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夜總會今天沒有營業,卻一樣很熱鬧。
這里擠滿了人,他們都穿著黑西裝,虎背熊腰。
他們身上都帶著武器,他們時刻戒備著。戒備著即將到來的「貴客」。
已經等候多時了,坐在眾人中間的沙上,賽格身著皮質的西裝,點燃了水煙壺。水煙壺中卻並不是水,而是百分之九十八純度的冰毒。
那是世界上最頂級的貨,也是賽格的招牌貨種。
「老大,都準備好了。」粉色西裝男從人叢里面走出來,到了賽格身旁。
賽格不說話,只是點點頭,吸食著水煙壺中的冰毒。
吞雲吐霧中,賽格緩緩閉上了眼楮,享受著來自靈魂的愉悅。
粉色西服男看到老大已經「上勁兒」了,沖著站在點唱機旁邊的保鏢擺了擺手。
保鏢點了點頭,示意明白,就向點唱機里面投入了一枚硬幣。
音響起,與白天賽格在包間里面听到的重鼓點音不同,這次他听到的是一首相對古典的音。
那是巴特.霍華德的《flymetothemoon》是一首1954年的華爾茲舞曲。
在悠揚的旋律中,皇城大廳里面的肅殺之氣緩解了許多。也讓賽格的身心愉悅了不少。
實際上,賽格是不懂得愉悅是什麼的。他身上的一切感情都是後天學習得來的。
所以他從小到大,並沒有切實的感覺到人類的任何感情。他只是依樣畫葫蘆,學著听音,學著去得到,學習愉悅應該有的反應。
所以他此刻也學著許多人,跟著音哼唱。
「flymetothemoon
andletmeplayamongthestars
inotherwords,pleasebetrue!
inotherwords,iloveyou!」
賽格的聲音很好听,唱的也非常有技巧。但是他缺乏的就是這首歌的感情,他不懂為什麼音這種東西能讓人那麼開心。
人類,真是無聊的生物。
終于,皇城夜總會的大門開了。月光映照下,兩個身影在夜總會大堂的地面上漸漸拉長。
所有的保鏢,那些穿著黑西裝的人,都把手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賽格睜開了眼楮,面無表情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變得明亮清晰,左臉上十字形的疤痕讓他一張冷冽的臉變得更加猙獰。
東方玦,不慌不忙的拔出日本刀。架在了上官逸的臉上。
「逆們中國潤真是不守信用。」賽格毫無抑揚頓挫的說。
「sorry,對付你這樣的‘老朋友’,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東方玦在大堂中慢慢步向賽格。環顧四周。
他身旁大約有五十名保鏢左右,而且每個人都配備著二十四加長彈夾的0.38式手槍。
倘若東方玦此行依了賽格的話,只是自己前來,那此刻,自己絕對無法成功月兌險。
「小表哥,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上官逸小聲對東方玦說,「我還是站在小表哥你這邊的。」
東方玦只是冷哼一聲,「如果我再把你送給賽格讓你的菊花遭殃,你是不是就會說我恩將仇報了?」
「誒,小表哥,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上官逸嬉笑著說,「如果你把我送給這老**,你也未必能逃出去哦~」
「少廢話!」說罷,東方玦一腳踹在上官逸膝蓋上,上官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賽格,快點把展顏交出來!」
賽格慢慢站起身,望定了東方玦,臉上綻放出詭異的笑容,「逆以為用他就能要挾我?」
東方玦搖搖頭,「我當然知道老朋友你不會因為一個男寵就任由他人擺布。只是……」
東方玦的刀在上官逸的脖子上一橫,上官逸的喉結上留下了淺淺的血痕。
「誒喲,小表哥,你輕點兒!」
賽格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動容,轉瞬即逝,東方玦勾了勾嘴唇。
東方玦沒理會上官逸,依舊對著賽格說,「我听說我這寶貝表弟很頑皮,前兩天居然從貴寶地逃了出來。所以我代替你把他抓回來,作為見面禮。」
「東方玦,你!」上官逸急了。
「少廢話!」
東方玦接著對賽格說,「禮尚往來,向來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我送給老朋友你這麼一份厚禮,那就不知你……」
