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虛空中飄泊了千年還是萬年,楊成從一次悠長的入定中回過神來,依照慣例放眼四顧,百無聊耐地看著虛空中的風景。遠方的天幕邊一顆火紅的恆星不知疲倦地在向著四周的空間灑放著自己的光和熱,這種現象楊成司空見慣,楊成在虛空無盡的飄泊中沒少留意過這種大恆星,以期發現類地行星好結束這種飄泊狀態。可宇宙中的恆星恆河沙數,每次修煉之余,楊成的搜索也是無果而終。
可今天不知是為什麼,楊成覺得自己頗不平靜,福臨心至楊成不覺得多看了那天邊的恆心幾眼,總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召喚自己。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往那邊去看看,反正在這虛空中往哪飄不是飄呢。打定了主意楊成便略作調整往遠在天邊的恆星飄去。
望山跑死馬,何況是在漫無邊際的虛空之中,距離都是以光年計,楊成自己都不知已經往那恆星飄了多少個年頭了,可入眼離那恆星還是那麼的遙遠,那星遠在天邊明晃晃的若即若離,如鏡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可潛意識里的召喚卻是越來越強烈了。這堅定了楊成繼續飄下去的想法,期間楊成深層入定了幾次,可隨著靈魂越來越激蕩,楊成知道自己已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現在他都不敢進行深層次的修煉了,怕一不小心便錯過了那顆恆星。
就這樣楊成星月兼程,一刻也不停地朝那明亮的恆星,飛蛾撲火般地向前方射去。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在歲月面前什麼都是浮雲,楊成與恆星的距離正在一步步拉近。終于有一天,楊成飄臨了恆星,楊成放眼一望,一顆巨大的恆星浮在天幕中,在她周圍規則地分布著一顆顆顏色各異的小行星,其中一顆特別的大,上面藍黃綠這幾種主色交錯。生命的顏色——楊成的靈魂在激蕩,激動得無以言表,楊成仰頭大吼,狀若癲狂,瘋狂過後,楊成不禁佝僂著哭了起來,雖然楊成沒有淚水,可楊成還是用哭泣來宣泄著他的情感,初時壓抑如泣如訴,後時便肆無忌憚起來,鬼哭狼嚎,歇斯底里——良久,楊成終于平復了下來,他環顧蒼宇,神經質地笑了一下——痛苦的煉獄,無盡地飄泊這些他記憶深處的痛苦如今都是過往煙雲了,他這孤獨的游魂終于有一個生命的驛站了。
楊成覺得他全身都沸騰了起來,心中無限向往地朝那生命之地投身而去,越接近星球越能感覺到上面的生機勃勃,一層厚實、靈動的、清新的生命力彌漫在整個星球上空。楊成感受到了生命的歡快,听到了生命的低語,生命的力量在楊成的靈魂里激蕩,這久違了的感覺讓楊成全身放松,他隨著它們跳躍、翻騰、和它們一起脈動。
楊成被生命的力量包圍著,被強烈的希望充斥著,熱切地朝生命之星飛去,穿過厚重的雲彩楊成看見這是一顆有著廣袤的面積的大星,上面山河璀璨,森林蔥郁,湖海幽深……楊成渴望飛得更近,溶身這個星球之中,撫模她,親吻她。冥冥中一支無形的手牽引著楊成朝下面的一處森林之中飛去,靈魂一股期待縈繞不去,且越來越強烈。在楊成飛抵森林上空的一剎那,楊成轟得一下便昏天黑地,靈魂一陣眩暈接著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楊成悠悠地醒轉過來,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只覺得頭腦沉重無比,這都多少年沒有暈過了啊,楊成咧著嘴直嘀咕。暈沉沉地顫巍巍地便站了起來,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踩在堅實的地面之上。這一下便把楊成嚇得跳了起來,自己什麼時候長腳了?他趕緊低頭查看自己的情況,頓時眼前的景像幾乎把楊成沖擊的暈了過去︰他現在四肢建全,身上一個零件都沒有少。這是怎麼回事,我暈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楊成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他用手模模他的身上,溫溫的、軟軟的、攤開雙手放于眼前上面的掌紋都清晰可辨,甚至身上還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楊成一下子都蒙了,呆立了半晌不知所措,突然楊成覺得自己的腦海里好像多出了一點什麼,接著一些殘缺的不連貫的記憶便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老半天以後,楊成總算是弄明白了,他借尸還魂了。
