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路 第二章 城外初逢

作者 ︰ 青涵

遠處一座城牆出現在眼前,城樓顯得有些頹敗,牆磚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變得坑坑窪窪,原本的青色此時已經有些發淡,不知這座城牆在歲月的磨練下還能堅持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更久,這誰又能說清,這一切都得看天意,倘若有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我想著座牆堅持不了一刻,雨卻即將來到。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殘破的城門也早已打開,門前斜斜歪歪的站著幾個穿這破舊棉襖的兵卒,只見他們滿臉通紅,不知是不勝清晨的寒冷還是昨夜根本就是宿醉未歸?也許今天是冬至,路上的行人特別的多,只見城門外已經排了很長的隊,在隊的末尾有一輛牛車,車上坐著兩個人,還放著很多風干的肉,前面一個挺拔的男子在前面牽著牛,盡管隊很長,但他們三人渾然沒將這些放在心上,依然在談論著什麼,彼此相互對視會心的笑著。

那些兵卒在前面盤查著,動作很慢,似乎總想在某人的包袱里尋覓到什麼財寶,而那些被他盤查的人只是一個勁地笑著,似是在討好著他,希望他能早點放自己通行,好進城干自己的事,而那些兵卒渾然沒將他們的笑容放在心上,甚是因為沒撈到什麼好處而耿耿于懷,最後用力將那人向城里推去,那人沒站穩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那人還沒爬起來只穿來那個兵卒的聲音︰「還不快滾,擋在路上是不是找死,信不信大爺我將你丟進牢里,讓你今年的年在牢里度過。」那人趕緊爬了起來轉身一個勁的對著那兵卒賠不是,然後一瘸一拐地向城里走去,而他身後的那些人目無表情的看著他離去,沒有一個人幫他說一句話。這時傳來一個稚女敕的女聲︰「明明是你將他推到地上,還這麼凶……唔唔。」話沒說完已經被人捂住了嘴,那兵卒听到了那句話目光凶狠地掃向人群,說道︰「誰在說話,有膽就給大爺我站出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只見他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聚集在兩個孩子身上,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明顯比女孩大一點,這時他趕緊將捂住女孩嘴巴的手放了下來,可是已經遲了,那兵卒已經發現他們,正在向他們走來,那男孩見狀牽起那女孩的手一步步地向後退著,只听那兵卒語氣陰險的問道︰「站住,剛才是你們在說大爺我的壞話嗎?」只見那男孩用身體擋在那女孩面前說道︰「是我說的,現在世風日下,盜賊橫行,你們不去殲滅盜賊,除惡衛善,只知道欺負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信算什麼本事。」只見那群兵卒听完這些話臉都漲的通紅,好像自己就是被那些強盜大敗而歸,如進球是被別人提出,而且還是一個小孩,這怎能不讓他們生氣,此時正好將這怨氣發在他身上。而他們渾然沒注意到旁人情緒的變化,這小孩好像道出了他們藏在心里好長時間的話,只是平時不敢說罷了,而現在有人說了出來,這怎能不讓人爽快,只是說出這話的是一個小孩他們又有點慚愧,但此時他們都已經決定不能讓這孩子受到傷害,也許自己將來的希望都在他身上,抑或是在這樣的一群敢說真話的人身上,只見他們慢慢聚集在一起擋住了兵卒的身影。

