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面的燈光墜落在司楠的眼中。
楚昊天背對著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那股陰沉可怕的氣息卻是席卷了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縮了縮脖子，她顫聲開口道，「先……先生……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的意思是，上一次就是故意的了？」楚昊天的聲音比剛才更冷，光是听著，就像是光luo著身體置身在十二月的寒風里，瑟瑟發抖。
司楠咬了咬下唇，懊惱地揉著自己的額頭，「我不是那個意思，上一次，也不是故意的。」
楚昊天看著她的眼神更冷，「那就是我故意被你撞，吐了一身了？」
換了別的時候，司楠肯定會因為這句話笑出來。不過現在，她在感到周圍的氣氛凝結起來的時候，自然不會認為楚昊天現在是在跟她開著玩笑。
司楠一陣頭疼，她放下手來，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楚昊天衣服上面那團東西，胃里又開始鬧騰了。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了自己再次吐出來的沖動，小聲開口，「我住的酒店就在隔壁，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幫你把衣服清洗干淨。你這樣穿著髒衣服，也不是辦法。」
「酒店？」楚昊天玩味地挑起了眉。他看著司楠的眼光里，多了些什麼，嘴角的譏諷的弧度拉的更大。他的視線，在司楠的臉上巡視了一圈，犀利的目光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逃避。
司楠有些不習慣地別開了眼。
半晌，楚昊天終于在司楠窒息前收回了視線。他飛快地月兌下髒兮兮的外套，徑直扔到了司楠懷里，冷冷地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在前面帶路。
司楠下意識地接住外套，手上就模到了自己吐出了穢物，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就想要將衣服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髒掉的地方，將衣服嫌棄地拎在手中，老老實實地帶著楚昊天朝著她住的地方走去。
酒店和酒吧隔得很近，就在一個轉角處。
司楠在前面走得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差點摔到在地上。
楚昊天在她後面，面無表情地跟著，犀利的目光直視著司楠，像是一只看見了獵物的雄鷹，蓄勢待發。
司楠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隱約感覺到背後兩道火辣辣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在游移到了她縴細的腰肢和挺翹的臀部時，變得越發深邃。
司楠在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模索著找到門卡，打開了門，走了進去，扭開了燈。
「你先坐，我去給你洗衣服。」司楠難得口齒清晰了一次，走到客廳里面，搖頭晃腦地拍了拍上面的沙發，對楚昊天招了招手。
楚昊天直接走了過去，坐了下來。他的雙腿交叉重疊在一起，手放在膝蓋上面，簡單的動作卻有種奇異的魅力。看著司楠，眯起了眼，意味深長地道，「快一些，我等不及了。」
司楠有些發愣，總覺得楚昊天的眼神里藏著什麼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可她被酒精侵襲過的大腦昏沉沉的，根本沒有辦法去仔細考慮，只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拖著衣服朝著浴室走去。
司楠將它直接扔到了浴缸里面，打開蓬蓬頭，看著水刷刷地從上面沖過，那些髒東西也在外套上面隨著水一起流走，但還有一些比較頑固的，不老實地粘在原處。
浴室算不上狹窄，已經可以和某些人家里的客廳相提並論。可從衣服上面傳來的酸臭卻很快就鋪滿了整個浴室。
司楠的眉頭皺了起來。她雖然說是要給楚昊天洗干淨衣服，可是，當真將衣服扔到浴缸里面去的時候，她卻猶豫了。那些惡心的東西，她看都不想看，更別提要用手去觸踫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股灼熱的氣息，忽然噴灑在了她的耳廓上面，隱約間，還有兩片柔軟的東西在她的耳邊擦過，「好了嗎？」
滾燙的呼吸，從她的耳朵里面了進去。她的身子不自覺的一顫，轉過頭來，怔住了。
在她面前的男人，一雙眼楮漆黑異常，仿佛不見底的黑洞，要將他所看見的東西全部吸引進去。高挺的鼻梁下，薄削的嘴唇帶著淡淡的冷意。唇瓣間露出來的牙齒白得亮人。
他的手撐在浴缸的兩側，剛好將她的身子禁錮在了胸前。男性濃郁的氣息，鋪天蓋地地淹沒了司楠。
那些灼熱的呼吸，燃燒了司楠體內的酒精，她听見了自己腦袋里面不斷傳來的爆炸聲，放鞭炮一樣，砰砰響個不停，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唇，已經貼在了楚昊天的唇上。
和想象之中一樣冰冷的味道。
司楠眨了眨眼，稍微有些清醒過來，她瞪大了眼，想要離開。但是楚昊天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靈活的舌，不容置疑地從她張開的牙縫里面鑽了進去，勾住了她的舌尖，邀她一起共舞。
火熱的吻，幾乎抽空了司楠體內殘留的氧氣，連帶著好不容易才回復了一點的理智，統統消失不見。
她的舌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嘴張得大大的，好讓他能夠更加深入地品嘗著她的甜美。
楚昊天似乎並不滿足于這麼簡單的吻。他的大手開始四處游走，異樣的觸感讓司楠瞬間從激吻之中清醒過來，像是被人從頭到尾澆了一盆冷水，她瑟縮了一下，艱難地往後移開了頭，望著楚昊天，眼神迷離，有氣無力地拒絕著，「不……不……」
楚昊天挑起了眉，勾起了唇，邪魅地說道，「現在說不，是不是遲了點？」
「宇杰，不可以我」
「宇杰？」
楚昊天冷冷地望著司楠，片刻，冷淡地松開了她，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朝著門口走去。
司楠望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眼底深處出現了一抹痛苦的神色，那個決絕的背影，似乎是和她記憶里面的某個片段重合在了一起，讓她沒來由地難受起來。司楠猛地從半跪著的姿勢跳了起來，沖到了楚昊天身後，抱住了他。
「不要走，杰，求你，不要走。」
楚昊天一改剛才的主動，冷漠地任由她抱著，沒有動，只是聲音冷得讓人驚駭不已，他看也不看司楠的表情，背對著她，冷冷地道，「放開，我不是你的什麼杰。」
司楠搖著頭，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楚昊天。
楚昊天從來不知道耐心為何物，他低頭望向了緊緊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抬起手來，抓住了它們，毫不留戀地掰開，從自己身上甩了下去，繼續往外走去。
司楠看著他的背影，眼底的絕望漸漸變為了一種瘋狂。她再次沖到了楚昊天的面前，雙手纏繞在了楚昊天的頸上，不顧一切地吻了下去。
楚昊天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
他或許是沒有想到，剛才一直處于被動的司楠會有這麼熱情的反應。
司楠得不到回應，心更是往下沉了下去。她遲疑了一下，一手從楚昊天的後頸上面滑了下來，抓住了他的手，毫無意識地呢喃著，「抱我，求求你，抱抱我。」
「杰，求你，我好冷，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現在只有你了。」
司楠的眼淚，蹭在了楚昊天的胸前。
他黑色的襯衫上面，很快就滿是晶亮的鼻涕和淚水。
司楠更加熱切地親吻著他。這是她唯一接觸到了溫暖了，她不能讓他離開。
楚昊天的視線，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司楠。
「女人，這樣的游戲一點都不好玩，你不覺得火已經上身了嗎？」
終于，他的唇，攻佔了她。
司楠的回憶開始變得混沌起來。她努力地按住了自己的腦袋，但也沒有辦法再回想起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的身子狂亂地抱著楚昊天，不肯讓他離開。她一直在哭，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延綿不絕。
楚昊天也沒有安慰她，他的溫度，將她所有的理智，都徹底焚燒成了飄渺的灰燼。
房間里彌漫著兩人交織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