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爾法利斯--、訪客、魯爾法利斯--、訪客。』
才一踏入陌生的房間里,刺耳又大聲的機械式廣播便回響不止,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班不免摀住了耳朵。
「你帶我來這里是哪里……」
其實班不只是沒有心理準備而已,不過不能夠怪班,而是魯斯上一秒鐘才剛說一聲走吧,下一秒鐘就把人帶到了這個鬼地方。
班雖然才說出一秒鐘也不想待的這種話,但是魯斯過於迅速的行動不免讓班措手不及,太直接太突然了,又不是要跑路,行李什麼的全都沒有準備好,而且不要說行李,連最重要的武器也是一樣都沒有,若對象不是魯斯,班可能就會立刻逃離這不詳之地了,因為這跟綁架沒什麼兩樣。
心里想著的是這樣想,但是班很可能下一秒鐘就會背叛自己所下的決定。
魯斯把班給帶到了一個yin暗又無光的房間里,如果不是班的夜視能力好一點,班可能真的就會錯過眼前這些密密麻麻的武器堆吧,這里根本就是個軍火庫,走一步掉一命都不會懷疑。
「算是我房間……燈在……」
班無奈的看著魯斯模黑找著近在眼前的燈具,雖然說近在眼前,但更貼切的說法是腳邊才對,班看著魯斯這樣子好幾次差點踢翻目標,不免伸手把燈具給拿起來。
不過班雖然認得出來手里這東西就是照明用的燈具,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怎麼打開,模來模去就有一個地方特別粗糙而已,其他都找不到地方可以扳開,多方嘗試之後,班就決定還是嘗試那個特別粗糙的地方。本來是想要按下的班卻意外的發現那東西是滑動的,眼前瞬間出現刺目的光芒,雖然這就是班不是說完全沒做好準備,但是一時之間不適應卻是免不了的。
如果只是刺眼還好,可是等到眼楮又適應了之後,班卻發現這盞燈居然突出一把小刀,如果不是魯斯按住的話可能就劃傷班了。
「你還是先別亂踫東西……」
「……你不會早說啊!」
班生氣的把燈塞給魯斯,還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弄得魯斯搖搖晃晃的。
不過此時搖曳的光源顯得這房間更加的詭異,刀光劍影閃爍不止,別說是住人了……根本就是走錯一步撞到什麼東西就很危險了吧。
「出口在這里……」
魯斯把燈放在桌上,然後走到一個角落,那里沒有門,不過倒是擺著梯子,看著魯斯爬上梯子,班在心里默默的哀號著,敢情這里還是在地下室。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魯斯打開了出口之後,外面有亮光透了進來。
魯斯才剛站好,就見班迫不及待的從下面跳了上來,他不是不能理解班的心情啦,因為說實在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在下面生活,那里只適合讓回憶長眠,雖然自己要睡在那種地方也不會有事,但身為人就是會不想。
魯斯模了模鼻子,有些事情必須承認,那就是他現在其實蠻想听听看班的感想,這里究竟是怎麼樣的地方呢。
「這里真是……」
班已經驚訝得無法說話了,這里居然是湖面之上,先前明明是跳出一個yin暗無光的地下室,下一秒居然就安穩地站在湖面之上,強烈的對比更是襯托了這里的美麗,遠方白雪覆蓋的景s 也功不可沒。
班試著用力的踩,想要看看能不能踩破湖面什麼的,但別說踩出裂縫了,腳底甚至都沒有濕呢。
「這里是萬里之上的天空,神之湖--卡瑪。」
魯斯指了指天空,班抬頭一看才發現先前在下面看到的並不是ri光,到比起月亮還要閃耀的星光刺痛了他的眼楮,老實說他的眼楮經不太起一直忽明忽暗,所以現在有點睜不開,但是那一點都不妨礙他欣賞耀眼的星空。
星星看上去非常的近,似乎就像是飛在天空中一般,只要稍微飛起便能捉住,這里離天空真是夸張的近,比世界上最高的山還要近幾十倍吧。
果然夠氣派啊,因為是星之災禍,所以便盤踞在天空嗎!
「嗚--呼--!」
班對著天空暢快的高呼,這里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不只如此,這里根本是世界上最難以攻破的堡壘,天空誒,萬物之上的這里究竟要怎麼被攻破哩。
可是班突然想到,太陽出來的時候這里該怎麼辦……
魯斯默默的看著班興奮的樣子,覺得以後的生活似乎不會無聊了,至少不會無聊到差點忘記怎麼說話吧。
「哎呀,這麼這麼快就又見面啦,真有緣。」
六月雪從下面探頭,剛好就發現了魯斯跟班兩人,雖然有點訝異,但是不過就是來早了些,以魯斯的能力來說完全是可以放心的狀態,至少啦。
「你下次大可直接跟我說清楚……」
魯斯沒興趣跟六月雪寒暄,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抱怨,困擾的抓了抓頭,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來了。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哎。咦?」
班突然被六月雪給抓住頭,左搖右晃,晃不出個所以然,班也被搖了個不知所措。
六月雪原本以為天使死了,班的實力少說也要大打折扣,但是看上去班還是一模一樣,甚至連原本感覺到的詛咒也都還在,一個都不少,很難相信班居然毫發無傷。但是六月雪完全不認為天使還活著,別的情況不說,那種程度的家伙踫上了魯斯絕對不可能還活著,難道這世界上真有天使那麼蠢,所謂的天使可是死都會拉人作伴的東西才對。
一開始六月雪只覺得班是被重點培養的人偶罷了,雖然從天使身上得到了很多,但完全逃不出天使的手掌心才對,死棋的將軍真舍得讓騎士完好的留存至今嗎?
