听到吳佩慈對她說︰」昨天真是被秦樂樂的發小們給笑死了!」」嗯!」夏溪笑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覺一點力氣沒有。」是挺好玩的,真羨慕她有一群發小!」
吳佩慈一下子湊過來,曖昧的問她︰」怎麼這麼累?昨晚干啥去了?」」呃!昨晚在家啊?」夏溪不解吳佩慈為什麼這麼問。」張光送你回去的,沒發生點什麼?」」能發生什麼?」夏溪抬頭看著她。」美女,你可以去當編劇了,腦子里情節太多,有點不健康!」」我有說什麼嘛?」吳佩慈反問」那你沒說什麼嗎?」」哈哈哈!」吳佩慈大笑。」夏溪,我發現你真的很聰明!」」切!」夏溪擺擺手,完全不在意,她聰明的話,早就過得流油了,哪像現在這麼窮。
很快的,秦樂樂和高陽一起來了。
秦樂樂一進門就無精打采的,一坐在椅子上,只哎喲︰」可累死我了,這哪是過生日啊,根本是要命啊!」」怎麼了?」吳佩慈很是好奇。」昨晚不是跟二哥和老三又去唱歌,你們都走了,我被拉著在ktv唱了半夜的歌,唱到凌晨三點,最可氣的是,一晚上老三就唱了一首歌!大概唱了一百遍!」」什麼歌啊?這人看起來很專一啊,一晚上就唱一首!」吳佩慈更是好奇。」什麼啊,他根本不會唱歌!」秦樂樂嗤笑一聲,」就只會唱生日快樂歌!」」啊!」吳佩慈先是一驚,繼而大笑。」真可愛!不過能唱一晚上生日快樂歌給你,你也很幸福啊,要是有男人這麼給我唱一晚上,那我會感到很幸福!」」屁!你會耳膜穿孔,尤其是五音不全的人,我那罪受得呀!」秦樂樂受不了得直搖頭。
夏溪跟高陽也跟著笑。」身子福中不知福!」高陽終于忍不住開口︰」真是不懂你們女人想什麼,男人對你們好,你們不領情,對你們不好,你們更不領情!」」高陽,你一邊去,說話就站到了男人的隊伍里!」」我本來就是個男人啊!」高陽更是好笑的看著秦樂樂。」難道我看起來像女人?」」哈哈——」
一時間,大家都感到更好笑。
正好呂科長走進來,」笑什麼呢?一大早就這麼開心?給我也講講,樂和樂和!」」我們再說男人和女人得差別,科長,有安排嗎?」高陽第一個進入工作角色。」嗯,是有安排,本來你們也知道,政法委書記要召開一個全市信訪會議,j大管轄的縣區都會參加,地點安排在咱們大廈頂樓。秘書科人手不夠,這次會議又是空前隆重,那天需要一些服務人員,從我們科室抽你們三個女同志,去會議室幫忙!」」不抽我啊?」高陽指著自己。」你要是女人,就抽你!」呂科長笑了起來。」看吧,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秦樂樂丟給高陽一個得意的笑。」不過你可以在外面幫我們提提暖瓶什麼的!」」你們注意一下,一下來領服裝,統一制服!明天你們三個歸秘書科暫時統領。」呂科長說完就走了。」統一制服?怎麼感覺像是禮儀小姐?」」就是,我們又不是賣的!靠,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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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
j大政法委書記在j大信訪局主持召開信訪工作專題會議,督促檢查從政策層面預防化解j大信訪突出問題、研究部署深入推進領導干部接待群眾來訪工作。
巨大的紅色條幅懸掛在信訪局門口——熱烈歡迎領導、來賓蒞臨我局指導工作!預祝全市信訪會議圓滿成功!
夏溪和吳佩慈她們還有秘書科幾個統一著裝,黑色西裝套裙,衣物不超過三色,而局長、副局長們以及每一個科員都是隆重著裝,就連高陽也是穿了西裝,一場事關重大的接待活動正待上演,主角仍未現身,配角早已粉墨登場。
局長們親自列隊歡迎,夏溪和吳佩慈更是被安排在大廈門口,因為穿著套裙絲襪,大冬天的有點冷。
領導們陸續到來,吳佩慈哆嗦著小聲道︰」冷死了,你冷嗎?」
夏溪也凍得鼻頭通紅,小聲道︰」噓!小聲點!」
夏溪此刻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色套裝,襯衫,腰身窄窄,縴縴,鞋跟四公分高,笑容淡淡,娉婷的站在大廈玻璃門邊,等著遠道而來的各縣區領導。
回頭瞄了瞄大堂里電子顯示屏上的時間,已經九點,會議九點半開始,政法委書記還沒來,估計大領導忙要踩著點來。
從來沒有習慣過這種高度的站立,夏溪開始擔心自己的雙腳是否能支撐到下午,趁大家都在屏息凝神張望之際,悄悄挪了挪身體的重心,讓兩只腳得以輪番休息。
而旁邊,吳佩慈也是一樣。零下幾度的氣溫讓她們很是美麗凍人,一個勁兒抽氣。
只是當兩人看到局長都畢恭畢敬時,立刻莊重起來,挺直了脊背。
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很普通的帕薩特,可是外觀看上去,逸臣不染,不過車號的尾數是002號,一進門,車子停下,車門打開,一條的腿從車上伸下,接著是第二條,然後有人下車,錚亮的皮鞋讓人瞬間心生懼意,西褲更是筆挺的沒有一絲褶皺,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深藍色暗條紋領帶,莊重的讓人心生敬畏。
這無疑是整個下車的領導里,最整潔的一位,夏溪心里不免感嘆,這人看起來一絲不苟,皮鞋是這些領導里最亮的一位,夏溪想著,這人一定有潔癖吧!可是當她抬起頭看到那個人的臉時,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路遇琛!
人生何處不相逢!
大概就是說的他們吧?!他居然來開信訪會議??!
