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開學季,轉眼間,九月到了。夏夜、郁嫻和鐘雅都進入了緊張的高三階段。
月歌也上學了,和夏夜在一個班。為了應付沉重的學業,夏夜決定住到學校。自然而然的,月歌、嫻和鐘雅也選擇了住校。四個女孩在卓玲的安排下,被分到了同一間宿舍。
住到學校以後,夏夜與況逸辰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不過況逸辰經常會來學校看夏夜,給這四個女孩帶些好吃好玩的東西。但為了不影響她們學習,他總是很快就走了。況逸辰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給夏夜打電話,鐘雅和郁嫻並覺得不奇怪。只有月歌漸漸察覺到,況逸辰和夏夜的關系似乎跟從前不大一樣了。
偶爾況逸辰來學校的時候,許紹峰也會跟著一起來。以前許紹峰總是喜歡故意去招惹夏夜,「臭丫頭」「臭丫頭」地叫她。而這幾次,許紹峰的興趣似乎從夏夜轉到了郁嫻身上。他們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開不完的玩笑。
郁嫻開始隔三差五地夜不歸宿。她總是神神秘秘的,夏夜問她去干什麼她又不說。只說要是學校查宿舍的話就給她打電話。這令夏夜隱隱地有些擔心。
學校的播音室一向是由嫻負責,大小晚會也經常是由她主持。上了高三以後學業加重了,夏夜和鐘雅總是勸嫻該從一把手的位置上下來了,讓位給那些低年級的「後起之秀」,可嫻就是不願意。她說播音主持是她的夢想,她會搞好學習,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她說她一定要考上中國傳媒大學,然後再成為一名主持人。這一點,夏夜和鐘雅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嫻本來學習成績就很好,還有她在主持方面的天賦,再加上她家里的關系,考上中國傳媒是沒有問題的。
夏夜不想嫻那麼辛苦,加上她覺得月歌的聲音也很好听,並且她想讓月歌參加一些課余活動,好讓她不再那麼自我封閉,于是向嫻提出,由月歌來替她一起做播音主持的工作。嫻雖然不願意,但既然夏夜已經開口了,她不想讓夏夜看出她和月歌之間有什麼不愉快,也勉強答應了。但每次在廣播里听到月歌的聲音,都讓嫻頗有一種被鳩佔鵲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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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她們進行了高三的第一次模擬考試。
高中的老師永遠都是那麼厲害,考完試的當天就能把全年級的成績統計表做出來!對于發成績表這個問題,二中出乎尋常地人性化。老師們閱好卷,統計好本門成績後,再交由教務處統計。統計完畢後發放到各班班主任手里,班主任再根據總成績表分別填寫每個學生的各科成績,再分別發到學生手中。也就是說,不管你考了年級第一還是倒數第一都沒有人會知道。當然,正常情況下,老師們不會點名批評考得不好的學生,但對于考得好的學生當眾表揚就很平常了。
第一次模擬考試結束後,學校給高三學生放了一天假。當天下午況逸辰就開著況天爍的牧馬人來學校接夏夜和月歌回家。
「夏夜,這次考得怎麼樣?」況逸辰一邊開著車,一邊問夏夜。
「年級第二。」夏夜說完,轉過頭問月歌,「你呢?」
月歌低下頭沒有說話。
「先告訴我嘛,反正回家之後你也得告訴爸爸。」夏夜搖著月歌的胳膊。
況逸辰回過頭,看了一眼月歌︰「是不是考得不好?」
「哎呀沒關系的,你休學了這麼長時間,就算考得不好爸爸也不會責怪你的,給我看看你的成績單嘛,我可好奇了。」夏夜說著湊趣地朝月歌眨了眨眼。
還沒等月歌開口,牧馬人已經開到了夏家的海邊別墅。
「你們快回去吧,我也先回家去了。」況逸辰一邊說著,一邊幫夏夜和月歌從車座上拿出背包。
「嗯,拜拜。」夏夜跟況逸辰揮手道別。
月歌也笑著跟他揮揮手。
夏家別墅的客廳里,夏森、卓玲、夏夜、月歌四人正坐在餐桌旁吃飯。
「這次你們考得怎麼樣?」夏森問兩個女孩。
夏夜從背包里拿出成績單遞給夏森,接著回到座位上繼續扒飯︰「學校的伙食和老媽做的飯真是不能比!」
卓玲笑著將菜夾到夏夜的碗里︰「那你就多吃點。」
「好!好!」夏夜吃得狼吞虎咽的,像剛從偏遠山區逃荒而來的一樣,卓玲看著不免有些心疼。她輕撫著夏夜的脊背,細聲說,「你吃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別噎著了!」
夏夜一邊點著頭,一邊依舊以風卷殘雲之勢大快朵頤。
「嗯!不錯!」夏森看完夏夜的成績單很是滿意,「只要你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十名,那考個好大學肯定沒問題。」接著他又問月歌,「月歌,你的成績單呢?」
月歌依舊是低著頭,緘默不語。
一向不怎麼和月歌說話的卓玲突然開口了︰「是不是考得不好?沒關系的,先把成績單拿出來,我們替你分析分析。」
此時的卓玲,眼底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是啊,看見情敵的孩子不如自己的孩子,她當然應該得意。
月歌什麼也沒有說,從書包里拿出成績單遞給卓玲。
卓玲笑著接過成績單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甚至變得有些尷尬。
「給我看看!」夏森從卓玲手中拿過成績單。
「年級第一?!」夏森難以置信地看向月歌,「天吶,你耽誤了那麼久的學業,竟然還能考到年級第一!」
「是嗎是嗎?讓我看看!」夏夜端起飯碗跑到夏森面前,看到成績單上年級總排名上赫然寫著一個「1」字!