那些站在隊尾的人此時也已發現城門前的動亂,紛紛將目光投射過來,只見很多人都圍在了一起,一個男孩拉著一個女孩的手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繞過人群和兵卒向城里跑了過去。而隊尾那牽著牛的男子看到這種情況也轉過身子,眉頭微皺,正要往前走去,這是從城內傳來馬蹄的聲音,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氣著高頭大馬立在了門前,對著兵卒喝道︰「你們是在干什麼,快將他們趕到一邊,我家夫人馬上就要帶著家眷到城外的廟上祈福。」那些兵卒本想大爆粗口,但回過頭看到那中年男子,馬上將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賠著笑臉道︰「是的張大爺,我馬上將他們趕到一邊,絕不會讓他們擋住夫人的路……。」還沒等他說完,那張姓男子已經掣馬歸去,而那些兵卒又換了另一副面孔對著人群喊道︰「快滾到一邊站著,誰今天擋住路,我就讓誰好看。」人群間男孩已經離去,也慢慢散了開來,靜靜地立在一旁,那牽牛的男子見狀也止住了腳步,只是緊皺的眉頭沒有散開,這時他身後傳來稚女敕的男聲︰「那些當兵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知道欺負那些善良的老百姓,而那姓張的男子以及他家的夫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不然那些壞兵卒也不用怕他們,您說對不對父親。」那男子听聲轉過身來,面色變得柔和說道︰「那些當兵你說對了但又不是完全對,你現在看到的他們是挺壞,但你不能以偏概全,天下還是會有好的兵卒,他們正在那不知名的邊塞默默的守護著我們,而你眼前的兵卒也是可憐人,如今世道就是如此,如果你不對別人凶點,別人就會欺負你,但魯兒你將來不要做這樣欺軟怕硬的人,一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那那小孩听完一陣默然︰「為什麼他們是可憐人還要欺負和他們一樣的可憐人呢?為什麼世道會讓可憐人變得可惡起來呢?」最後只見他振作起來說道︰「父親,我將來一定要做一個像你一樣的男子漢,讓世道變得好起來,天下不再有可憐人,人人相親相愛,互幫互助。」那男子听完之後,先是一陣驚訝,然後笑著說道︰「對,你一定要做一個比父親更頂天立地的人。」而此時是也傳來那坐在車上另一個人的笑聲︰「呵呵,魯兒這麼小就有這麼大的志向,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比他父親更偉大的人。」只見她說完又望男子,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好像在對那男子說︰「我兒子將來一定會很偉大。」只見他又轉過頭問那孩子道︰「魯兒,你沒見過那張姓男子家的主人,怎麼知道他們也不是好人?」只听那孩子辯駁道︰「俗話不是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現在就說有其奴必有其主,如果不是他們主人平時驕橫慣了……。」

只是這孩子還沒說完,已經有一大隊人馬慢慢駛出了城門,旁邊有很多騎著馬的男子守護在周圍,男孩子也忘記了接著說下去,呆呆的望著那車隊,畢竟還是孩子,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吧!,這時車隊停了下來,只見一個小女孩新開了門簾,站了起來,旁邊一個騎馬的男子趕緊下馬來到她身邊,那男子赫然就是剛才來到城門外傳話的男子,只听那小女孩說道︰「張叔,我娘讓你將放在後面車里的錢拿出來分給路旁的這些人。」只見那張姓男子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那錢不是送到廟里的嗎?現在將這些錢給了這些人,那拿什麼到廟里去?」這時車里傳來聲音︰「張管家,祈福心誠就行,今年的冬天來得早了些也比往年更冷些,外面那些老百信不是為了生機才往城里敢麼?就用這些錢接濟接濟他們吧!就當是替佛祖行善,我想還是按我說的做吧!你留下來安排擠人將這錢分了下去吧!晴兒進來吧我們先走。」那女孩听完鑽進了車里,只留下那張姓男子在車外,只見他想了一會兒對身後幾人吩咐道︰「你們幾人將後面車里的錢拿出來都分給那些人。」說完又帶著車隊往前走去,那些城外的人听說有人分錢,都圍在了一起,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對于這天上掉餡餅的事誰遇到了誰不高興?有的慶幸自己沒有進城,不然那能遇到這樣的好機會。只是有幾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圍了上去,而是看了一眼車隊行駛的方向,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跟著走了過去且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見了人影。而且還有人沒有圍上去,那就是哪一家三口,他們將這人的舉動都看在了眼里,尤其那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由于人都去領錢了,道路自然也就空了出來,而那些兵卒自然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城門也就沒人盤查了,那男子雖然有所懷疑,但還是牽著牛向城里走去,路上還傳來那婦人的聲音︰「魯兒看到沒有,那就是你口中的壞人?萬事不能只憑表面就妄下評斷,要用心去听去看,判斷一個人的好壞要听其言更要觀其行,不能人雲亦雲……」最後他們一行三人也消失在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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