路遇琛的視線轉向了這邊,瞥過了夏溪,落在局長臉上,洪局長迎了上去,兩人握手︰」路主任,好久不見!」」您客氣了!洪局,還是叫我路哥吧,別來無恙!」路遇琛目不斜視地跟洪局長寒暄……」听說你調到了吉縣,怎麼樣?還適應嗎?」」挺好!」路遇琛客氣的一笑,突然轉頭咳嗽了一聲︰」咳咳咳——」」怎麼了?」洪局長難掩關懷
路遇琛止住咳嗽,道︰」小感冒!」」能行嗎?要是不行先去醫院!」」沒事!」上去吧,外面冷!」洪局長又道,對路遇琛那是格外的客氣和關心,別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來,也沒見洪局長這麼客氣的對待。
路遇琛跟洪局長再度握手,轉頭上樓。
夏溪發現他根本沒看自己一眼,像是陌生人一樣,他的眸子里全是冷意,剛才他咳嗽的時候,面容蒼白,眼袋依然很重,眉宇間難掩疲憊之色。
她看著他上樓的背影,挺拔,孤寂!
終于迎來了最大的領導——政法委書記。
一行人上樓,會議廳已經坐滿了人,每個人桌前都一只茶杯,一瓶礦泉水,因為天冷,礦泉水是冰的,有的領導可能更喜歡熱茶。
夏溪進去後,就在後排看到了路遇琛,他靠在椅背上,姿勢瀟灑,只是眉宇間疲色盡顯。
她只是從斜後方看了他一眼,從背後看去,光是背影便已隱隱透出清俊氣質,夏溪低頭了然一笑,他真是走到哪里都是鶴立雞群。
吳佩慈走來,小聲跟夏溪道︰」路遇琛感冒了,你發現沒?他不喝熱茶,只喝礦泉水!」
果然,夏溪下意識的看過去,路遇琛正打開一瓶沒拆封的礦泉水,那水很涼,她知道他有潔癖。
喝了點水,大概是水太冷了,刺激了食道和氣管,路遇琛又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他似乎選了靠邊的位置,而且是最後一排,像是怕傳染人家感冒,躲開了人。」嗯!」夏溪只是點點頭,若有所思。
吳佩慈去倒水,一排排的領導光是熱水就用了不少。
路遇琛咳嗽完,又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不知是衣服相襯,抑或是燈光原因,他的面色落在夏溪眼里,顯得更加蒼白,比之前進會議室還要蒼白。
收回心神,夏溪走了出去,提了個暖瓶,然後拿了一瓶**水,去到外面,找了個桶,把熱水倒在桶里,冰涼的礦泉水也不開封放進去,不多時,水的的溫度上升,她拿出來,立刻拿了自己的手絹把瓶子上的水擦干淨,水被熱水燙熱了,她淡淡一笑,提了一壺開水,直接走進了會議室,走到他的座位前,把那瓶水,放在上面,然後拿走了他喝了幾口的礦泉水。
整個過程,她做的很自然,沒有絲毫異樣,連看都沒看路遇琛一眼,別人也沒在意,只當是他的水喝沒了,很隨意的一個動作。
路遇琛抬起頭來,視線銳利的望向她的眼楮,她沒看他,拿著他喝的水,走了!
微微的一愣,路遇琛伸手拿過她剛放下的一瓶水,熱的?!
一時間,他微怔在座位上,眸子有瞬間的錯愕,繼而他擰開瓶子,一口氣喝了大半瓶。他感冒了,病毒侵犯到了肺里,醫生囑咐要多喝水,可是在外面根本沒這個條件,茶杯里的水他不喝,因為多少人用過的杯子,即使刷了也有點髒,自己總是不放心,平時在飯店,他都是自己刷杯子和碟子筷子的!
水的溫度剛剛好,喝下去,沒刺激食道,也沒咳嗽,他的唇角淡淡勾勒起一個弧度。
隨後又恢復了平靜,面無表情地靠在椅背上,會議正式開始。
夏溪她們退到後面,距離路遇琛也只有兩步遠。
洪局長親自主持,先說了歡迎辭,完了書記講話,部署工作,提出要求,各級各部門按照部署記錄。
或許是感冒的有點重,路遇琛本身又沒休息好,很濃的疲憊襲來,路遇琛的唇角牽出微小的弧線,沒有溫度,似乎顯得疲累不堪。
而夏溪,不由得就注意到了他,他看起來真的很累的樣子。
就是不明白,他怎麼看起來精神不濟到了這樣的地步,黯淡的眼眸不見一絲光彩,慵懶的靠著,半天維持一個姿勢。
後來他一再咳嗽,或許是咳嗽聲太重了,他自己都意識到了問題,這時,洪局長的視線望向這邊,然後似乎使了個顏色,呂科長從後面輕聲走來,跟路遇琛說了什麼,然後他起身出門。
吳佩慈剛好去另外一排倒水,呂科長就對夏溪招了招手。
夏溪跟著出去。
走廊里,呂科長對路遇琛說︰」路主任,你這咳嗽我听著挺嚴重的,去醫院吧!」
路遇琛又咳嗽了幾聲,頭一陣暈眩。」看來我撐不過去了,真是掃興!」」感冒也不是小毛病!」呂科長又道。
夏溪一直跟在後面,不知道呂科長叫她出來干嘛。」小溪啊,你跟路主任是認識的吧?」呂科長回頭看了她一眼。
夏溪一愣,立刻搖頭。
路遇琛也把視線轉向了她,她立刻開口︰」現在知道他是路主任了,領導!」
呂科長微微的訝異了一下,也沒多問。」路主任,你得去醫院,這樣吧,我派個車子,你去輸點液!這樣咳嗽轉成肺炎可就麻煩了!」」不用了!我司機在下面!」路遇琛說。」你的司機一個男人,怎麼會照顧人,小溪啊,你去幫幫忙,今天算是放你假,下午也不用來了,你看著路主任打了點滴才行,這是交給你的任務!」」這——」夏溪很是尷尬,下意識地看向路遇琛,他不說話,眼神幽深如井。」去吧!」呂科長又道。」是!」夏溪無奈。」路主任,我送您去醫院吧!」
路遇琛對呂科長道︰」呂科長,那就多謝了!」」路主任客氣了!」呂正只想巴結路遇琛這棵大樹,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就是有點不理解了,既然夏溪的工作是路遇琛打電話安排的,他們沒道理不認識啊,難道是他們從來沒見過面?