「麗莎瓦女乃是什麼女乃?」賽格疑惑的問。
「哦,不是女乃,意思是我送了你禮物,你就要相應的還給我禮物啊。」東方玦跟沒事人一樣說。
上官逸听得差點氣炸了肺,心想,「東方玦,如果你敢再把我送回去,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此有豈理!」賽格說,「在窩們國家,是不存在遮陽的習俗的!」
賽格說著,拍了拍手。在他身旁的粉色西服男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不過,」賽格接著說,「窩們要比逆們中國潤更講信用。」
說完,粉色西服男帶著兩個保鏢就回到了大堂。
東方玦注意到那兩個保鏢架來了一個人,一個讓東方玦朝思暮想的人,通過身形輪廓,以分辨出那是展顏。
「東方少爺,救我!」展顏大叫。
東方玦一陣錯愕,「小表弟,動手!」
上官逸一陣壞笑,「意為您效勞!」
說罷,上官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開雙手,從袖子里飛出了六把飛刀。例無虛,命中身旁六名保鏢。
他們都來不及慘叫,就已經紛紛倒地。
轟隆——
大堂上的一處管道打開,隨即,十個保鏢也隨著這轟鳴聲飛了起來。露出管道里面降下來的兩人身影。
一男一女,男的身著深藍色唐裝,插著袖子凝然佇立,女的束著高高的馬尾辮,穿著緊身衣半蹲在男人身側,手持雙槍,槍口上還冒著白煙。
寒舟和艾娃。
「凍方玦,你神魔意思?」賽格冷冷問。
「薛瑩,你的演技太爛了!」東方玦嘴角微微揚起。
「什麼?」薛瑩錯愕。
上官逸撢去身上灰塵,緩緩站起身,「連我都知道,展顏對小表哥絕對不會稱呼東方少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賽格瞪大了眼楮,笑了。
笑的怖,笑得像個孩子。
整個大堂中,只有賽格的笑聲充斥著,甚至蓋過了《flymetothemoon》的音聲。
「哎呀——」賽格一改他平時說話的方式,突然變得囂狂,「哎呀,太好玩了,讓我先笑一會。」
「小表哥,他的舌頭變得利索了。」上官逸對身邊的東方玦說。
「那說明他怒了。」東方玦淡淡然說。
「哈哈哈哈,把大門關上吧。」說罷,賽格又恢復了他平靜,怖的態度,「把他們全都困在這里。」
嘩啦啦——
皇城的大門降下一道暗門,看質地堅硬無比,把皇城大堂形成了一個密閉空間。
「老**!」上官逸說,「你耍什麼花樣!」
「花樣?」賽格疑惑的歪著脖子,「什麼花樣?花樣游泳還是花樣滑冰?」
「他只是要把咱們困在這里,阻止咱們出去。」東方玦冷冽的目光迸出怒氣,「只要這樣,真正綁架展顏的人就能夠得逞。」
「什麼意思?」上官逸疑惑。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還沒有真正的得到展顏,他們利用岑雪把薛瑩偷梁換柱,然後把我們引到這里,目的就是拖延時間。」東方玦冷冷的回答。
「聰明!」賽格說,「現在,窩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還沒有完全,」東方玦說。
「哦~」上官逸笑了,「老**你的原意是讓我小表哥單刀赴會,只要擒下了他和展顏兩個人。你們這就算是一箭雙雕!」
「雕?」賽格歪著脖子,「為什麼是一箭雙雕?分明是兩個人。」
「是你沒有想到,我上官逸也會來。小表哥,你說你是不是要感謝我啊?」說著,上官逸把手臂搭在了東方玦肩上。
「好一個連環計!」東方玦說,「能想出這樣的計謀,我真是應該對我那好哥哥刮目相看。」
東方玦說著,把手中的日本刀緩緩提起,寒光照影,那刀上映出了他一雙深邃的眼楮,也映出的深邃瞳仁中,正在微微泛起的紅光。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東方玦說著,身後的黑色骨翼若隱若現。
東方玦身旁的保鏢紛紛顫抖著手,按在槍上,他們都害怕極了,仿佛他們正要面對死神。
只有賽格鎮定的歪著脖子,充滿好奇的看著東方玦。
「動手吧!」東方玦一聲令下。
「好 !」上官逸。
「該舒展筋骨了。」艾娃說。
「遵命,少爺。」寒舟淡定的說。
「fire!」賽格瞳孔縮小,睜大了眼楮,大吼一聲。
在悠揚的音中,一場廝殺正式展開。
「flymetothemoon
letmeplayamongthestars……」
保鏢紛紛掏出槍,不停的勾動著扳機。
「letmeseewhatspringislike.
