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神巨震,卡納?那個藏書閣的老頭?為我們解答謎題的人嗎?想到這里,我看了看同樣與我對視的蓮麗,趕忙問道︰「你的哥哥,是不是有一本《巨龍之密》?」
「嗯,那是很久以前他說在無意間得到的,你們怎麼知道?」卡德奇怪道。
我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卡德,你的哥哥他沒有死!前些時候我和蓮麗還見過他,他在天都學院的藏書閣!」
「什麼?你再說一遍!」卡德聞言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我受傷的肩膀,他手上傳來的力道幾乎將我的骨頭捏碎,「沒有人敢跟我開這種玩笑!如果你敢戲弄我,我會讓你們三個受盡折磨而死!」
「是的,卡德,我們見過卡納,他是一個很瘦小的老頭,」蓮麗看著此刻宛若殺神的亡靈巫師,小心翼翼道︰「而且他說起過那本《巨龍之密》是他的。」
「不可能啊?我親眼看著他倒下的,那個亡靈的必殺一擊……難道說他真的活下來了?」卡德喃喃自語,絲毫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我覺得你應該自己去找答案,或者此行結束之後,我可以幫你們。」我忍著痛苦,強自一笑道。
「不,不必了,」卡德面色急劇變化,終于搖了搖頭,「既然你們提到了那本書,那剛才的那些話,我相信。」
蓮麗看著我流血的肩膀,正要挪過來,可在下一刻,她又昏迷了過去。
「這是心盡力竭的征兆,她能成為魔導士,想必生命力量已經快要耗盡了。」卡德看著緊張的我,說道。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我就這樣眼看著她死在我面前?卡德大人,您精通亡靈巫術,求您幫幫我吧。」我伏地祈求道。
「幫你?要是我真的厲害,我何必這樣苟活著?小子,這女孩兒身上的風神印極為霸烈,現在幾乎榨干了她的生命,如今,誰都無能為力了。」卡德淡淡道。
我暴躁地撕扯著亂發,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卡德默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居然對著席琳艾爾笑了笑,「其實你這選人的眼光,還真不錯!」
精靈俏臉一紅,沒有說話。
看著慢慢醒來的女子,我回身對著精靈笑了笑,扶著蓮麗走向了一旁。
「呵呵,這小子我真的是越來越看重了,」卡德看了看兩個逐漸沒入黑暗的身影,對著還坐在身旁的席琳艾爾道︰「不過我還是勸你,要想好了。蒼炎再現,這意味著什麼你也知道,今後他的路可謂九死一生!」
「我知道,雖然我對未來沒有半點信心,不過我還是這樣選擇了,從他擋下你的那一招開始,我就不會再回頭!」精靈安靜道。
扶著此刻虛弱不堪的少女,我的眼淚一直在打轉,當初天都學院的一幕幕是那麼真實,可如今……
「就,就在這里吧。」蓮麗柔柔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邊,我小心地擁著她坐下。
「唉,在學院的時候,我好想每天都像現在這樣,與你挨著坐下來,現在,終于可以了。」蓮麗勉強笑道。
「如果你願意,今後機會很多。」我不敢看她淒苦的臉,我怕自己會再次失控。
「呵呵,我們都知道了,何必再欺騙彼此呢?」蓮麗看著我悲傷的模樣,忽然笑了,「說起來我很奇怪啊,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些什麼嗎?」
「不想,我也不願。」我側身看著她,肯定道。
「你就不怕我別有用心?」
「那也隨你,反正在這一刻,你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看得到你,這就足夠了。」我微微笑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是這個樣子啊?」蓮麗雙目怔怔的看著我,晶瑩的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滑落,「你知道嗎?如果你現在罵我、不理我,甚至此刻就離我而去,我還會好受些,你就這樣讓我愧疚著你……我,我真的好難過,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把她的眼淚擦干,「不怕你笑話,當初要不是你的鼓勵,也許我早已是行尸走肉了。」
「真的?」蓮麗輕聲問道。
「是,我沒有騙你,」我此刻內心的悸動讓我伸出手去,用力的環住了她的腰肢,「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誰,我只知道,你在我這里,早已留下印記了。」
「今後,你會一直記得我嗎?」蓮麗看著我指著自己心口的手,喃喃道。
「當然,你也千萬別忘了我。」我看著昏睡過去的俏臉,輕輕道。
這一次也不知過了多久,但我知道,當蓮麗再次醒來時,天空,有些微亮了,不久之後的大地,又會迎來溫暖。
「這,是最後一次了。」蓮麗看著沉默的我,忽然俏皮笑道。
她蒼白的臉色讓我心疼,我也努力裝作一副開心的樣子,「嗯,我知道。」
「我走了以後,你要全心對待艾爾姐,她是真心喜歡你的,听到了嗎?」蓮麗鄭重囑咐。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道︰「你真奇怪耶,就這麼把我丟出去了……」
「有意見嗎?」
「沒有,只是想提一些建議。」我諾諾道。
「真傻,嘻嘻,還真舍不得你……」蓮麗此刻的嬉笑聲定格在了我的心里,她的美目,也終究還是閉上了!
我依然緊擁著她,我知道此刻,她真的離我而去了。雖然心里很是悲傷,但我不忍心讓她知道我的酸楚。蓮麗她是笑著走的,也許在她心目中,今晚對于她來說彌足珍貴,她終于能夠敞開心扉,讓我們都坦誠了彼此。
良久,我抱著她,往卡德那邊走去。
「她,走了?」席琳艾爾看著悲慟的少年,小心道。
「嗯,走得很開心,」我對著難過的精靈笑了笑。
「好了小子,逝者如斯,過分沉浸痛苦只會讓眼前之人悲傷,」卡德看了看一旁的精靈,頓了頓對著我道︰「現在,能不能讓你幫我一個忙?」
「卡德大人,您吩咐吧。」我收拾心情,對著眼前的巫師恭敬道。
卡德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地在這里眺望了很久,他看著面前的三人,漠然的聲音忽然傳入了我的耳朵。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