時隔無數年後,楊成又重新有了血肉之軀,怨獄中的磨煉,虛空中的飄流這一切都有了回報。楊成站在那里喜極而泣,一串淚水從眼角流到了腮邊,楊成抹了一滴︰入手帶著溫熱、濕潤,這一切真實存在。最重要的是楊成不但有了新的**,而且靈魂也完完本本,生前的記憶一點也沒有丟失,楊成感嘆一聲︰「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楊成非常感謝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又仔細閱讀了他的記憶︰他姓楚名星河,現年十七歲,桑原城人士……因路遇強盜而遭到不測,是被強奪走財物後勒死的,其他的記憶便模糊不全了,看來這一時半會是想不起來的了。楊成模著脖間的勒痕,心里想道︰我以後就延用你的姓名吧,一是出于對你的報答,二來也為我有個合適的身份。楊成站在參天的古木之下,良久才平復思緒。陽光在林間灑下一片斑駁的光影,各種野獸的吼聲時遠時近,重生的喜悅並沒有沖昏楊成的頭,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得盡快地離開這里,楊成不斷地在心里提醒自己。
楊成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強盜拖拉尸體的的印痕還清晰可辨,順著印痕楊成很快就來到了一條黃土小徑上,然後他草草地辨認了一下方向便往地勢必低的一頭走去。小路兩旁灌木叢生,時不時地掛上了楊成的衣服,可楊成顧不了這麼多了,往前緊趕緊慢趕,整個林間都響著他粗重的呼吸。又是半天的時間楊成終于來到了山腳下,回頭看那山上,只見一輪夕陽正慢慢沉入山中。山腳下有一個由小溪匯成的不大的湖泊,湖面平靜如鏡,楊成正當口渴難耐,三步並做兩步來到了湖岸,俯子看了眼清澈的湖水,便咕嚕咕嚕地喝起水來,清冽的水把楊成嗆得直咳嗽。勻過氣來,楊成緩緩的把臉伸向了湖里,借著湖水楊成看到一張稍顯稚氣的臉,倒也還眉清目秀,模樣和前世的華人一樣,身上的著裝和自己前世的古代相似。楊成用水擦了把臉,見天色已不早了,望了一下湖邊的一條大道心想︰有大路必定會踫到其他的人的。接著楊成便上了大道朝前,快步朝前走去。
走了不過一盞茶的光景,楊成月復中一陣雷嗚,也不知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剛才所喝的水早已變成了汗水流了個干干淨淨,又拐了個彎,前面的地平線上矗立著一座的大城,在暮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雄偉。楊成吞了口口水,調動身上所剩不多的能量,加速向城池走去。
越接近大城,地面上的道路也就越多,幾條由方向延伸而來的大道,在離城不遠處匯集起來,路上的行人也增多起來。看到行人楊成的立刻就火熱起來,無數年了,終于接觸到活生生的人了,楊成‘貪婪’地盯著過往的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男子大多身著長袍,女子卻是一身裙裝,楊成一個激靈要不是肯定自己身處另一片宇宙時空他一定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中國的古代。看來這個世界應該和生前的古代差不了多少,就是不知道風土人情是怎麼樣的。
城門近在眼前,「桑原城」三個大字鐫刻城門之上,此刻楊成不禁暗自慶幸︰源自楚星河最根本的語言文字記憶在這一刻使楊成清晰地認識也城門上的文字。楊成也隨著人流進入了城里,時值黃昏,城里的人不是很多,但仍然有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在街上回蕩,叫賣的內容楊成也听得明明白白。人流很快就分散逐漸去往城中的各處,只留下楊成呆呆地貯立。青石鋪就的寬闊道兩旁鱗次櫛比地樹立著一排排的房屋,大多數房頂的煙囪里都飄起了鳧鳧的炊煙。楊成胃中酸水直冒,眼瞅著街道兩旁販賣的各種食物直冒綠光,久久地不願挪動腳步。扯著鼻子吸著食物的香氣。
「嘿嘿,說你呢,站我鋪子門口老半天了買又不買,走開點別耽擱了我做生意。」一個店老板氣急敗壞地朝楊成吼道。
楊成瀟灑地轉過身去,依依這舍地離開︰這都多少年了,終于聞到食物的芳香了,真是太美妙了。
夜幕降臨,各家各戶都已點起了燈火,楊成頂著饑餓,興致昂揚地在街道上參觀著,重回人間的興奮還在他周身回蕩。轉了一兩個時辰楊成終天頂不住了,來到了一口井邊,打上井水埋頭猛灌了十幾二十口,直到覺得月復脹才停下來,張嘴打了個泛著水氣的嗝,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施施然地朝一個背風的街角走過去,倦著身子閉目體自己起來。
夜涼如水,如銀的月光灑在楊成的身上,楊成嘴角掛著一串笑容已酣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