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去江邊釣魚
這些日子,李總明顯對我的銷售情況不滿意,動不動就沖我發火,大會小會上點名批評銷售科的工作不力,最後使整個公司的運作困難,我心里難受極了。
正好是禮拜天,我想輕松輕松,或者是想換個環境去靜靜,一大早我就起來了,拿上釣魚桿,準備去離公司不遠的河邊釣魚。剛要出門,不知老板娘溪溪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著我拿著釣魚桿和裝魚的網子,說︰「林科長,好雅興呀,今天起來這麼早,是要去釣魚吧?」
我看了看溪溪,穿著一身平時健身跑步時穿的運動服,頭上戴著一頂遮陽帽,腳上穿著一雙白運動鞋,看樣子也是要出去踏青或者搞野外活動的打扮。我問道︰「溪溪,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溪溪笑了,還用那雙充滿神秘,用含有挑逗的眼楮看著我說︰「你猜?」
我真不明白,也不想真正去猜她要去哪兒,因為她去哪兒與我無關。溪溪是我的老板娘,我時時都在躲著她,除了不是工作上的事必需要找她,我一般都不去找她。她雖然長得漂亮,更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女人味,但在這個公司里,她就是一火,誰與她近,肯定會燒著誰,甚至會燒得遍體鱗傷。
但不管我怎麼躲都好像躲不開她,她總是像幽靈一樣跟著我,不管我想做什麼,她都好像事先知道,不管我去哪兒都好像被她掌握一般。我弄不明白,她為什麼對我這樣,我與他有啥關系呢?她就是老板娘,是公司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出于對公司的考慮,也用不著這樣,我雖然在公司上班,但也有我的自由空間。
突然,一個讓我興奮更讓我擔心和害怕的猜想,猛然跳進我的腦子,溪溪是是喜歡上我了?這還了得,她是老板娘,我是她的員工,如她真有這種想法,不知道對于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或是天大的壞事?我真的不敢想,也不敢期望,更不知怎麼面對?
我說︰「不知道。」
溪溪收起了笑容,顯得有點生氣了,愣了一會說︰「你再猜嘛,我說你平時很聰明的,這時怎麼變成傻子了?這有點不像你林科長的風格吧。你是真不知道我這是要去哪兒,還是知道是不想說出來?」
我說︰「我真不知道。」
溪溪又笑了,她說︰「我想,你啥都知道,更知道我今天要去做什麼,我看你是在裝傻。不過,我還真喜歡你這樣兒,面帶豬相心中明亮,人有時還真的要傻點好,省得吃虧,聰明反被聰明誤呀!好吧,我告訴你,我今天要去釣魚。」
溪溪說得對,我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是她想跟著我去釣魚。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去釣魚的。哦,記起了,昨天下午我從街上買了釣魚桿和裝魚網回來,在弄時被她看到,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她都看在眼里,那我其他的行蹤她也許知道吧?她真是個有心人。
也許沒有我想象的這麼嚴重,她這麼一個整天好像沒事干,而且生活無憂,養尊處優的女人,不找點這樣那樣的事,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她去找點啥事不好,偏偏好像跟我過不去,我和她又有什麼關系呢。不外乎我是她招聘來的,她也是代表公司招聘,不是她招聘我呀。也許是她對我真有那麼一點愛或者喜歡,不可能,人家是老板娘,她怎麼會喜歡我呢?