呂科長又回了會議室……
走廊里只剩下夏溪和路遇琛,她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試圖揣度他的意思,卻徒勞無功……
他一片沉默,只有極淺的呼吸聲,伴著似有似無的電流聲靜靜傳來。她只好也沉默,漫長到令人心慌的沉默後,他突然咳嗽起來……
緊接著,他的臉一臉詭異的白。夏溪二話不說,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問︰」你還好吧?」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那張臉,她發現他即使咳嗽臉也沒憋紅了,此刻蒼白得像個鬼,卻還是難掩他的好看,這個男人仍是好看到了骨子里……」我們去醫院吧!」
仿佛等了很久,才得到一句淡淡的回應︰」不用。」
路遇琛聲音帶著明顯的低啞和虛弱,听得夏溪心頭一跳。」走吧,別耽誤了!」
他這麼咳嗽,居然還不想去醫院!
她真想不管他了,但她終究不是那麼狠心的人。
路遇琛咳嗽了一陣子,沉默片刻,才無言地轉身,朝樓梯走去。
夏溪只好小步跟在後面!
他的背影有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你不用跟著我,也不用勉強跟我去醫院!」他的語氣很冷漠。
夏溪撇撇嘴,下意識地,也放冷了聲音︰」這是領導的安排。」
她是不想去,可是剛才他怎麼不跟呂科長說不需要,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裝!太會裝了!」你可以回去了!」他說,他的聲音因為咳嗽而變得沙啞起來。」我不去!」她在他身後喊道︰」呂科長要我跟你去醫院,把你送到醫院我就回來!」
誰知他突然停住,轉身,低頭逼視她的眼楮,」去拿衣服。」」呃!」她一愣,沒反應過來。
他低頭注視著她的衣服,套裙,這樣出去十二月還不得凍死,一會兒就感冒了。
她頓時明白過來,」那你等我!」
剛好走到她們辦公室那個樓層,她跑去拿包和衣服,套上白色的羽絨服,這件羽絨服還是他買的呢,她今早起來,發現穿套裙這件最長,所以就套上了,沒想到會遇到他。
見她穿了他買的羽絨服,他的眸子一閃,眨了下,不動聲色拿出電話,撥了個號。」衛衛,你去酒店幫我拿藥來。」
夏溪等他打完了電話,拘謹的看著他,然後他慢吞吞的下樓,到了一樓大廳,看到那輛車子離開,他才跟她走出大廈,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
夏溪不解,」我們打車去醫院嗎?」
他不說話,出租車來了,他一把拉住她,將她塞進車里,自己也進去。」請問你去哪里?」司機問。」供電局宿舍!」」師傅,去醫院!」夏溪立刻糾正。」供電局宿舍!」他又道。」不要,師傅,去醫院!」」供電局宿舍!」」你們還是想好到底去哪里吧!」司機都被他們兩個弄暈了,到底听誰的啊?
夏溪轉頭瞪著他。
路遇琛一雙黑眸透著攝人鋒芒,令她莫名膽怯,再則大庭廣眾之下也委實不宜失態,于是只得看著他,小聲央求道︰」我們先去醫院,打了點滴,再回去,行嗎?」」不去,在樓下買點藥就行了!」他似乎格外討厭醫院。」可是!」」師傅,去供電局宿舍,女人的話,當耳旁風好了!」路遇琛只是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身邊,便不發一言地閉上了雙眼。」先生,你媳婦兒可是在關心你啊,我看你臉色不好,不如去醫院吧!」司機很好心,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路遇琛。
夏溪一下有點尷尬,想說她不是他媳婦兒,可是又覺得多次一舉。
路遇琛眼皮都不眨一下。」沒必要!」
司機不說話了,直接開車去供電局宿舍。
既然他不去醫院,她也沒辦法,兩個人便一路沉默著。她的腰被他緊緊攬住,他的西服上、頭發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的體溫驚人,幾乎灼痛她,令她非常不舒服,但她一動不動,對這味道有點莫名的想念。
路遇琛也仿佛睡著了,幾分鐘後,車子路過一家藥店,夏溪立刻道︰」師傅,麻煩停下,我去買藥,耽誤你幾分鐘。」」好!」司機服務很周到。
路遇琛沒動,夏溪看他閉著眼,把自己的羽絨服月兌下,蓋在他身上,下車去買藥了。
她一關門,路遇琛睜開眼楮,司機卻沒話找話,」先生,你媳婦兒真疼你啊,怕你著涼,給你蓋上她的衣服,自己寧可凍著,這樣的女人可不多見了!」
路遇琛看了眼車窗外進藥店的縴細身影,眼底劃過一抹柔意,卻是一閃而逝。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夏溪提著一大袋子藥出來,足足有四五種,風很大,她一走出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抖著肩膀跑上車。
路遇琛又閉上了眼楮。
車子重新啟動,很快了地方,司機自車鏡里飛快瞥一眼他們。」到了!」」師傅,開進去吧!」夏溪說。
她看到路遇琛似乎格外疲憊,走進去還需要一段時間,他一定會更累,于是指揮司機直接開過去。到了樓下,夏溪拿錢給司機,路遇琛還閉著眼楮,看起來真的很疲憊。
她只好小聲道︰」到了,下車吧!」
他眨一下眼楮,濃密的睫毛開闔間透著幾縷倦意。
夏溪提著包包下來,路遇琛也下車,手里拿著她的衣服,車子開走,他把衣服直接裹在她身上,然後擁著她上樓。
她一愣,心里驀地一暖。
他幾乎什麼話都沒有,卻一個動作,溫暖了她的心,而她,又何嘗不是一個動作,溫暖他的心?
到了房門口,她開門,一進門,房門關上的一剎,他一把抱住她,頭埋在她的脖頸處。」阿琛,吃藥吧!」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卻又有點無可奈何。」你管我做什麼?讓我死了不是更好?」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喉嚨里帶著沙沙之音,夏溪听得有些心疼,卻也覺得別有一種。」阿琛——」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先吃藥!好嗎?」
她告訴自己,他是病人,她不會跟他計較,生病了的人,有點小脾氣也正常。
他松開了她,走到沙發上,解領帶,一下子癱在上面……
她放好衣服,把他西裝掛好,看他在打電話。」衛衛,不用拿藥了,我現在回家了,晚上回去,我再聯系你!」
他掛了電話,她從臥室里找來體溫表,遞給他,」測一測。」
他不接,只是眼神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她無奈,直接走過去,解他的襯衣,他似乎沒料到她這麼大膽,同時也被她嚇了一跳,她已經解開了上面兩個扣子,他小麥色的光滑露出來,異常,她臉一下紅到了耳根,卻又一本正經地把體溫計放在他的腋窩里,讓她夾住,然後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五分鐘,你不要亂動!」
他看著她,依然是涼涼地開口︰」這麼關心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好男人!」
她站在那里,俯身看著他,濃重分明的眉眼,筆挺的鼻梁,略顯干燥的泛白的嘴唇,那頭濃密的頭發又黑又密……
他說這話,似乎帶著一種孩子般的撒嬌,听起來倒有幾分大男孩的可愛。她這樣想著,嘴角就忍不住上揚,一臉沉醉的樣子,完全忘記自己之前的滿腔怨憤以及冷漠……
在他幫助了她那麼多後,她發現,她對生病的他,完全狠不下心來。」嗓子都啞成這樣了,就別說話了!」
他一愣,這個女人不怕他了啊?
