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路 第五章 雪來事到

作者 ︰ 青涵

第二天天尚亮未亮之時,房間里傳來一個孩子的嬉笑聲,只見他尚未穿上衣服,只是將被子一骨碌披在身上,腳下啥都沒穿,靜靜地望著窗外,此時窗外白茫茫一片,地上的積雪很厚,樹丫也堆了不少,鳥兒在樹上跳來跳去,似乎是在御寒。***會員摘錄自網絡***望著窗外的積雪,孩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也許他已經想到天亮之後那些好玩的事了,一陣風來,枝椏上的積雪落了不少,寒風經過樹梢沖進房里,只見孩子打了一個激靈,也許是站得太久了,被子原有的那熱氣早就散的一干二淨,再加上他根本就沒穿鞋,不冷才怪,他趕緊關上了窗戶,裹著被子跑到床上,只是不知怎的,身上開始熱起來,渾身輕飄飄的,比那些腦中想象好的事還好玩,他本想繼續沉浸在這美妙的感覺之中,只是此時已經由不得他了,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昏沉沉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只見父親和母親都坐在自己身旁,看到他醒來,母親臉上原有的憂色褪盡,換上的則是微笑,他又看了看窗外,即使窗戶沒有打開,可是光線很亮,可見此時已經不早了,只听那孩子問道︰「娘,您怎麼不早點講我叫醒,現在什麼時候了?」那婦人回答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你不知道,我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來叫你,誰知不管我們怎麼叫,屋里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將我給嚇壞了,擔心你出什麼事,趕緊讓你父親將門給撞開,只見你好好的躺在床上,等我們走近一看,發現你臉色通紅,又一模你渾身滾燙,我們就知道你發燒,趕緊去找來大夫,幸好你身體好,大夫開了一點藥讓我們熬了給你灌進去,你才這麼容易退燒,不過他說了,你的多休息幾天,如果再出去受到風寒,那你的病將會更嚴重,知道了沒,好好躺在床上,不要想著出去玩,等你病好了我和你父親在帶你一起出去玩,現在你就在房里好好睡著,我去給你熬粥喝。」那孩子看著被撞壞的門閂,又看了看父母那因為緊張而越顯疲憊的臉色,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夫妻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一起出去了,只留下孩子一個人在房間里。

他們出去之後,只听那男子說道︰「鳳兒,你先回房歇著去吧,粥就讓我去熬好了,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外面有這麼冷,萬一著涼了就不好。」那婦人笑著說道︰「你熬的粥魯兒不一定喜歡,他現在身體不好需要吃些合他胃口的,我身體不要緊,你還是出去看看張家那邊的事怎麼了,如果能幫上忙我們就幫幫吧!」那男子還想說什麼,那女子就將他往外推,快出去吧!魯兒還等著喝粥呢?那男子拗不過她,只得叮囑她自己注意身體,然後自己出門去了。而她自己也轉身去忙熬粥的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婦人輕輕推開了房門,手上用托盤端著一個沙盅,還往外冒著熱氣,此時那孩子已經穿上了衣服正坐在床上看書,看見母親走了過來,正要下床,只听那婦人道︰「魯兒,你還是躺在床上,等我將粥倒到碗里你待會兒就坐在床上吃。」他將托盤放在桌上,揭開沙盅蓋,一股香氣頓時彌漫整間房子,只听那孩子說道︰「娘,那粥真香呀!」那婦人回答道︰「我知道你胃口不好,故意多放了一點東西,那你就多吃點,等你身體早點好了咱們一家就早點出去玩。」說完她就咳嗽起來,那孩子見狀趕緊問︰「娘您怎麼了。」那婦人回答道︰「沒什麼,剛才熬粥的時候被煙嗆了一下,沒事的,你趕緊趁熱將粥給喝了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那小孩听完也就沒多說什麼,靜靜地將粥給喝完了,喝完之後還說道很好喝。

在他喝完之後不久,他母親正在收拾碗,這時他父親回來了,只听他問道︰」魯兒,感覺好點了麼?」又轉過頭來對那婦人說道︰「鳳兒我回來了,我打听到了,那些強盜已經傳來話了,要十萬兩銀子,那張家正在準備錢呢,應該用不著我們幫忙,只是他們擔心這麼多錢放在院子里不安全,正在找人去守院呢!"那婦人就說︰「你應該去幫忙,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會發生,現在他家只剩他一個人,他母親和妹妹的生命全靠他一個人了,如果處理不當,這個家就敗了……」說完又咳嗽起來,那男子臉色頓時變了,問道︰「鳳兒怎麼了,是不是……」這是那婦人望著他笑了一下,那男子見狀又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孩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住了,那婦人見男子此時的情狀接著說道︰「沒事,只是剛才給魯兒熬粥的時候不小心被淹給嗆到了,沒什麼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趕緊過去幫忙吧!」那男子看著她,神色甚是擔憂,張了張口,想說卻又沒有說去來,最後只說了這一句︰「魯兒,好好照顧你娘,有事就讓店小二去找我,我待會兒就去吩咐他一下,他知道張家府第在哪兒。」說完又看了一眼那婦人,最後臉色苦澀的開門離去,他之所以會如此,恐怕是不想讓那婦人費神,再說他也不是什麼婆婆媽媽的人,他本就有意幫張家一把,那婦人對他又是極為了解,不然也不會帶著點強迫讓他去,顯然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自己丈夫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男子想到妻子的賢良舒慧,又想到她的身體情況,真是又喜又憂。出來之後找到了店小二吩咐了幾句就走了。

