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含苞欲放 第十七章 最真的夢

作者 ︰ 李小別

校演播室里,燈火璀璨,掌聲連天,五四晚會正在精彩的進行著。主持人林芳雨今晚一身淡裝,馬尾辮高高的扎在腦後,笑容可掬的做著解說。

「中華武術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千百年來一直為人們津津樂道,以其優美的動作,剛柔相濟的性能,展現出獨特的魅力,下面我們就請高二(二)班的韓宇瓊同學為大家獻上他的拿手絕技《醉刀》。

《男兒當自強》的曲子響起,立刻給人一種鼓舞。黑子和陳嘉等人在下面為宇瓊起著哄,咋呼的好不熱鬧。宇瓊身穿白色練功服,瀟灑英俊,精神百倍。他一個空翻落入舞台中央,台下一陣歡呼。手提單刀抱拳拱手行過禮便走形門邁闊步練將起來。你看他醉眼朦朧,時而眯睜惺眼作飲酒狀,時而閃展騰挪用刀護住身形,前空翻後空翻,竄蹦跳躍,烏龍絞旋風腿,上下翻騰,真是干淨利落,形象逼真。台下叫好聲起伏跌宕,連綿不絕。宇瓊練完,氣不長出,面不改色。

下場時芳雨問他累不累?他沖她一笑說不累。宇瓊歇了會兒,月兌去練功服,換上西裝皮鞋,又是風度翩翩。等會兒他還要演唱歌曲,他是打破多年來活動規律唯一擁有兩個節目的選手。他唱歌時也是林芳雨報的幕,芳雨這個文藝部部長今晚可是忙壞了。待芳雨下去,宇瓊便奪目登場,神情專注的唱起了周華健的《最真的夢》。

「今夜微風輕送,把我的心吹動,多少……」一曲唱罷,令人不得不叫絕,活活一個同音不同體的周華健。宇瓊以後被大家稱做「小周華健」就是由此而來。晚會最後一個節目是歌曲《難忘今宵》,由林芳雨領唱。晚會結束已是九點,自六點開始整整開了三個小時,芳雨也整整忙了三個小時,禁不住口干舌燥。正好宇瓊從她身邊經過,她便半開玩笑的要宇瓊請她喝東西,說宇瓊你今晚風光無限,星力四射,要不請我可說不過去。

「林芳雨,真要我請你?」他笑著說。

「那可不,你以為我說著玩?」宇瓊見狀便拉著芳雨就走。芳雨見他當了真,便說算了吧。「那怎麼行,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我可不想失言。」芳雨見宇瓊真心相請也就答應。

倆人來到一家咖啡屋,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坐下來。宇瓊要了兩杯咖啡,服務員便下去取。這時,音響中正放著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屋里的人不少,足見這個咖啡屋的生意還不錯。俄而,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說了聲慢用接著走開了。

「喝吧,听說這里的咖啡不錯」。宇瓊道。

芳雨品了一口,微笑著點點頭。

「最近學習怎麼樣,又寫詞了嗎?落雪常夸你是巾幗不讓須眉。」

芳雨笑道︰「還可以吧,不過覺得有些累。詞嗎?寫了幾首,可總感覺沒什麼靈感。你呢?這些天有新作嗎?」

「這些天我也沒寫幾首,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升學考試了,自己緊自己唄!」

他倆同是《長風》文學社的主力,經常在一起編稿,宇瓊很敬佩芳雨的才華。芳雨尤善攻詞,宇瓊稱她為詞中「李清照」,不讓「朱淑貞」。

「你在晚會上練的醉刀真好,練以前你喝酒了嗎?看你那樣子真跟醉了似的,我對武術一點也不懂,給你報幕的台詞還是借鑒書上的,真羨慕你有那麼好的身手。」

宇瓊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我自小在農村長大,在我八歲時大伯便開始教我們兄弟幾個武術。大伯的武術在四鄉八鎮是出了名的,開始學的時候,覺得挺好玩,放學後顧不得做作業便去練,可沒過幾天,新鮮勁一過就懶散了,最重要的還是怕吃苦,學武術是很苦的,每天累的渾身酸痛,有時都不敢走路,大腿疼的要命,有幾天我偷懶沒去,大伯便找到我教育了我也鼓勵了我,後來慢慢地也適應了,就覺不出什麼苦來。其實人嗎?沒有吃不了的苦。那年電視上不是常演李連杰的《少林寺》嗎?我們幾個便以李連杰為榜樣,每日苦練想超越他。現在想想,超越他是不可能了,但有一件事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芳雨坐在那兒一直靜靜的听著。宇瓊頓了下又接道︰

「那是在我初二那年,剛隨父母來到這座城市,一切都覺得很新鮮而且陌生,在學校也沒有什麼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顯得有些特別。以至于有兩個每天不認真學習的搗蛋欺負我。開始我還忍著,可他們越來越不像話,竟問我要錢,我說沒錢他們就打我。一日真把我惹急了,便揍了他們一頓,以後,他們再也沒有欺負過我,想想自己有時的遭遇還真得感謝武術這東西。醉拳嗎?雖名叫醉拳,卻並不要喝酒……」

听著宇瓊的敘述,芳雨像在听一個新奇的故事,真不可思議宇瓊竟有這樣的故事。不知不覺,倆人已說了一個多小時。宇瓊付完帳要送芳雨回家,芳雨說還有點事謝絕了他。

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芳雨的心像雨中的湖面難以寧靜。同宇瓊接觸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她感到這個人接人待物很真誠,沒有一絲目中無人的高傲,沒有一絲城市里紈褲子弟的習氣,尤其是宇瓊的才華更令她艷羨不已,她越來越感覺宇瓊真是個難得的人才。

星期五下午,《長風》文學社陣容整齊忙的似螞蟻在暴風雨前搬家,甚是緊張。上周因上級領導到本校視察,本校領導不顧一切的令同學們當牛做馬不定期的干了好幾天,連期刊也給耽誤了。這周需擴大版面,必須抓緊時間(最好少喝些水免得去廁所)忙著工作。

轉眼已落黃昏,期刊在大家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面夾擊之下也近完成。大家都說再無力氣腦袋欲裂便陸續回家,屋里僅剩下宇瓊和芳雨。宇瓊見時間已不早,便叫芳雨快回家去,說剩下的那點活他一會兒就趕完。芳雨沒說話,只是沖他笑笑,接著忙活。宇瓊見催她無用,也加快了速度,干完後見已無法回家吃飯,便邀芳雨去外面的餐館吃飯。

在學校外面的餐館里,看著狼吞虎咽的宇瓊,芳雨卻一點也沒胃口。她張了好幾次嘴卻沒說出半句話,宇瓊見她今日有些不對勁,便問她怎麼了?她慌亂中說自己不餓。飯後,倆人回學校,她跟在宇瓊後面,活像一個剛受過批評的人只顧低著頭。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腳踢著地上的小石塊。看的出,她現在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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