先不管沉思中的六月雪,魯斯這時候心里面臨了重大的交戰。
因為在魯斯眼前,沉思中的六月雪無意識地把班整個人給抱在懷里,還不是輕柔又友善的擁抱,而是因為想不通所以死命的緊緊抱住那種,班整張臉通通埋在六月雪胸前,連叫聲都喊不出來。
可是六月雪這樣過分的行為反而凸顯了重要xing,這時候好像不能隨便打岔,加上六月雪身分乃是雪上加霜,可憐的魯斯就陷入了混亂之中,到底是要救人還是見死不救……是說好像有種說法是就算死了也幸福……
不過六月雪很快就被班給打醒了,一臉困惑的把胸前的班給放開,然後看個仔細之後,作勢又要把班給塞進兩粒之間,卻被班給逃了出來。
班因為窒息的關系不斷喘著氣,滿臉驚恐地看著六月雪,這讓六月雪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特別舒暢,雖然這樣好像有點太**但是……好玩嘛。
心情愉快的六月雪輕手輕腳的往她來的地方走去,然後不打招呼就鑽到下面去了。
「不對啦!」
幾秒鐘之後六月雪紅著臉跑了上來,生平都在玩弄人的她不小心弄錯了,頓時羞得雙頰泛紅。不過姜是老的辣,六月雪不出幾秒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了。
「小弟弟,恭喜你正式加入羅……那麼首先,你的監護人就確定是他羅……」
六月雪伸了伸懶腰,然後左手放下來的時候,卻握著一個徽章,班看清楚上面的紋路時愣了一愣,那不正是用來防御的結界嗎,跟先前用來阻止魔物破壞村落的是一模一樣的。
想到村子……班的心理更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六月雪的說法好像是……好像是以後都不會再回去了一樣。
「你有家人嗎?」
班才剛開口,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六月雪就打斷了班。
「我們所有人的都是向往家鄉的鳥兒,所謂的家鄉,可不是世俗束縛著我們的那狗窩,而是天空,我們最初的家鄉,那藍s 的星球!我們是離家的鳥兒,只有夥伴,沒有家人!而你不可能例外的。」
六月雪手舞足蹈地說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飄散出淡淡的光芒,逐漸的形成一個縮小版的星空,而將這星空展示在班的眼前之後,六月雪點上最後一點,那最後的星光不是別的,正是六月雪所說的藍s 的星球,也是所有人的故鄉。
她想要听听看班的答案。
但是班的沉默以對卻讓她非常失望。
「會寂寞的人,才不是強者。」
六月雪下腰後翻,恰巧躲過了班的拳頭,班的攻擊打碎了那一片星空,唯獨留下最後一個藍s 光點沒有毀掉,那正是六月雪的挑釁。
「我只是困了而已,真以為我被嚇倒了?」
班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一個手刀,俐落的將最後的藍s 光點打散。
他不在乎,這就是班的回答。
「今天不會是滿月吧……喂。」
魯斯拍了一下六月雪的肩膀,想要插進劍拔弩張的兩人之間。
「哎呀!嗝!好像是。」
六月雪打了一個嗝,然後就裝作自己真的是醉了的樣子,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班稍微松了一口氣,有毛病的家伙終於走了,不過還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因為初來乍到的關系,不免表現得有點怕生,加上生理習慣的關系,現在的班可說有一點昏昏沉沉的,只是一味的跟著魯斯而已,反正他會安排,班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會因為六月雪的胡言亂語開始沉思。
外面的世界可不局限在這里,這里只是外面的一部分,雖然星之災禍似乎是個龐大的組織,但是如果自己不像他們所認為的,是不是徒增困擾而已,畢竟對於班來說,他還不太確定自己究竟想要干嘛。
有想要做的事情,卻不知道想要做的理由。
就只是向往吧……
六月雪家不家的胡言亂語還真的打亂了班的心,讓人心煩意亂。
「不是說願意跟我走嗎?」
魯斯發現六月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徽章塞在自己手里,但是按照慣例,這分明就是交棒的意思,六月雪說的跟做的絕對都有含意,雖然剛剛六月雪的狀態其實有點小復雜,而且實際上剛剛六月雪對班所說的話魯斯其實也不太認同,但是就事情的最根本來說,那些其實都不重要。
所以魯斯把徽章放在手上,就等著班自己取走了。
自願,這才是最重要的。
「有什麼好處啊。」
班粗魯的奪過徽章,好像自己很吃虧似的,但嘴上卻是忍不住的笑。
「這個嘛……你會變強吧。」
魯斯抓了抓頭,咿咿呀呀了半天才說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其實班只是開玩笑的,不過看魯斯這麼認真的樣子也不覺得差。雖然魯斯比外表看上去還要認出,但是班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光是星之災禍的身分,就是個必須變強的理由了,更不要說跟在自己身邊了。
魯爾法利斯身邊所有的魔物都會發狂,這是不變的道理。
六月雪雖然在滿月容易激動,但是魔物的血脈極為稀薄的她其實已經習慣滿月的影響了,但是魯斯在身邊的時候卻是更加的困難。六月雪本人雖然不在意,平常還因此對魯斯更為親近,喜歡跟魯斯開玩笑,但是事實依然不會改變,魯爾法利斯的影響沒有魔物能夠豁免。
「哎呀,要是不小心站在世界的頂端我會很困擾的。」
班囂張地笑著,雖然實際上自己應該算是剛剛敗在魯斯手下,但是班依然不會認為自己很弱,那是天賦與環境所致的自信。
世界的頂端這句話,完全是認真的。
「喂!你要去哪。」
班突然丟下魯斯自顧自地走著,魯斯連忙跟了上去。
「找地方睡啊,大沙包。你自己說你那里能睡人嗎?」
「你想要野營?在自家大本營露營?」
「……快帶路啦,大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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