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楊義,是真正第一次意義上的接觸病危病人,而且還是這種外科病人。
在自己家的時候,這些事情其實他接觸的是很少的,和祖父學習的中醫知識基本上都是經驗之談,都是自己祖父直接教授的,平時到家中來求醫的人都是自己父親在料理。
在家中的時候自己祖父從沒讓自己親手去診治過病患,用祖父的話來說,等自己突破到意念第二重之後,這些普通的醫療手段都會棄之不用,了解大體的意思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費神去學習,不如多用心研究下意念錘煉,對于楊義能否突破到意念第二重,楊義的祖父楊鶴是非常確信的,從小這個孩子就展現出遠超常人的智慧,加上自己的悉心教導,楊鶴相信自己的祖孫一定能突破到第二重,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現在,展現在楊義面前的是一個真實的病危病患,浸滿鮮血的身體,微弱的呼吸,隨著休克的癥狀一抽一抽的。
這種畫面的刺激性是很大的,對第一次見這種畫面的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折磨,不管之前學的是不是醫學專業,真正面臨這種狀況的時候,這都是一種挑戰神經的事情。
三個經驗老到的醫生到場,場面很快得到了控制,經過檢查,病人除了左肋有一道撕裂傷口之外沒有其他的創傷。醫生們很及時的進行了縫合,通過輸血,病人的臉色很明顯的好轉了起來,這個時候急救室里的眾人一起松了一口氣。
四位醫生走出了急救室,門口坐著五六個年輕人,看見醫生走了出來,都迎了上來。
「醫生,我兄弟情況怎麼樣了?沒什麼事吧?」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子急切的問道。
「嗯,手術很成功,傷口已經縫合了,只是失血有些多,不過現在正在輸血,性命已經無恙了,護士一會兒會將病人轉到特護病房,好好注意修養。」劉醫生對著這個男子說道。
交代了男子一些需要注意的狀況,劉醫生和楊義一起向值班室走去,只是楊義在與這幾名男子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的和劉醫生一起走開了。
跟在劉醫生背後的楊義這時候低著頭,心中充滿了震撼。原因就是在與幾名男子擦肩而過的時候,自己身體之內的意念在那一瞬間不受控制的一陣翻騰,整個意念力都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一樣的在腦域內翻涌。
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這種狀況的楊義,心中忐忑難平,不知道這一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能讓自己的意念力翻騰不休,這件事給了楊義比剛剛那種血腥場面更大的刺激。
跟著劉醫生回去的路上,整個人一直都是處于一種魂游天外的狀態,走在前面的劉醫生感覺到了後面的楊義很沉默。
回過頭來看見整張臉都緊繃著的楊義,以為他被剛才的手術過程嚇到了,便安慰到︰「小楊啊,別擔心,以後這種情況會好的,你總會習慣的,我們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必須有面對這種事情的心理承受能力,出了事故的病患和病患的家屬肯定已經精神極度緊張了,作為醫生的我們如果穩不住陣腳,那給病患和病患家屬帶來的就是更大的災難,你現在要學著在這種狀況下讓自己冷靜下來,知道麼?」
劉醫生是一個很好的人,他發現了楊義的不在狀態,但是他怎麼也不會猜到楊義不在狀態的真正原因。
知道自己的緊張已經感染到了劉醫生,楊義抬起頭對劉醫生說道︰「謝謝你了,劉醫生,我沒事的,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剛剛的手術很成功,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我是中醫專業的,但是多接觸不同的病人對我以後是很有好處的,我沒問題的,你放心好了。」
看到打起精神的楊義,劉醫生松了一口氣,看著現在楊義,讓劉醫生想起了自己剛參加工作的時候,自己的反映還不如現在的楊義,看見這個年輕人這麼沉著,自己也很高興。
來到值班室,楊義給劉醫生倒了杯水,兩個人才剛坐下來,值班室的門突然被一個人撞開了。
從門外急匆匆的沖進來一個護士,大聲的對楊義和劉醫生說道︰「劉醫生,楊醫生,不好了,剛剛送來的病人出狀況了,血壓急劇上升,大腦嚴重充血,你們快去看看吧!」
這邊話才剛說完,緊接著就向外面跑去,想來是去另一個值班室去通知另外兩位醫生去了。
听到這個消息的楊義和劉醫生,立刻起身向特護病房跑去。
特護病房門口圍堵著好幾個人,都是剛剛在手術室門口的人,這時他們幾個人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執,看見醫生正在向這邊跑來,幾個人立刻停止了爭執。
