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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卷入了無盡的深淵,模索不到一點光明,拼命的找著出口。像一只受了傷又丟了心愛之物的小獸,盲目的橫沖直撞。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里夢外都是夢。
夙止在無盡的盲白中感覺腳下一空,手指輕輕的動了動,沉重的眼皮動了動,猶如一簾精美的幕簾緩緩掀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女子閨閣,細滑的金色絲被在手邊磨砂,清淡的香氣從香爐里伴著裊裊青煙灑落在房內,精致的梳妝台,雕花木椅,圓潤紅木桌。夙止靈動的眼楮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定格在青色屏風上那副女子畫像上。
門被輕輕推開,與屏風上那女子一般無二的俊俏面容,隔著窗前白色紗帳,徐徐朝她靠近。
一雙縴細而白皙的手將輕紗掀開,精致的眉眼在望向夙止的時候頓了頓,「醒了?」熟悉而溫婉的聲音響起。
夙止的嗓子有點沙啞,她望著眼前女子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流鳶。你又救了我一命。」
流鳶的手指頓了頓,轉身替夙止斟了一杯茶,扶著她坐起身,將茶遞在她嘴邊,「昏迷了這麼久。」聲音有些不自然,「他們都擔心壞了。」
夙止興許是渴了,咕嚕咕嚕就將茶喝了個干淨,有些尷尬的紅了紅臉,「你可還恨我?」
流鳶將茶杯收起,沉著眼楮沒有說話。夙止當她在生氣,不由嘆了口氣,「我知道,我確實罪不可恕,你怨我也是應該的。但是,你的恩情,我一定回報。」
流鳶本沉浸的眼楮抬起,她看著夙止一字一句道,「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你回報,就連這次救你,我都不知道為何自己要這麼做。若我說,從分開以來,我從未忘記過初識,你可信?」
夙止臉色一僵。她不可置信的盯著流鳶,像是被她的話嚇著,難道,難道,她當真還喜歡自己?
瞧見夙止的表情,流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說笑,我救你,是因為我敬仰你。」
夙止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你莫要嚇我,堂堂石原第一山莊,莊主之女怎會敬仰我一個小小婢女。」
「不只是我,這十一國還有誰不知道你夙止。因為你,奉天翌晝波瀾四起,你的事跡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說你禍國殃民,但我確信,你是個傳奇一般的女子。」流鳶淺淺的笑。
「十一國!!?」夙止差點給嚇跪了。緩了緩心神,問道,「我昏迷了多久?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昏迷三日有余。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白竹發來信號我們便去邊境接應你們。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已經昏迷,淵王他。」流鳶頓了頓,輕輕的咬了咬嘴角。
「遲淵,蓮遲淵他怎麼樣?」夙止心里一驚,伸手抓住了流鳶的胳膊。
「情況不是太好。」流鳶道。
就算流鳶不說,夙止也該猜到一二,就算白竹來的及時,八艘船,半個時辰的戰斗。蓮遲淵若是完好豈非聖人。再加上他本就有傷。
「不過你不用擔心,統召也一並來了,他們在隔壁庭院的西廂房療傷。有統召在,蓮遲淵不會有事。奉天的兵,不敢擅自闖進石原,你們應該安全了。只要回到翌晝,蘇孤容縱使天大的本事,也要從長計議。今日便是最後一次療傷,估模著晚上淵王晚上就能無事。」流鳶侃侃而談。
夙止卻一直低著頭沉思,不知道是將她的話听進去了還是沒有听進去。流鳶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在臨開前對夙止說,「我從未後悔認識你。不管是初識,還是,夙止。你的善良,是裝不出來的。如果非要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那便是,我流鳶第一眼看上的人,絕不會有錯。」
流鳶走後,有婢女來給夙止送來了午膳。夙止簡單洗漱了一下,坐在滿桌子美味佳肴面前卻遲遲不肯動筷子。
「你們能不能先出去?」夙止對守在自己兩邊的婢女柔聲道。
空蕩蕩的房間內,夙止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之前,她拿起筷子盯著淺黃色瓷盤里,被蒸的色香味俱全的鯉魚,想起和蓮遲淵烤魚時的場景,鼻子突然發酸。
本欲抬起的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扔,全然不顧自己還未復蘇的身體,拉開門就往外跑。
「夙姑娘。夙姑娘你不能吹風。」
「夙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啊。」
「快,快去叫小姐。」
夙止身後一群小婢女慌慌張張的跟著。
隔壁庭院。西廂房。夙止鼻子依舊酸的不能自己,她一口氣跑到了木軒庭,全然不顧守門的侍衛就往里沖。
