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鄉黨委書記王金山,知道馬騰的桑塔納2000堵在,爽斯啤酒廠的大門口時,就有些頭疼了。馬縣長的公子馬騰不是好惹的。這是個你敢吃草,他連草根都敢吃下去的主。一邊是馬騰,一邊是全廠近五百多工人要生活,等錢過年,怎麼辦?想來想去,王金山就決定先避開鋒芒,到縣城自己的情.婦蔣亞茹那里躲一躲,惹不起,總躲得起吧。等馬騰的氣消了,再跟他解釋也許好一些。
想到這里,王金山就給鄉黨委辦主任譚春陽,說了一聲,如果有人問起他,就說家里有急事,去縣上了。
那時候還沒手機,一般有點錢的人,有個bb機就已經是很燒包的事情了。
且說此刻的馬騰,正在縣輝煌大酒店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吃飯。
馬騰身高有一米七五的樣子,身材柔性很好。他瓜子臉,長得很秀氣,他染了紅指甲,畫了眼影,點了口紅。可以說他的眉眼間有一絲女人的氣息。馬騰還留了一頭披肩發,穿的衣服很鮮艷,時常還噴一些香水。正因為這樣,正陽縣的一些衙內,戲稱他為「一代妖男。」
馬騰的外表繼承了自己母親的基因,如果他是個女人的話,也可以算是個美女了。然而馬騰的個性則繼承了父親的陰狠,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可以不擇手段,即使得不到,也要把它(她)毀了。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
據謠傳說,當年馬青山在給縣委書記當秘書的時候,看上了縣劇團里的一枝花。因為馬青山不知道怎麼談戀愛,加之個子只有一米七,身體又單薄,害怕一枝花艾美麗看不上自己丟人。于是他到醫院給醫生說,自己為了給縣委書記寫稿子,晚上經常失眠,讓給他開些安眠藥。醫生信以為真,就給他開了一些。誰料想晚上的時候,他打電話約了艾美麗,說要談艾美麗父親工作調動的事情。
艾美麗當時只有十九歲,很單純,就相信了馬青山的話。晚上到了馬青山的宿舍,宿舍里只有馬青山一個人住。馬青山很熱情,給艾美麗倒了一杯溫開水。那時候是夏季,艾美麗又熱又渴,就沒有多想,就一口把半杯子的涼開水給喝完了。
約莫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樣子,艾美麗便昏睡了過去。
等艾美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一模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慢慢回想,艾美麗才恍然大悟,悔之晚矣。
知道艾美麗醒來,馬青山拉亮了電燈,看到床單上一灘血跡。馬青山暗自高興,都說劇團里沒有處女,但他幸運地遇上了。
艾美麗失身後,在床上哭得是梨花帶雨,要死要活,說是要去告發馬青山。
馬青山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對艾美麗進行了哄騙和威脅。
說,如果艾美麗把這件事情張揚出去,他就說是艾美麗勾、引他的,她的名譽一旦受損,劇團就會把艾美麗開除了。還有更狠的一點,就是如果艾美麗以後不再和他來往了,他就會在縣委書記跟前,說艾美麗父親的壞話,讓艾美麗的父親當不成縣一中的校長,甚至有可能連老師也當不成了。
膽小的艾美麗害怕了,愛慕虛榮的她,只得認命。
那時侯的馬青山已經二十五歲了。
沒有想到的是,就那一次的耕種,馬青山的種子在艾美麗的土地上開花結果,于是便有了馬騰。
現在正在輝煌大酒店喝酒的馬騰,臉色緋紅。他的左腿上坐了一位嬌小可人的小姑娘,年齡在十六七歲左右。
「馬哥,我拿紅酒杯喂你喝。」說完小姑娘嬌滴滴地把紅酒端到了馬騰的嘴邊。馬騰一邊喝紅酒,右手已經伸進了小姑娘的衣服里面。
馬騰在這些衙內中,屬于頭領性人物。他雖然號稱「一代妖男」但他聰明,狡猾,點子多。其他四五個二十幾歲的衙內,一是服他的陰狠,二是他的父親是縣長,一直在競爭縣委書記的位子。
在官場上,誰都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
看著馬騰放在桌子邊上的「大哥大」其他的衙內,有些羨慕,更重要的是馬騰還開了一家馬騰實業啤酒代銷有限責任公司,來錢容易,花錢如流水。
「馬哥,要不你帶這個小妞到包房里。」縣紀委書記的兒子說道。心想,自己一會也找個小妞爽一把,現在有些憋的難受。
就在馬騰打算拉著這個小姑娘到包房里的時候,他放在酒桌上的「大哥大」滴滴的響了。
「媽的,早不來電話,晚不來電話,這個時候來電話,真會找時間。」馬騰罵咧咧地放開了懷里的小姑娘,拿起酒桌上的「大哥大」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地接听電話,剛開始用的「大哥大」信號都不太好。
電話是馬騰的司機打來的,說道︰「馬哥,你的桑塔納2000被別人砸壞了。」
「誰砸的?我讓他傾家蕩產。」說話的馬騰聲音雖然有點尖,但他眼里一股陰狠之氣,讓身邊的小姑娘一個驚顫。
「一個叫馮盛的人,听說是剛上任的曙光鄉鄉長。」馬騰的司機趕緊回答。
馬騰一臉怒氣地呵問︰「王金山那個王八蛋,在不在現場?」馬騰驕橫多年,之所以敢把自己的小車停在啤酒廠門口,就是為了讓王金山妥協,沒有想到卻鬼使神差地被馮盛給砸了,他能不氣憤嗎?
