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我們簡直就像是連體嬰一樣的整天混在一起,盡管其他同學都認為我跟他會成為這麼好的朋友實在奇怪,他是那種每科成績都拿A,絕對不可能會惹事的超級乖寶寶,而我卻是那種整天惹事生非,幾乎每科都不及格,高中生涯有一半時間都是在校長室度過的問題學生。
畢業之後,比利進了M.I.T.(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InstituteofTechnology),我知道自己不是塊念書的料,所以跑去加入了空軍,往後四年,我們兩個幾乎沒有再見面,雖然我每半年就會接到他的信,不過說來慚愧,我連一封也沒有回過。
他從M.I.T.畢業之後沒多久,大約一個月吧!就進了安布雷拉公司,而我也在一年後左右返鄉加入了S.T.A.R.S.,于是我跟比利又恢復了過去的死黨情誼,也常常踫面,直到他說要他被調到芝加哥為止。
想到這里,的確有些奇怪,去年我還在空軍的時候,他一整年都沒有寫過半封信給我,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還以為他是因為剛進公司工作太忙了,但是現在我知道這一定另有隱情,從他剛剛驚恐的語氣看來,事情也許比我所想像的還要嚴重,不過現在,在我還沒有跟他踫頭以前,我對事情的前因後果可說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我橫越了彷若被遺棄一般杳無人煙的浣熊市中心,轉進筆直延伸向北、有著雙線道的第二公路,這麼早的時間,整條路上甚至連台耕耘機也沒有,當然更別提其他東西了,我把油門踩到底,Shelby的V-8引擎馬上以撕破喉嚨般的怒吼回應,瞬間,我的肩膀似乎被110哩的時速狠狠地推著靠向身後的椅背。
五分鐘以後,我看到第一座山丘時,便開始減速,開山路時我總是提心吊膽的,我先打到三檔,然後當車子過第一個發夾彎的時候再換到二檔,隨著車子越來越向山上行駛,路也越來越陡,後來更出現連續好幾個發夾彎,我的手也因為不停控制方向盤讓車子不斷轉往不同的方向,而開始痛了起來。
然後,正當我奮力轉過一個急速大轉彎的時候,一個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大燈前,當時我的時速是75哩,而她跟我車子的距離卻近的像是我引擎蓋上的金屬MARK一樣,雖然我馬上拉了手煞車並且同時拼命地踩著腳煞車,但是我可以預見得到我還是會撞上她,所以我做了當時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我猛力地將方向盤一轉,我的Shelby隨即轉向撞上了路旁的山壁。
當我撞上去的時候,引擎馬上嘎然而止,而後數秒我就這麼待在突然變得安靜無聲的車里,等著感覺隨之而來的骨折和疼痛,然而幸運的是,我什麼也感覺不到--我居然一點傷也沒有!于是我又把注意力放回剛剛看到的那位小姐身上,很顯然地,在剛剛千鈞一發之際,她大概因為驚嚇而虛月兌了,現在正躺在離我車子十尺之遙的路上,我馬上下了車沖向她,但當我走近她的時候卻感到不寒而栗,因為她的身上竟然滿是撕裂傷的痕跡!
我來到她身邊,她的傷口深可見骨,而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地從被撕裂的傷口中飛濺出來,我強忍住急欲作嘔的感覺,在她身旁跪了下來,她虛弱地抬起一只手,我趕忙握住它。
「我的天哪!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她的嘴形看起來是要說這個字,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她的喉嚨被割斷了。
我強迫自己去檢視她被撕裂的身體,她的下半身簡直是慘不忍睹,那慘狀嚇的我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大半個胃都被從撕裂的身體里拉了出來--就像是她的月復部才被大白鯊啃噬過一樣--而她的內髒則全都迸了出來流到路上。
我的手和手臂現在都沾滿了濃稠濕滑的鮮血,空氣中充滿了她迸出體外的內髒所散發出來的惡臭,使得我幾乎要透不過氣來,正當我想著情況應該已經不可能比我眼前的惡夢般景象更糟了的時候,卻听見一陣劃破寂靜夜空的駭人慘叫聲,我轉身向發出叫聲的方向走去,發現一台最新款的敞篷車正頭上腳下地翻覆在五十尺外。
在月光下,我看見某種巨大的動物正跳進大門敞開的敞篷車里,一開始我以為那是條超大的黑色紐芬蘭長耳犬(Newfoundland,一種大型犬),但是我馬上就發現它至少是紐芬蘭犬的兩倍大,駕駛這時還被困在車里,一看到那只動物進來,他又再次發出慘叫,我看見他不停尖叫著,一邊揮舞著雙手,希望能夠趕走眼前的怪物,突然,一切又復歸于寧靜。
我連忙從我COBRA跑車的置物箱里拿出我的貝瑞塔手槍(Berettaautomatic)並且往敞篷車那里跑去,差不多離那台車十五尺的時候,我停了下來並且瞄準那只怪物,結果一聲槍響之後,那怪物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我,它的雙眼有如來自煉獄般深紅,就像正從瞳孔中滲出血來似地,而它的黃色尖牙看起來就跟劍齒虎一樣凶惡。
一陣詭異的嘶吼由那只怪物的口中竄出來,「吼~~~~~(kuoon)」它尖叫著,我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冷靜,」我告訴自己「你有槍,而它沒有,很有可能它連槍是什麼都不知道,事實上(Ipso-Facto,副詞),你--克理斯.瑞德菲爾,才是這里*生殺大權的人。」
然後,那頭怪物從車上一躍而下向我沖來,它的步伐就像是不祥的預兆似地,希望不是。
才一轉眼,這頭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已經離我只有兩步之遙,我甚至可以聞到它身上的腐臭味,就像是腐爛本身的味道。
就像是死亡的味道。