夙止還沒被侍衛攔下,守在門口打轉的路西和白竹便一眼瞥見了夙止。
白竹朝門外喊道,「不許攔著她。」邊說邊迎合了上去。
夙止一身淺薄的錦衣,想必是還未換好衣服就跑了出來。「夙止你何時醒的,怎不穿衣服就出來了?」白竹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柔聲道。
「你莫要說你剛醒,姑女乃女乃,你瞧你慘白的小臉。趕緊回去休息,大王知道要出人命的。」路西也為夙止捏了把冷汗,听蓮遲淵說了夙止的事,路西原本對夙止的崇敬之意又加深了百倍。他實在不敢想象,也從未見過像她這般堅韌的女子。
「他呢?」夙止的嗓子依舊沙啞,她的鼻尖有些泛紅,方才跑時感覺不到,這會被凍的渾身發抖。
「大王再過半個時辰便可出來。你先回去等著,莫要在著涼,你現在身子可經不起折騰了。等大王出來。我們一並去看你。可好?」路西一咬牙也把外衣月兌了下來裹在夙止的身上。
興許是漂流了太久了,興許是太久沒有感受到真實的溫暖。她從醒來到現在這眼前這些人感動的一塌糊涂,就算還未到家,夙止都恍若感覺自己回到了翌晝,那個屬于她的家。
夙止吸了吸鼻子,揚起臉對二人笑笑,「我跟你們一起等。」
白竹和路西均是一愣,夙止這身子還沒好,那股倔強勁又開始表現的淋灕盡致了。
「他說,讓我等他的。」夙止聲音有些哽咽,「所以,讓我等他吧。」
路西和白竹看著夙止這般樣子,心里都有些莫名的發酸,不知為何,她現在這樣單薄而倔強的樣子讓人心疼的無法自持。
「再去拿些衣服來。」路西朝伸手的婢女道。
三個人來到西廂房。夙止將他們的衣服還給他們,接過婢女送來的御寒衣披在肩上。明明不冷,但她的身體卻一直在顫抖,她想到蓮遲淵滿身傷痕的樣子就感覺連呼吸都冷的要將自己凍結住。
半個時辰後。里面依舊沒有動靜。夙止知道是白竹方才為了騙她回去才隨口說的時辰,卻也不揭穿,只是靜靜的陪他們站著。
一個時辰。
「阿止,你先回去吧。別在這里挨凍了。」路西于心不忍,他看著夙止咬著嘴唇身子微顫的模樣就恨不得將她敲暈了直接扔回去。
「我不回。」
兩個時辰。天色漸黑。蒼穹卻明媚一片,全然看不到有雲浮現,透亮。
「夙止。」白竹有些忍受不了了。他長期這樣,所以並不覺得辛苦,但是夙止身子剛剛有些好轉,就在這冬日里站了一天。一般人哪里承受的住。
「竹子。」夙止自認為是自己人,也不拘謹。輕輕叫了一聲。
白竹被這聲親昵的稱呼震得滿腔怒火全然消失,路西的不爽也隨著消失雲散。甚至看著白竹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夙止抬起眼望著天空,扯了扯嘴角。「你看。」
白竹和路西一向警惕,听見夙止這樣說,脖子一樣就朝上方望去。正繃緊了神經時,听到夙止的下班句話差點給她跪了。
「有星星誒。」
「我的姑女乃女乃。」路西哭笑不得的道。
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其他人還未察覺到,夙止那比常人多幾倍的听力就先捕捉到了。她眼楮有光閃了閃,身子一轉便走到了門前。一動不動的盯著門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
路西和白竹還未反應過來,下一秒西廂房的門被輕輕的拉開。那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大王。」路西白竹紛紛下禮。
而蓮遲淵不知何時換了一生夙止最愛的白衣,錦帶紅蓮綻放,流蘇耀眼。縱使受了傷,但他絕色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任何不適。
那雙深邃的眼楮緊緊地盯著眼前人。
夙止再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感覺方才還冷的無法自持的身子瞬間像被旭日照耀。
「你。」蓮遲淵話音剛起。
夙止便向前一步擁住他。這個擁抱來的不僅讓一干人愣住,連蓮遲淵在夙止的身子貼向自己的時候都渾身一僵。眼神緊了又緊。
「遲淵。」夙止將臉埋在她懷里,手臂狠狠的收緊。原本就漲紅的鼻子現下更是發酸,眼眶灼熱。
「我想吃烤魚。」她委屈的道,下一秒便嘴巴一扁哭了出來。似乎是壓抑了許久,夙止的眼淚愈發的猛烈,打濕了蓮遲淵胸前的衣襟。
蓮遲淵的手指輕輕抬起,輕撫她的秀發。她單薄的身子,哽咽的聲音,滾燙的眼淚竟然他眼眶也灼燒的厲害。
「我這就去給你烤。別哭。」蓮遲淵的嗓子里干澀難忍,他沙啞著聲音伸手將她困住。一只手將她的眼角的淚抹去。
「我要吃兩只。」夙止抽泣道。
白竹和路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這笑卻讓他們感覺心里酸楚的厲害,于是默默的消失在庭院里,屏退了一干閑人。
夙止哭夠了,才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哭的實在丟人。從蓮遲淵懷里退出來,模了模眼淚,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打量。
「無事。」蓮遲淵道,一只手拖住她的腰,將她攔腰抱起。
夙止大驚。想掙扎卻又怕觸踫到他身上看不見的傷口,憋著氣問,「你干什麼?」
「外面風大。」
「我可以自己走。」
「那你下來。」
「你放開我啊。」
「我為何要放開。」
「你不放開我怎麼下去。」
「看你自己。」
「那我還是不下去了。我們去哪里?」
「烤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