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是和慧貴妃一齊回的翊坤宮,慧貴妃身邊的紅燭依言為坐在梳妝台前的棠兒‘上妝’。墨黑的圈圈兒畫滿的棠兒那張如花的容顏,紫露在身邊實在忍的不行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紅燭也被憋的小臉通紅。慧貴妃只忍著笑,任青絲為自己打理。
棠兒沒好氣地瞪了眼紫露,氣氣說道「怎麼?畫成這樣也是你格格,難不成我這般就沒規矩了?哼!」
紫露這才收了收笑意,細聲道「奴婢不敢!」
慧貴妃不顧青絲正在為自己梳發,側頭笑道「等會兒本宮先行了,在靜心亭等你,你的步子可得快些!」
棠兒笑嗔道「還說貴妃你是個正經人,卻也笑我!不過輸給卿妃她,我倒是也服。」
慧貴妃用手扶了扶青絲剛在自己頭上插好的簪子,頓了頓,方說「她倒是個實實的人,可卻不知在這後宮是福還是……」慧貴妃後頭的話再也不說,棠兒也不問。只看著鏡子里的黑漆漆的自己,希望一路上少踫些人便是好的。
這時天已經暗了許多,棠兒拿著條帕子遮著,從翊坤宮的耳門出去,翊坤宮到靜心亭要經過長和儲秀宮還要穿過坤寧門,這弘歷還真要是整她,謝天謝地,過長一個人也沒有,走在灰暗的甬道上,心里還真有些怕,誰知走到儲秀宮的宮門邊,就看到儲秀宮的幾個貴人常在一起結伴而行,嘰嘰喳喳的,因為她們尚不是嬪,是沒有資格乘肩輿的。棠兒拉著帕子遮著臉,飛快的從她們的身邊跑過,跑過樓角側處,棠兒大口地喘著氣,探出小半個腦袋來看看,還好,她們還離著這里好遠一大段路。
正欲轉身走,卻听見一個樓角的另一處,傳來兩個低沉詭秘的聲音。
「主子說了,你要是把今晚這事搞砸了,定讓你掉腦袋!」
「奴婢知道,就是沖著主子的救命之恩奴婢也把這事辦好!明年的今日,一定是那赫舍里的祭日!」
棠兒听到地就這麼兩句,那兩個從暗處閃了出了來,便各自背走而去。棠兒拍了拍胸脯,那個太監打扮的公公背對著自己,看不清是誰,可那個宮女的背影,卻是眼熟的緊,然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棠兒便沒放在心上,朝御花園走去。可一路上都是放在那兩個人的對話。一個閃光,棠兒突然停了下來,睜著她的大眼楮,赫舍里?!!卿妃?她不就是姓赫舍里,可是她姐姐也是,究竟是卿妃還是容貴人?不行,她得趕緊告訴她們。
天已全黑了,看見宮女都在點四處的宮燈,黑壓壓的路上頓時燈火通明。宮女看見一個臉上黑黑的格格打扮的便知道是棠兒,她和纓敏在儲秀宮打賭的事兒肯定在宮中都傳遍了,糗死自己了。看到那些子宮女見到自己都忍笑上前來請安,心里本是要慪火的,可她現在已沒有那個心情,她只想快些趕到靜心亭告知纓敏做好防範。
現在已過了坤寧門,棠兒沒頭蒼蠅似的往前快走,卻沒想一頭撞進一個溫暖卻又結實的懷抱。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戲謔的眸子,卻絲毫不減他儒雅英俊的整體觀。棠兒一時看得忘了形,他的微微一笑仿如夜空都失去了璀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被他扶在面前,掙開他的手,捋了捋散落下來的幾縷發絲,看到他還在笑,一時氣來,大聲說道「笑什麼笑?」
那個男子笑著搖搖頭,從懷里拿出一方帕子遞給棠兒「擦擦吧!」男子看了幾眼棠兒,便先行離開。棠兒本想還給他的,「喂!誒……那個……」可那抹白色的人影早已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不想那麼多,帕子捏在手里,朝靜心亭快步趕去。
纓敏和嫻妃在路上撞見,便一同前來。到了靜心亭,看到四處彩燈明亮,菊花競放,浩大的夜空繁星閃爍,月光正濃,心情不由舒暢。那月琦和馨寧不知在說些什麼,引得身旁的雅嬪和晴貴人連連掩帕躲笑;玉羅只一個坐在亭邊的木雕闌桿上,舉頭望月,神情好不落寞;還有些常在貴人們坐在亭下的桌上,相互恭維,無非是些誰誰今夜的宮服好看,誰誰的首飾精致,她們先是看到嫻妃顯露出緊張,恭猥的樣子,忽的看見纓敏,都露出嫉恨,譏諷的樣子。想想也是,她們有些的進宮可是比纓敏要早,卻如今卻只是個貴人常在,她卻是一封就被直接封了個妃,叫她們心里哪咽得下這口氣?慧貴妃一直都是個淡漠的女子,慧貴妃看到纓敏與嫻妃同來,對她們二人淺笑問候,纓敏回之一笑。慧貴妃左邊還有兩個主位,那是弘歷與皇後的位子。在最右邊是為太後設的,可是纓敏听嫻妃說,今晚皇太後身子略有不適,便不來了。
主位下擺著三個紅木桌,那是為三妃設的,這四妃還差一妃,底下多少人眼紅著這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子。嫻妃纓敏依次在桌前坐下。
兩人稍坐,那純妃就款款而來,只不過是平常打扮。純妃給慧貴妃微行了禮,在嫻妃的身邊坐下。不一會兒弘歷和皇後也來了。頓時,原本熱鬧的靜心亭隨著弘歷的到來而沉寂下來。皇後見大家都拘謹著,笑言「今兒個皇上和本宮,還有各位在此賞月,也別太拘謹了。皇上,你說呢?」
弘歷贊同的點了點頭,可眼楮卻一直盯著纓敏,纓敏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和嫻妃說話。棠兒氣喘吁吁地趕到靜心亭,看到大家都在飲茶喝酒,累的直不起腰,一手撐著腰,彎著腰大口地喘氣。那皇後看到十多步之外的棠兒,叫到「可是棠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