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面積不大—現存的亂石就這麼多,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在正前方,有一座高起的石台,是用一整塊灰板色巨石,簡單處理而成。上面爬滿了墨綠色的野草枝葉,隱約間,陳生似乎從巨石的四面發現了什麼。
「快看那!好像是青龍浮雕!」陳生指向隱在綠葉下的圖案。
陳生剛要揮刀,立刻被韓印制止。
「不能用魂力!」
說完,他走上前,用手拂開了雜亂的葉子,果然,雖然痕跡斑駁,還是能認出來,是青龍至尊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是至尊?這世上可沒有它的畫像。」孫戀塵質疑道。
「應該不會錯,你看這里。」
韓印已經掀開了高台的另一面,雕刻著一只大鳥的形狀。
「這應該是朱雀至尊了。」
接著,他們從另外兩面找到了,白虎和玄武的圖案。
孫戀塵只認識玄武的相貌,不過足夠確定這些浮雕的身份了。
「我們上台看看吧。」南峰說道。
五人沿著一旁的石階,走上高台,一起用手清理完了台面的草堆,一個碩大的異獸圖案,猙獰地呈現在眾人腳下。
「這應該是麒麟至尊了。」南風說道。
陳生在心里轉了轉眼珠子,五大至尊他都見過—雖然只是雕塑,他奇怪這些圖案的意思是什麼。
陳生看了一眼方漠,發現方漠也在看著他,兩人眼神里都是疑問。
就在此時,完全失去遮掩的石台上,緩緩浮現出一顆樹,一顆開滿粉紅色花朵的樹。
嚇了陳生五人一跳,剛才一無所有的地方,驀然長出一顆美麗的花樹,很是讓人驚異。
粉紅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樹上沒有一片綠葉,迷蒙的粉紅色連在一起,美輪美奐,如夢似幻。
孫戀塵看得有些呆了,實在太美了,完全不像俗世間的生命。
陳生飛快地思考著,他試圖在那些莫名的記憶里,找出類似的畫面。
一遍遍的翻找,卻沒有結果。
「想知道的時候,找不到,不想找的時候,就自己出來。靠!」
五人看了一會兒奇異的花樹,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就走下了石台,站在滿目的瘡痍面前,久久無語。
陀羅地來了,可是一無所獲。
神木森林的入口,更是無從找起。
陳生心里泛起了焦急。方漠的蠱蟲,不知還能撐多久,耽擱的時間越長,神魂被蠶食地越厲害。
「該怎麼辦?!」陳生無力地在心里抽搐著。
「韓印,你說這里的東西都是假的?」孫戀塵莫名地問了一句。
韓印的情緒也不是很好,還是回答說︰
「有真有假,我也分不清楚。」
「哦。」孫戀塵應了一聲。
「怎麼了戀塵?」南峰問道。
「沒事,我只是奇怪,如果這里有幻象,那是誰制造的呢?」孫戀塵仔細地思索著。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陳生四人皆是眼楮一瞪,腦海里快速地想著孫戀塵剛才的話。
五人都低頭陷入了沉思,靜靜的荒草,靜靜地生長著。
過了一會兒,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
五個人抬起頭,你看我,我看你,都試圖從對方眼里尋找答案。
然後,五個人同時轉身,齊齊看向了雕刻著五神獸的石台,上的那棵艷麗無比的花樹。
陳生五人又走上了石台,圍站在粉紅色的花樹旁,仔細凝視著每一片夢幻般的花朵。
沒有發現什麼。
「韓印,這棵樹你以前沒見過嗎?」孫戀塵問。
韓印呆呆地搖頭,說︰
「從來沒有。」
「靠近它應該沒有危險吧?」
「不知道。」韓印道。
孫戀塵問著,手指已經探出,緩緩靠近樹干。
「戀塵,不要沖動!」南峰的勸阻顯然沒有作用。
孫戀塵像是著了魔一般,停不下動作。
很快,縴縴細指,觸模到了灰暗色的樹干,很光滑,很溫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有血液的流動。
忽然,一幅畫面沖進了孫戀塵的腦海,是幾天前,在擂台上與南山打斗的場面,接著,是婆娑連木陣的圍困,千手冰皇,小彌天,朱雀界,接著是她和陳生的單挑,初見南峰•••
時光倒流,過往的畫面,生動地浮現在腦海中,走馬燈一樣轉換著。
孫戀塵看見了一片廣袤的沙漠,沙漠中有一座雄偉的宮殿,像是海市蜃樓一般,宮殿中泉水遍地,綠樹叢生,鮮花盎然。
她看見宮殿中,有一個女孩,戴著一副破拳套,對著一根木樁拼命地擊打著,那女孩,黃色的齊耳短發,小麥色的皮膚,吹彈可破。
女孩轉過臉,對她說︰
「你是誰呀?」
那張臉與她一模一樣。
畫面跳過,她看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輕撫著女孩的額頭,對她說著什麼。
「戀塵,爺爺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戀塵能一起去嗎?」
••••••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孫戀塵從呆滯的表情中恢復過來,手指離開了樹干,恍然如夢。文字首發。
「戀塵,戀塵!」南峰輕搖了下孫戀塵的肩膀,呼喚著她。
「啊?怎麼啦?」孫戀塵猛不丁回過神,問道。
南峰苦笑地搖搖頭。
陳生在一旁說︰
「野蠻姐,你已經發呆了一刻鐘的時候了。」
「哦。」孫戀塵揉了揉額頭。
「戀塵,發生了什麼?」南峰關切地問。
孫戀塵定了定情緒,說︰
「我看見了過去,過去發生的人和事。」
這一句話,傳進陳生耳朵里,無異于一把劍,一塊石,一束照亮黑暗的光。
陳生激動地抓住孫戀塵的雙肩,說︰
「是真的嗎!你真的看見了過去?!」
孫戀塵眉頭一蹙,感覺著肩膀傳來的疼痛,打掉陳生的魔爪,沒好氣地說︰
「你有病啊!那麼用力!」
陳生卻渾然不覺,繼續急聲說道︰
「快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孫戀塵剛要發作,卻被南峰制止。南峰輕輕地搖頭,孫戀塵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翻了翻白眼,說︰
「是真的。」
陳生雙拳攥得咯 直響,黑色的瞳孔里,滿是興奮。
「太好了!」
說完,他立刻雙手抓住了樹干,一絲暖流,涌進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