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工後,竹萌換好裝,走出在辦公室,打電話給林卡雷,約他一起吃晚飯。林卡雷答應了,只說手上的一件活要趕工,可能要晚些到。
竹萌听林卡雷的聲音很疲憊,便關切地問他怎麼了,他說他今天踫到了一件晦氣事情,好像吃了個蒼蠅似的,惡心死了。竹萌問他什麼事,他說見面再說。
竹萌來到一家西餐館,找好座位,坐下來,拿起菜譜仔細看了一遍,選好自己想要的那一份西餐,又給林卡雷打電話,告訴他是哪家西餐館。林卡雷說他已經出來了,馬上就到。
在餐桌上,竹萌又問起林卡雷,究竟是什麼晦氣事情讓他情緒這麼差?林卡雷便把巴拉丁約他見面的過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竹萌一听氣壞了,顧不上淑女風度,立刻大聲嚷起來︰「太荒唐了,你們兩個臭男人膽子也忒大了,竟敢躲在陰暗角落拿我做交易?雷人,你太過分了,把我當什麼了?難道我是件東西嗎?」
林卡雷看見西餐館里人都朝他們看,急忙說︰「你聲音輕點,人家都朝我們看呢。」
竹萌好像受到了莫大侮辱,破口大罵︰「你他媽的還以為夢回大清啊,大洋彼岸美國白人在非洲販賣黑奴啊,你說說看,我這個亞洲女奴在你眼里值幾個金幣?是一個金幣,還是十個金幣?
林卡雷窩囊得無地自容,說︰「萌姐,你怎麼罵人呢?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竹萌依然不依不饒︰「就罵你了,有你這樣玩穿越的嗎?還以為自已當奴隸主買賣人口了,你太讓我生氣了。」
林卡雷說︰「你別誤會,沒人會把你當女奴買賣。再說我要真的是美國白人奴隸主,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奴,我當聖母瑪利亞供起來都來不及,哪還舍得賣掉呀。」
林卡雷開了句玩笑,想緩和一下氣氛。
竹萌怒氣難平,「少貧嘴,真是氣死我了,你今天不把話說明白,我和你沒完。」
林卡雷沒好氣地說︰「我還氣死了呢,你怎麼沖我來了,我也是受害者。都怪巴拉丁這個壞家伙讓錢燒包的,竟然干出這樣的事情。」
竹萌說︰「那你當時為什麼不罵他?有你這種男人嗎?見別人欺負自己的女朋友,不但不挺身而出,還把頭縮成烏龜,簡直就是個草包,一副慫樣!」
林卡雷辯解說︰「誰說我沒罵他?我罵他了。」
竹萌說︰「你那叫罵人嗎,文文氣氣的,我怎麼听都像是同性戀在打情罵俏。」
林卡雷說︰「廢話,我怎麼會是同性戀呢,我又沒毛病的。」
竹萌*問一句︰「你不是同性戀,那你為什麼不愛女孩子?」
林卡雷說︰「誰說我不愛女孩子啦?」
竹萌再緊*一句︰「那你為什麼不愛我?」
林卡雷說︰「誰說我不愛你啦?」
話一出口,林卡雷知道完了,上竹萌的當了,被她繞進去了。這個壞壞的萌姐趕鴨子上架,終于讓他親口把那句話說出來了。有這麼當姐姐的嗎?簡直沒天理了。
竹萌破涕為笑,樂呵呵地倒了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林卡雷,得意地說︰「雷人,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許耍賴啊。」
竹萌舉起酒杯,催促林卡雷也舉起酒杯,說︰「為熱烈祝賀林卡雷先生真摯地表達了對竹萌小姐的綿綿愛意,干杯。」
竹萌把酒一口飲盡,林卡雷尷尬地端起酒杯也一口飲盡。他偷看了竹萌一眼,看見她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在橘黃色的燈光照射下,特別漂亮。他忍不住又看了起來。
竹萌被他看得有點難為情起來,臭他說︰「還看,還看,有你這麼看女孩子的呀,大。」
