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一過,繁華都市精彩紛呈的夜生活慢慢拉開帷幕。
由于是周末的原因,「夜夜笙歌」酒吧的生意出奇的好,四十張桌子已經坐得滿滿當當,這當中就有著匡倩倩等人拼湊在一塊的五張桌子。原本預訂的三張桌子,在唐粵嘉這位公子的到來後,臨時又加了兩桌,用來招待他帶過來的那幫狐朋狗友。這小子的出手更是闊綽,剛進酒吧的時候就丟下兩疊紅色偉人頭像,讓老板娘照著最貴的上。這下可是讓艾小雅笑得兩個嘴角都合不攏,一邊吩咐服務員把這樽財神爺招呼吃好,喝好,玩好。一邊盤算著自己手中的資金,在有幾個月就能賺夠後半輩子所需要的花銷,正憧憬著和無名一起生活在某座小縣城的別墅區,每天養養花,遛遛狗,在生一雙兒女,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當然,這這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無名依舊很少說話,只是在擁擠,吵鬧,魚蛇混雜的酒吧中來回穿梭,重復著送酒水,果盤,點餐之類繁瑣的工作。
「服務員,在來一打啤酒。」
「服務員,來個水果拼盤。」
…………
諸如此類的叫喚余音不絕,在震耳欲聾的酒吧大廳中形成一道獨特的聲線。
無名漸漸開始適應這種忙碌的生活,盡心盡力的做好一個服務員份內的工作,若不是身上還背負這承諾,他真想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輩子。可這人,有些時候不得不信命,當他被卷入這場棋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這輩子不能安生。
待到客人們喝得舒暢,玩得盡興的時刻,也便是他們這些個服務員稍微能清閑一下的時間。閑來無事的時候,無名一般都會選擇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酒吧的一角,注視著里面的男女。這里就好比一個小型的社會,能最直接的反應出黑暗,骯髒,混亂的現狀,而非經過藝術加工的媒體新聞。
就拿坐在十三號桌的女人來說吧,打扮入時,嫵媚而性感。每天都會準時來到酒吧,選擇固定的位子,只點一瓶紅酒,用著最為優雅的姿態細細品嘗。那雙熱情奔放的大眼楮緊緊盯住每一個進出酒吧單身的男人,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勾魂微笑,足矣顛倒眾之徒千萬遍,偶爾在擺弄幾個撩人的騷姿,多多少少露出幾點白皙,保準能讓這些頭饑渴的牲口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
沒錯,她就是從事著*行業的工作人員。能把招攬顧客的生意做到酒吧,也算是個智商不簡單的人物,比起那些坐台的來說,像她這種「自由職業」者有著不止一點的優勢,既能保證不被警察突擊檢查,又能有選擇性的物色交易對象,還能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簡直就是個一石多鳥的活計。
有些時候,無名都替那些來交易的男顧客感到不值當,費了那麼大的意思,還以為能在酒吧找到個寂寞空虛的豪門少婦,不成想居然會是這種人才,費時,費力還費錢。就像上次有個顧客醉酒後,無名過去照顧他,那哥們兒就發著牢騷︰媽的,那小*太不叫人了,打扮得就跟清水芙蓉似的,還騙老子說是第一次,可當躺在床上老子騎上去的時候才發現,比老子還要門清,還他媽第一次,老子看是不是那天的第一次都說不一定,可憐那十好幾張紅蜻蜓了,哎!
您瞧見了吧,這還是得何等的倒霉才能遇到這事,不過這就是社會最陰暗一面的真實寫照,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
在拿臨窗二十三號桌的那位青年男子來說吧,二十三四左右。酒吧的那張桌子已經長時間被他預訂,每個月頂多也就只過來兩三次,但是三千塊的包桌費每個月都會準時足量的送到艾小雅的手中,這還不算消費的,光這一桌每個月差不多就得消費不下一萬塊。可不要以為這小子是像唐粵嘉那樣每天蹲點砸錢泡妞的主,他沒那雅興,更沒那時間。每次呆酒吧的時間超不過四十分鐘,既不像一般男女那樣過來尋歡作樂,也不像是個善男信女。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無名發現,男青年每次都會點一瓶最貴的軒尼詩紅酒,每次都只喝一小杯,然後急匆匆的感到衛生間,約莫十分鐘的樣子,便離開酒吧。無名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個大概,男青年是在從事白粉交易的下線,把酒吧作為一個隱蔽的交易場所,像這類情況,在國外的時候他見得多了。踫巧,今兒個男子也剛好在酒吧,正神色自若的品嘗著紅酒,听著酒吧駐唱的傾情演繹,時不時的盯著手腕上的手表看看。
當然了,像他們這種把酒吧作為交易場所的人必竟是少數,更多的人還是在這兒尋歡作樂的。誰要是偏執到看酒吧的哪個人都像是出賣**的和從事白面交易的猛人,那麼只能說他是個還沒有開苞的純情少男少女。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一分一秒的流逝。吧台上方那上了年紀的老式大掛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行進聲,不知不覺間敲響凌晨的大門,十二下清脆的鐘聲回蕩在喧鬧的酒吧大廳。
