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楮盤坐在地,阿輝的腦海里全是各種圖案,各種型制的不同.這些器物所用顏料和繪畫的風格似乎都非常接近.
就用其中一件底款為"康熙御制"四字楷書,加雙方匡的紫紅地琺瑯彩纏枝蓮紋瓶.
器型為撇口,長頸,圓月復略扁,平底白釉,而內壁與底部一樣也是施的白釉.頸部的文飾是蟬紋,而這只蟬的神態,特別是若有若無的眼楮,卻讓阿輝感覺有點眼熟悉.似乎在另外一件瓷器上看到過.但實在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哪一件.
再說這個款,"康熙御制"這可是國寶的底款了.只要出世,絕對就是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怎麼會在這里呢?就算老胡是大收藏家,就算呂爺是隱于山野的高人.但這件東西一但是真的,絕對不可能這麼草率的隨便扔在這里讓它不見天日,這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睜開雙眼,拿定主意.飛快的看完剩下的30多件器物後.便把記錄在牆壁上的數字一數.敲門喊道"呂爺,我找到啦.你快開門.我都快餓死在這小黑屋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外漸漸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到近,接著門就被打開了.
呂爺炯炯有神的眼楮一看,滿屋的煙霧,當時就火冒三丈,怒發沖冠.還沒等阿輝開口.也不管是頭是,一陣雨打芭蕉般的柳條就淋在阿輝的身上.
哀號遍野,殺豬般的聲音直沖房頂,響徹雲霄.
好在是偏遠的荒郊,待這慘不忍聞的聲音從*部分跌到深淵以後.也沒見有誰扔磚頭,春雷之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這通頗有套路架式的亂打,讓呂爺他老人家看起來似乎又年青了不少.生命在于運動,從呂爺那潤紅的臉色上完全可以詮釋.
再看阿輝,兩手發抖著混身亂模.這也痛,那也疼.翻過身來看向呂爺.呂爺完全忽視地上還有一個人.認真的端詳著牆上阿輝的涂鴉.估模著看了有1分鐘?"啪"的一聲把門關上,扭頭又走了.
阿輝算是徹底傻了,這這怎麼弄.呂爺還沒告訴我,我找的對是不對啊.郁悶,委屈,煙癮也犯了.真是難受,剛才光顧著抱頭了,這上挨的打是最多的,現在也不能坐啦.站著吧,站著再看看吧,怎麼辦呢!
于是阿輝左手模著左邊的,右手模著右邊的就在這小屋里轉來轉去,看上看下.把寫在牆上的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大概有2.30分鐘吧.門又開了.
呂爺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肉絲面,遞到了阿輝面前.阿輝受寵若驚,呆如木雞,這變化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太跌宕了,太讓人受不了了.接過盛得滿滿的一碗肉絲面,阿輝*起筷字就往嘴里送,絲啦之聲此起彼伏.
呂爺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阿輝吃,阿輝也是餓得不行了.狼吞虎咽,快吃到碗底里的時候,筷子一挑,三個荷包蛋印入眼前,這下子,差點讓阿輝內流滿面.就差那麼一點點眼淚就掉了下來.為了不讓呂爺看見自己這沒出息的樣子,低頭抬碗.一直到連一點渣都不剩.而且感覺眼楮沒那麼紅.這才放下手中碗筷.
剛一放下,呂爺的聖旨又遞到眼前,還有一只筆.聖旨上面寫著:把你牆上寫的東西都抄下來.今天到此為止.阿輝看到"今天到此為止"這幾個字以後,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當即兩袖一甩,一個90度的鞠躬"謝主隆恩!"
呂爺沒理他,轉身就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阿輝回到房間拿起手機一看,這都凌晨2點了.明天早上6點還要起但是呂爺為什麼不問我找到的是哪一件呢?難道說呂爺知道我一定找不出來?唉不想了.明天問問看.這一夜,阿輝睡得特別香.酣是酣屁是屁.踏實之極.
次日清晨,阿輝的手機鬧鐘響了.迷蒙之間習慣性的把手機鬧鈴給關掉,又埋頭睡去了.
"砰"的又是一聲側踹,阿輝的房門加上這一腳已經有兩個球鞋印了.一盆自來水,像觀自在普度眾生灑靜水一般,潑向了正在熟睡的阿輝.呂爺潑完就走.
落湯雞,可以很貼切的形容阿輝現在的精神面貌.當然,衣服還是干的.阿輝也是心里憋得難受,站在院子正當中問向呂爺"這每天早上搞體能對收藏有"話還沒問完,猛的一看呂爺在地上筆走龍蛇的已經寫到"三"了,阿輝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把沒說完的話給喊了出來"什麼用處啊?"大汗淋灕的做完100個靠牆深蹲,聖旨到"洗干淨,一會磨黃豆做豆漿,包肉包子.今天早餐給你改善一下伙食.不會我教你"
阿輝差點沒暈過去,但也深深的明白.抗旨是要大刑伺候的.弄吧,反正自己吃.喝著自己那燒糊了的豆漿,咬著那異形怪獸一樣的包子.這頓早飯就這樣給解決了.
收拾完,呂爺就示意阿輝坐在大廳,有話跟他說.阿輝搬了只椅子放在堂前正中,面對著呂爺就坐下了.呂爺右手的酸枝桌上放著厚厚的一絡白紙,白紙上有一只秀巧的毛筆.看這架式,是要判刑?或是問斬?
"呂爺,您"阿輝剛開口,就被呂爺揮手打斷了.
"唰唰唰"呂爺拿起一張白紙,執筆寫了幾行就遞給阿輝.拿來一看"昨天讓你抄的東西都抄完了?能不能背下來?"
"能"阿輝說道.
又來一張"你是不是認定了一件"御制"底款的便是仿品?如果是,說說你的看法."
阿輝點點頭說道"呂爺說得沒錯,我認定的就是那件康熙紫紅地琺瑯彩纏枝蓮紋瓶.這件器物如果是真的,那肯定是國寶了.既然是國寶,我想呂爺不會忍心把這件文化價值,歷史價值,經濟價值都無法估量的重器,像垃圾一樣的鎖在房間里,不見天日."
阿輝看看第三張"那這件東西的其他地方呢?它的繪畫,它的彩,它的釉色,包括器型的結構呢?其他的瓷器呢?牆上又為什麼畫了這麼多問號?"
這幾個問題算是問到阿輝的心坎上了,沉思片刻."說實話,我看到後來,基本上已經在懷疑我已前所了解的康熙特征是不是都有問題,因為看到最後,幾乎每一件瓷器都有它符合當時特點的地方,又有它跟我所以解的不一樣的地方.還有很多是我听都沒听說,更不談見到的器形,工藝,胎質.還有,這是繪畫的故事結構,人物表情,和神態.總感覺到似乎很多地方存在著藕斷絲連的意境.現在面對這麼多瓷器,我卻不像從前那樣,總想著親近它們,總想著觸模它們.現在更多的是害怕,因為我看到的都是不確定,不相信,有問題.這讓我感覺到迷茫.請呂爺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