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下心中的波瀾,韓優雅也不做聲,靜悄悄的站在李一南身邊。
「如果叔叔確實不知道我們走失的那位玩伴的下落,那我就先告辭了,等明日再來。」李一南不想跟他兜圈子,轉身就要走。
那人不喜的挑了挑眉,看一眼倆人緊握的雙手並肩的腳步,突然心下一沉,拿了桌上的無線電打了一通電話,咆燥的叫保鏢快速攔住了剛剛出門的一行人,自己在茶幾上開始張羅著燒水泡茶。見人進來,語調不悅的問︰「一南你這是做什麼?」
李一南正坐在沙發上,手持白瓷小杯,淺酌一口,慢吞吞的說︰「只是換人而已,吳叔叔不會不明白吧?」
吳父的笑掛在嘴角,滅了雪茄,若有所指的嘆了口氣︰「nova和你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現今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又要將她送回來,一南你這點做的可是有點不厚道了。」
李一南稍稍的眯眼,只是喝茶,默不作聲的不表達任何意見。
但是韓優雅卻听明白了,這吳沫沫的爹說的是李多柔,卻是指桑罵槐,連自己也一同包括進去了……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她只當自己耳朵自動屏蔽了那句話,听不明白而已。
兩個男人就這樣僵著氣氛喝了一下午的茶水,一言不發,直到日落西山。
韓優雅一直高度集中的坐著,腰挺的直直的,到後來李一南拉她起來時,腿竟然不自覺的麻了,差點一個踉蹌摔倒。
吳父瞧著李一南緊張的態度,落了眼簾吩咐︰「帶他們下去休息。」
有兩個菲佣引著人往附樓過去。
與焦家的簡單不同,這個約克韓莊,連客臥都是一整幢樓。
韓優雅看著將菲佣送出門之後的幾個木頭人一直在不停的搜索,不明所以的抬眸看他。而身邊這個男人只是微笑,一指豎在唇邊,做了噤聲的動作。
過了約模半小時,所有木頭人才全部回來。「大少,全好了。」
李一南滿意的揚了揚嘴角,讓大家都先去吃飯。
因為晚飯是送來樓里,所以韓優雅早早的就換了吳家準備的家居服,準備看會兒書就睡覺。
不過窗外的風景卻是更迷人,往左看去是一望無垠的田園馬場,往右看去是繁囂都市的霓虹夜景,兩種美景聚焦在這里,讓人沉醉。
「喜歡這兒嗎?」李一南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光著腳丫匐在窗台上直勾勾的左右不停搖晃腦袋的小女人。
韓優雅轉過身。看著他一手擦頭發,一手拿手機不停的按著,搖了搖頭,有些哀怨的念著︰「我才不要這里,我怕代價太大。」
「代價?」
「是啊。他是吳沫沫的父親吧,看樣子是想當你岳父,這麼好的差事,我沒打算交給他。」說著,某小女子都沒發現自己在吃醋,噘著的嘴巴氣嘟嘟的鼓著。
看著就讓人失笑,李一南大手快速的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汽。將她攬著一同滾去床上,將她壓下,重重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說︰「放心,我這人太冷清,不太習慣跟人相處。尤其是男人,你要知道,我家里那個爹都是我自己撿來的,所以岳父這名頭,更不能亂安了。」
「貧嘴。」韓優雅哼哼一聲。想著倆人自從島上的相處以來越發親近的感覺和這個男人不自覺的改變,心中暖暖的。只是李多柔的安全讓她有些忐忑,「就是不清楚多柔怎麼樣了……」
「你放心,他做事很有分寸,況且只是想引我過來聊聊而已,沒大礙的。」李一南輕松的說著,卻是沒說整個一下午倆人都在較勁,別說聊聊,就是連氣氛都是僵硬的。
「那為什麼咱們不能帶多柔走。」韓優雅有許多個為什麼和不明白想知道。
「這地方可不是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能出的去的,傻瓜。」李一南也側身躺下,將她擁在懷里,這才給她講了這約克韓莊的故事。
這吳父,中文名字到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知道了,所有人都管他叫約克,他與李一南的外祖父家族一樣,涉黑起家,但是薛家是靠走私軍火,他卻是靠賭場致富。
到了這些年,也在逐漸洗白,資產龐大到沒人敢估算,各國都不敢小覷,都想拉攏。
他因為前半生在亞洲開設大多數賭場引得許多豪門富戶在一夜之間落魄,自然會有人不斷的找他麻煩,所以這輩子跟著他的女人,嫁一個死一個,生一個孩子死一個,到了後來自己的勢力被絕對穩定鞏固下來的時候,已經年近60……