「不在,听說有事回縣城了。我已經給曙光鄉派出所報案了。」司機討好地說道,但他心里還有些忐忑,怕馬騰罵自己匯報的太晚了。
馬騰有些不放心地說︰「你讓派出所的警察,先把人給我看住,別讓他給我跑掉了。我現在就讓縣公安局局長馬三炮,帶刑警隊的人過去抓人。」
說起縣公安局局長馬三炮,他是馬騰的堂哥。此人人高馬大,十分。在一次酒醉後,炫稱自己嫖、女人,一晚上能打三炮,因此而得名「馬三炮」他的真名卻很少有人知道。
再說,曙光鄉爽斯啤酒廠的大門口,人群還沒有散去的時候,卻已經被鄉派出所的警察給包圍了。
派出所的所長王連升,是王金山的佷子,他看了馮盛的任命文件和任命書後,放棄了給馮盛戴手銬的想法,因為他屬于鄉長的管轄之內。他知道,沒有公安局的正規手續,是不能給一個鄉政府鄉長隨便戴手銬的。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縣公安局局長馬三炮帶著刑警隊的人員,殺氣騰騰地趕到了,爽斯啤酒廠的大門口。
當馬三炮看到馮盛還沒有被戴手銬的時候,就大聲吼道︰「王連升,你為什麼不給他戴手銬?」
「報告局長,他是曙光鄉的鄉長,我沒有這個權利給他戴手銬。要給他戴手銬,必須征得縣委的批準和公安局的逮捕證,才能給他戴手銬。」王連升敬了個禮回答道。
馬三炮胖臉一沉,說道︰「特事要特辦,情況緊急,等你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罪犯逃跑了誰負這個責任?真是亂彈琴。」
听了這話,馮盛笑了,說道︰「我不會逃跑的,你放心好了。」但他感覺這個派出所的所長還不錯,還懂點法律知識。
看到這麼多的警察和刑警,曙光鄉的老百姓知道,這個宣布上任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新鄉長,就要被馬縣長給收拾了。
曙光鄉老百姓的眼楮里全是憐憫和惋惜,嘆息聲此起彼伏。
馮盛看到,在人群中有一個很秀氣的年輕女人在默默地注視著他。這個女人穿著很時尚,皮膚要比普通的女人白一些,她的脖子上圍了一條火紅的圍巾,在這麼多的人中顯得很耀眼。
「刑警隊的,快把手銬給馮盛戴上。」馬三炮顯得官氣十足地命令道。
馮盛依然笑著說︰「給我戴手銬容易,給我解手銬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你們別後悔啊。」
馬三炮冷笑一聲說道︰「年輕人,別狂妄,現在的社會,狂妄就是犧牲。你有啥狂妄的資本嗎?說來我听听,如果沒有就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地把手銬戴上。話多我敢抽你,你信不信?」
「馬局長,我也告訴你,你現在給我戴了手銬,到時候我要讓下令抓我的人,把拉出來的屎再憋回去,你信不信?」馮盛依然笑著問道。
听了這話,馬三炮一愣,然後一聲狂笑,「我不信。」
「不信咱們等著瞧。」馮盛戴著手銬坐在桑塔納2000的車頭上。
還要說縣長馬青山。
此時的馬青山正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大白天的房間里開著台燈,窗簾緊拉,不透一絲的光亮。馬青山怕光,所以馬青山瘦消的臉始終是蒼白的,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馬青山更喜歡安靜,因此到他辦公室來匯報工作的干部,都緊張的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哪一點做不好惹馬縣長發怒。
馬縣長發起脾氣來,不但會摔東西,而且還會將他精瘦的胳膊,不停地在空中揮舞幾下,以此來泄憤。但能看到馬縣長發火的人很少,他一旦在你的面前發火,那就是你倒霉的日子來臨了,不是被撤職就是被降職。到馬縣長辦公室的人很少,即使去也要小心翼翼,否則會招來滅頂之災。
「馬王爺」的稱號,不是誰都能用的,馬青山卻受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