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感受到照射進來的光線床上的人就醒了過來。
環顧四周,也不知昨晚是何時睡去,只記得當時是坐在桌子旁,而現在在床上,而且只有自己一個人,昨日那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應該還把她移來了床上。
走出房門,湖邊上已經有了一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做著自己的事,全然不是雲汐之前認為的,一個幫派該是整齊劃一,管理有素的。對于他們來說,這里就是一個家,還是一個很自由的家。
湖的對面,素辰和瑾蘭從兩間房里走了出來。這里的房屋依湖而建,蕭絕的住處在這邊,景言住在他的隔壁,而其余人則都到了對面。素辰和景言關系很好,不過這素辰和蕭絕好像十分冷淡。
雲汐正猶豫著何去何從,對面的人也看到了她,瑾蘭附在素辰的耳邊說了什麼,就往這邊走來了。雲汐一直看著她的步子,最終落定在自己面前。
「怎麼不見景言呢?」
面前的女子笑容滿面,那張魅惑的臉卻透著難言的親和,一言一行千嬌百態,絲毫不是她給人那第一眼魅惑的感覺。雲汐順著瑾蘭張望的目光望了自己出來的房間一眼,笑著撇撇嘴,攤開手表示自己不知。
「他呀,一大早估計又是去找那好兄弟了,這絕岩谷我也算來過,要不我帶你去走走吧。」瑾蘭說完便拉起她的手,好似一個大姐姐,雲汐略微有些忐忑,算起來,這些人她一個都不熟悉,不過她心里也沒有抗拒,就這樣跟著她走了。
一路跟著瑾蘭走,听著她說,才知道這絕岩谷是以這湖為中心而建,石室之前的那些都只是擺設,一般不用。而且因為是景言熟路所以沒覺得,這絕岩谷事實上非常隱秘,不是熟路的人是進不來的,所以才進來一路沒人,完全不需要守衛。
「那里就是這一面的盡頭了。」
瑾蘭突然頓下腳步,手指著前方,旭日初升,順著她的縴手所指,只感到一片金色的霞光散播開來,緩緩鋪灑在地面,雲汐微眯著眼,竟意外地看到了一次日出。
雲汐走近幾步,才發現瑾蘭所指的是腳下,這是懸崖。深不見底,依稀看到有白霧繚繞,現在看過去,是金色的。
兩人坐在懸崖邊,享受著陽光帶來的溫暖。
「雲汐,我很羨慕你。」
瑾蘭突然開口道,雲汐有些詫異,她不過一個弱女子,羨慕她什麼?同時又有些忐忑,她太弱,不知道瑾蘭說這句話的意味是什麼。
「緊張什麼,我說景言,哪像素辰,怎麼都不動。」看著雲汐沒掩飾過去的緊張,瑾蘭笑著的攬住雲汐,揉了揉她的肩,讓她安心。
「他對你也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不熟的人才看他是一副萬年冰山。」說起素辰,雲汐一臉嫌棄,不自覺就消除了剛剛的忐忑。
「哈哈,他一直都是。」看著雲汐鄙夷的神色,她釋然的笑起來,笑容明媚,連帶著雲汐都笑了起來。
「小汐,你看景言和素辰那麼要好,景言又那麼听你話,你可得幫幫我呀。」
「我?」雲汐一愣,瑾蘭神秘兮兮的附在她耳邊,這才知道瑾蘭找她,是為了這?想起瑾蘭在素辰面前的小女人模樣,現在才是她的樣子吧,為了素辰,完全收斂了自己的鋒芒。
「嗯嗯。」瑾蘭確定的點點頭,「你好好的在景言身邊打探,這世上最接近素辰心理的怕就是景言了。」說完她一副英勇堅定的模樣,狠狠的點點頭,而後可憐兮兮的拉住雲汐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小汐呀,姐姐的幸福看你了。」
雲汐張張嘴,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啥跟啥呀,這面前的瑾蘭真的是那個女子?雲汐狐疑的打量著面前精致的人,尤其是脖子,看看是不是戴了面具,不過遺憾的是那里光潔平整,完全沒有什麼痕跡。
雲汐伸出手,剛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吃飯了。」很清冷的聲音,雲汐轉過頭,只看到一張面癱的帥臉丟下這三個字便轉身揚長而去。雲汐一臉黑線。瑾蘭無奈的擺擺手,繼續牽著雲汐回去了。
素辰早就不見了蹤影,一路問過來才知道吃飯的地點在哪,其他人都已經坐好了,不過還有四張空位,景言和蕭絕不在。
「谷主和景大俠有事去了,讓我們別等他們。」看出雲汐的疑惑,在座的一位門人解釋道。雲汐點點頭,也不多想了,坐到銀暖身邊,入座吃飯。
而他們的腳下,
「哎,就知道你來找我肯定不是單純的讓我看弟妹。」蕭絕邊嘆氣,邊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個滿是灰塵的木盒,上面雕刻著一些簡單的花紋,看得出很精致。景言訕訕的笑笑,只是盯著木盒,並不接話。
「你也知道,聖水果只有一株苗,三十年前就不知蹤影,現在還在不在都不知道,這東西只是三十年前的殘圖,不一定可靠。」拿下盒子,蕭絕並不急著放手,他有些凝重的看著希冀的盯著盒子的景言。
昨天半夜景言突然潛入他的房間,硬生生的用內力幫他醒酒,向他說明了這次的來意。
「大哥,弟妹你也看了,怎麼樣?」
「嗯,傳聞中的傾城美人,又出身名門,自然是很不錯的,老弟,你哥我還單身,你這炫耀的過分了吧。」剛醒來的蕭絕一時腦袋短路,沒看見景言眼里的無奈,還以為他深更半夜來夸耀雲汐。
「什麼腦子啊你。」景言憤懣的一拳過去,這回他倒是清醒了,順利的避開了。景言無奈的垂下頭,蕭絕要是再看不出他另有話說,就真的不用這個腦子了。
「怎麼了兄弟?」蕭絕有些嚴肅的湊近景言,後者沉吟了半響,才抬頭迷茫的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雖然你一向在這絕岩谷,武林大會也不參加,但是你的眼線不少,今年的事想必有所耳聞吧。」蕭絕點點頭,認真的听他說。
「她算是意外闖入武林大會,因為雲念才得以留下來,我也才能和她有今天,只是,也因為如此,我才知道關于她的事。她」
「等等,」蕭絕打斷景言,「雲汐的名諱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雲家有女傾城美人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不過這十數年少有人能夠見到,她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要說的是關于這個麼?」
「你知道?」
「老先生給她看過診,雖然老先生被要求不能說出去,不過你也知道他這人喝起酒來哪還記得,他惦念著我這里的酒,前些日子和他喝酒他意外說的。」
「那怎麼行!這樣下去那不都知道了。」景言倏地站起,皺著眉頭有些憂慮,這種事知道的人太多不妙,畢竟都是有仇家的人。
「你放心,我勒令過他,再有其他人從他嘴里知道,就別想再喝酒了。而且也只有還算相熟的人他才毫無顧忌的喝,一般不會的。」蕭絕拉著景言坐下,明顯景言還是有些憂慮,蕭絕也不知該說什麼。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景言才苦笑道,
「既然你知道了,那也知道我為何而來吧。」蕭絕點點頭,卻是再無後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整夜,直到清晨,蕭絕才無可奈何的帶著景言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