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福晉見鳶一款款從後面走出來,見她著裝各方面都得體有致,略有些滿意地點點頭。鳶一見過莊福晉後,見她對自己有些笑意,便上前恭敬地給她欠身請安,莊福晉使了個眼神讓鳶一起身。
過後,僕人進來回話「福晉,馬車都備好了!」
夏荷和鳶一各自站在莊福晉的左右,小心翼翼地攙著她,身後又跟了許多隨從和婢女,這陣勢好不氣派。
鳶一因不是正房,是不得和莊福晉同坐一輛馬車的,由老嬤嬤領著蹬上另一輛小些的馬車,過了會兒,莊福晉見傅恆還未出來,嚴肅問道一旁的夏荷「九貝勒怎麼還沒過來?」
「奴婢去瞅瞅!」
這夏荷剛要掀車簾去找傅恆,便看見他一身英俊瀟灑地從府內走出來,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個色澤鮮艷的錦盒,夏荷喊道「恆貝勒,福晉都在念你呢!」
傅恆滿臉笑意,走至馬車邊兒,也不用榻,一個利索地轉身,就已落在馬車上,莊福晉坐在車里頭,被這來勢弄的晃了晃,夏荷連忙扶住,「你這小子,毛手毛腳的,被你阿瑪逮著了看不饒你?」
傅恆一臉桀驁,「他何曾會管我?」
傅恆見莊福晉的臉色已很不好看,故也不多話。
得了口令,馬夫便熟練平穩地駕著馬車朝神武門駛去。
長內熱鬧非常,眾妃嬪來請晨安就一直沒走,純妃一個人坐在一旁,安靜地磕著瓜子,不時拿眼楮掃掃不遠處的纓敏。藍貴人只靜靜地坐著品茶,也不和旁人說話。嫻妃不知說些什麼,把皇後和慧貴妃惹地一陣掩帕躲笑。月琦陪著玉羅說話,然玉羅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偶爾也會回應月琦兩句。纓敏和晴貴人一處坐,似乎在談論詩詞,旁人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二人彷如就沉浸在自己的話題之中,纓容馨寧馬佳昭雪以及愉貴人翎貴人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外堂走進一個小太監,走到彩雲的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彩雲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先下去。
「稟皇後娘娘,莊福晉恆貝勒還有鳶夫人已在宮外等候覲見了!」
皇後听見額娘和弟弟來了,自是高興的!慧貴妃見狀,即刻率領眾妃嬪欠身告退。
彩雲得了皇後的旨意,連忙出去引莊福晉等人進宮。纓敏出去的時候恰巧迎面撞見傅恆,英氣的雙眸透著滿滿地柔情,纓敏微窘,刻意別過頭擦身而過。傅恆心里有那麼一絲失落,想著現在人多,便沒有折身追過去。
跟著傅恆身後的鳶一也看見纓敏,對鳶一來說,纓敏也算她的救命恩人,故甩著帕子給纓敏道了個萬安。纓敏忙讓鳶一起身,淺笑問候道「在王府過的可好?身上的傷好些嗎?」
鳶一不緊不慢一一回答道纓敏的問話,最後又是深深給纓敏欠了個身子「卿妃娘娘的恩德鳶一銘記于心,永世不忘!」
鳶一的真心纓敏實實體會到,甜甜一笑「哪有什麼恩德的,你言重了!快進去吧,不要給人落下話兒了!」
鳶一微微給纓敏福了福,連忙踩著碎步進去。
月琦被皇後留在宮里,故沒有和纓敏出來,身邊的應言扶著纓敏慢慢走著,念到「格格,你說那個鳶夫人她眉眼之間都是狐媚樣兒,方才那些話怕是裝出來的吧?」
纓敏細細回想起來鳶一她的模樣,雖是生的自有一股風流韻華之姿,但是她的言辭懇切,那是裝也裝不出來的,更何況她也沒必要在自己的面前討好。
纓敏不與應言細說,兩把頭上的白玉流蘇隨著自己的走動有些打到耳邊,隱隱有些生疼,看著宮道邊兒栽種的一些青柏,青郁蒼勁滿是一片生機,隨口問道身邊的應言「頭兒個皇上賞下來的那些盆景可送去玉嬪和嘉嬪那兒了嗎?」
「格格吩咐下來之後就跟著讓小和子小興子送去了!」
「她們可有些什麼話兒?」
「嘉嬪娘娘那兒倒是說她身子也不好,沒法兒親自當面兒道謝,讓格格您閑來無事去猗蘭館坐坐喝喝茶也是好的!只是玉嬪娘娘那兒……」
「玉嬪娘娘如何?」
「玉嬪娘娘不似往常的熱情,見著東西只是淡淡地吩咐讓人擱置一旁,沒有多話兒就轉身進寢屋了!」
纓敏回想起來,那日除夕夜宴的時候,當太醫說她有身孕的時候她臉色就頓時變了,那時自己和月琦只顧著高興了,也沒注意她當時的模樣,現在細想來,極為不對勁。
想罷,便打定主意要找個時候去清風齋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