她去倒好水,沖了感冒沖劑,她買的都是非處方藥,消炎的,抗病毒的,解熱的,治療咳嗽的,先給他端來感冒沖劑,水溫很熱,她拿了小湯匙輕輕的攪動,拌勻。
他眯眼看著她,不說話。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他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頓時一呆。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吃飯了嗎?」
他還是不說話,從昨晚到今天,他沒吃東西。前天從她這里走了,他就感冒了,然後越來越厲害。」吃飯了嗎?」夏溪的聲音听起來有股深深的無奈。」沒有!」他終于開口。」為什麼不吃?」」沒胃口!」」那你想吃什麼?」」你做的!」」啊?」夏溪呆住,反而沉默了。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她伸手,示意他把體溫計拿出來。
可是他卻癱在沙發上,眼楮看著她縴細粉紅的手心,一動不動,似乎出神了一般。
夏溪叫他一聲,」阿琛?」」自己拿!」他說。
她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見識,伸手從他腋窩里拿出體溫計,小手滑過他結實的胸膛,不經意間讓他的眸子一下子深邃起來。
她永遠不知道,她的手不經意間踫到他胸口的時候,他瞬間就起了反應。
她低頭查看體溫計,很認真的樣子,看到上面溫度有37。5度時,皺皺眉。」不是很熱,但是還是低燒了,得吃退燒藥。」
她把體溫計放在茶幾上,然後先遞給他感冒沖劑,」喝了!」
他接過去,竟然听話的喝了。
她又沖了退燒的柴胡顆粒,拿過來,他又喝了。再然後她倒了清水,他又吃了幾個膠囊,問都不問她,也不怕她毒死他。
等到他都吃完時,夏溪要把體溫計放回臥室,他卻站起來,一把拉住她,她一時有些呆呆地,差點掉了體溫計。
他的手抽出體溫計,她嚇得微垂眸子,仍然感覺到他眼楮里的熱度,似乎有種神秘的魔力般吸引著自己,使她無法移開視線,她又抬起眸子,他已經將她摟進懷里,一言不發地近乎粗地吻住她的唇。
她嘗到了他口中中成藥的味道,帶著淡淡的甜味甘苦味。
他的吻激烈得讓她害怕,良久方才結束這個熱情似火的深吻,夏溪偎在他的懷里深深喘息,面容通紅,紅到了耳根。
他嗓音沙啞地說一句︰」我要把感冒傳染給你!」
夏溪被吻得暈頭轉向,簡直沒法回神,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他怎麼就這麼壞?感冒了,還要傳染給她!
她剛要反駁他,他已經扯著她進了臥室,她整個人被他帶著走,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恍惚似在夢里,一進臥室,他火熱的唇貼近她的耳朵低語︰」都是因為你!」」什麼?」她沒反應過來。
事後,她想,他說的是不是因為那晚他在樓下站了很久的緣故?所以感冒了?她還沒來得及的問,他已經開始動手動腳。
他開始解她的衣服,她穿的是單位的西裝套裙,雖然古板,卻因為剪裁合體而讓她曲線畢露,他的大手解著她的衣服,解開,露出她黑色的保暖**,她急急的抓住他的手,低喊︰」阿琛!」」嗯哼?」他停止動作。」我……我……」」說!」他依然不耐煩。」別吞吞吐吐的!」」我來好事了!」」?」他沒反應過來。」我大姨媽來了!」她又飛快地喊道。
他一愣,眉宇倏地皺起來,」該死!」
夏溪听到他的低咒哭笑不得。
他抱著她的身體,手卻松開了她的衣扣,然後緊緊地抱著她,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大口吸著她身上的香氣,氣喘吁吁,沉默片刻,低低的囈語道︰」小溪,下個星期,你去吉縣找我!」」啊?」她一愣,立刻搖頭︰」我不去!」」那我就不管了,有血也要!」他嘟噥了一聲。
她的臉唰得紅到了耳根,臉上火辣的,窘迫地低叫。」你流氓!」」你答不答應?」路遇琛趁機威脅。」我……」她都要羞死了,這種話題,她接受不了。」答不答應?」他張口咬住她的耳垂,引發她一陣急喘。」好!我答應你!」她真怕他不顧一切。」嗯哼!這還差不多!」他又親了下她的耳朵,一下躺在床上,大口喘氣。
夏溪紅著臉,幫他拉過被子,又看到他穿著襯衣,肯定不舒服。」你換睡衣吧,睡一覺,我去姜湯給你驅寒!」」不穿了!」路遇琛冷哼了一聲,開始月兌掉全部衣服。」啊——」在夏溪的尖叫聲里,他好歹算是留了一個**,把自己蓋在她的被子里,就閉上了眼楮。
她看著滿地的衣服,再度的哭笑不得,這個男人,還是剛才在會場里,那個最最整潔,最一絲不苟的路縣長嗎?
她真的不敢想,是所有的男人,光鮮的表面下都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嗎?他,路遇琛,究竟有多少面呢?
冷漠無情是他!
雲淡風輕是他!
似笑非笑、高深莫測是他!
不講道理、無敵耍賴也是他!
到底哪個才是他?
她拾起地上的衣服,展平,幫他掛起來……
然後去了廚房燒姜湯,煮稀飯……
路遇琛睡了整整兩個小時,夏溪沒叫他,他自己醒來的,睜開眼楮的時候夏溪正好進臥室。」幾點了?」他的聲音沙啞,卻意外沒再咳嗽,不是他感冒好的快,是沒有涼氣再刺激,明顯好了許多,只是嗓子疼的厲害。」你睡了2個小時了,現在快一點了,起來吃飯吧!」她說著,從衣櫥里拿他的睡衣。
他看著她的動作,看到他的睡衣跟她的掛在一起,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只感覺很溫暖,這樣尋常的百姓生活,原來才是最平靜的!
