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心下有些懊惱,她沒興趣知道邵峻干嘛突然一副要殺了她的表情,本來她也沒把他當成自己人。
她只是懊惱那一瞬間的反應有些太過直接,即便隔著人群,她也注視到了沈明軒那詫異的表情。可是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讓人詫異,最好誰都注意不到她才好。
再加上,邵峻那眼神,他還能不能按照約定帶著自己去賞花會啊。容夏翻著白眼煩著心。
走到快昏昏欲睡的時候,終于覺得視野開闊了起來。城外比城內的地方大很多,護城河周已經一片濃翠。
找了個偏僻些的地兒,前幾圈都是京城中的貴公子,有些名氣的沒些名氣的,除了中秋除夕的進宮覲見,鮮少集的這麼齊全的。
轎子停在了護城河邊,有丫頭去撩起了轎子的簾子。等到玲瓏出來的時候,容夏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坐在轎子里從城內到城外的時間,這姑娘竟然又換了套衣裳。她就不怕她正換著的時候來一陣大風把窗口的簾兒掀開。
不過好在沒發生那樣的事兒,要不身體里還有著些現代靈魂的容夏一定受不了如此狗血的劇情。
玲瓏一身純白色的綺羅玲瓏紗,腰間白絲帶,更襯得身姿窈窕,即便帶著帷帽,也依然難掩灼灼光華。
梨兒切了一聲,「就沒覺得多好看,反正這一身白色沒有小姐穿著好看。」綺羅玲瓏紗是由蠶絲經特殊方法織就,非常柔軟,在薛家的時候,容夏慣穿這樣的絲料。
其實梨兒這麼說還是有偏頗的,畢竟人家姑娘帶著帷帽呢。再者說,容夏覺著她一輩子也不可能把綺羅玲瓏紗穿出這麼柔情似水的效果來。
玲瓏輕輕挽起了袖子,露出一小截如雪皓腕,玉手縴長,柔若無骨,指尖捻著桃花箋,放入水中,桃花箋順水而下,早有一旁的小丫頭不斷的向河里灑桃花瓣。
長安城的桃花還未開,再向東南方倒是有些地方開了桃花,可若為了這麼幾籃子桃花瓣,派快馬來回往返,也要在一天一夜之內,才能不至于讓花葉枯萎,味道散去。
梨兒對京城的揮霍無度,紙醉金迷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玲瓏投擲了桃花箋,便回到了轎子內,倒是沒著急往京城走,可能也知道現在的狀況她無法逆流回去。
護城河邊停著的大大小小或張揚華貴或低調奢華的小舟紛紛而動,容夏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她單看著,就覺得眼楮疼。而梨兒的思維陷入了另一個境地兒。玲瓏投擲桃花箋,一年兩次,春秋各一次。春日里她快馬加鞭還能弄到桃花,秋天咧?要怎麼辦?
她自個兒嘟嘟噥噥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垂著頭安靜的像容夏似的。
邵峻沉思的功夫就發現沈明軒不見了,再加上眾舟齊發的場面,圍觀的,叫好的,單純看熱鬧的,不單純看熱鬧的,繞護城河周圍成一片,讓他搜索沈明軒身影未果。
真是拂不去的煩躁。邵峻糾起的倆眉毛就沒再打開過。
倒是覺得甚為無聊的容夏,發現了好玩的事兒。
「走。」素問拽了還在思考秋天桃花的梨兒,跟上了容夏的腳步。
沈明軒特意低了頭,很不易發現,但隨著他的眼神望去,不就是那位傲氣極了的齊家小姐麼。
當日之仇沒來得及報呢還。容夏對自己這種一點也不善良,一點也不寬和的性子沒辦法。總是隨著心情行事。薛家把她當親女兒來寵愛,她就越來越學會恃寵而驕。
可她就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這些年來,除了頭疼的時候,都開心的很。而她眷戀這種溫暖和寵愛,也無比珍惜。
那小姐不知為何,走的有些急匆匆,甚至按照男子束起的發都被撞得有些凌亂了。
而除了沈明軒的目光,容夏很快便感受到了另一股,帶著特別色彩的目光,而這人剛剛還見著過,就是被素問普及的,京城第一紈褲趙王殿下。
容夏覺得齊家小姐完了,因為听說被趙王盯上的姑娘下場都不太好。這也是即便風氣開放,京城也極少在外面看到妙齡女子,似乎一城的家庭都在防著這位皇子殿下。
趙王是當今皇上最小的兒子,自小受盡了寵愛,四歲封王。幼時挺討喜挺听話一孩子,可後來漸漸長大,好-色之風逐漸露頭,真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沒事的時候就在街上走,見到喜歡的就拖到趙王府,美其名曰獵-艷。這麼多年,也沒見到傳說中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人家連爵位都沒降一個。
不過齊國公畢竟不同,這姑娘是太子妃的親妹妹,趙王都不考慮考慮?
不過再想一下,便也釋然了。就算是齊國公又怎樣,頂天娶回家放屋里當擺設,誰也管不著。
「小姐,你不會要救她吧?」
「沒,我就是看看熱鬧。」容夏眨眼的頻率都沒變,真是冷血的很。
梨兒抿抿嘴兒,「小姐,不好吧。畢竟是姑娘家,又沒什麼大仇。」
「也沒大恩啊。」素問接話,她骨子里更狠。
容夏抿抿嘴兒,「這人在客棧阻止我對她下手,可能等的就是現在,就算我有心救,也救不出,更何況,我干嘛救?」
而且,你憑什麼覺得你家小姐能把人救出來啊?到底哪來的自信啊梨兒,你家小姐也是姑娘家。
趙王不知對旁邊的人吩咐了些什麼,那些人從不同的方向對著齊家小姐包抄了過去。
邵峻終于找到了人群中的沈明軒,費了大勁擠了過來,看到這場面,輕咦了一聲,難道是他前世記憶錯亂,趙王是在城外發現的齊初容?
沈明軒嘆了一聲,「沒機會就創造機會唄,有什麼可亂的呢。邵峻,你這次回來,越來越不像你了。」
邵峻啊了一聲。沈明軒以為他听明白了。哪只他只是確定了不是他記憶出了問題,雖然結果應該是相同的。
但上一世確實是趙王自己發現的,他們只是順水推舟,而這一世則是完全不同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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