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從棺材間里出來後，又把油燈放桌上，身體也懶散地趴在桌上了。
她把原本就很小的眼楮眯成縫，就斜著目光看著夢蓉。她不先開口，就干等著，仿佛在說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小姑娘要說些什麼。
夢蓉笑吟吟地說道︰「老婆婆，你的家人們呢？怎麼不見了。」
「死了。他們都死了。就我一個人住。」老婆婆回道。「如果你就想扯這些家常的話，不妨明天早上再扯吧。我上了年紀的人可有些熬不住了。」
夢蓉無視老婆婆的話，繼續說道︰「我不覺得，你看看那些餐具，那埋了灰的筷子里，有四雙是洗過的。地上還有掉落的飯粒，和瓷碗打破而落下的碎片。我能猜測發生了什麼嗎？
「如果合理地推測的話，有三位為了逃避黃巾之亂的青樓女子，在此借宿一宿，你就殷情地招待她們，給她們準備可口的飯菜，並在她們的飯菜里下了藥。當藥效發作時，其中一位不小心把拿在手里的碗摔到地上了。然後可敬可愛的鬼婆婆，就把她們扒光了扔到地窖去，並且磨好了刀時刻準備宰了她們吧。」
老婆婆發出咯咯地笑聲，去廚房把刀取出來。那菜刀被她磨得鋒利無比。
「我听明白你說的了，你怎麼就知道是三位青樓女子呢。」
「猜測吧，有很濃的妝粉的香味，而且還不止一種，又能讓婆婆如此嫉恨，以至殺之而後快的，應該就是青樓女子了吧。」
「誒嘿嘿嘿！錯啦錯啦，我不是光殺青樓女子的，只要是漂亮年輕的女孩子，我都要殺掉！誒嘿嘿嘿嘿嘿！」
老婆婆呈現歇斯底里的狀態，但是為了不驚動劉孝羽，又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她走到夢蓉身前，拿菜刀抵住夢蓉的脖子。
然而夢蓉沒有因此而嚇到，反而一看到老婆婆的狂態，有一種事情更好辦了的想法。
她大膽地問道︰「老婆婆是想宰了我，然後再和我哥交媾嗎？」
老婆婆不承認也不否認，嘿嘿地笑道︰「交媾嗎？說起來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了。」
「那我哥要是不肯怎麼辦？」夢蓉問道，心想一把年紀了還盡想著那種事情，真是個欲求不滿的老婊子。
「不肯啊，那我只能殺掉他了，再把他的**切下來。」老婆婆又說道，神色已經完全異于常人，那細小的眼楮此刻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從眼眶里跳出來一般。
夢蓉心里偷笑，把那個不听我話的男人的**切下來，倒不失為好主意。
夢蓉又道︰「好吧，老婆婆，你看我也是將死之人了，你殺了我也沒什麼關系，只是能不能告訴我，老婆婆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我只是對這件事很好奇，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現在就大聲呼喊我哥，只怕你的計劃也成不了。」
「你威脅不了我的！」老婆婆憤恨地說道。
「我哥那玩意很厲害。」夢蓉笑道。
「你？你試過。」老婆婆驚訝地問道。
「怎麼會！我……見過。」夢蓉被自己的謊話弄得哭笑不得。不知為何，她一鼓作氣繼續編了下去。「我曾經勾引過他，但是他拒絕了，他說不敢做**之事，那只是他的說辭，他只是不喜好我這口。他從小和外婆住一起，受到外婆悉心照料，也受此影響，他喜好年紀大的，越老他越愛。」
「這話當真？」老婆婆驚喜地問道。
「是，你不見他進來時，他總是用色迷迷地目光看你嗎？」夢蓉只覺得這老婊子真有趣。
「可，我這一把年紀，他怎麼會喜歡呢。」老婆婆沉溺在興奮之中。
「這就是情節，是不能用常理來揣測的。」夢蓉道，此時的她終于明白這老太婆精神已失常。
「既然如此我也不殺你了，你是他妹妹。我現在去問問他。」老婆婆道。
「不可！我想知道你值得他托付與否，我要知道你為何抓那些人，你的過去。」夢蓉有些嚴厲地問道。
這令老婆婆的大腦一下子懵了，她頹然地靠在桌上，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她迷茫地回憶起過往的不幸道︰「我沒有辦法生小孩，因此我和丈夫收養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很可愛，我也很愛她，把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來疼愛，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慢慢長大了。也開始懂得男女之事了，她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的，有一次我回家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竟然赤身**地和我丈夫糾纏在一起，她的**豐滿圓潤，淡紅的**峭立起來；一只被我丈夫用嘴吮吸著，另外一只被他的手把玩著，她的臉龐那時看起來是那樣的成熟，她不斷地發出歡快的申吟聲。啊啊，我至今無法忘記那個場面……」