而他,需要這樣這樣平靜的生活嗎?
夏溪把衣服放在。」拉我起來,我自己起不來!」他突然說道。」你不是感冒的厲害了吧?又發燒了嗎?」她緊張的走到床前,伸手探上他的額頭,試了溫,又模模自己的額頭,松了口氣。」不熱了,你感覺很難受嗎?我們要不要去醫院?」
他不說話,少頃,她一愕,忽而抬眸看到他眸子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說︰」想不到你這麼關心我!」
夏溪頓時面色飛紅,閉唇不語了。本來好心,結果他是在戲弄她。
他已經起來了,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有了力氣,他這幾日都沒睡好,沒時間睡覺,工作很忙,煤礦馬上進入生產,他親自抓的經濟項目,還有幾個,都要他親自協調,又初到吉縣那樣的貧困縣,民風淳樸,也彪悍,他要融入當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雖然是個小縣城,卻盤根錯節的到處都是利益和關系,一些事情和陋習要改太難!而且作為二把手,跟一把手之間的配合要處處掌握好節奏,力求關系和諧!
而他,本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一不二,但,到了吉縣,他的很多提議,雖然被書記認可,但真的拿到大會上研究,卻總是通不過,盡管他是一縣之長,卻也有太多無可奈何,他想要吉縣快速擺月兌貧困縣的帽子,可是,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只有一個多月,他便感到了累,這不只是勾心斗角的事!民生,是一個縣長首先要解決的大問題,他,想做個可以改善吉縣民生的人,不求政績光鮮,只求百姓富足。
但,理想往往跟現實相差太多,他還需要調整好節奏,去適應縣城的官風民風。
她盛了粥,直接端到了臥室,路遇琛穿好衣服,也不下床,靠在床頭上,眉宇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夏溪把粥端進來,放在桌上,還有一杯清水,先遞給他。」喝點水,然後喝粥!喝完粥,再喝姜湯!」
她總是那麼細心,先給他水,是要他喝水也順便漱口,喝粥後喝姜湯是怕肚子里沒東西直接吃辛辣的東西刺激胃,而他居然明白她的衣服,盡管她沒說。
乖乖的按照她的要求,他吃著清淡的白米粥,她又端了兩個荷包雞蛋進來,」你感冒很厲害,不能吃油膩的,先吃點清淡的吧,補充體力!」」夏溪!」路遇琛喝了兩口粥,突然喊道。」嗯?」」算了,沒事!」他開始悶頭喝粥,有點心不在焉。
夏溪本不想管他,可是看著他生病,卻莫名軟了心,他能為她冒險幫助何啟然,不管怎樣,她心里都感激,明知道不會有結局,卻還是無法對他狠心。
路遇琛的電話突然響了,不過是條信息。」幫我拿過來!」他開口。
夏溪回到客廳那電話,再回來遞到他面前,他接過,飛快的看了一眼,然後皺眉,撥了個號,」衛衛,中午飯局我不參加了,怕傳染他們感冒!」」嗯,我在醫院!不,你們不要來,我需要休息,晚上你自己走吧,我自己開車回去!」他的語氣挺堅硬,很公式化,那邊說了些什麼,路遇琛直接到︰」這是命令!下午你跟他們一起回去,我不會耽誤明日上班!」
她听到他說要自己開車回去,不由得有點擔心。」你感冒著,能自己開車嗎?」」那你陪我去啊,給我看著點路!」他放下電話,換了個表情,陰險一笑。」讓你的司機多住一晚明日和你一起走不好嗎?」她不理會他的調侃繼續建議。」你可以在路上休息!」」嗯!你好像比我想的聰明點!」端過稀飯,又開始喝著,懶散的看了她一眼,慵懶的姿態宛如休息的獵豹,視線掃了一眼夏溪,又是沉聲道︰」多住一天,縣里不下賬!」」啊!」夏溪一愣,」為什麼啊?」」財政緊張!」」一天才!」」一天也是公費!」他說。」那你們還真是辛苦!你是怕有人對你有意見嗎?」
路遇琛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的意思。
他若為了私事在j大多呆一天,這些費用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當成找他麻煩的把柄,必然惹一肚子氣,所以,他考慮的很是周到,可以說滴水不漏。
她沒想到一個縣長居然連這樣的事也考慮,財政緊張,那路遇琛不是更難做那個縣長,她心頭反而滋生出一股莫名擔心的感覺,她雖然看不透路遇琛,可是他不是那種沒主意的官二代,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應該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他一直高深莫測,這點事情都考慮的這麼周到,怪不得他那麼累!」這樣凡事都算計的那麼細致,你不累嗎?」她看著他問。」做什麼不累?」他丟下意味深長的話,再次保持著沉默,做生意,干別的,哪一樣不得算計?不得下力?
喝完粥,又喝姜湯,路遇琛覺得自己肚子里灌了好多水。可是姜湯下肚,立刻覺得熱了起來,夏溪拉起被子蓋住他,」蓋好,捂捂汗,出點汗就好了!」」憋死了!」他說。」忍忍就過去了!
