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後一說,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卻是個個掩帕躲笑。此時此刻,她可顧不上什麼臉面的,依禮給皇後與弘歷請安。「棠兒參見皇帝表哥,皇後娘娘。」
「起罷!」弘歷說到。
棠兒謝恩,看了看纓敏,又四處瞅了瞅卻沒有發現纓容的身影。
弘歷壞笑地看著棠兒,說道「怎麼?咱們大清的棠兒格格累著了?呵呵!」原本安靜下來的妃嬪們,听到弘歷如此打趣她,又復笑了起來。
棠兒撇撇嘴,手里扯著帕子。皇後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唇角含笑,說道「皇上,臣妾看這棠兒也怪可憐見得,賭約已過,是不是讓她下去洗洗?」
弘歷笑道「看她以後還要不要和朕再賭?下去洗洗,再來吃酒吧!」
皇後喊過身邊的彩雲,讓她伺候棠兒下去梳洗。
不一會兒,棠兒就洗好臉上來,恢復了只屬于她獨一無二的絕美。弘歷讓棠兒在纓敏的身邊坐下,純妃只一人淡淡在那有一下沒一下地抿著酒,慧貴妃陪著皇後皇上說著重陽那日的相關事宜,棠兒環顧了一眼,湊到纓敏的耳邊,用只兩人听的到的聲音說「卿妃娘娘,今晚凡事小心點!」
纓敏眼中滿是驚訝與疑問,輕聲問「為何?」
棠兒苦思了一會兒,繼續小聲說道「反正娘娘你小心點便是,至于為什麼得空了我再告訴你,對了,容貴人呢?想辦法也告知她,讓她凡事多留個心眼兒!」
纓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那棠兒嚴肅的神情,想是她不是和自己鬧玩笑。重重地點了點頭,兩鬢的流蘇隨之擺動。
纓容想是還是因為那件事覺得面子過不去,所以躲在宮中不出來。但是棠兒又這番勸說,心里擔心姐姐,喊來應言讓她趕去永壽宮通知一聲。月琦與馨寧看見纓敏和棠兒正在聊什麼正經事,心里好奇,都跑到她的身邊,玉羅和晴貴人看見,也跟了過來。見纓敏出神,月琦舉著手在纓敏的面前晃了晃,纓敏回神「什麼事?」
月琦與馨寧笑了笑,都拿著菊花酒要與她對飲。纓敏雖與她們喝著酒,卻是若有所思地環顧四周。馨寧笑了「我想去敬慧貴妃酒,謝她上次救我。你們要不要一起?」
月琦和玉羅晴貴人都微微點頭,馨寧看到愉貴人一個人坐在那里,便喊道她一起。月琦想是走快了些,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跤,摔爬在慧貴妃的桌上,桌上的水果盤子,酒壺杯子什麼的都弄倒了。眾人本是驚嚇頓在那里,之後看到月琦那狼狽的樣子,都被她惹的發笑。
候在邊上的觀蓮見狀,忙跑去扶起月琦。月琦被酒沾濕了襟前一塊,弘歷笑道「怡貴嬪,可是慧貴妃的酒香讓你迫不及待地撲了過去?呵呵?」
皇後因為坐在慧貴妃的身邊,被月琦這麼一撲,也連同慧貴妃一齊驚得站了起來,連退好幾步,幸而被身後的青絲扶住。皇後嗔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看這弄得!」
纓敏過來扶著月琦,月琦因撞在桌沿上,肚子上有些微微地疼。嘴撇了瞥,喏道「我……,不是故意的!慧貴妃,你沒事吧?」
慧貴妃搖了搖頭,見月琦用手捂著肚子,關心問道」可是撞著哪了?要不要緊?」
想是痛楚更深了,月琦臉白如雪,黛眉恨不得蹙在一起,額上冒著細細的汗珠,一個踉傖倒在纓敏的懷里,眾人都圍了過來,弘歷緊張道「月琦她怎麼了?怎麼輕輕一撞就成這樣了?」
嫻妃跪在旁邊,手觸模著月琦的小月復處,問道「可是這里疼?」
這一說,小月復絞痛不堪,似乎有股暖流要從小月復溢出。月琦的嘴唇泛白,已沒有力氣說話,只皺著眉頭微微點頭。嫻妃大驚道「皇上!怕是要小產了?」
邊上的人都吃了一驚,怡貴嬪有了身孕?怎麼都沒听說??弘歷听嫻妃這樣說,更加是擔心不已。大聲呼宣太醫。
就這樣,一個好好的菊花月光宴,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因儲秀宮離御花園最近,弘歷便令人把她送到纓敏那里。只幾個貴人回了她們各自的宮邸,其余的人都跟了過去。關心的人少,看戲的人多。 ……,這就是後宮的炎涼。
皇後也著急,太醫早早就派人去宣了。皇後在月琦的身邊不停地用帕子給她擦臉上的冷汗。弘歷在邊上著急地踱著步子,急怒道「那些個太醫是干什麼吃的?怎麼還沒來?」
嫻妃在旁勸慰道「想是在來的路上了!皇上別氣,保重龍體!」
要說弘歷怎能不急?他的子嗣本就單薄,現膝下也就皇後的皇長女固倫和敬公主,還有皇二子永璉和皇三女固倫端敬公主還有嫻妃的永瑄,還有晴貴人的一個公主。
慧貴妃在旁不住地往門外看,太醫院的太醫都來了。品級低的妃嬪都在外屋等,上回給纓容看診的尹御醫也來了。個個太醫的肩上都背著一個醫藥箱。
一個老太醫也顧不上拿塊帕子遮著月琦的手腕,就把脈。弘歷在旁著急地問怎麼樣了。太醫一把掀開被子,月琦的裙上已被血染透,太醫連忙從隨身帶來的小木箱里拿出一片參塞進月琦的口中,讓她含著。此時老太醫連連皺眉,時而嘆氣。弘歷被他激怒了,大聲道「到底怎麼樣了?」
皇後也急了,蹙眉問「月琦到底怎樣了?太醫倒是說話!!」
纓敏也著急地看著床上面如縞素的月琦,往日純真無邪的人現在卻如死灰般躺在那里,纓敏眼中蓄滿了淚水,馨寧也擔心地在那直抹眼淚,玉羅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嫻妃也露出擔心之色,純妃則是冷冷地看著太醫,慧貴妃則滿臉悲傷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醫朝弘歷與皇後打了個千,戰戰兢兢說來「回皇上皇後娘娘的話,怡貴嬪因小月復撞至硬物,導致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