「這真是太不幸了，嗚嗚。」
夢蓉用一種假惺惺地姿態表示同情，即使傻瓜也不會被她騙到，可老婆婆沒在意這麼多。她繼續說道︰「既然這種事被發現了，那麼也注定我們三個人不能這麼平安無事地相處下去，我決定和丈夫商量著把她送走，可是，他們兩個瞞著我一起私奔了，就剩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這生活。
「已經有三十多個年頭了，我無依無靠地在這里生活。你知道我生活里唯一的樂趣是什麼嗎，就是勾引著過路的男子，和他們交歡。一開始我還克制著這種不道德的想法，可是我縱然再如何保持矜持，保持一個婦道人家的品格，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生活，我的**和仇恨漸漸讓我忘卻了自我。最早是在我丈夫他們私奔後的二個月內，我遇到一個強壯漢子，他強暴了我，與其說他強暴了我，倒不如說我就是這樣如此期待著的。這之後只要我衣著暴露些，殷勤地招待著這過往的男子，他們沒有一個不和我交歡的。誒嘿嘿嘿嘿。這種**上的快感讓我壓抑了被背叛的傷痛。而且我對過往的美貌女子，雖然從那時就開始厭惡，但是我的精力更加放在勾引男人們身上。
「我一邊繼續經營著這棺材鋪，一邊仍舊保持獨自生活。也有不少和我交歡過後的男人表示願意娶我，可是我不願意再被背叛一次，我只需要解決肉欲上的問題就可以了。這樣的生活維持了近十年，慢慢的我開始變得衰老，過往的客人被我誘惑的也越來越少了。能夠享受**之歡的機會越來越少，有時要等上二個月，有時要半年。甚至到後來一兩年才會有一次。而我現在呢，已經整整快十年
「上蒼如此對待我，我的丈夫，我的那個冒牌的女兒，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那種仇恨在我的心頭，隨著年齡的增加和越來越得不到滿足的**，沒有被淡忘掉，反而越來越深了。慢慢地我開始殘殺過往的路人了。但凡我得不到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我都要殺掉。誒，嘿嘿嘿嘿。」
「你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啊，你的丈夫和女兒沒有跑啊。」
夢蓉用一種極其鬼魅的聲線說道。這種反差不由得讓老婆婆一驚。
一種恍如隔世的心緒被植入老婆婆的心里。顯然夢蓉有這種迷惑他人的本領。
「什麼？你說什麼？」老婆婆驚訝地問道。
「你沒發現嗎？你的皮膚已經變回年輕時那般光滑，你臉上的皺紋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啊。」夢蓉繼續說道。
如果劉孝羽在場的話，他一定會明白，這個少女絕對沒有他最初想的那麼簡單。
而老婆婆則完全沒有發覺這一點，或許是老眼昏花的緣故，她模了模自己的臉龐，又拿油燈來詳細地看手臂上的皮膚。
一種不明真相的困惑在她臉上顯露著。
夢蓉繼續蠱惑道︰「可是吶，真的很遺憾啊。你能听到地窖那里傳來的啪嗒啪嗒的聲音沒？」
「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听到？」老婆婆問道。
夢蓉只是拿著手臂輕輕地敲了幾下她所倚靠的牆壁，然後像是歡快地唱著歌聲似地說
「啪嗒！啪嗒！地窖里傳來男人的糾纏聲。哎呀！哎呀！地窖里又傳來女人的申吟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賢妻良母的女人走向地窖。竟然是那赤身**的兩個人。他們一個背叛了妻子。一個背叛了母親。那個可憐的無辜的女人，沒有當場殺掉他們，把自己推向了無盡的地獄。」
「你，你是說殺掉他們嗎？」老婆婆痴痴地問，她的靈魂早已湮滅，此刻的她已是一具提線木偶，盡憑夢蓉掌控。
「去把她們都殺掉吧。就在這地窖，什麼都不需要想，將活著的物體全部殺掉，新的生命即將開始。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夢蓉用冷徹心扉的語調指示著老婆婆。
在老婆婆看來，夢蓉現在的話就好比是神明一樣，只有照著去做，才能改變現在的生活。她緊握著菜刀往地窖里走去。
夢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輕到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來。如果劉孝羽能按照她所說的，直接搶一副棺材的話，就不需要這麼計劃了，雖然她很熱衷于這麼做，不過今晚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