他皺眉,很不耐煩,非要拿出自己的手,擱在被子外,夏溪又給他塞進去,並且用自己的手壓住被子,不讓他拿出來。
就見他臉色深沉,她發現他沉默不語的時候,很有一股攝人的氣勢,令人莫名有些戰戰兢兢的。兩人眼楮對視,夏溪別開眼,她發現他們目光相遇,她就有一種很奇怪的壓迫感。
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緊張呢。
沒道理的……
她不由得在心底自嘲,反正他好了,就行了,她欠了他,算是還他吧,她要的是問心無愧……」我熱!」他額頭上開始冒汗。」我不發汗!」你又不是孩子!」她說。」忍忍就好了!」」不要!」他執拗起來。
她忍不住睜圓眼楮瞪住他,正準備問問他的忍耐力哪里去了,剛剛張開嘴,他的的手突然伸出來,一把拉住她的頭,扣住她的後腦瓜,唇便迅速準確的封住她的口。
她大腦里一片空白,唇上卻是火熱的,也不知是什麼感覺。路遇琛在她唇上輾轉有頃,忽然抬眸看住她的眼楮,低嘆一聲︰」你親我,我就同意發汗!」
夏溪仍呆呆地回不過神,他便重新吻住她。這一下她總算是清醒過來了,急忙側頭避過︰」等等。」
路遇琛雙臂仍環住她不放︰」怎麼?」
夏溪拉下他的手,把他的手又放回被子里。
路遇琛定定看住她,也不說話,一雙眼球黝黑明亮,瞳仁里清晰映著她小小一張臉,夏溪瞪著他的眼楮,紅了臉說︰」你若是不听,以後你就別來了!一個男人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枉為男人!」
路遇琛頓時氣結,面色陰沉的嚇人。
夏溪紅著臉把被子給他蓋好,又拿出一床棉被,再蓋在他身上,然後去關櫃子門,因為太緊張走得太急,一下踫在床邊,撲通一下撲倒在地上。
路遇琛本來氣惱,見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面上仍然掩不住笑意︰」你緊張什麼?」
她懊喪羞愧得想死,一張臉直紅到耳根脖子,干脆坐在地上,瞪了他一眼。
他這次沒動,趕緊笑著說道︰」快起來,給我擦汗!」
夏溪站起來,板著臉,拿了毛巾幫他抹汗。
路遇琛眼楮盯住她的小臉,柔聲問道︰」沒摔著吧?」
夏溪手一頓,一張臉連耳根脖子都紅了,眉峰微蹙,睫毛忽閃,牙齒輕輕咬住下唇,」沒有!」
她這股羞紅臉頰的媚色看得他十分沖動,一股無名驀地膨脹起來,一想到她大姨媽來了,他又懊惱的想死!
什麼時候,他路遇琛控制力這麼差了?
可是出一身汗,他真是不甘心。
突然伸手逮住她,將她整個人拉進了被子里。」啊——」夏溪嚇得尖叫,沒想到他已經迅速將她壓在,裹住了被子,將她整個人裹在了被子里,低頭吻住她的緋艷紅唇。」快放我起來!」
夏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措手不及,心知應該推開他,但力氣微弱,他近乎掠奪般在她唇上輾轉,低喃著道︰」一起出汗好了!」
夏溪面如胭脂,連忙推他,小手踫上他熾熱的胸膛,那里滑膩的觸感讓她不由得想起什麼,臉更加火辣辣的。」阿琛!」夏溪低低地喊著他。
路遇琛大口的喘氣,有點無奈,抱緊她,親夠了才放開,兩人身上很快都出了汗,他卻不松手,直到發出汗來,他突然覺得舒服了好多,除了身上滑膩的感覺有點不舒服,不過出汗後真的覺得癥狀好了好多。」你怎麼會感冒的那麼厲害?」她在他懷中小聲問道。
他一愣,想起什麼,劍眉緊皺,惡狠狠地道︰」還不都是因為你!」」我?」」我說了,乖乖的,你當耳旁風是不是?」
夏溪地下頭,有點委屈。」我一直很乖,沒有做任何錯事!」」該死的,你那天坐誰的車子回來的?」」你怎麼能這麼狹隘,你為什麼就不考慮一下我的處境呢?那個是秦樂樂的朋友,我只是坐車回來,又沒有怎樣!」」你還想怎樣?三更半夜坐男人的車子,你不覺得你行為不檢嗎?」」阿琛,我知道我們是交易,我對你來說只是個玩伴兒,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想要;可是我不是那樣的隨便的人,我只是想尊重別人的好意,這不代表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樣,你放心,交易期間,我會保證你的權益!」」呵,」他笑得譏諷︰」你保證我的權益?那你就不要隨便上別的男人的車,打車回來會死啊?我不是給你錢了?」」你!阿琛你!」她氣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終于忍住了淚意,臉上涌起痛苦的表情,仿佛又是厭惡,」對啊,你給了我錢,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放在我的錢包里,但是不代表我就可以花你的錢!我不會花你的錢!」」你不花我的錢?」他鉗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盯著她,」你說你想花誰的?」
她別過臉去,不想看到他那仿佛要吞了她一樣的視線,卻無法逃避他冰冷戲謔的聲音︰」原來是想花別的男人的錢啊,那又何必在會場里給我弄熱水?勾搭我干什麼?」
呃!夏溪一下子覺得有點混亂了,怎麼突然就失控了?
這樣猝不及防地卷進了這種交易里,她是逃不了了,也拒絕不了他。
逼回眼眶的淚終于流了出來,抬頭直視他︰」我才沒有勾搭你!」」你是不是怨我破壞了你的幸福,沒有我,你現在肯定跟某個小白臉在一起?」」我沒有。」她什麼時候跟小白臉有關系了,小白臉又是誰?」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你的態度,還需要辯解嗎?先是跟何啟然藕斷絲連,關心著他,後來跟那個小白臉去海邊,現在又找了,你行啊!耐不住寂啊!」」我沒有……」
他僵了一下,終于放開了她,臉上恢復了淡漠的表情,靜靜地望了她一會。旋即勾起一抹難以捉模的微笑︰」夏溪,我總算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口是心非了不要仗著我稀罕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稀罕她?
他拋下這句話,掀開被子,起身往浴室走去。
門被 當一聲拍上,她頹然地癱在,整個人如墜冰窟,涼意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無孔不入。
可是,很快,她抹去了眼淚,抓了浴衣,等候在門口——
他沒拿浴衣就去洗澡了,她擔心他受涼,再感冒厲害了。
當路遇琛洗完澡,沖去滿身的汗水時,才發現自己忘記了帶浴衣,想喊她一聲,突然臉色又一變,才不要喊她,他打算這麼光著出去穿衣服。
門豁得一下拉開,美男出浴圖映入眼簾。
夏溪低垂著頭嚇得哆嗦了一下,也不看他,只是舉高了浴衣。
路遇琛一下子呆住了,拉開門看到她就在門口手里拿著浴衣,本來冷厲的眸子一下柔軟了下去,低頭看著她垂著的頭顱,手里捧著的浴衣……
他發現,再壞的脾氣,遇到傻姑娘,都沒了脾氣!