想到這兒,我不是害怕,至少認為與她遠點好。趁她這時不知是去上衛生間或是去拿來什麼東西去了,我就趕緊走。一個人悠閑悠閑的,想去哪兒就去哪,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多好。
可我剛走出廠門不遠,溪溪把車開過來,在我身邊停下,伸出頭來,有點生氣地說︰「我說林科長,你這人不夠義氣吧,你知道我今天是想和你一起去釣魚,可你卻悄悄地走了,我真這麼讓你討厭麼,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去?」
我看著溪溪這樣子,笑也不是氣也不是,只說︰「我是知道你要去釣魚,但哪里知道你是要和一起去,我以為你是和李總去喲。」
不知怎麼的,一提到李總,她更生氣了,說︰「你是不是想拿來李總來壓我?告訴你,他昨晚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你說,他會陪我去釣魚麼?是你有意躲我,不想要我和你一起去,你不要我去,我就偏要去。」
我看她真生氣了,笑了說︰「溪溪,你別生氣,我哪敢不要你去呢,你能陪我去釣魚,是我巴不得的,我高興還來不及。」
溪溪听我這麼一說,似乎不再生氣了,笑了說︰「真的?」
我肯定地回答︰「真的!」
溪溪打開車門說︰「好,上車。難得出去釣一回魚,干脆去遠點的江邊釣。」
我上了車後,溪溪把車開得飛快,我叫她開慢點,她說︰「沒事,說別的不行,開車我絕對在行。整天呆在公司里,悶死了,今天出來玩,真開心。人只要開心了,做啥事都會有精神,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感受一下坐在我的車上的滋味。」
我說︰「當然,還是開慢點好,安全。啥事都沒有安全重要嘛!」
大約開了半小時,終于到了江邊。由于今天的天氣很好,又是禮拜天,江邊釣魚的人很多,我們就選了一處稍微偏僻點的地方釣。
溪溪告訴我,她小時候最愛看爺爺在小河邊釣魚,爺爺釣魚時總是聚精會神,屏息靜氣地等著魚上鉤。哪怕等上好大半天沒魚來,爺爺也仍這樣等著,從不恢心喪氣。等著等著,往往就有魚來了,爺爺興奮地說「嘿,魚咬鉤了。」我也高興起來,眼楮緊緊地盯著釣線,目光好像要穿透渾濁的河水看清釣上了什麼魚。爺爺更是興奮得想大叫,可生怕驚動了魚,就在我只能在心里叫著︰上鉤了的魚,別讓它跑了!爺爺緊皺眉頭,一步步地向後退,一面使足力氣收釣線,魚卻和他作對,一會兒被什麼東西絆住,一會兒又卡在什麼地方。爺爺腳擺成馬步,一咬牙,兩手一用力,「嘩」驚呼一聲「啊!」又失望地喊聲「哦,天哪!那不是魚,那是一節枯樹干!」
溪溪說完忍不住大笑了,我听著她講的故事,也覺得真有趣,我也笑了。
其實,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讀小學的時候,每年夏天自己在讀書之暇經常和三三兩兩的玩伴一起去塘邊垂釣,也常常經受不住清澈塘水的誘惑而偷偷的下水洗澡嬉戲。往事如煙如幻,當時的心情如何現在已無從分辨,只剩下一些記憶的零碎片段,現在只能嗟嘆青春不在,只能對美好的過去會心一笑。
暖暖的陽光照在江面上,反射出微微的波光,更是照得我們身上暖陽陽的。我和溪溪坐得很近,仿佛看上去,我們都不是為了來釣魚的,而是來這兒看風景的。扔在水里的釣鉤似乎從沒動過,我們也不急,也不真正為了要釣好多魚而迫切想要魚來上釣。
剛剛還躲在雲層里的太陽又冒出了頭,天氣越來越熱,溪溪月兌掉外衣,毫無疑故忌地我我身邊晃來晃去,仿佛透過她那薄薄的花襯衣,能看清她衣服里面的全部,或許她是無意的,而是我自己有心。這個誰有心誰無意,誰也說不準。快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我們一條魚也沒釣到,我建議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溪溪說︰「好吧,回去,可今天卻一條魚都沒釣到。不過,也很高興的,釣魚真是太好玩了,不然那麼多愛好釣魚的人,還能這樣天天來麼?」
我看到溪溪今天真的很開心,本來我是真想來釣魚的,可有了她一來,我那一心想要釣幾條魚的初衷,卻因她而改變了,變成出來看風景和玩,所以釣多釣少不重要,一樣的開心。我說︰「是的,釣沒釣到不重要,關健是來這江邊坐坐,感受一下美麗的江景,放松下心情,比真正釣到魚還開心,對吧?」