夏夜忽然覺得這個「1」字有些刺眼……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那種感覺就像月歌剛來的時候,卓玲心里的那種不安。她覺得,她根本就看不清月歌的心。她發現自己,從來都不知道月歌心里在想什麼。她甚至懷疑月歌故意把成績單第一個給卓玲看,就是為了給卓玲難堪,讓她覺得自己在夏森心里比不上他的初戀情人,連自己的女兒都比不上初戀情人的女兒!不然剛才她問月歌成績的時候,她怎麼會什麼都不說?
想到這里,夏夜不由地心里一顫。
但轉念一眼,不,不會的!一定是她想太多,就像上一次,她因為貝殼風鈴的事情誤會月歌和況逸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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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剛從浴室里走出來,正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水,手機就響了。
又是那個熟悉的號碼,她接起了電話。
「出去走走吧,我在樓下等你。」電話那頭是她最想听到的那個人的聲音。
「好!」夏夜掛掉電話,理了理頭發,轉身走出門去。
秋天的海邊,晚風有些微涼,況逸辰將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夏夜身上,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光著腳丫在沙灘上漫步。潮水拍打著他們的腳丫,在沙灘上留下兩排大小不一的腳印。
「逸辰哥……」夏夜欲言又止。
況逸辰看出了她的不安︰「你想說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是因為月歌?」
「逸辰哥,你總能看透我的心思。」夏夜看著他,突然停下腳步,「我感覺自從她出現以後,我身邊的一切都變了,爸爸媽媽變了,嫻也變了。」
「你們女生啊,總是喜歡胡思亂想。」況逸辰說著,舉起手揉了揉夏夜的頭發,「家里多了一個女兒,你們家當然有變化!至于嫻嘛,她現在談戀愛了,當然變了!」
「你說什麼?!」夏夜一怔,「她談戀愛了?和誰談戀愛了?」想了想,又問道,「是許紹峰?」
況逸辰無奈地點點頭︰「我本來答應了他不告訴你的!」
夏夜靜默了一會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怎麼了?」況逸辰柔聲問。
「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你為什麼要替許紹峰隱瞞這件事?」夏夜的語氣里有些許責備,「你明明知道許紹峰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個公子!他玩過多少女人,又跟多少女人有過關系?他跟社會上的那些女人玩玩也就算了,可嫻她還是個中學生,她玩不起!」
看到夏夜有些生氣,況逸辰立馬賠起笑臉︰「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不過你說得是不是太嚴重了?我覺得紹峰對她挺認真的,當時他們倆都讓我不要告訴你。其實我看他們倆挺合適的,你說你都談戀愛了,還不讓人家嫻談個啊?說不定你這個閨蜜還真能收住我這好哥們的心呢?」
听到況逸辰這麼說,夏夜不僅沒有消火,反而更生氣了。她一把甩開況逸辰的手,沒好氣地問︰「你和許紹峰能一樣麼?你知不知道嫻這學期經常夜不歸宿?!我一直都在懷疑是不是因為許紹峰,果然被我猜中了!」
況逸辰漸漸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也許情況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糟糕,或許她只是回家了,又或者……」
「逸辰哥,不要自欺欺人了。」夏夜打斷他。
緊接著是一片死寂,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夜走了,況逸辰僵在原地,他想喊她,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啊,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他不應該瞞著她,是他太大意了。他只想到他和夏夜,卻從來沒有為嫻想過!如果夏夜的猜想是真的,那他就是傷害嫻的罪魁禍首!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許紹峰和郁嫻就不會認識;如果不是他瞞著夏夜許紹峰和郁嫻的事,嫻也不會……他不敢想下去,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希望一切並不如夏夜所想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