此時,整個大廳中只剩下匡倩倩等一行二十幾人,其余的男男女女大概都找到這個周末的歸宿,正和某個鐵定叫不出名字的異性躺在某家旅社或酒店潔白的大床上翻雲覆雨。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倩倩生日快樂。」
…………
唐粵嘉老早就跟艾小雅和酒吧的駐唱交代過,十二點的時候要準時唱響這首《生日歌》,當鐘聲想起的那一刻,駐唱略帶沙啞的嗓音,配合著吉他的伴奏,唱響了這首歌。而酒吧的服務員和匡倩倩的朋友著很有默契的鼓掌附和。當然,酒吧的有一個服務員並沒有鼓掌,也沒有開口唱歌,只是靜靜的觀察的酒吧外面的停車場上,直覺告訴他,今天晚上可能有好戲上演。
酒吧大廳本來就昏暗的燈光此時已經完全熄滅,一個推著三層大蛋糕的俊逸男子清唱著祝你生日快樂一步步緩緩的走向人群中的匡倩倩,周圍的人很配合的給他讓出一條道來。無名隨便瞄了一眼,好像是二十一支蠟燭。
「倩倩,祝你生日快樂,先許個願吧。」一身休閑打扮的唐粵嘉,嘴角泛起迷人的微笑,深情款款的盯著匡倩倩。後者顯然是被那麼大一個蛋糕給弄得動心了,那里還有半點巾幗女豪杰的模樣,從脖子到耳根處都是一片緋紅,不知是心里作用還是酒精的作用,嬌羞欲滴的面容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撫模的沖動。
在眾人的矚目下,匡倩倩雙手合十,美眸緊閉,性感的小嘴唇中念念有詞。然後睜開眼楮猛吸一口氣,吹滅蛋糕上散落著的二十一支生日蠟燭。大廳里爆發出的掌聲如涌動的潮水般轟轟烈烈。在唐粵名的主持下,開始分切蛋糕,然後和他一起過來的富家子弟們開始拱固剛剛新佔領的山頭,這些個初涉塵世的少女,有怎會是久經情場的老手們的對手呢?已經在心底盤算著這邊結束後是去喜來登還是天怡豪生開間總統套房。整個大廳頓時變得喧鬧起來,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笑聲交織成一片。
無名依舊還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吧台上看著窗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酒吧樓下的停車場上,一輛紅色的保時捷911,銀色的奧迪TT,紅色的寶馬Z4以及一輛掛省委牌照的奧迪A6和一輛雷克薩斯無牌越野車很有秩序的橫在停車位上。無名認得出車隊就是唐粵名一伙人的,雖然車的售價相對來說並不是很高,但在這座城市來說,也足矣成為眾富二代炫耀的資本。
此時,停車場上出現兩個神秘的人物,圍著幾輛車看了看,又盯著酒吧瞟了一眼,轉身離去。在泛黃的路燈的照耀下,無名看清了其中一個男子面部露出的狡黠神情。
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又是一組富二代或者是官二代的狼狽組合,不知道正在心里合計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
轟隆一聲,一連串巨響回蕩在寶山路的大街小巷中。緊接著傳進人們耳朵的是轎車警報器發出的刺耳警報聲,仿佛在向人們宣告,這兒正在發生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原本還熱鬧非凡的酒吧男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都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當即趴到窗前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這個戴金絲邊眼楮的斯文男子,無名記得他就是那個開省委牌照的奧迪官車的人,估計應該是體制內某個部門說得上話的一號人物,從他臨危不亂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
觸目驚心。用這幾個字來形容男子看到的場面一點都不為過。反應過來的眾人也都紛紛趴在窗前,同樣的一幕出現在他們放大的瞳孔中,嘴角揚起的弧度足夠塞下一個大號的土雞蛋。
究竟他們看到了什麼?對于這個問題無名最有發言權,停車場上發生的每一幕都被他記錄下來。當酒吧里的男女正在狂歡派對的時候,一輛紅色旱馬霸道的從前方殺過來,就目測的速度而言,應該在一百二十碼左右。
華而不實的跑車,在皮的旱馬面前,就跟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在一個身高兩米,體力值和武力值都可以用變態來形容的狀漢面前,只能是任人魚肉的命。
只見旱馬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路高歌猛進,停車場上的眾跑車頓時被撞得七零八落,滿目瘡痍。最慘的要數唐粵嘉的保時捷911,整個車身直接被撂翻,車也北撞掉一大截,正冒著青煙。其余的也好不到什麼地方,至于還能不能修好,這個問題現在還不好說。而肇事者,那輛紅色的旱馬,屁事沒有,就擱原地停著。
這時,從旱馬上下來四個男子,其中一個貌似領頭的,看了看停車場上的戰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大步流星的往酒吧走上來。身後跟著的幾個青年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氣勢洶洶,囂張到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