溪溪沖我笑笑,那笑里有一種挑逗,或者說有一種愛意,她說︰「是的,我也這樣認為。但今天最大的收獲,是有你陪我,總比一個人呆在家里好。外面的風景多美,尤其是這江邊更美,多麼讓人留戀呀!」
我說︰「溪溪,你怎麼感嘆起來了,要是你喜歡來這兒釣魚。我隨時陪你來就是。別再感嘆了,走,老板娘,回去。」
由于公司的銷售情況不好,李總除了大會小會上批評我,他也在盡力想辦法,也時時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沉思。我懂得李總的心情,公司上下100多人,每月要發工資,還要各種必需開銷的費用,一句話,全公司的人要吃飯就必需要錢。而公司更是為了嫌錢,嫌錢的主要環節是產品銷售,何況這個華華公司是個不大的公司。這樣的狀況,對于公司里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小的壓力,何況李總呢。
在我這段時間去到各大健身場所調查之後,對市場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是我們銷售路子不對,得先宣傳,先讓大家了解我們的產品,要先培養一些健身愛好者,這樣才能打開銷路,才能不斷地增加銷售額。一個大膽的構想便隨之產生。在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于寫成了一份計劃書,送到李總的辦公室。
李總本來就對我的銷售不滿意,加之他為了這銷售的事也心情不好,就大致翻了一下,還給了我說︰「你整天就是這個計劃那個方案的,什麼構想等等,我才不信這個,我只認你能夠銷售多少產品出去,能夠收多少錢回來。年輕人,要干實事,實事……懂嗎?」
我接過這份花了我很多心血的計劃書,又被李總莫名其妙地訓斥一番,感到非常難過,更有一種無言的苦衷,也不知向誰說,更為沒人理解我,更沒人站在我這角度想想而生氣,平心而論,我也是努了力的,我也為這銷售盡心盡職,雖然沒取得滿意的效果,也不光是銷售這環節沒做好,產品生產上也肯定有原因,我再也沒什麼,只好起身走出李總辦公室,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這份計劃書往桌上一丟,自言自語道︰「別覺得委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文化沒腦子的人偏偏是老板是富翁是上級是領導,而有文化人有能力的人偏偏是下屬是窮光蛋是奴才……哎!」
難道我的這份辛辛苦苦擬定的銷售與公司長遠發展的計劃書,就這樣擱在一邊了麼?不能,絕對不能,我得想辦法去找溪溪,要千方百計讓她認可,我想她一定能看懂的,這個計劃不光是產品銷售上的問題,更是華華公司長久的發展構想。
但又回過頭來想,如果去找她,她就真的會幫我麼?她說什麼也是老板娘,得站在老板一邊,她不為公司著想,也得為自己著想吧。再說,我如果去找她,她真的幫了我,我欠她人情,我又拿來什麼去還?現在她都像幽靈一樣跟著我,我明白她的心思的,如果我主動去找她,不用想我也知道和她會發生什麼,更是什麼結果?
我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別的辦法,在我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還得找機會去找老板娘溪溪,她有文化,只有她才讀得懂這份計劃書,只有她才懂得公司長遠發展的重要性。現在,溪溪就是我唯一救命稻草了,我得抓住,只要度過當前難關,就別管以後會發生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小到橋頭自然直嘛。但我還是在想,這事萬一被李總知道了,就麻煩了,就肯定前功盡棄。通過我對溪溪的了解,她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有很多事她都沒讓李總知道的,她也分得清熟重熟輕吧,她肯定不會告訴李總的。
我便坐在辦公室里想,這個機會一定是夜里,因為夜里李總一般都要外出,不是出去喝酒就是打牌,或在娛樂廳里玩,只有這時溪溪才感到寂寞,才有心情看我的這份計劃書,我才更直接地與她交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