這個年歲,老婆也不需要娶了,孩子也不需要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慘死在他身邊的女人太多,讓他印象深刻,所以到現在為止,身邊連個暖床的女人都沒有。
而吳沫沫,就是在生一個死一個的定律下頑強活下來的孩子。
她是吳父親自送去李家的,雖然不是男孩,但是吳父也是花了大價錢保了她的平安。
當時的李家沒有人知道這孩子的來歷,你推我搡之下,也只有薛婉琴這一個閑人在家沒事做,所以在別人都不願意的情況下,她將吳沫沫帶大。
吳沫沫從小就清楚自己的身世,也感恩于薛婉琴對她的養育之恩,更是將不長回家的李一南作為第一男神。
在十八歲的成人禮上,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是讓自己的親爹听到了那個小小心願,從此兩家便是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都在等著她長大,張羅著婚事……
這次李多柔被擄走,也只不過是被他連累。
因為薛成的病危,吳父給了薛婉琴很大支撐,就算李一南沒有出現,照舊有著這個外姓外孫的繼承資格,但是他出現之後,沒有來道謝,更沒有回首爾,這點讓他很心煩,既然人家不願意來,只好找了人綁了他身邊的人,引他過來。
本來是想好好談談吳沫沫和他的婚事以及薛家的家主問題,誰知道這家伙竟然是帶著女人一起來,這讓吳父很不喜。
他是男人,也明白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在外面有些女人是正常的,但是明擺著的帶來自己眼前,著實太囂張了,更是不把自己的女兒放在眼里。
他是打算放他們走的,但是李一南的做法,實在傷了他的臉面,他即使是認出來韓優雅是焦家的女兒,也打算直接做掉她,卻不想李一南竟然先發制人,讓遲雲離先綁了自己女兒……
他打電話的時候,薛婉琴說的那句‘雲離帶著沫沫去找一南了’就讓他瞬間束縛住了手腳。
一切,只能等自己女兒安全到了再談。
郁郁的抽盡最後一根雪茄,看著附樓里安靜人影,心煩意亂的拉了窗簾。
他活到這個時候,該有的榮耀與錢財一項都不少,作為男人他是成功的,卻也是失敗的。
死的那麼些老婆孩子,讓他格外珍惜吳沫沫,在所有的一切都登上了生命的頂峰之後,他只想讓女兒無憂憂慮的過完這生。
卻不想女兒看中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匹沒有表情的野馬,一點也不在他的控制內。
「盯著機場,盡可能的接沫沫回來。」他按下內線吩咐。
「可是……帶小姐回來的是遲雲離。」對方有些小心的說。
「別讓他傷了你們就成!」他咆燥的撂了電話,越想越生氣。似乎對這個男人身邊的人,他都沒什麼辦法抵御。
感嘆兩句自己老了,看著顯示器上面顯示的被切斷的監控和音頻信號,郁郁的躺著。
而在附樓上,李一南卻沒這麼心煩。
「大少,多柔小姐在主樓的房間里,沒有異樣,只是我們沒辦法帶她出來。」剛剛回來的木頭人拉下自己的黑色緊身外套,低了頭。
「沒事,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有得玩了,早飯記得要吃飽。」李一南輕松的笑笑,打發著他們下樓。
幾個木頭人互相對視一眼,立馬明白了。
韓優雅看著這些木頭人轉身時候的興奮,嘴角不免無奈的抽抽。
李多柔那太過于柔弱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他們又不能來的硬的,帶不出來也是正常,只是這些木頭人,是不是太好戰了些?
「我需要吃飽嗎?」她看著已經打算闔眼的男人,輕輕的搖了搖他。
李一南一手做枕,側了身子過來,問︰「我如果不說,你估計也能吃飽吧?不過我到是想听听,你要吃飽想干什麼?」
「跑起來應該會有點力氣……」韓優雅舌忝了舌忝唇,弱弱的答,已經為明天的混戰逃跑做準備。
李一南是真的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為什麼這個小女人永遠是這麼的可愛。
揉了揉她的發,將她攬在懷里親了又親,「乖乖睡吧,明天不需要你跑,咱們只需要看戲就好。」
「嗯?」韓優雅眨巴眨巴眼楮,「那主角是誰?」
「如果非要個主角,那也只能說是遲雲離了。」
她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卻是不再問了。既然有戲看,又何必要提前听預告?
不過她卻從來沒想過,這戲會來的這麼勁爆……
雷的她外焦里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