她,這個時候,真的有點傻!」浴……浴衣!」她低喊著,頭也不敢抬,怕看到不敢看的,干脆閉上眼楮。」快點穿上了,不要再重感了!」
他無聲的笑了起來,伸手拿過浴衣,穿上,然後進了臥室。
洗了澡,果然舒服了很多。
夏溪也洗了個澡,然後換好衣服,沒敢進臥室,她不想吵架,也不想惹怒他,她只想,有一天全身而退,即使她知道,一切都變了,從她跟他發生關系那天起,她就不再是有幸福可言的人了,但是她還是想,以後活的有尊嚴。
她蜷在沙發上,疲倦地連動都不想動,從心底發出的涼意蔓延至全身,凍得手腳冰涼,全身僵硬,怎麼縮成一團都暖不起來,她蜷縮在沙發上,蜷成一團。
路遇琛換好衣服,不見她進門,也有點賭氣,過了好久,還是不見她,就噌得一下爬起來,一眼看到她蜷縮在沙發上的可憐樣子,心里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抱起來,直接抱進了臥室。
一個下午,他不說話,抱著她,睡了一個下午,兩人基本都沒說話,路遇琛晚上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了一些工作,然後看了新聞。
夏溪煮飯,他們一起默默的吃飯,然後他拉著她,早早的睡覺,一個晚上他抱著她,不說話,卻動作親密。
凌晨五點鐘,路遇琛醒來,準備起床。
夏溪也跟著起床。
他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再睡會兒!」
她搖頭,」我不困,你要回吉縣嗎?」
他點點頭,整理自己的衣服。
夏溪趕緊去廚房,冰箱里有煮好的粥,她放在微波爐里加熱。
路遇琛收拾好要走,她立刻道︰」你吃了早飯再走!」
他一怔,轉頭看著她。」別關心我,我又不是什麼好人!」
她頓時漲紅一張俏臉,說不出話來,她試圖微笑一下,心里卻酸楚得近乎疼痛。」吃飯好嗎?阿琛!」
他微微的眯了眼楮,卻不動。」我以後不會坐別人的車子,我打車!」她的聲音很輕,但很堅決,像是說服他又像是說服自己。」你吃飯好嗎?」
他不說話,但人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來,開始喝粥。
她又把昨晚煮好的雞蛋剝了一個,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
路遇琛呆了一下,看著那去了皮,白女敕女敕的雞蛋,一言不發的拿起來,吃了。
吃好飯,他又要走,她倒了溫水,準備了藥,」阿琛,吃藥!」
他皺皺眉,還是听話的吃了藥。
然後她又把買好的藥,包好,遞給他。」你拿著這藥,還要按時吃,不要忘記了,不然你咳嗽會很頑固的,到時候會更難受!」
他接過袋子,看了下,一言不發地轉身出門。他離開,留下一抹背影。對夏溪來說,這是自己遙不可及的背影。
夏溪立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心里一陣陣的虛空,感覺世界天旋地轉,她急忙快步走進臥室,撲倒在,身體的某個部分仿佛飄浮起來,尋不到一個真實的著落點。
她臥在,一動也不想動。
這樣的生活,她該如何面對?
何啟然背叛她,傷害她時,她真的很難熬,剛開始的那段日子,她夜半醒來仍會默默流淚,現在似乎連流淚的力氣也沒有了。
有時候她會覺得房間里太過安靜,仿佛這個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她常常會對著手機里的電話號碼發呆,那麼多的號碼,沒有一個是可以打過去訴說衷腸的,路遇琛對她是不錯,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趙明生提醒她不要高攀,高陽突然的表白,她真是覺得累了!
她不想觸景傷情,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再苦再難也只能獨自承受。在這座城里,誰也不會是誰的救贖,凡事只得靠自己。
周末去吉縣?
夏溪輕輕一笑,有點自嘲,她親眼看到他身邊有兩個美女,他做什麼還讓自己去吉縣呢?
路遇琛的電話在離開後當晚打了過來,晚上九點,電話突然想起來,夏溪正在看吉縣的新聞,剛好看到他的的照片。
而他的電話一下就來了,她先是嚇了一跳,繼而看到手機上的號碼,是他的,她心里驀地悸動,接了電話。」喂!」」在哪里?」他問。」在家里!」她輕聲回到,氣息有點不穩,很是緊張。
他的語氣就像是閑話家常,那樣的平靜。」今天做了什麼?」」上班!」她回答。」沒有被我傳染感冒吧?」他又道。」沒有!」她搖頭,看著他的照片,腦海里閃爍過他若在身邊,說話的樣子,一定也是眼神深邃,就像現在的照片,他的眸子那樣的深邃,像是一汪碧波,深不見底。」你還咳嗽嗎?」」關心我?」他的語氣帶著點訝異,似乎還有點意外。」這不是一個情該盡的本分嗎?」她反問。」……」那邊傳來一聲粗喘。
夏溪想,他一定很生氣,但是本就是這樣,他們的關系就是這樣啊,她不緊自嘲一笑。」我一直記得,我們是交易,時刻都記著,一刻不敢忘!阿琛,好好保重,別熬夜!」
她的語氣很溫柔,帶著關心,卻是那樣的諷刺。」很好!你記得就好,省的我時刻提醒你!做我的,就老實本分!」那邊停頓了一下,又傳來低沉的嗓音。」既然這麼听話,那周末,給我過來!」」是!」她說的很淡然。
路遇琛一口氣哽在喉嚨里,呆住了,他眼神灼灼地盯著話筒,若是她在身邊,他可能會動手,盡管他從來不對女人動手。
砰地一下,電話掛了。
夏溪呆呆的看著電話,可以想象,他怒了。
而她,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他!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因為太用力,一下子嗆住,咳嗽了起來,嗆得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卻笑著看著屏幕上的照片,緩緩的低聲道︰」阿琛,是你說的,是交易,不是交往!我也從來沒忘記過!」
而後,她關閉了網頁,坐在那里發呆,看起來雖然死氣沉沉的,但是臉部表情很平靜。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地不肯滴下來,吸吸鼻子,起身去洗臉。
轉眼周末在即!