是夜,那孩子吃過母親親手熬得粥有加一段時間的休息,身體已基本恢復了,睡了這麼久,盡管此時是黑夜,但一點睡意都沒有,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這是隔壁傳來細微的響聲,由于是夜,客棧一片寂靜,這細微的響聲還是被那孩子听到了,他趕緊爬了起來想听的更清楚一些,只是這聲音又奇怪的消失了,當他以為是自己听錯時準備轉身回床時,那細微的響聲又出現了,他听到有輕微的咳嗽聲,只是這聲音很小,如果不認真听可能真就听不到,這聲音斷斷續續,顯然對面的人沒有睡著,而且還在竭力克制,不想讓響聲傳出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而房子這邊那孩子此時已經淚流滿面,這又是為何?顯然這孩子不是愚笨之人,再說母子連心,隔壁母親此時的心意他恐怕已經猜出幾分,顯然母親不想因為自己的咳嗽聲影響孩子的休息,她可能正將自己蒙在被子里,以防實在忍不住咳嗽時也能減小聲音,因此孩子听到的聲音是如此之小。那孩子並沒有去敲隔壁的門,而是躡手躡腳的穿上衣服,偷偷打開了門,跑到樓下來到廚房,在黑暗中前行不知磕了多少下,終于來到灶旁,從懷中模出引火石,黑夜中慢慢露出一點火星,不知他嘗試了多少次,最後砰地一聲柴草被引燃,火苗向外吐著,像是對著孩子說︰「你咋就這麼笨手笨腳,用了這麼長時間才讓我出來吐納一下空氣。」只見那孩子不知從那里模出一個陶罐,加了一些水,架在火上,又往灶里加了一些柴,然後不知又到哪里找什麼東西了,時間再慢慢流逝著,那孩子時不時揭開罐子,往里面加了些東西,不知忙活了多久,終于將罐用洗碗布包著端了起來,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托盤上,將灶里還未燃盡的火用灰圍了起來,端著托盤靠著雪光走到樓上,輕輕敲了下母親的房門,那房里听到聲音謹慎的問道︰「是不是魯兒?」那孩子在外面答道︰「娘,是我,開開門。」接著就傳來走路的聲音,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傳來那婦人的聲音︰「快進來,外面這麼冷,小心又給凍著了。」當她看到魯兒手中端著的托盤時,首先有點詫異,接著眼楮變紅,接過魯兒手中的托盤,將他讓到了屋里,點亮了屋里的蠟燭,此時那孩子才看清原來母親剛才開門的時候沒有穿鞋,現在才穿上,而且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那孩子又有了哭的沖動,只是還沒等他哭出來,他卻听到了哭泣的聲音,他抬頭看到母親臉上掛著一串串淚水,他本想說什麼,母親卻將他攬入了懷中,說道︰「魯兒,你不要擔心,我沒事,咳嗽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了,真是難得你了,這麼晚了還去準備這些,只是你要記住,不管我和你父親將來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像對待我和你父親一樣去對待你身邊值得你這樣去做的人,只要真心去對待別人,也會有人會像我和你父親那樣對待你的。」那孩子回答道︰「娘,我永遠不會離開您和我父親的。」那婦人輕輕撫模孩子的頭說道︰「傻孩子,我是說如果,再說你總有長大的一天,到那時你就會知道了。」那孩子聲音有些沙啞,說道︰「娘,我們不說這些了,不然粥都涼了,你趕緊快吃吧!」那孩子就欲揭蓋將粥倒出來,那婦人趕緊搶聲道︰「小心燙,還是等我來!」只听那孩子說道︰「娘,我已經長大了,這點事還是能做的,今天就讓我做一回吧!」那婦人听到長大一詞時,臉上閃過一絲悲意,只見他緊緊地盯著孩子看,直到那孩子將粥端到她面前喊了一聲娘才將她從失神中叫回來,只見她笑了笑,端過孩子手中的碗,用湯匙將粥送了一口到嘴里,只見她臉色頓時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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