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方菜跟著肖李一行人經過二龍山。
霹靂勁豹在前面開路,忽然他凝神細听,臉色凝重道︰「小心,有情況。」眾人以轎子為中心,緊緊守護在轎子四周。
忽听一聲 哨,山壁上射下箭雨。
「啊……」一名抬轎大漢首當其沖,中箭倒下。
霹靂勁豹道︰「肖右使,保護聖姑。」說完拔出佩劍,如一只靈活的猴子向山壁攀爬而上。
箭雨忽然停了,肖李看到山壁上弓箭手已經撤走,遂叫道︰「左使回來,莫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霹靂勁豹返身下山,一行人走了沒有幾步,只見前面一隊人馬擋住去路。
正中間高頭大馬後面有人扛著兩面大旗,一面上書‘二龍山’三個繁體大字。另一面則寫著‘混世魔王’四個黑色大字。
高頭大馬上坐著那人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地過,留下買路錢。二龍山混世魔王在此,留下你們贏來的錢,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的話,女的留下,男的殺掉。」
「呼呼呼……。」旁邊的土匪們高舉著兵器‘呼呼呼’地叫了起來。聲勢十分浩大。
肖李見多識廣,知道這時土匪慣用的伎倆,這是心理戰術,先把對方的膽嚇破再說。
如要要勝過對方的心理戰,只要亮出招牌了。
肖李朗聲說道︰「二龍山的兄弟听清楚了,我們是聖火教的,路過此地有事要辦,請二龍山的兄弟行行方便。」
肖李不提聖火教便罷,一提聖火教,土匪們就樂了。
高頭大馬上的土匪頭說道︰「聖火教嘛,擱在以前還行,還能唬人。但是等你們教主出來再說吧,現在把你們在杭州贏的錢全部吐出來,看在往日情份上,就鐃了你們性命。」
看來對方是有準備而來,開門見山就想要全部的財物。
肖李與霹靂勁豹對視了一眼︰「上吧。」還沒等他倆有所動作,只見旁邊一個身影向前沖了出去︰「阿拉丁,你沒死太好了。快告訴我回去的方法!」
原來這個二龍山的土匪頭就是阿拉丁,他們用波斯美酒換來的錢建立起了一支軍隊,攻下了二龍山自己當起了土匪頭,還取了個外號叫‘混世魔王’。
這回派往杭州的探子回報說地下賭莊的人正攜著贏來的巨款從二龍山下經過,阿拉丁一時財迷心竅,決定要做了這一筆買賣。
卻看見對方沖出來一個少年,出口直呼他的名字,知道阿拉丁現在最害怕誰嗎?沒錯就是方菜,想起在擂台上方菜殺遍四方,勇奪冠軍的勇猛,阿拉丁就害怕到腿肚子抽筋,更何況自己還是他的殺父仇人。
而且他的身邊還有聖火教的人,現在雖然聖火教教主失蹤,落魄了。但是聖火教的余威仍在。
阿拉丁身邊雖然也有百十號人手,但那都是烏合之眾,阿拉丁不想冒這個險。
「扯呼……」扯呼就是撤退的意思,阿拉丁自己先拔轉馬頭逃了。手下的土匪自然是跟在後面逃跑了。
「阿拉丁,哪里逃?」方菜還想邁腿去追。被肖李一把拉住︰「方兄弟,窮寇莫追,這畢竟是人家的老巢。」
霹靂勁豹也道︰「等到把教主老人家接回來,那時候重振聖火教聲威,再來找這小子算帳不遲。」
二
抬轎的兩名大漢,一人中箭身亡,另一人則是腿肚子中箭也走不了。
肖李只好與霹靂勁豹抬起了轎子,不一日來到了嵩山腳下,遙望山上那座寺廟就是少林寺了。
此時,肖李與霹靂勁豹也已經穿上了聖火教左右光明使的服裝,都是白色長袍,只是在胸口的左右位置各自繡了一團燃燒的火焰。
轎中遞出一張拜貼︰「肖右使,我們雖然是來救人的,但禮數不可免。」肖李接過拜貼,腳下一點,望少林寺而去。
霹靂勁豹搖了搖頭看了看方菜說︰「我也去。」緊隨著肖李後面去了。
山下只剩下方菜和轎子中的‘姑姑’。‘姑姑’不曾露面,也甚少說話。方菜並沒有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轎中傳出姑姑的聲音道︰「方兄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上去了。」聲音清脆悅耳。
「嗯。」方菜答應了一聲,思索道︰「肖李管她叫姑姑,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她,但是看肖李與霹靂勁豹對她恭敬的模樣,分明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上山的路不好走,她一個老人家怎麼走得了這種崎嶇的山路呢?不如我就背著她上山好了。」