周五中午,又意外的接到了路遇琛的電話。」你下午請假,下午就過來!」」下午……」夏溪沒想到他一打電話就這樣命令自己。
她看看時間,現在中午十二點半,剛吃完午飯,下午請假……」我晚上下班後再去坐車不行嗎?」」不行,現在就請假!」他說。」哦!好吧!」她回答的有點勉強。
那邊立刻傳來霸道的怒聲︰」不愛來,就別來!」」不——」話還沒說完,他砰地掛了電話。
握著電話,夏溪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去找呂科長請假,可是這個時間,有點不合適,中午休息時間,找領導,不太合適,然後夏溪找到高陽跟他說︰」高陽,下午我要請假,你幫我跟呂科長說一聲吧。」」為什麼請假發生什麼事情了?」」沒什麼事,我家里有點事,想回家一趟!」」哦!這樣啊!」高陽點點頭。」好,沒問題,可是這麼遠,你現在坐車,到家不得天黑了。」」沒關系的,六點差不多就到了!」夏溪笑了笑。」那你放心,要是不行啊,我送你,我也可以請假!」」不,不用了!」夏溪立刻搖頭。」那去吧!」高陽笑了笑,」路上小心!」」謝謝!」夏溪小聲道,然後提了包包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高陽的笑容漸漸僵硬,有點苦澀,為什麼還是晚了是晚了還是從來就是個錯誤呢。
夏溪回去拿了歡喜的衣服,然後放到一個包里,就去車站坐車了。
上車的時候,她發了個信息給他,說︰」我已經坐上車子了!」
不多時,那邊立刻打來電話。」你到了直接打車去縣宿舍,記得是縣宿舍,不是縣委宿舍!」」知道了!」她說。
電話掛斷了,總是這麼簡短,但至少還在打電話,他最近好像不是特別忙的樣子。
車子到了,她打車,跟司機說去縣宿舍。
吉縣是個貧困縣城,丘陵地帶,縣城的建築最高的不超過六層,唯一的至高建築是電視塔,就連縣的辦公樓,只有五層高,好在面積夠大,坐北朝南,還算氣派。
縣東面是縣府宿舍,到了時候,司機指著門口道︰」姑娘,到了!」」謝謝!」夏溪掏錢給司機。
這時,她正好站在縣府宿舍對面的馬路上,而宿舍大門口,停著一輛紅色的小跑車,而不多時,又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夏溪看到那輛車子,搖下玻璃,紅色轎車的車門打開,一個白色身影下車,是個女孩子,笑得很燦爛,跑到黑色的轎車旁。
車窗滑下的瞬間,夏溪若隱若現地看到了路遇琛的臉。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她以為是路遇琛,卻沒想到是家里那邊的號,是個座機,她立刻接了電話,」喂。」」小溪是不是我是你李嬸啊,你快回來吧,媽被你爸爸打壞了!」那邊傳來鄰居李嬸的大嗓門。」你可千萬別說我告訴你的,不然你爸要來我們家鬧了,真可憐!」」啊!李嬸,我媽媽她怎麼了我媽媽她沒事吧?」」打得不輕啊,你回來吧,不行讓你妹妹也回來,小溪,媽太苦了!」李嬸又說了句。」千萬別說我給你打的電話啊!」」是!李嬸,我馬上回去!」夏溪接到這個電話,臉都變了,慘白慘白的,她的身子也跟著莫名顫抖,心里更是咯 著,媽媽被打了,媽媽又被他打了。
她視線轉向門口,看到白衣女孩上了黑色的轎車,然後她自嘲一笑,伸手招呼了計程車,直奔吉縣車站。
直到坐上了回老家宿縣的公車,夏溪心里還沒有平靜。
她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打電話,打了家里的號碼,電話鈴聲嘟嘟地響了半天,過了好久,才有人接起來,傳來張晴的聲音︰」喂!」」媽媽——」夏溪一出聲,聲音就哽咽了,幾乎要哭出來。」小溪啊。」張晴有點意外,聲音也听起來很無力。」媽媽,家里都好嗎?」夏溪立刻整理情緒,裝著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問媽媽。」傻孩子,能有什麼事啊。」張晴故作平靜地反問。」媽媽好的很,學校的工作最近有點忙,快到期末考試了,孩子們都在復習,媽媽出試題呢。你呢,你最近好嗎?」
听著媽媽那故作平靜地聲音,夏溪一下子聲音哽咽了,半天沒辦法開口,使勁掐著自己的胳膊,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媽媽,我很好,我工資待遇都很好,你放心吧,媽媽,我這個星期剛好有空,回去看看你!」」不!」張晴一听她說回來,立刻拒絕,似乎又覺得不妥,飛快的解釋道︰」小溪啊,媽媽的意思是,你不如元旦回來,你們元旦不是放假嘛到時候你回來,我們一家團聚,過小年,媽媽給你包餃子吃!你這次要是回來,到元旦還是跑一趟,不是還得花錢車費現在也太貴了呢!」」媽媽!我想你了!」夏溪豈能不知道媽媽的意思,她一定是怕自己知道她被爸爸打了的事情,她猜,此刻她一定是受了傷,所以不敢讓自己知道。」媽媽也想你,好孩子,元旦吧,別來回跑了!」張晴又說,聲音是格外的慈祥。」小溪,你是媽媽得驕傲,媽媽也想你,很想很想!」」媽媽——」夏溪哽咽了聲音。」對不起媽媽!」」傻孩子,說什麼呢。」張晴又道。」沒有!沒什麼,那我不回去了,媽媽!我元旦再回去!」」嗯!好孩子,元旦吧,反正也不到十天了!」張晴顯然松了口氣的樣子。
夏溪心里卻如刀割一般,如此難受,她知道媽媽一定是害怕她看到她身上的傷,可是她必須要回去,她要去看看,到底傷的多嚴重,如果不嚴重,李嬸怎麼能打她電話。
掛了電話,夏溪望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閉上眼楮,眼淚急速劃過,她側過身去,不讓旁邊的乘客看到自己的眼淚。
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路遇琛。
夏溪低頭看了眼電話,笑得有點自嘲,卻還是接了。」你在哪里了?」
夏溪听著他低沉的男聲,停頓了一下,深呼吸,道︰」我看到你好像有客人,就先回j大了!」」你——」路遇琛語氣低沉下去。」你剛才到了門口。」」是!」」吃醋了?」他語氣似乎輕松起來。」我哪里有資格吃醋,抱歉,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跟你請假!」她語氣實在提不起情緒,」可以嗎?」」夏溪。」路遇琛聲音更加低沉,似乎听出她語氣的不對勁兒。」你怎麼了?」」我很好!」夏溪淡淡說道。」你在哪里?」」公車上!」」下車,我去接你!」」不需要!我還有事,請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改隨叫隨到,可是也有權利請假是不是不管行不行,她必須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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