竹萌想起第一次見到林卡雷的情景,自己也是罵他大。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心境不一樣了,她禁不住地莞爾一笑。
林卡雷認真地端詳竹萌,他發現,原來竹萌也是個美人胚子,雖然一眼看上去很一般,但仔細看看,她的五官長得很精致,很正點,很協調,越看越好看,屬于那種很耐看的女孩子。
第二天上班,竹萌在江南衛視演播大樓門口踫到巴拉丁。巴拉丁靠在他那輛跑車上,看見竹萌過來,剛想和她打招呼,只見她頭一昂,當他是空氣似的,根本不屑一顧,理也不理,管自己走進大樓,坐電梯上到《幸福密語》節目組的樓層,走進專用休息室。
巴拉丁看著竹萌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搞不清狀況,不知道竹萌今天為什麼一大早就黑著一張臉,拿他當出氣筒。
巴拉丁跟在竹萌的身後走進演播大樓,卻不敢和她坐同一部電梯,怕觸到霉頭。他等另一部電梯下來,開門後,才坐上去。
到了樓層後,巴拉丁站在竹萌的休息室門口踟躕不前,進去吧,萬一竹萌發起大小姐脾氣,那不是自找沒趣嗎;不進去吧,那今天還干不干活了。思來想去,巴拉丁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巴拉丁小心地問竹萌︰「阿萌,今天你有什麼安排嗎,布置給我,我去干。」
竹萌板著臉說︰「別叫我阿萌,我不是你的阿萌。」
巴拉丁更加小心了,陪著笑臉說︰「不叫你阿萌叫什麼呢,要不叫竹老師?」
竹萌沒好氣地說︰「去去,誰跟你開玩笑。今天你怎麼這麼乖啊?你昨天不是還想出高價收購我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侮辱我。」
巴拉丁總算明白竹萌不高興的起因了,他馬上聲音高了起來,「林卡雷這個大嘴巴,亂說話。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他這麼快就把話傳到你這里啦,真沒出息。」
竹萌冷笑說︰「你腦子進水啊,你們那是談話嗎?哼哼,是想拿我做交易。」
巴拉丁大叫冤枉︰「我比竇娥都冤哪,阿萌,誰敢拿你做交易啊。不錯,我是想收買林卡雷,但沒有想收買你,再說我連林卡雷也沒收買成啊。阿萌,林卡雷他還說了我什麼壞話?」
竹萌一臉嚴肅,說︰「不打自招了吧,氣死我了。還有,我不許你這麼說林卡雷,他也沒說你的壞話。」
巴拉丁說︰「哦,那我錯怪他了。」他心里嘀咕,你把我當什麼了,幫小白臉幫得那麼牢。
竹萌說︰「拉拉,我正告你,趕快忘掉你那‘二世祖’的身份,把你助理的活兒干好,不要整天滿腦子胡思亂想,那會變成花痴的。我家所在的小區就有一個人,挺體面的小伙子,卻連班也不上,整天坐在馬路邊發呆,看見女孩子就唧唧歪歪,胡思亂想,你猜猜他最後怎樣了?」
巴拉丁故作好奇地問︰「他怎樣了?」
「每當油菜花黃的時候,他居然會變成了個大花痴,天天神經兮兮傻笑,把個黃膿鼻涕拖到嘴巴里吸進吸出,膩都膩腥死了。後來他家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一個好好的小伙子,犯‘花痴’就這麼完了。你可千萬不要跟他一樣。」
巴拉丁知道竹萌在捉弄他,還想解釋幾句,「你听我解釋??????」
竹萌說︰「打住,你不要解釋了,越描越黑,干活吧。你把這份台詞腳本送到頻道編輯室去審查一下,問問他們還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需要修改。」
巴拉丁從竹萌手中接過一疊寫滿台詞的打印稿紙,垂頭喪氣地走出休息室,一路小跑到綜藝頻道編輯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