方菜蹲子,說道︰「好,我這就背著你上山去。」老太太不知道怎麼想的,轎中一陣寂靜,久久不曾有動靜。
方菜听到身後傳來拉轎簾的聲音。同時方菜耳中傳來一個聲音︰「那好吧,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姑女乃女乃我就讓你背著吧。」
一陣好聞的香味躥入方菜的鼻中,同時一個軟軟的、暖暖的身體壓在了方菜的背上。
「老女乃女乃,你坐穩了。」方菜感覺到老女乃女乃似乎怕壓痛他,並沒有把身體牢牢的靠在他的背上,而是保持了那麼一小段的距離。這樣走起路來會很危險。方菜小心的提醒她。
「你不要回頭看。」老太太叫道。
「是,那我們走了。」方菜站起身來,老女乃女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而是輕飄飄的,背著走路一點也都不費勁。
「老女乃女乃,你很輕嘛,一點都不重。」方菜實話實說,不過這次他沒有想要回頭看。
但是腦袋上還是吃了輕輕的一敲︰「少貧嘴,小心腳下走你的路。」
三
少林寺中傳出一聲響亮的鐘聲。清脆的鐘聲十分悠揚響亮,在群山中來回飄蕩。
剛剛教完寺中武僧們每天早上必修的武術課後,武僧堂大師兄覺遠擦了一下汗,就听到寺院中傳來的急促的鐘聲。
「出了什麼事啦?」覺遠濃黑的眉頭一皺。
覺遠帶領著武僧們來到大殿,看到了少林寺方丈虛嚴,而站在他對面的是兩名身穿白色長袍的聖火教徒。
虛嚴朗聲說道︰「聖火教左右光明使光臨敝寺,想必聖姑也到了吧?」
「承蒙掛念,來了。」匆匆自山門處走進來一個少年,少年背上一個少女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個優美的筋斗後穩穩地降落在地。
少女說道︰「住持方丈,家父當年被仇家圍攻,帶著我逃至少林寺,是方丈想以佛經教化家父的戾氣,倒不是囚禁于他,如今舒思雅已長大成人,思父心切,萬望方丈成全,放了家父。這里有二十萬兩的銀票,望方丈笑納,也算是思雅對少林寺的報答之禮。」
虛嚴看了一眼巨額銀票,說道︰「好,我就看在你這一片孝心份上,我在這里演練一遍劍法,看看是否能識破其中劍意,若能,就放了舒老先生。若是不能,只怕還得留舒老先生在寺中過上幾年。」
舒思雅看了一眼肖李與霹靂勁豹,兩個人都點了點頭,若想硬闖,少林寺是天下武學的發源地,只怕不是好相與的。不如倒而退其次,說不定還有一絲絲的機會。
「覺遠,劍來。」虛嚴吆喝一聲,覺遠聞言拋了一把劍在空中,虛嚴身軀騰空而起,在空中伸出右手接劍以後如蝴蝶飛舞般要起劍來。
一遍劍練罷,虛嚴收勢站立,臉不紅,氣不喘,問道︰「如何?看懂了嗎?」
舒思雅與肖李、霹靂勁豹面面相覷,只覺得劍法煞是好看,如河上泛舟,蝴蝶亂舞,有點像是降魔劍法,又似是而非。
「我還是不太懂。」方菜自言自語說道。
听到方菜說話,虛嚴大師眼前一亮。
「不太懂沒關系,我再演練一遍。」虛嚴大師接著又要起了第二趟劍法。
只見虛嚴大師好整以暇,第二遍劍法中似乎又多了些莊重。
霹靂勁豹叫道︰「老和尚,你這不是整人嗎?第二遍又與第一遍完全不同,是兩套完全不同的劍法,如何叫人看得出門道?」
虛嚴不理他,收了劍笑著問方菜道︰「如何?看出來了嗎?」
方菜認真的說道︰「我忘掉了一半。」閉著眼楮想了一下說︰「我全忘掉了。」
霹靂勁豹叫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虛嚴把手中劍遞給方菜︰「能不能請你演練一番。」
方菜卻也不推辭,眼觀鼻,鼻觀心。過了一會才接過劍,隨意的要了起來,要得很慢,似乎那劍有千斤重量。
霹靂勁豹以手掩臉說道︰「完了,這算什麼劍法?我們走吧,就當我們沒有來過。」
不料虛嚴卻笑著說︰「不愧是聖姑請來的強援,你贏了。」
霹靂勁豹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隻果︰「這樣就贏了?可是他演練的劍法跟您演練的一點也不像呀。」
虛嚴說︰「武功的最高境界不是靠招數取勝,而是無招勝有招。他能夠在不受到我干擾的情況下,把所有的武功套路全部忘掉,領悟力真的是高得驚人,不愧是打敗群雄的兵器排行榜第一高手。」
「兵器榜第一高手……。」霹靂勁豹嘴巴張大得可以吞下一頭牛。
肖李趁熱打鐵︰「方丈大師,請問可以放了本教教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