onjupiterandmars」
嗖的一聲,電光火石,在火花綻放中,一枚子彈被整齊的斬成了兩半。半空中,東方玦冷冽的面龐逐漸清晰。
「啊——」
聲聲慘嚎,意猶未盡,一個保鏢的身體被日本刀硬生生的斬成兩半。綻放出淒艷的血櫻,一滴血櫻就沾在了東方玦白皙剔透的面龐上。
東方玦的眼楮泛出紅光,一瞬間,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又出現在半空。黑色的身影,黑色的骨翼,冷冷的刀,冷酷的人。
在黑色的身影中,清晰見赤紅的雙眼。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維度破碎。
他就這樣在半空中,以那怖的眼神睥睨著地面上膽怯的眾生。
突然,那身影迅速俯沖下來,揮舞著手中惡鬼一般正欲飲血的兵刃,勾勒出一片血海。
「inotherwords,holdmyhand!」
撲哧——
那是生命隕落的聲音,是上官逸手中飛刀貫穿敵人身體的聲音。
上官逸舌忝了舌忝嘴唇,在槍林彈雨間縱橫穿梭,他身上的飛刀不多了。
砰——
一聲槍響,上官逸一個空翻避過子彈,順手拔出一具尸體上的飛刀。
他面前有七八個保鏢,不停的開著槍。一枚枚子彈飛向上官逸,上官逸一個頓步,身體向後飛出。
他握著刀的手,五指扭動,將手中的匕首變成反手握。揮動手臂,在身前,手中的匕首劃出了三道完美的弧線。
叮、叮、叮——
聲音清脆極了,是匕首撞擊子彈的聲音。
嚓, 擦,原來,保鏢們手中的槍里已經沒有了子彈。他們手忙腳亂的換上了子彈。
上官逸一陣壞笑,一個箭步沖向了保鏢們。
其中一個保鏢最先裝好了彈藥,趕緊抬起槍向上官逸猛射。
但是上官逸的身法如同靈巧的猿猴,嘴里叼著匕首,四肢並用,東竄西跑子彈一枚枚的打偏了。
「不要過來!」
上官逸又避過了一枚子彈。
「不要過來!」
上官逸把匕首從嘴里拿了出來。
「不要過來!」
撲哧——
「inotherwords,daring,kissme!」
與此同時,在北城的廢棄倉庫。
嘩啦啦——
倉庫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單薄的身影呈現出來。是展顏。
望向倉庫的里面,那里的陳設只有一張桌子。此時,桌子旁正坐著一個女人。一個恨展顏入骨的女人——
楚雲溪。
楚雲溪帶來的人並不多,只有寥寥五六個。楚雲溪知道展顏是個重感情的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所以展顏不會耍什麼花樣。
「你終于來了。」
展顏摘下墨鏡,緩緩走向里面。
咯 ,咯 ,展顏的腳步不疾不徐,緩緩踏向能是她人生終點的地方。
「我來了,放了夏曉詩。」
「別急,」楚雲溪今夜異常的平靜,她打了個響指,「賜坐。」
一名站在楚雲溪身邊的保鏢點點頭,搬來了一張椅子,並且示意展顏坐下。另一名保鏢拿來了一瓶紅酒。
「先陪我聊聊天吧。」楚雲溪水打開紅酒,在高腳杯中倒了一個底,「惜你有孕在身,那就陪我先喝點吧。」
「你究竟要干什麼?」展顏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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