進到特護病房的時候,與幾人擦肩而過,楊義再次有了之前的感覺,這次的感覺更加清晰,腦域的意念力變的極具活力,從來沒見過意念力有這麼強的活性,好像是被餓了好幾天的人突然見到滿桌的山珍海味一樣。甚至一直困窘著自己的第一層桎梏都有了松動的跡象。
在這一刻,楊義真的很想停下來,與這幾個人好好的談談,看看讓自己有這種感覺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但是想到自己的來因,還是沒有停頓的跟著劉醫生進入到了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病人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休克,整個人在病床上不停的抽搐,甚至從耳朵和鼻子中流出了鮮血,這是最直觀的體內血壓過高的現象。
來到床前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檢查的時候,另外兩位醫生也緊隨而至,劉醫生抬起頭和他們點了下頭,楊義站在邊上,另外三位醫生仔細的觀察著病人,後到的兩位中的張醫生是一位中醫門診的掛牌專家,這個時候他把著病人的脈象,過了幾十秒鐘的時間,轉過頭來皺著雙眉對劉醫生說︰「脈象很怪異,浮沉交替,好像不止一個脈象的樣子,沒有先例。你怎麼看,老劉?」
簡潔的說了下自己的發現,看著劉醫生,劉醫生是外科專家,對一些特殊方面的病癥有比較獨到的研究。
簡單的對病人進行了檢查之後,劉醫生對另外兩位醫生說道︰「很怪異,體內血壓極速升高,但是心髒的脈搏卻並沒有上升,好像是血液自主的向腦部施壓,內府壓力一切正常,完全沒有病變的存在,這股壓力像是平白無故產生的一樣,完全沒有道理。」
站在他們身邊的楊義,這個時候完全是一言不發,在到達床前的時候,他就已經鼓動起自己躁動的意念力進入了病患的身體中。
在自己面前展現的畫面實在是詭異至極,從小到大,觀測人體結構不下于上千的楊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現象。
整個內府之中好像是一個高壓鍋,內髒就像是在鍋里炖著的熟肉一樣,但是面對這麼大的壓力,髒器的外在卻詭異的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當楊義將自己的意念力向血管靠近的時候進入的意念力卻開始有點不受控制,整個意念力充斥著一股狂躁的氣息,好像是即將月兌韁的野馬一樣,不確定自己繼續深入會造成什麼後果,所以楊義果斷的將深入的意念力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病人腦部已經嚴重充血,除了耳朵和鼻子,現在連閉著的眼楮和嘴巴也開始流血,感覺情況十分嚴峻的劉醫生對另外兩位醫生說道︰「我建議叫家屬,兩位有什麼建議麼?」
「沒有,境況不樂觀。」
「我也沒有。」
另外兩位醫生一起搖頭,這時站在門口的護士急忙打開門對外面的人說道︰「誰是家屬,進來一下。」
話音剛落,門外就進來一個人,正是在急救室門口詢問情況的那個人,人一進來就直接問道︰「我兄弟怎麼樣了?不是剛剛還說好好的麼?現在怎麼這樣了?」
話語落地的時候門外又進來了三個人,是與這個人一起來的。
「病人體內的各項器官都很正常,但是體內卻有一股匪夷所思的壓力,我們都不知道這股壓力來自哪里,現在病人大腦急劇充血,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很不樂觀。」
劉醫生的話音剛落,躺在病床上的病患突然發出了一聲極大的吼聲。
「啊!!!!!!」
整個人突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整個病房的人都被這聲大吼嚇的呆了呆,與病患一同來的男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奔到了床前,看著病患,對著他說道︰「險峰,你怎麼了,險峰,你不要嚇我啊!」
可能是靠近的男子是自己認識的人,這個被稱作險峰的男子死死的盯著他吼道︰「蠱!!!」
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張開嘴,滿嘴的牙齒都狠狠的咬著,鮮血從牙齦滴滴的流下,很明顯在忍受著非人的折磨。
說完這句話之後,男子流著血的眼珠突然開始急速的充血,整個眼白都變成了血紅色,然後在整個眼楮都變成血紅色之後突然發出了「 」的一聲巨響。
整個人的腦袋好像是被榴彈炮命中一樣整個都爆了開來。
特護病房都是單人的病房,空間其實沒有多大,男子的頭爆開之後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圍在病床前的眾人,每個人都變成了血人,離得最近的男子臉上更是白的紅的涂了一臉。
這一刻,整個病房安靜如斯,落針可聞,沒有人發出聲響,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徹底的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